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刑事判決 96年度交上訴字第365號
上 訴 人 臺灣臺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乙○○
選任辯護人 楊丕銘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過失致死案件，不服臺灣臺南地方法院95年度
交訴字第20號中華民國96年2月15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
灣臺南地方法院檢察署95年度偵字第500號），提起上訴，本院
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撤銷。
乙○○犯業務過失致人於死罪，處有期徒刑壹年，緩刑參年。減為有期徒刑陸月，如易科罰金，以參佰元即新台幣玖佰元折算壹日，緩刑參年。
事 實
一、乙○○考領有大貨車普通駕駛執照，係臺南縣仁德鄉○○村 ○○路九七號「愿興鐵工廠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愿 興鐵工廠」）之技工（「愿興鐵工廠」係從事鍋爐、油灌車 桶、車體、拖車... 之製造及買賣，負責人為乙○○之母親 黃劉素蘭，實際負責者為乙○○之父親黃添義），其平日以 駕車載運鐵板為其附隨業務，係從事駕駛業務之人，其於民 國九十四年七月二日依黃添義之指示，駕駛客戶「申來通運 公司」所有之尚未請領牌照之大貨車（引擎號碼：6D00-000 000號），到臺南市○○路「金帝防鏽公司」將車體噴烤防 鏽漆，於烤漆完畢後，駕駛該車欲返回「愿興鐵工廠」，於 同日下午二時四十分許，沿臺南縣永康市○○○路外側快車 道由西往東方向行駛，途經該路與中華路之交岔路口時，其 原應注意汽車行駛時應注意車前狀況，並隨時採取必要之安 全措施，而依當時情形天候晴、日間自然光線、柏油路面、 乾燥、無缺陷、雖有道路施工但視距良好，客觀上並無其不 能注意之情事，其於進入上開交岔路口後，號誌已由綠燈轉 換為黃燈時，見外側快車道上擺了三只施工之交通安全錐， 仍急欲快速通過，竟向右偏行閃避該交通安全錐，疏於注意 右側狀況而貿然加速往前直行。適有許永得駕駛牌照號碼H2 T─199號重機車，於中華路路口綠燈時，亦疏於起駛前應注 注前後左右之狀況，未注意乙○○所駕駛之大貨車尚未通過 上開交岔路口，應讓其先行，即貿然沿中華路外側快車道由 南向北直行。乙○○所駕駛之大貨車右前方遂與許永得駕駛 之H2T─199號重機車左前側相碰撞，致許永得人車倒地，受 有胸腹部撞挫傷併雙肋骨折及低血容積休克等傷害，經送往
財團法人奇美醫院急救，仍於九十四年七月二日十五時三十 分許，不治死亡。乙○○於肇事後犯罪未經發覺前，向至現 場處理車禍尚不知肇事者之臺南縣警察局永康分局交通事故 處理小組警員劉曉清，主動表示其為肇事車輛之駕駛者而自 首犯行。
二、案經許永得之妻甲○○○告訴及臺南縣警察局永康分局報請 臺灣臺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相驗後偵查起訴。 理 由
壹、程序部分：本件係經被告乙○○於本院審理時當庭表示認罪 ，而經本院裁定以簡式審判程序加以審理，則依據刑事訴訟 法第二百七十三條之二、同法第一百五十九條第二項之規定 ，不適用傳聞法則有關限制證據能力之相關規定，合先敘明 。
貳、實體部分：
一、訊據被告乙○○對於其在上開時、地與被害人許永得發生車 禍，致被害人許永得受有胸腹部撞挫傷併雙肋骨折及低血容 積休克等傷害，經送往財團法人奇美醫院急救，仍於九十四 年七月二日十五時三十分許，不治死亡之事實於本院審理時 已坦承不諱。並有：
