偽造有價證券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上更(一)字,94年度,694號
TPHM,94,上更(一),694,20060908,1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94年度上更(一)字第694號
上　訴　人　臺灣板橋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乙○○
選任辯護人　陳智義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偽造有價證券案件，不服臺灣板橋地方法院90年度
易字第2652號，中華民國91年7月31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
臺灣板橋地方法院檢察署89年度偵字第1194號；移送併案審理案
號：臺灣士林地方法院檢察署91年度偵字第8499號），提起上訴
，本院判決後，經最高法院發回，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乙○○被訴詐欺罪部分撤銷。
乙○○共同意圖供行使之用，而偽造有價證券，處有期徒刑參年陸月。
如附表所示之偽造支票貳紙沒收。
事 實
一、乙○○原係慶連水銑股份有限公司（設台北市○○○路○段 四十五巷二十三號二樓，下稱慶連公司）之負責人，和仲實 業有限公司（下稱為和仲公司，與慶連水銑公司設於同址） 則為慶連水銑公司之股東，乙○○本身亦兼任和仲公司之業 務人員。丙○○（業經臺灣士林地方法院另案判處有期徒刑 三年六月，經本院九十四年度上訴字第一七三號刑事判決駁 回上訴在案，正上訴最高法院中）於民國（下同）八十七年 三月間曾在慶連水銑公司擔任會計，因而結識乙○○，至八 十八年一月十三日，丙○○復至德基股份有限公司（設於台 北市○○區○○街一七一巷五弄五號，下稱德基公司）擔任 會計，並負責保管德基公司之公司大、小印章、空白支票等 物，為執行業務之人，丙○○至八十八年三月五日離職。二、緣慶連公司於八十七年底、八十八年初間週轉發生困難，和 仲公司負責人孫賢隆曾表示：如乙○○能替和仲公司爭取生 意，願將所收定金借予慶連公司週轉使用等語，乙○○認有 機可趁，竟與丙○○共同基於意圖為慶連公司不法所有，及 意圖供行使之用而偽造有價證券之犯意聯絡，先由乙○○於 八十八年二月初，向和仲公司負責人孫賢隆佯稱：渠友人經 營德基公司，欲向和仲公司購買高壓清洗機器二套等語，使 孫賢隆信以為真，並由慶連公司不知情之股東黃宏震代為繕 打「和仲實業有限公司訂貨合約」乙份，內容為德基公司以 新台幣（下同）二百五十萬元向和仲公司購買高壓清洗主機 乙台及周邊設備，簽約時先支付三成定金即七十五萬元等情 ，繕打完畢後由乙○○將該份訂貨合約交予丙○○，再由丙 ○○利用其業務上保管德基公司支票、公司支票大章之機會



，於八十八年二月五日在德基公司內，以盜用德基公司及該 公司負責人白中貴印章在前開訂貨合約書「立合約人」欄產 生印文之方式，偽造德基公司名義與和仲公司之訂貨合約乙 份，偽造完成後由乙○○攜回至和仲公司交與孫賢隆行使， 足以生損害於德基公司及和仲公司。丙○○並趁機侵占其業 務上持有德基公司所有之空白支票二張（付款銀行均為華南 商業銀行永吉分行，票號分別為ＷＢ0000000號、Ｗ Ｂ0000000號），並意圖供行使之用，利用德基公司 負責人白中貴偶而將簽發支票用之「白中貴」印章（德基公 司設於華南銀行永吉分行支票帳戶內負責人之印鑑章）交予 丙○○幫忙蓋用簽發支票之機會，由丙○○以盜用德基公司 及白中貴印章於上開二張空白支票、並蓋妥發票日期及金額 之方式，在德基公司內同時接續偽造德基公司名義所簽發如 附表所示之支票二紙（付款人、發票人、發票日、金額，均 詳如附表所示），偽造完成後交予乙○○，再由乙○○接續 偽造填載受款人為和仲公司後，於同年二月六日將該二紙偽 造支票交與和仲公司負責人孫賢隆行使，佯裝德基公司用以 支付定金。