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中高等行政法院判決
94年度訴字第00658號
原 告 皇益紡織股份有限公司
代 表 人 甲○○
訴訟代理人 陳慶祥律師
丁○○
被 告 彰化縣政府
代 表 人 乙○○
訴訟代理人 戊○○
丙○○
上列當事人間因水污染防治法事件，原告不服行政院環境保護署
中華民國94年10月12日環署訴字第0940076183號訴願決定，提起
行政訴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訴願決定及原處分均撤銷。
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
事 實
一、事實概要：緣原告從事印染整理業，排放廢水於地面水體， 被告所屬環境保護局（下稱環保局）於民國（下同）94年6 月17日19時派員前往稽查，採樣檢驗結果：水溫40.2℃、懸 浮固體31㎎/L（即毫克/公升，下同）、化學需氧量403㎎/L 之限值，被告認原告不符合放流水標準所定限值（即印染整 理業第3類之放流水標準限值：水溫38℃、懸浮固體30㎎/L 、化學需氧量100㎎/L），違反水污染防治法第7條第1項規 定，乃依同法第40條及「違反水污染防治法嚴重污染案件罰 鍰額度裁量基準」裁處新臺幣（下同）360,000元罰鍰，並 限期於94年10月16日前改善完成。原告不服，提起訴願，遭 決定駁回，遂提起行政訴訟。
二、兩造之聲明：
㈠原告聲明求為判決：訴願決定及原處分均撤銷。 ㈡被告聲明求為判決：駁回原告之訴。
三、兩造陳述：
㈠原告部分：
⒈按「事業、污水下水道系統或建築物污水處理設施，排放 廢（污）水於地面水體者，應符合放流水標準。」、「事 業或污水下水道系統排放廢（污）水於地面水體者，違反 第7條第1項．．．者，處新臺幣60,000元以上600,000元 以下罰鍰，並通知限期改善．．．。」固為水污染防治法 第7條第1項及第40條所明定，惟其處罰基準，則應依行政
院環境保護署所頒訂之「違反水污染防治法嚴重污染案件 罰鍰額度裁量基準」，而各事業體所排放廢（污）水之標 準，則應依行政院環境保護署所頒訂之「放流水標準附表 」為認定基準。
⒉原告係屬印染整理業，依被告所核發之「固定污染源操作 許可證」，其許可固定污染源係登記為「印染整理程序（ M01）」，而依臺灣區絲綢印染整理工業同業公會函，亦 判定原告排放化學需氧量（COD）分類標準為160㎎/L，而 非100㎎/L，亦即屬於上開「放流水標準附表」第101-1 項「印花、梭織布、染整者」，縱檢測當日原告所排放之 廢水化學需氧量為403㎎/L，亦僅超過標準值160㎎/L之2 倍以上而未達3倍，依上開「違反水污染防治法嚴重污染 案件罰鍰額度裁量基準」附表所載，應係裁處罰鍰為120, 000元，被告竟將原告誤認為係印染整理業中第3類，即「 整理、紙印花、刷毛、剪毛、磨毛及非屬前2類者」之放 流水標準，而認原告排放水標準化學需氧量為100 ㎎/L， 致誤認原告檢測當日放流水中化學需氧量為403㎎/L，超 過標準值100㎎/L之4倍未達5倍，而處罰原告360,000元， 顯有違反法律明示原則及信賴保護原則，亦有適用法令錯 誤之違法。
㈡被告部分：
⒈按放流水標準第2條規定：事業、污水下水道系統或建 築物污水處理設施之放流水標準，其水質項目及限值，印 染整理業分為3類「第1類：印花、梭織布染整者；第2類 ：筒紗、絞紗染色、針織布及不織布染整者；第3類：整 理、紙印花、刷毛、剪毛、磨毛及非屬前2類者。」 ⒉原告係領有經濟部工廠登記證（編號：00-000000-00）、 產業類別：紡織業，產品名稱印染整理「布類起毛、布類 定型、布類染整加工」；另訴願卷附原告向被告環保局申 請水污染防治措施計畫申請書摘要表（編號：N0000000） 之放流水標準行業別判定為101-3印染整理業：整理、紙 印花、刷毛、剪毛、磨毛及非屬該2類者，足證原告放流 水標準行業別為前述印染整理業之第3類，其管制標準化 學需氧量為100㎎/L，殆無疑義。是本件原告排放廢（污 ）水，經被告環保局派員稽查採樣檢驗結果：化學需氧量 403㎎/L，不符合放流水標準所定化學需氧量100㎎/L之限 值，所排放廢（污）水中污染物濃度為放流水標準限值4 倍以上未達5倍，被告依水污染防治法第40條及違反水污 染防治法嚴重污染案件罰鍰額度裁量基準規定，依裁量基 準所定罰鍰下限裁處360,000元罰鍰，核無違誤。
理 由