（一）道路交通事故調查報告表（一）、（二）、道路交通事故 現場圖、財團法人奇美醫院出具之被害人許永得受傷之診 斷證明書各一紙、臺南縣政府95年7月6日府交設字第0950 142687號函暨附件、95年9月20日府工交字第095 0192487 號函（上開函均係證明本案肇事路口燈號之變化）、證人 何明祥所提出之永康市○○路與中正南路交岔路口交通號 誌時制秒數表各一份、警察於車禍現場蒐證之照片二十七 張及檢察官督同檢驗員相驗所製作之勘驗筆錄、驗斷書、 相驗屍體證明書暨相驗屍體照片等附卷可資佐證。（二）證人何明祥於原審九十六年二月一日審理時證稱：臺南縣 政府九十五年九月二十日函附之永康市○○路與中正南路 交岔路口交通號誌時制秒數表，係表示「中華路與中正南 路是四時相路口，第一時相中正南路往臺南市○○路有五 個燈號，當綠燈時可以直走、左轉與右轉，其餘路口的號 誌是禁止通行的；第二時相中正南路往西門路方向的綠燈 號只能直行與右轉，但對向的中正南路往鹽行只有一個圓 綠燈，可以直行、右轉、左轉；第三時相中華路由南往北 的方向是三個圓綠燈全開，可以直行、左轉與右轉，其他 都禁止通行；第四時相是中華路由北往南（從中央路往奇 美方向）是一個圓綠燈，可以直行、左轉、右轉，此時中 正南路由東向西可以右轉，其餘則是禁止通行。一個週期
四個時相，路口的號誌共有三個程式，分不同時段執行， 其中程式一是在早晨六點到七點及八點到下午五點、下午 六點半到晚上十二點，其中第一個步階是三十五秒，當黃 燈亮起時，如果車輛已經通過停止線，則應快速通過，如 果沒有通過停止線，就應停車」等語。
（三）證人楊靖彥（原名楊哲寬）於原審九十五年十一月二十一 日審理時證稱：其有目擊本件車禍發生之情形，「那天（ 94年7月2日）下午我剛好從永康交流道方向往臺南，我行 駛於永康市○○○路，我是第一輛待轉往奇美醫院方向準 備要左轉，在等紅綠燈時，當天路口有在施工，狀況有點 亂，這時有輛車急速彎過來，後來突然停在旁邊，而機車 騎士躺在路中間」，大貨車肇事以後先停在路中間，後來 停到路旁，「我記得那部大貨車沒有車牌，車頭是青綠色 的」，大貨車轉彎時，被害人機車方向之燈號為何「我沒 看清楚，該方向整個車流已經開始移動」，大貨車轉彎時 真的很快，比一般轉彎的速度還要快。並證稱其是從中正 南路由東往西要左轉到中華路，其停等紅燈時，左轉號誌 剛好變換，所以其是第一部車，從其停等紅燈起到目睹大 貨車轉彎，時間間隔約一、二十秒，大貨車右轉後其有回 頭看，心想這輛車怎麼那麼快。其與與被告行向都是走永 康市○○○路，「但方向是對向，我本來在待轉區○○○ ○○路，他在對向，因路口有個施工處，所以車輛都會閃 避，車子都會稍微偏移繞過施工處，此時我看到大貨車速 度很快的過來，而後被害人機車就倒地了」，被害人之機 車是從被告的右邊過來，被害人在中華路南向北方向停等 紅綠燈，機車群起步時，就在路中間被為閃避施工處突然 轉進路口的被告所駕駛之大貨車撞到。又證稱其當時是停 在中正南路的內側快車道，當時其是要左轉，左轉箭頭綠 燈已經消失，當時中正南路只能直行與右轉，亦即其方向 之燈號先綠燈直行與左轉燈，十秒過後左轉燈消失，剩下 綠燈直行與右轉燈，被告對向燈號只有三個燈號，綠燈時 只有綠燈直行與右轉，沒有左轉燈號。車禍發生前，其沒 有注意看被害人機車之行向為何，其只看到一整群的機車 群在中華路停等紅綠燈。機車何處被撞到，其沒有看到， 因被害人是在另外一邊，亦沒有看到被告車輛的撞擊點， 而其朋友邱正宗是第二部待轉車，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 當時機車倒地的地方並沒有在施工，也沒有放三角錐，相 驗卷28頁下方照片上的三角錐可能是事後才放上去，以維 持交通秩序等語。
（四）證人邱正忠於原審九十六年二月一日審理時證稱：九十四