孫賢隆收受上開偽造之訂貨合約及支票後，誤以 為德基公司確已向和仲公司購買高壓清洗機二套並依約支付 定金共一百五十萬元（一套之定金為七十五萬元），除將該 二紙支票持向新竹區中小企業銀行臺北分行及彰化銀行儲蓄 部辦理貼現外，並於八十八年二月六日及同年二月九日分別 開立統一發票二紙（買受人德基公司、金額均為七十五萬元 、號碼依序為TM00000000、TM00000000號 ），由乙○○交與丙○○。數日後，乙○○承上開詐欺犯意 ，又向孫賢隆詐稱：德基公司不願購買機器，要解除前開契 約，但同意將該二紙定金支票借予慶連公司周轉支用等語， 使孫賢隆陷於錯誤，於八十八年二月十二日將和仲公司以前 開二紙支票向銀行貼現所得之一百二十萬元交予乙○○供慶 連公司使用（其中之六十萬元係由和仲公司由新竹區中小企 業銀行臺北分行匯款五十九萬九千九百七十元至慶連公司在 彰化商業銀行儲蓄部之帳戶內，連手續費三十元，共六十萬 元）。乙○○另告知丙○○，由丙○○於八十八年二月二十 六日在德基公司，以盜用德基公司統一發票章之方式，擅自 偽造德基公司名義開立予和仲公司之營業人銷貨退回進貨退 出或折讓證明單（共四聯，以下均稱為折讓證明單），再由 乙○○將第一聯、第二聯交與孫賢隆，表示和仲公司開立前 開二紙統一發票出售予德基公司之高壓清洗機，業已由德基 公司退回和仲公司，供和仲公司沖抵營業稅，足以生損害於 德基公司。丙○○隨於八十八年三月初將前開和仲公司之統



一發票二紙、其偽造之折讓單之第三、四聯，連同其他相關 資料寄交德基公司委任處理申報稅捐等會計事務之記帳業者 甲○○，使不知情之甲○○於申報八十八年一、二月間之營 業稅時行使，亦足以生損害於德基公司。嗣丙○○於八十八 年三月五日離職，白中貴清查德基公司支票簽發情形，發現 前開二紙支票存根上並未註記簽發時間、票面金額及支付對 象等項，誤以為遺失二紙空白票據，隨即於同年三月十日向 台北市票據交換所掛失止付，迨新竹商業銀行台北分行、彰 化銀行儲蓄部於八十八年六月二十五日屆期分別提示該二紙 支票，均因已經掛失止付未獲兌現，和仲公司始知受騙。嗣 經孫賢隆與白中貴聯繫，白中貴再經由記帳業者甲○○得知 前開統一發票及折讓證明單情形後，德基公司始查悉上情。三、案經和仲公司訴由臺灣板橋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提起公訴 ，及德基公司訴由臺灣士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偵查後移 送併案審理。
理 由
一、訊據上訴人即被告乙○○固不否認交付德基公司名義與和仲 公司訂立之訂貨合約，並交付前開二張支票予孫賢隆，後孫 賢隆曾交付一百二十萬元予慶連公司等情，惟矢口否認有前 開犯行，辯稱：伊確有與德基公司業務員洽談買賣契約，由 德基公司向和仲公司購買二套高壓清洗機器設備，價金共八 百餘萬元，德基公司簽發之二張支票及訂貨合約均是由丙○ ○所交付，不知有偽造文書或偽造有價證券等情事，和仲公 司孫賢隆交付之款項是佣金，並非借款等語。證人即共犯丙 ○○於本案、證人白中貴涉嫌誣告案件（臺灣台北地方法院 檢察署八十九年度偵字第五三０五號，業經不起訴處分確定 ）、及其本身被訴偽造有價證券案件（本院九十四年度上訴 字第一七三號）等案件偵、審中，多次以被告及證人身份陳 述，對於前開訂貨合約及支票二紙係由其交與被告乙○○、 及其開立折讓證明單交與甲○○等事實，均坦承不諱，惟亦 矢口否認有上開犯行，陳稱：其曾居中介紹白中貴與和仲公 司、慶連公司聯繫購買水刀類機器，訂貨契約係乙○○託其 轉交與白中貴，白中貴用印後其再交予被告乙○○，二紙支 票則係其接獲和仲公司之統一發票及請款單後，蓋妥日期、 金額及德基公司印章後，交由白中貴蓋用小章（即白中貴之 印章）再通知和仲公司，由被告乙○○前來領取，另折讓證 明單亦係依據白中貴之指示而開立，並無前揭犯行等語。經 查：
㈠被告乙○○原係慶連公司負責人，和仲公司則為慶連公司股 東，兩公司均設於台北市○○○路○段四十五巷二十三號二