一、按「事業、污水下水道系統或建築物污水處理設施，排放廢 （污）水於地面水體者，應符合放流水標準。」、「事業或 污水下水道系統排放廢（污）水於地面水體者，違反第7條 第1項‧‧‧者，處新臺幣60,000元以上600,000元以下罰鍰 ，並通知限期改善‧‧‧。」水污染防治法第7條第1項及第 40條定有明文。次按水污染防治法第7條第2項授權訂定之放 流水標準，其第2條規定：事業、污水下水道系統或建築物 污水處理設施之放流水標準，其水質項目及限值，印染整理 業分為3類，第1類：印花、梭織布染整者；第2類：筒紗、 絞紗染色、針織布及不織布染整者；第3類：整理、紙印花 、刷毛、剪毛、磨毛及非屬前2類者，其化學需氧量之最大 管制限值依序為160㎎/L、140㎎/L、100㎎/L，其放流水標 準管制代碼分別為101-1、101-2、101-3。又按「‧‧‧ 本基準所稱嚴重污染案件，指有下列情形之一並違反本法 規定者：㈠事業或工業區專用污水下水道系統廢（污）水核 准最大量排放量500立方公尺以上，排放廢（污）水超過放 流水標準2倍以上者。」為違反水污染防治法嚴重污染案件 罰鍰額度裁量基準第2條第1款所明定。
二、本件原告從事印染整理業，排放廢水於地面水體，經被告所 屬環保局於94年6月17日19時10分派員前往稽查，採樣檢驗 結果：水溫40.2℃、懸浮固體31㎎/L、化學需氧量403㎎/L 之限值等情，有該局稽查隊環境稽查工作紀錄、環境污染稽 查、採樣圖片檔案資料及彰化縣環保局檢驗報告附本院卷可 稽，原告對上開事實亦不爭執，均堪信為真實。原告不服被 告判定其放流水標準所定限值（即印染整理業第3類），主 張被告判定錯誤，原告應屬印染整理業第1類，原處分有適 用法令錯誤之違法，且違反法律明示原則及信賴保護原則等 語。
三、經查，被告據以裁處原告罰鍰360,000元之理由，係以：原 告依其經濟部工廠登記證所載，其產品名稱為印染整理「布 類起毛、布類定型、布類染整加工」；另「原處分卷」附原 告向被告環保局申請水污染防治措施計畫申請書摘要表（按 ：答辯狀所載與訴願決定所載相同，應係指訴願卷被告答辯 書附件編號第23/17頁之環保署網站內之「水污染管制系統 」之列印資料）之放流水標準行業別判定為101-3印染整理 業：整理、紙印花、刷毛、剪毛、磨毛及非屬前2類者，被 告乃據以認定原告放流水標準行業別為前述印染整理業之第 3類，其管制標準有關化學需氧量為100㎎/L，而原告排放廢 （污）水，經被告環保局派員稽查採樣檢驗結果為化學需氧
量403㎎/L，逾上開放流水標準所定化學需氧量之限值，所 排放廢（污）水中污染物濃度為放流水標準限值4倍以上未 達5倍，乃依水污染防治法第40條及違反水污染防治法嚴重 污染案件罰鍰額度裁量基準規定，依裁量基準所定罰鍰下限 裁處360,000元罰鍰並限期命原告改善，有原處分書、訴願 卷及被告答辯狀及其所附資料可考。
四、惟按書面之行政處分自送達相對人及已知之利害關係人起； 書面以外之行政處分自以其他適當方法通知或使其知悉時起 ，依送達、通知或使知悉之內容對其發生效力，行政程序法 第100條第1項定有明文。經查放流水標準係於90年11月23日 修正發布，修正前印染整理業放流水標準並未分類，其標準 均為100㎎/L，修正後依其分類各有不同之管制標準，且揆 諸首揭規定，主管機關訂有罰鍰額度裁量基準，依據業者所 排放之廢（污）水達放流水標準限值之倍數定其罰鍰之金額 。又依本院卷附行政院環境保護署（下稱環保署）91年4月9 日環署水字第0910019503號函釋意旨，即指明有關印染整理 業業別判定（分類）請各地方環保機關本於權責辦理，其說 明略謂：「基於水污染防治管制事業之業別判定係屬環保主 管機關之權責，以及印染整理業放流水標準‧‧‧修正發布 迄今，地方主管機關已具有專業執行能力，有關印染整理業 業別判定，自‧‧‧文到日起請依據權責自行認定‧‧‧」 印染業者放流水標準類別之判定，涉及專業且係各地方環保 機關之權責，此一認定既關係印染業者放流水之管制及處罰 ，自屬地方環保機關就公法上具體事件所為之決定，而對外 直接發生法律效果之單方行政行為，核屬行政處分。次查原 告於85年3月20日即經核准設立登記，有其營利事業登記證 影本附本院卷（第59頁）可稽，則放流水標準修正發布後， 被告重新判定原告之放流水標準類別，依上開說明，自應送 達、通知原告或使其知悉，該一判定之行政處分始能生效， 否則不生效力。被告以原告未提出台灣地區棉布印染整理工 業同業公會或台灣區絲綢印染整理工業公會之建議函，乃逕 行認定原告為第3類，以放流水之化學需氧量以100㎎/L管制 ，並未將上開判定通知原告等情，業據被告當時之承辦人林 炳煌於95年6月22日準備程序證述明確（參見本院卷第245頁 ），則此一判定自不生實質之存續力及構成要件效力。至訴 願決定及被告答辯狀所謂訴願卷附原告向被告環保局申請水 污染防治措施計畫申請書摘要表之放流水標準行業別判定為 101-3印染整理業云云，依被告於95年8月10日準備程序所陳 ，係環保署網站內之「水污染管制系統」之列印資料（見訴 願卷附答辯書附件編號第23/17頁），並非原告申請水污染