年七月二日下午二時四十分在臺南縣永康市○○○路與中 華路口所發生本件車禍，當時其與楊靖彥有經過該路口， 「他是第一台車，我是第三台車，我們在停等紅綠燈，要 左轉往奇美醫院的方向，當時我的車窗有搖下，有看到 本件車禍撞擊的剎那，死者當時在我的左邊要往我的右邊 通過路口，而肇事的貨車與死者是同一個方向，在分隔島 的內側，死者要直行，肇事者要右轉，所以貨車的右側擦 撞到死者機車的左側，死者被撞以後，整個彈起後掉下， 我看他胸部好像吸不到空氣，所以胸部上下振動很厲害， 當時我的行車方向的對面在修路」，「我們走中正南路由 東向西，要左轉奇美醫院，死者與肇事者是走中華路由南 向北，而在路口肇事」，死者的機車原停在機車停車格內 ，綠燈之後就開始行駛，肇事者本來在中華路的內側快車 道，由南向北直行要往東右轉的時候撞到機車」，大貨車 的右前方撞到機車左側。「當時他們是同時啟動行駛的， 大貨車的速度不會多快，因為他要搶先右轉，可能沒有看 到機車，所以就撞到了」。「我一直住在高雄縣茄萣鄉戶 籍地，當天是楊靖彥要帶我去修車，不是楊靖彥要修車， 所以我一直跟在他後面，由他帶路」。「我看到的是我前 面在修路，如果肇事者是由中正南路（東帝士由西往東） 行駛過來的話，我的視線會被貨車擋住，應該不會看到貨 車右邊撞到死者的情形，他們一定是同一個方向，而且死 者被撞以後在空中旋轉二圈才掉下來」。
（五）依上開證人楊靖彥所證，被告係駕駛大貨車沿永康市○○ ○路，由西向東行駛；依證人邱正忠之證述則謂被告係駕 駛大貨車沿永康市○○路由南向北行駛到該路與中正南路 交岔路口後，綠燈時與被害人之機車同時啟動行駛，被告 駕駛之大貨車右轉往東，撞及被害人直行之機車，二者所 證述之情形不相同。按「愿興鐵工廠」係位在臺南縣仁德 鄉○○村○○路九七號，被告依其父親黃添義之指示，駕 駛客戶「申來通運公司」所有之尚未請領牌照之大貨車（ 引擎號碼：6D00-000000號），到臺南市○○路「金帝防 鏽公司」將車體噴烤防鏽漆，於烤漆完畢後，駕駛該車欲 返回「愿興鐵工廠」途中發生本件車禍。查被告於原審稱 其係駕駛大貨車沿永康市○○○路，由西向東行駛，到了 中正南路與中華路交岔路口時發生本件車禍，其並非沿永 康市○○路由南向北行駛到上開交岔路時右轉發生車禍。 又查從臺南市○○路欲回到「愿興鐵工廠」，以沿臺南市 ○○路會接永康市○○○路或沿臺南市○○路○段會接永 康市○○○路，再沿永康市○○○路到達永康交流道後上
中山高速公路最直接快速。若從臺南市○○路欲會接永康 市○○路，必須繞道多路才能與永康市○○路相接，然後 再沿永康市○○路行駛到本案之肇事交岔路口右轉中正南 路，才能沿永康市○○○路到達永康交流道後上中山高速 公路回「愿興鐵工廠」，如此則不若前者之直接，並且路 程較為遙遠。二者相較，被告實不可能捨近求遠。又證人 邱正忠證述被害人被撞之後，在空中旋轉二圈才掉下來云 云。惟若邱正忠上開證述謂被害人與被告均是走中華路由 南向北之車道，被害人之機車停在機車停車格內，被告駕 駛之大貨車在機車旁邊之中華路由南向北之內側快車道， 綠燈之後被告駕車右轉時撞到被害人之機車云云，若果屬 實，豈有在相當短近之間隔距離撞到被害人之機車，其力 道足以使被害人在空中旋轉二圈才掉下來，又何以被害人 不是向右傾倒，而係騰空在空中旋轉二圈才掉下來？且其 係在本件車禍發生後一年多，於原審九十六年二月一日審 理時才第一次出面作證，其上開證言不合情理，且與被告 於本院所自承之事實不合，自不足採信。又證人楊靖彥上 開證述之情節與被告於警詢及檢察官偵查中所述之情形較 吻合，其所證述燈號變換情形亦與證人何明祥上開所證述 之情形相合，是其上開之證言應堪採信。