樓，被告亦兼任和仲公司之業務人員等情，業為被告及證人 孫賢隆供述一致，並有慶連公司及和仲公司之變更登記事項 卡、慶連公司股東名冊等影本可稽。又被告於前揭時、地， 如何向和仲公司負責人孫賢隆表示德基公司欲向和仲公司購 買高壓清洗機器二套，並由被告交付上開訂貨合約及支票二 紙，而該訂貨合約及支票二紙均係由丙○○交與被告，該二 紙支票上受款人「和仲公司」部分係被告所記載，嗣後被告 再向孫賢隆表示德基公司欲解除買賣，並願將前開定金支票 二紙借予慶連公司周轉，惟因和仲公司已將支票辦理貼現， 故交付一百二十萬元與被告（其中五十九萬九千九百七十元 係由慶連公司匯款至和仲公司，連手續費三十元，共六十萬 元），另和仲公司曾開立上開統一發票二紙，丙○○則開立 折讓證明單，又德基公司於八十八年三月十日將上開二紙支 票以空白支票遺失為由掛失止付，至八十八年六月二十五日 經新竹商業銀行台北分行、彰化銀行儲蓄部提示遭退等經過 情形，業為被告所不諱言，並經證人孫賢隆、丙○○、白中 貴分別於本案、白中貴涉嫌誣告案件、及丙○○被訴偽造有 價證券等案件偵、審中供述綦詳。並有訂貨合約影本（八十 八年度他字第八一二號卷第六頁至第八頁）、被告於八十八 年二月六日交付上開二紙支票與和仲公司之收據影本（他字 第八一二號卷第九頁）、被告於八十八年二月十二日收受和 仲公司一百二十萬元之收據影本（他字第八一二號卷第十頁 ）、支票及退票理由單各影本乙件（他字第八一二號卷第十 一、十二頁）、票據掛失止付通知書影本二件（八十八年度 偵字第二一一一七號卷第七、八頁，及原審卷第二十五、二 十六頁）、和仲公司開立之統一發票影本二紙（臺灣士林地 方法院檢察署八十八年度偵字第八六四八號卷第三十一、三 十二頁）、營業人銷貨退回進貨退出或折讓證明單影本（偵 字第二一一一七號卷第十九頁）、彰化商業銀行儲蓄部九十 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彰儲字第三四五一號函暨所附之交易明細 表、跨行入戶收入傳票影本（原審卷第七十六頁至第七十九 頁）等可稽。茲證人白中貴始終否認德基公司與和仲公司曾 有上開交易，亦否認前開訂貨合約、支票、及折讓證明單之 真正，被告則辯稱前開交易為真實等語，故本案所應審究之 爭點，厥在於德基公司與和仲公司是否曾有上開交易，及上 開訂貨合約、支票、及折讓證明單是否為真正。 ㈡被告雖辯稱和仲公司交付之一百二十萬元係佣金，以及德基 公司與和仲公司間實際買賣金額共為八百餘萬元，訂貨合約 記載為二百五十萬元係雙方為避稅之用云云。然查： ⑴前述支票二紙，票面金額合計一百五十萬元，兩套機器價款



金額總計僅五百萬元，佣金不可能高達一百二十萬元將近百 分之三十，且如係支付佣金要開立佣金發票，可扣抵稅款， 而和仲公司所須繳納營業稅之稅率高達百分之二十五，和仲 公司必要求乙○○或慶連公司開立佣金發票，不可能幫其繳 稅等情，已據證人孫賢隆於丙○○被訴偽造有價證券案件中 證述綦詳（臺灣士林地方法院九十二年度訴字第一四五號一 卷、第二六四頁），被告乙○○對此並未爭執，復未主張渠 曾開立相關發票供和仲公司報稅，是被告辯稱該一百二十萬 元係佣金乙節，已難以輕信。又被告對和仲公司何以交付一 百二十萬元，忽稱係慶連公司對和仲公司之借款（八十九年 度聲羈字第五二四號卷第三頁），忽供稱係介紹買賣之佣金 ，並供稱渠向孫賢隆提議，買賣機器之差價由慶連公司賺取 ，後續維修零件部分之利潤則由和仲公司賺取等語（臺灣士 林地方法院檢察署八十九年偵字第九四三六號卷第一三六一 三七頁）。又稱：係渠促成前開機器買賣，和仲公司所給予 報酬，性質類似於仲介費等語（九十二年度訴字第一四五號 一卷第一八０頁），前後供述極為不一致。相衡之下，自堪 認證人孫賢隆關於被告係以德基公司欲解除買賣契約，並將 前開二紙支票借予慶連公司周轉為由，致使孫賢隆同意將票 貼所得之一百二十萬元交慶連公司部分之指述，確與事實相 符。