防治措施計畫申請書所載，而被告及環保署上開判定既未通 知原告，依前開說明，自不能拘束原告。
五、又查，被告判定原告屬印染業第3類亦屬錯誤。本件兩造對 於上開分類互生爭執，本院乃函送原告之製程（胚布→退漿 →染色機→烘乾機→起毛機→熱定型機→成檢包裝→成品， 見本院卷第233～234-1頁，即原告93年6月5日向被告申請固 定污染源操作許可證所附之製程流程），請環保署解釋，經 該署95年6月30日環署水字第0950048188號函復略謂：「印 染整理業包括染色、印花和整理工程，如屬專業整理業者‧ ‧‧才屬適用第3類放流水標準，依來函說明二之製程實包 括染色和整理工程，非屬適用第3類放流水標準。」而90年 11 月23日放流水標準修正前後，原告之製程並未變更，此 由原告申請換發工廠登記證核准函（即被告90年7月13日彰 府建工字第090300913號函，見本院卷第162頁）所載「產品 名稱：印染整理－布類起毛、布類定型、布類染整加工」可 資明瞭。此外，從被告無水污染防治設施時向被告所陳其工 作流程為：胚布→染色→脫水→烘乾→起毛→定型→包裝→ 成品（見本院卷第229頁），及89年10月26日申請廢（污） 水排放許可證所載產生廢污水之主要設施係染色槽及脫水設 備（見本院卷第151～154頁），迄前述93年6月5日向被告申 請固定污染源操作許可證所附之製程流程等，相互比較亦可 採認。可見原告自90年11月23日放流水標準修正後，其製程 即非屬印染整理業第3類放流水標準，原處分以判定原告屬 印染業第3類加以處罰自非正確。
六、被告雖辯稱：依環保署91年3月14日環署水字第0910017307 號函釋意旨：「印染整理業之分類，應先經台灣地區棉布印 染整理工業同業公會、台灣區絲綢印染整理工業公會建議， 再經各直轄市及縣市環保機關查明後，始予適用；未經公會 建議認定者，仍依化學需氧量100㎎/L最大限值管制。」本 件原處分前原告並未經公會建議認定為第1類，仍應依第3類 管制云云。惟按限制人民權利之事項應有法律規定，水污染 防治法及其授權訂定之放流水標準均無上開規定，上開函釋 違反法律保留原則，自無適用之餘地。
七、綜上所述，原處分認定原告之放流水標準行業別判定為印染 整理業之第3類係屬錯誤，則被告依據該錯誤判定，以本件 稽查採樣檢驗結果其化學需氧量為403㎎/L，不符合放流水 標準所定該類化學需氧量100㎎/L之限值，其所排放廢（污 ）水中污染物濃度為放流水標準限值4倍以上未達5倍，依水 污染防治法第40條及違反水污染防治法嚴重污染案件罰鍰額 度裁量基準規定，依裁量基準裁處360,000元罰鍰並限期命
原告改善自有違誤，訴願決定未予糾正，亦有未合，均應予 撤銷，至原告於行為時究屬印染整理業之第1類或第2類，事 涉被告職權，應由被告依本判決意旨詳為調查後重為處分， 以昭折服。
八、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主張陳述及所提之證據，於判 決之結果不生影響，不再一一論述，併此敘明。據上論結，本件原告之訴為有理由，依行政訴訟法第195條第1項前段、第98條第3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95 年 9 月 6 日 第三庭審判長法 官 沈應南
法 官 許武峰
法 官 許金釵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理由書（須依對造人數附具繕本）；如於本判決宣示或公告後送達前提起上訴者，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須附繕本）。未表明上訴理由者，逕以裁定駁回。
提起上訴應預繳送達用雙掛號郵票390元（34元及5元郵票各10份)。
中 華 民 國 95 年 9 月 6 日 書記官 許騰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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