（六）查被告於原審九十六年二月一日審理時，對於受命法官於 九十五年九月二十一日當庭所勘驗被告警詢時之錄音帶內 容及筆錄，無異議。依當時所勘驗被告警詢時之錄音帶內 容及筆錄所載係：警察九十四年七月二日詢問被告時，警 察問：「你看到與你相撞的機車時，他距離你多遠」？被 告答：「還未撞上時是約二十至三十公尺」，後來又確定 答稱是「二十公尺」。警察又問：「你將要撞到他時有何 動作」？被告答：「我是黃燈，我已佔到別人的車道，我 要加速過去，不然會佔到別人的車道，所以我加速過去」 等語。核與其於原審受命法官九十五年五月二十二日勘驗 現場時所供述：其當時行向之燈號是綠燈，過了路口中央 變為黃燈等語相符，有勘驗時之筆錄附卷可稽。足見被告 係因駕車沿永康市○○○路行到上開交岔路口內時，因燈 號已變黃燈，急欲通過，雖已看見被害人距其二十至三十 公尺，惟因其一心想要加速通過，以免因中華路南北向之 燈號變綠燈而阻礙中華路南北向車輛之通行，遂未繼續密 切注意被害人之機車動向也未按鳴喇叭以提醒被害人注意 ，以致肇事，應可認定。
三、按汽（機）車行駛時，駕駛人應注意車前狀況，並隨時採取 必要之安全措施，道路交通安全規則第九十四條第三項定有
明文，被告乙○○及被害人許永得於駕車時，自應分別注意 遵守上開規定，且當時天候晴、日間自然光線、柏油路面、 乾燥、無缺陷、雖有道路施工但視距良好，有上開道路交通 事故調查報告表（一）附卷可稽，客觀上並無被告不能注意 之情事，被告駕駛大貨車進入上開交岔路口後，號誌已由綠 燈轉換為黃燈時，仍急欲快速通過，向右偏行閃避該交通安 全錐，竟疏於注意右側機車，而貿然加速往前直行，適被害 人許永得駕駛H2T─199號重機車，於中華路綠燈時，亦疏未 注意起駛前所應注意之車前狀況，未注意乙○○所駕駛之大 貨車尚未通過上開交岔路口，應讓其先行，即貿然沿中華路 外側快車道由南向北直行，乙○○所駕駛之大貨車右前方遂 與許永得駕駛之H2T─199號重機車左前側相碰撞，致許永得 人車倒地，受有胸腹部撞挫傷併雙肋骨折及低血容積休克等 傷害，經送往財團法人奇美醫院急救，仍於九十四年七月二 日十五時三十分許，不治死亡。被告就本件車禍之發生顯有 過失，應無疑義。又被害人就本件車禍之發生亦與有過失， 然並不因此而解免被告過失之責。另本案經台灣省台南區車 輛行車事故鑑定委員會鑑定結，亦同此認定，有該委員會96 年5月17日南鑑字第09695901594號函附卷可按。據上亦可證 本件被告之過失行為與被害人之死亡間，並有相當因果關係 。綜上所述，事證明確，被告之犯行洵堪認定。四、被告乙○○考領有大貨車普通駕駛執照，係「愿興鐵工廠」 之技工，其平日以駕車載運鐵板為其附隨業務，係從事駕駛 業務之人。原審辯護人雖辯稱被告當天所駕駛之大貨車並非 其平常載運鐵板之貨車，而是客戶所買之車，其幫客戶烤完 漆，要開回工廠交給客戶，當天其並未載運鐵板，該車亦非 用來載運鐵板之貨車，因此不構成「業務過失」云云。惟按 刑法上所謂業務，係指個人基於社會地位繼續反覆所執行之 事務，其主要部分之業務固不待論，即為完成主要業務之準 備工作與輔助事務，亦應包括在內，最高法院71年台上字第 1550號判例著有明文。又「汽車駕駛人之駕駛工作，乃隨時 可致他人身體生命於危險之行為，並係具有將該行為繼續， 反覆行使之地位之人。因此應有經常注意俾免他人於危險之 特別注意義務。上訴人所駕駛之客貨兩用車，係以之為販賣 錄音帶所用，其本人並以販賣錄音帶為業，故其駕駛該車本 屬其社會活動之一，在社會上有其特殊之屬性（地位），其 本於此項屬性（地位）而駕車，自屬基於社會生活上之地位 而反覆執行事務，因之，在此地位之駕車，不問其目的為何 ，均應認其係業務之範圍。上訴人徒以其時非用以載運錄音 帶，即謂非業務行為，難認為有理由」，最高法院75年台上