⑵又證人即慶連公司股東黃宏震於本院前審證稱：乙○○說慶 連公司缺錢，和仲公司孫董說如果收到訂金，願票貼給慶連 用，合約書是我打字，契約是買兩套，一套二百五十萬元， 訂金是付三成等語（見上易字卷第七十四、七十五頁），益 證因孫賢隆表示乙○○苟能拿到合約，願將定金借予乙○○ 供慶連公司周轉支用，從而，堪認被告有偽造訂貨合約及定 金支票，藉以向和仲公司騙取款項供慶連公司周轉之犯罪動 機。
⑶被告向孫賢隆表示德基公司欲解除買賣契約後，孫賢隆因和 仲公司業已開立買受機器之統一發票，遂向被告要求德基公 司開立折讓證明單乙節，業據證人孫賢隆證述屬實（九十二 年度訴字第一四五號卷第二六四頁），並有卷附之統一發票 及折讓證明單影本可稽。該折讓證明單確係證人丙○○所開 立，亦據證人丙○○證述在卷（八十八年度偵字第八六四八 號卷第三十七頁、上易字卷第七十三頁）。按營業人銷貨退 回進貨退出或折讓證明單，係營業人銷售貨物或勞務，於開 立統一發票後，發生銷貨退回、掉換貨物或折讓等情事，如 買受人為營業人，而開立統一發票之銷售額尚未申報者，應 收回原開立統一發票收執聯及扣抵聯，黏貼於原統一發票存



根聯上，並註明「作廢」字樣。但原統一發票載有買受人之 名稱及統一編號者，得以買受人出具之銷貨退回、進貨退出 或折讓證明單代之。並以之作為申報扣減進項稅額及記帳之 憑證。統一發票使用辦法第二十條第一項第一款、第二項規 定甚明。故由此亦堪認證人孫賢隆所指述之情節應堪採信。 ㈢被告雖辯稱其經丙○○介紹後，曾與白中貴電話聯繫，並與 德基公司一位瘦瘦、黑黑之員工洽談，之後再由和仲公司人 員與德基公司人員商議訂約事宜，訂貨合約及支票均係由證 人丙○○交付云云，證人丙○○亦證稱訂貨合約係白中貴蓋 妥印章後交付，及二紙支票發票人部分「白中貴」之印鑑亦 係由白中貴自行蓋用後交付等語。然此均為證人白中貴始終 堅決否認，並指稱德基公司未曾與和仲公司為本件交易，亦 未看過訂貨合約及支票等語。經查：
⑴被告係慶連公司之負責人，已如前述。而證人丙○○至德基 公司擔任會計之前，於八十七年三月十八日起曾在慶連公司 擔任會計，業為被告及證人丙○○所不諱言，並有證人丙○ ○之勞工保險卡影本、及履歷表影本可徵（八十九年度偵緝 字第一一九四號卷第三十四頁），可見被告與證人丙○○早 為舊識。
⑵證人丙○○係自八十八年一月十三日任職德基公司擔任會計 ，至八十八年三月五日離職，業據證人白中貴及丙○○供述 一致。而證人丙○○離職後，因未辦理移交手續，白中貴清 查德基公司支票簽發情形時，發現前開二紙支票存根均為空 白，誤以為遺失二紙空白票據，即於八十八年三月十日掛失 止付，嗣該二紙經提示遭退，孫賢隆接獲銀行通知後向被告 查詢，並聯絡白中貴及帶同被告找訪白中貴，白中貴知悉後 電詢記帳業者甲○○於代德基公司申報稅款過程中有無異狀 ，經甲○○告知曾出現前述統一發票及異常之折讓證明單後 ，白中貴始發現其中有異等節，迭據證人白中貴供述綦詳（ 八十八年偵字第八六四八號卷第二十八頁、第三十七頁、九 十二年度訴字第一四五號一卷第一八七頁、九十四年度上訴 字第一七三號卷第一四一至一四三頁），並經證人孫賢隆證 述在卷（九十二年度訴字第一四五號一卷第二六四頁）。而 德基公司確係八十八年三月十日將前開二紙支票以空白票據 遺失為由掛失止付，有前述之票據掛失止付通知書影本二件 足憑。又德基公司所留存支票存根均記載有實際簽發日期、 發票日、金額、及受款人等事項，唯獨前開支票二紙之存根 均為空白，亦有支票存根影本多紙可考（八十九年度偵字第 五三０三號號卷第七至九頁）。另查證人即德基公司委任之 記帳業者甲○○於證人丙○○被訴偽造有價證券案件中證稱



：伊於八十八年三月初接獲丙○○所寄交德基公司之發票及 相關資料後，發現德基公司於同年二月間有進貨發票，隨有 一張銷項的折讓證明單，且金額甚大，當月沖銷，伊覺得有 問題，但因急於報稅，且因如未依據該折讓證明單記帳報稅 ，經輸入電腦後，稅捐機關之電腦一定會出現錯誤之訊息， 屆時稅捐機關必命伊前去說明，伊為避免此一麻煩，乃逕照 該折讓證明單記載製作四０一表（即營業人銷售額與稅額申 報書），打算日後再向白中貴反應此事，迨伊製作四０一表 完畢後某日，白中貴發現有問題向伊詢問，伊始告知白中貴 此事；因德基公司係從事工程業務，不一定每個月都會有進 項，經扣除購買前述機器之金額，德基公司於八十八年一、 二月進項金額縱僅餘九萬多元，仍不足為怪等語（見九十二 年度訴字第一四五卷第一九五至一九七頁，九十四年度上訴 字第一七三號卷第一四四頁），核與證人白中貴所述情節相 符。其餘本院審理時亦為相同之證述（上更㈠字卷第一一０ 頁正、反面）。可見白中貴於被告離職後清查支票流向，並 向甲○○查詢之舉，與一般日常生活經驗法則相符，自堪採 信。
⑶德基公司與和仲公司、慶連公司未曾有任何業務往來，孫賢 隆、白中貴二人亦曾見過面等情，且白中貴未曾與被告、孫 賢隆或和仲公司任何人洽談機器買賣事宜等情，業經證人白 中貴指證綦詳（八十九年偵緝字第一一九四號卷第二四頁、 九十二年度訴字第一四五號一卷第一八九、一九０頁）。而 被告雖辯稱曾與白中貴在電話中交談云云，然亦始終不敢表 示曾與白中貴親自商議購買機器及簽訂訂貨契約等事宜，並 坦承簽約時沒見過白中貴等語（上易字卷第三十九頁），至 於被告另陳稱其係與德基公司一瘦瘦、黑黑的人洽談買賣機 器之事乙節（上易字卷第四十一頁、九十二年度訴字第一四 五號一卷第一七四頁），然此亦為證人白中貴所堅決否認。 至於被告嗣又改稱本件買賣後由和仲公司人員與德基公司人 員商談敲定云云，核與證人白中貴、孫賢隆之證述明顯不合 ，且本件交易金額共為五百萬元，並非箋箋之數，而設若白 中貴或其他德基公司人員曾與和仲公司人員洽談上開買賣事 宜，自可同時完成簽約事宜，又何必須由被告將空白之訂貨 合約一紙交由德基公司之會計丙○○，並再由丙○○交還被 告，而不經由白中貴或德基公司之業務人員？凡此顯然與常 情有違。被告所辯顯無可採，證人白中貴之指證堪認與事實 相符。
⑷又德基公司所營項目主要係顧問業務，有該公司登記事項卡 在卷可憑。又該公司係以承包公家工程轉包予下游廠商承作



為業務，業務上根本用不著機器，毋需購買施工之機具乙節 ，業據證人即德基公司職員周建鵬、林佳慧陳述甚明（九十 二度訴字第一四五號一卷第二六八、二七四頁），則德基公 司並無購買前述機器之必要，應甚明灼。再者，德基公司所 開立支票面額大致於十萬元以下，八十八年一月至三月間開 立支票張數非多乙節，有華南銀行永吉分行九十四年九月十 六日檢送之往來明細可稽（九十四年度上訴字卷第七十五、 七十六頁），可見德基公司之經營規模非鉅，則該系爭二紙 支票面額均高達七十五萬元，自與該公司之支出，明顯有重 大出入，是白中貴偵審中指稱伊不知有本件買賣，更不知有 簽發該二紙支票，堪信與事實相符。從而，和仲公司與德基 公司間始終並無任何契約關係存在，更無德基公司進而簽發 系爭二紙支票，及嗣後因解除契約，由白中貴指示被告開立 折讓證明單予和仲公司之事，彰彰明甚，應堪認定。 ⑸前開二紙支票之日期、金額均係證人丙○○填載，受款人和 仲公司部分則係由被告填寫等事實，業據被告及證人丙○○ 供認不諱（八十九偵緝字第一一九四號卷第三十七頁反面、 八十九年度偵字第九四三六號卷第三十六頁反面、第四十九 頁反面、九十一年度偵字第八四九九號卷第十六頁反面、九 十二年度訴字第一四五號一卷第十五頁）。然依卷附德基公 司之支票存根影本以觀（八十九年度偵字第五三０三號卷第 七至九頁），德基公司於同一時期（即八十八年二月間）所 簽發之支票，金額分別為六百餘元、數千元、數萬元、至十 二萬元不等，均明確記載有受款人名稱，而前開兩紙支票金 額均高達七十五萬元，然除支票存根部分係空白外，該二紙 支票竟然未填載受款人，亦顯然不合常情。
⑹德基公司與和仲公司間實際並無本件買賣機器之交易行為， 德基公司負責人白中貴亦未訂立及簽發上開訂貨契約及二紙 支票，復未指示丙○○開立折讓證明單，則上開德基公司名 義之訂貨契約、以德基公司名義簽發之二紙支票、及折讓證 明單，均係未經德基公司同意及授權，而偽造之文書及支票 ，自屬灼然。又證人丙○○當時為德基公司會計，負責保管 德基公司支票、公司大小章及支票大章等情，已據白中貴指 述在卷。證人丙○○對於係爭二紙支票係由其蓋妥金額、日 期及德基公司印章等情，亦供認不諱，自堪認德基公司之一 般大、小印章，及空白支票，均係由證人丙○○所保管。至 於白中貴簽發支票時使用之個人印章（支票印鑑章）平素雖 由白中貴自行保管，然證人白中貴亦曾指稱「小章是我保管 ，但有一段時間會計（指丙○○）曾在我座位的對面幫我蓋 過章。」等語（八十九年度偵緝字第一一九四號卷第五十三