字第1685號判例亦著有明文。由上開二判例可知，從事駕駛 業務，無論其係主要業務或附隨業務，所著重者，係在其反 覆行使駕駛車輛之地位，而非如辯護人所稱之著重於是否駕 駛同一輛貨車或所載運者是否鐵板或甚至是空車。況且「愿 興鐵工廠」係從事鍋爐、油灌車桶、車體、拖車…之製造及 買賣（負責人為乙○○之母親黃劉素蘭，實際負責者為乙○ ○之父親黃添義），有「愿興鐵工廠」之基本資料（含所營 事業資料）、營業登記資料及被告乙○○之戶籍謄本各一紙 附卷可稽。被告係於九十四年七月二日依黃添義之指示，駕 駛客戶「申來通運公司」所有之尚未請領牌照之大貨車（引 擎號碼：6D00-000000號），到臺南市○○路「金帝防鏽公 司」將車體噴烤防鏽漆，於烤漆完畢後，駕駛該車欲返回「 愿興鐵工廠」之途中發生本件車禍，乃其所不爭之事實，是 被告駕駛上開大貨車，乃係本於其社會上之特殊屬性（地位 ）而駕車，仍在其駕駛業務之範圍內。原審辯護人謂被告不 構成「業務過失」云云，殊有誤會。
五、論罪：
（一）核被告乙○○所為，係犯刑法第二百七十六條第二項之業 務過失致死罪。
（二）被告於肇事後，未被有偵查權之公務員或機關發覺前，向 警自首坦承犯行，進而接受裁判，有臺南縣警察局永康分 局道路交通事故肇事人自首情形紀錄表附卷可稽，應依修 正前刑法第六十二條前段規定，減輕其刑。
六、刑法新舊法比較：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 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 之法律，刑法第二條第一項定有明文。又比較時應就罪刑有 關之共犯、未遂犯、想像競合犯、牽連犯、連續犯、結合犯 ，以及累犯加重、自首減輕暨其他法定加減原因（如身分加 減）與加減例比等一切情形，綜其全部罪刑之結果而為比較 。查被告行為後，刑法已於九十四年二月二日修正公布，並 於九十五年七月一日生效施行。茲比較本案所涉新舊刑法：（一）自首部分：刑法第六十二條有關自首之效果，由「必減」 其刑改為「得減」其刑，此項變動影響行為人之刑罰法律 效果，自屬法律已有變更。比較結果，自以舊法較有利於 被告。
（二）罰金部分：刑法第三十三條第五款關於「罰金：一元以上 」之規定，修正公布為「罰金：新台幣一千元以上，以百 元計算」，刑法法定本刑中列有罰金者，其法定最低度罰 金因之提高，涉及科刑規範變更，自有新舊法比較之必要 ，比較結果，自以適用舊法規定，定其罰金部分之法定刑
，對被告較有利。
（三）綜上全部法定加減原因比較結果，以適用舊法較有利於被 告，自應依修正前之刑法上開規定，並一體適用之。（四）易科罰金部分：被告於犯罪時之刑法第四十一條第一項前 段規定：「犯最重本刑為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以下之刑之罪 ，而受六個月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之宣告，因身體、教育 、職業、家庭之關係或其他正當事由，執行顯有困難者， 得以一元以上三元以下折算一日，易科罰金。」。又被告 行為時之易科罰金折算標準，修正前罰金罰鍰提高標準條 例第二條前段（現已刪除）規定，就其原定數額提高為一 百倍折算一日，則本件被告行為時之易科罰金折算標準， 應以銀元三百元折算一日，經折算為新臺幣後，應以新臺 幣九百元折算為一日。惟九十五年七月一日修正公布施行 之刑法第四十一條第一項前段則規定：「犯最重本刑為五 年以下有期徒刑以下之刑之罪，而受六個月以下有期徒刑 或拘役之宣告者，得以新臺幣一千元、二千元或三千元折 算一日，易科罰金。」。比較修正前後之易科罰金折算標 準，以修正前之規定，較有利於被告，自應適用修正前刑 法第四十一條第一項前段規定，定其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 。
（五）緩刑部分：犯罪在新法施行前，新法施行後，緩刑之宣告 ，應尊重制定新法之精神，適用新法第七十四條之規定。 （有最高法院95年第8次刑事庭會議決議參照）七、撤銷改判之理由：原審以被告罪證明確，因予論罪科刑固非 無見。惟查：