頁反面），證人林佳慧亦證述：白中貴對於部屬十分信任， 公司大小章放在抽屜內，需要時可直接拿取使用等語（九十 二年度訴字第一四五號一卷第二七四頁）。則證人丙○○自 有利用職務機會侵占空白支票，並盜用德基公司及白中貴之 印章，偽造德基公司名義之訂貨契約及前開二紙支票之可能 。而本件前開訂貨契約及支票二紙既均屬偽造，已如前述， 則綜觀丙○○與被告本為舊識，及被告係將空白訂貨合約交 與丙○○，已經偽造完成之訂貨合約及支票二紙又均係丙○ ○交與被告，以及被告為供慶連公司資金周轉使用確有犯罪 動機，證人丙○○本身則無犯罪動機等全案情節，本案係被 告利用丙○○任職德基公司會計職務之便，與丙○○共謀實 施本案犯行，並推由丙○○以盜用德基公司及白中貴印章之 方式偽造前開訂貨契約及支票二紙，再由被告持向和仲公司 負責人沈賢隆行使，藉以達成詐取款項供慶連公司周轉使用 之目的，已屬灼然。又和仲公司與德基公司間既無買賣機器 之交易行為，被告向孫賢隆佯稱德基公司解除買賣契約又僅 係行使詐術之手段，被告等在孫賢隆要求德基公司開立折讓 證明單之情況下，推由證人丙○○在未經德基公司授權，白 中貴亦不知情之情形下，擅自盜用德基公司之統一發票章製 作折讓證明單，自亦屬偽造行為無疑。被告及丙○○偽造折 讓證明單後，並分別交與孫賢隆及不知情之記帳業者甲○○ 行使，並經和仲公司不知情之會計人員及甲○○並分別在四 ０一表等申報營業稅之文件上記載，有德基公司申報八十八 年一、二月份營業稅之營業人銷售額與稅額申報書等影本三 紙、及和仲公司申報八十八年一、二月份營業稅之營業人銷 售額與稅額申報書等影本五紙可稽（見上更㈠卷第四十九至 五十二頁，第五十四至五十九頁）。被告及丙○○分別以上 開方式行使偽造之訂貨契約、折讓證明單，自均足以生損害 於德基公司及和仲公司。
㈣又本案案發後（前開偽造支票退票後），被告曾偕丙○○於 八十八年六月二十七日前往德基公司，與證人白中貴及其兄 白忠誠商談解決事宜，有德基公司所提之錄音帶及錄音譯文 可參（八十九年度偵字第一六四五號卷第二十四至三十一頁 錄音帶附於丙○○被訴偽造有價證券案內）。又該錄音帶經 法務部調查局作聲紋比對鑑定結果，丙○○部分因可供鑑定 語句不足，其聲紋難以鑑定，至於被告及白忠誠部分之鑑定 結果，則為「二、送鑑錄音帶於譯文內疑似白忠誠、乙○○ 聲音均與其本人之聲音音質相同。」，有法務部調查局九十 年七月十八日（九十）陸（三字）第九００四六一七六號函 及鑑定通知書可憑（八十九年度偵字第九四三六號卷第五十



五、五十六頁）。被告於本院審理時，對該錄音帶及錄音譯 文之真正亦不否認（見上更㈠一卷第一一三頁反面），足徵 被告確曾前往德基公司商談此事無疑。又證人即德基公司工 程師周建鵬於偵查中證稱：八十八年六月二十七日被告與丙 ○○至德基公司辦公室，為偷開支票事情道歉，被告承認有 請陳偷開公司支票，被告表示希望能私了不要提刑事告訴， 陳都沒有講話一直哭泣等語（八十九年度偵字第九四三六號 卷第十五頁反面至第十六頁、證人結文見第十八頁）；於本 院前審證稱：事發後，被告與丙○○有到公司來道歉，是為 了這件支票的事，陳小姐有偷開了這兩張票，我從頭到尾都 在場等語（上易字卷第五十六頁）。證人周見鵬於丙○○被 訴偽造有價證券案件中亦為相同之證述（九十二年度訴字第 一四五號一卷第二六八、二六九頁）。亦足以資為被告有前 開犯行之佐證。至於被告之辯護人雖聲請勘驗前開錄音帶內 容，然查該錄音帶經鑑定結果確為被告與白忠誠之聲音，而 被告對該錄音帶及譯文之真正亦不否認，均如前述，足見被 告及丙○○確曾於是日前往德基公司商談如何善後事宜，而 證人周見鵬僅係在場見聞其事，並未參與談判，錄音帶內自 無周見鵬之聲音及談話內容，當不能憑此推翻證人周見鵬之 證言。又本院僅係以前開錄音帶及聲紋鑑定結果，作為被告 於當日曾至德基公司之補強證據，並非以錄音譯文內容作為 本案待證事實之直接證據，而被告本人對該譯文內容並不爭 執，故自無勘驗錄音帶內容之必要，一併指明。 ㈤被告之辯護人另聲請調閱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八十九年 度偵字第五三０五號證人白中貴涉嫌誣告案件卷宗，查明白 中貴陳述掛失支票理由為「遺失」或「遭竊」；及向財政部 台北市國稅局南港稽徵所（下稱南港稽徵所）調閱查詢德基 公司申報八十八年一、二月份營業稅時所附文件及申報日期 為何。查：
⑴經本院調取白中貴涉嫌誣告案件全案卷宗（臺灣士林地方法 院檢察署八十八年度偵字第八六四八號、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檢察署八十九年度偵字第五三０五號）核閱結果，前開偽造 之支票二紙經提示退票後，證人白中貴雖因涉嫌誣告遭受偵 查，惟業經不起訴處分確定，而證人白中貴於該案警訊中雖 供稱其認為該二張支票是失竊等語，然而其同時表明：當初 以為支票遺失，所以到銀行辦理掛失，當時遺失係空白支票 ，嗣經銀行通知，經查詢支票紀錄未有該二張支票之款項， 而該二張支票上蓋有公司及其印章，所以認為係遭竊等語（ 偵字第八六四八號卷第四頁反面、第五頁），其隨後於偵查 中亦供稱：其未看過或開過該二紙支票，因該二紙支票未留



下紀錄，才去掛失等語（同上卷第二十八頁），而證人白中 貴所述情形，亦與其所提支票存根之記載情形完全吻合（參 見前述）。而證人白中貴所述不論是「遺失」或「遭竊」， 均與該二紙支票係未經其同意而脫離德基公司持有之基本事 實並無扞格。
⑵查德基公司八十八年二月間申報營業稅之相關資料因已逾五 年保存期限業依規定銷毀，業經南港稽徵所函覆本院（上更 ㈠字卷第七十二頁），故無法取得申報資料附件，亦難以查 明實際申報日期。然查該折讓證明單係證人丙○○開立，已 詳如前述，另查證人丙○○亦坦承申報營業稅之四０一表並 非其製作，而係記帳業者製作等語（九十二年度訴字第一四 五號一卷第一二六頁），並於本院前審證稱：其做到三月五 日，在離職前，已經給白先生看過帳，他還叫我亦給會計師 等語（上易字卷第二五九七號卷第七十三頁）；經核與證人 白中貴證稱：三月初我們已經把帳拿給會計師等語（上易字 卷第七十二頁），以及證人甲○○證述之情節相符（九十二 年度訴字第一四五號一卷第一九六頁、上更㈠字卷第一一０ 頁），則前開統一發票、折讓證明單等資料，均係證人丙○ ○離職之前郵寄與記帳業者甲○○，甲○○再根據丙○○提 供之資料製作四０一表申報德基公司八十八年一、二月份之 營業稅，亦極為明確。
㈥被告另聲請傳喚證人丙○○，經本院合法傳喚並未到庭。而 丙○○於本案、證人白中貴涉嫌誣告案件（臺灣臺北地方法 院檢察署八十九年度偵字第五三０五號）、及其本身被訴偽 造有價證券證券案件（本院九十四年度上訴字第一七三號） 等案件偵、審中，曾多次以被告及證人身份陳述，其陳述內 容均已詳如前述，本院認其陳述明確，別無訊問之必要，自 無再次傳喚或拘提其到庭作證之必要。被告另聲請命德基公 司提供內帳乙節，惟被告亦無法證明德基公司另有所謂之「 內帳」，而證人甲○○證稱該兩紙統一發票及折讓證明單雖 在四０一表上有記載，然因是當月抵沖，故在帳尚未記載等 語明確（上更㈠字卷第一一一頁），故本院認自無為此無益 調查之必要。
㈦綜上所述，本案事證明確，被告之犯行應堪認定。二、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二百零一條第一項、第二百十六條 、第二百十條、第三百三十六條第二項、第三百三十九條第 一項之罪。被告等偽造之折讓證明單，係私文書，亦為商業 會計法所指之原始會計憑證，商業會計法第七十一條第一款 之罪，係以有權製作會計憑證之人員，以明知為不實之事項 ，而填製會計憑證為成立要件，共犯丙○○雖為經辦會計人