（一）被告犯刑法第二百七十六條第二項之業務過失致人於死罪 ，合於中華民國九十六年罪犯減刑條例減刑之適用，原審 未及審酌，而未予減刑（詳後述），尚有未洽。（二）被告係駕駛大貨車進入上開交岔路口後，向右偏行閃避路 口交通安全錐，未注意右側機車，而貿然加速往前直行。 而被害人許永得則係駕駛重機車，於中華路綠燈時，亦疏 未注意起駛前車前狀況，未讓行進中車輛先行，以致肇事 ，已如上述。原審未認定被告係為閃路口之交通安全錐向 以致右偏行，及被害人之過失係起駛前未注意車前狀況， 讓行進中車輛先行等情，亦有未洽。
（三）檢察官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量刑過重，被告上訴意旨否認 犯罪，雖均無理由，然原判決既有上開未洽之處，自屬無 可維持，應由本院依法撤銷改判，以期適法。
八、科刑：
（一）審酌被告之品行（無犯罪前科）、生活狀況普通、智識教
育程度為高職畢業、其因過失致被害人死亡，所生之危害 非輕，被害人亦與有過失以及被告事後已與被害人之家屬 成立民事和解等一切情狀，爰量處有期徒刑一年，以示懲 儆。
（二）被告未曾因故意犯罪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其因一時 疏失致罹刑典，及犯後已與被害人家屬達成和解，被害人 家屬甲○○○於本院審理亦表示同意給被告緩刑之機會， 是被告經此科刑教訓，應能知所警惕而無再犯之虞，本院 認被告所受刑之宣告以暫不執行為適當，併宣告緩刑三年 ，以啟自新。
九、減刑部分：被告所犯刑法第二百七十六條第二項業務過失致 人於死罪，其犯罪時間在中華國九十六年四月二十四日以前 ，所處宣告刑為有期徒刑一年，合於中華民國九十六年罪犯 減刑條例減刑條件，應依該條例第二條第一項第三款之規定 減為有期徒刑六月，並依同條例第九條、修正前刑法第四十 一條第一項前段之規定，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六十九條第一項前段、第三百六十四條、第二百七十三條之一第一項、第二百九十九條第一項前段，刑法第二條第一項、第二百七十六條第二項、（修正前）第四十一條第一項前段、第七十四條第一項第一款，罰金罰鍰提高標準條例第一條前段、（廢止前）第二條，中華民國九十六年罪犯減刑條例第二條第一項第三款、第七條第一項、第九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蘇南桓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96 年 9 月 21 日 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葉居正
法 官 洪碧雀
法 官 吳勇輝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決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十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李良倩中 華 民 國 96 年 9 月 21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中華民國刑法第276條
因過失致人於死者，處2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2千元以下罰金。
從事業務之人，因業務上之過失犯前項之罪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得併科3千元以下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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