員，然其係在德基公司及白中貴不知情之情形下，逾越德基 公司之授權範圍，而冒用德基公司名義無權製作該折讓證明 單，此部分被告等所為自屬偽造私文書，而與商業會計法第 七十一條第一款之罪、及刑法第二百十四條之業務上登載不 實罪之犯罪構成要件均不相適合。被告等行使該偽造之折讓 證明單所為，自係犯刑法第二百十六條、第二百十條之罪。 被告盜蓋印章，係偽造私文書與偽造支票之部分行為，被告 偽造私文書後行使，其偽造之低度行為，應為行使之高度行 為所吸收，被告偽造有價證券後行使，其行使行為應為偽造 有價證券之高度行為所吸收，均不另論罪。被告所犯上開罪 行，與丙○○間有自己共同犯罪之意思聯絡，而分別推由被 告及丙○○實施犯罪構成要件之行為，均為共同正犯。被告 就侵占空白支票部分，雖無特定關係，惟依修正前刑法第三 十一條第一項規定，仍應負共同正犯責任（依修正後刑法第 三十一條第一項但書規定，被告就業務侵占部分雖得減輕其 刑，然因被告涉及連續犯及牽連犯部分，以適用行為時之規 定有利於被告，則依法律不得割裂適用之原則，此部分仍應 一併適用修正前之刑法規定）。被告先後行使偽造私文書之 多犯行，時間緊接，手段雷同，又均係觸犯犯罪構成要件相 同之罪名，顯係基於概括犯意反覆實施，自應依連續犯之規 定以一罪論，並依法加重其刑。被告同時同地接續偽造支票 二紙，侵害同一法益，自屬接續犯而為單純一罪。被告所犯 上開各罪，有方法行為與目的行為之牽連關係，應從一重偽 造有價證券罪論處。被告行為後，刑法於九十四年二月二日 修正公布，自九十五年七月一日施行，修正後之刑法已刪除 第五十五條關於牽連犯之規定，及第五十六條關於連續犯之 規定，關於被告所犯連續行使偽造私文書部分，刪除連續犯 之規定雖非犯罪構成要件之變更，但顯已影響行為人刑罰之 法律效果，自屬法律有變更，依新法第二條第一項規定，比 較新、舊法結果，仍應適用較有利於被告之行為時法律即舊 法論以連續犯（最高法院九十五年第八次刑事庭會議決議參 照）。關於牽連犯部分，本件被告所犯上開各罪具有牽連犯 之關係，依修正前即行為時之規定，應從一重之偽造有價證 券罪處斷；依修正後之刑法既已刪除牽連犯之規定，則所犯 上述各罪應依數罪併罰之規定分論併罰。比較新舊法之規定 ，修正後之規定並非較有利於被告，依刑法第二條第一項之 規定，應適用行為時之法律，即適用修正前刑法第五十五條 牽連犯之規定，從一重之行使偽造公文書罪處斷。又被告行 為後，刑法施行法及罰金罰鍰提高標準條例亦有修正，將刑 法分則所定貨幣單位改為新台幣，並將部分條文之罰金刑提



高三十倍，被告所犯詐欺罪之罰金刑部分經比較結果，仍以 適用行為時法有利於被告。檢察官雖僅就被告所犯詐欺罪部 分起訴，惟被告其餘所犯業務侵占、偽造有價證券、行使偽 造私文書等犯罪事實，與經起訴部分有牽連犯之裁判上一罪 關係，為起訴效力所及，本院自得一併審判。
三、原判決未就全案事證詳為審酌，遽行諭知被告無罪之判決， 自有未洽，檢察官提起上訴指摘原判決不當，為有理由，應 由原判決關於詐欺部分撤銷，另為適法之判決（原判決關於 被告被訴侵占無罪部分，業經判決確定）。爰審酌被告之素 行，其係慶連公司之負責人，與和仲公司同為慶連公司之股 東，又兼任和仲公司之業務人員，竟為供和仲公司周轉之用 ，勾結身為德基公司會計人員之丙○○，以偽造契約、支票 等不法手段詐騙款項，犯罪情節及犯罪所得非輕，犯罪後亦 未予被害人和解賠償損害，以及被告之智識程度、生活狀況 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第二項所示之刑，以示懲儆。如附 表所示偽造之支票二紙，應依刑法第二百零五條規定沒收。 由被告雖向和孫賢隆佯稱德基公司欲購買兩套機器，然其偽 造後交付和仲公司之訂貨契約僅有乙份，且被告等亦不可能 將偽造之訂貨契約交與德基公司自暴犯行，故被告等偽造之 訂貨契約應僅有乙份。而偽造之訂貨契約及折讓證明單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