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刑事判決 106年度侵上訴字第129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廖政雄
選任辯護人 胡昇寶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妨害性自主罪等案件，不服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05
年度侵訴字第238號中華民國106年4月19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
號：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署105年度偵字第16573號），提起上
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撤銷。
廖政雄犯強制性交罪，處有期徒刑叄年陸月；又犯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處有期徒刑叄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犯罪事實
一、丙○○於民國105年4月26日凌晨3時許，至臺中市○○區○ ○路0段00號之「○○○KTV」消費，由幹部江麗娟安排代號 0000000000之成年女子（真實姓名年籍詳卷，下稱甲女）坐 檯陪酒。俟於同日凌晨4時許，丙○○向江麗娟表示要帶甲 女外出兜風用餐，並以簽帳方式支付當日消費款項及3小時 出場費，甲女亦應允之，丙○○遂騎重型機車搭載甲女離去 ，且以酒醉欲先行休息為由，前往臺中市○○車站旁之某旅 館，然因未帶現金而作罷，嗣再前往臺中市○○區○○路0 段000號「○○汽車旅館」，復因信用卡未能刷卡成功而離 開，甲女因顧及丙○○購買3小時鐘點數尚未屆滿，僅能一 路順從任由丙○○搭載，惟為轉移丙○○想要前往汽車旅館 之念頭，乃向丙○○表示要吃早餐，丙○○便向甲女表示可 返回其臺中市○○區○○○路0段000號住處拿錢，並於同日 上午6時許搭載甲女抵達其上址住處，帶同甲女走至該住處2 樓。詎料，丙○○隨即脫掉自己全身衣褲，並將甲女拉進其 女兒廖○○位在2樓之房間，要求甲女與之為性行為，然經 甲女明確表示拒絕後，丙○○竟基於強制性交之犯意，將甲 女壓制在床上，不顧甲女持續掙扎反抗，強拉甲女之衣服， 致甲女所著洋裝、內衣遭丙○○扯破，又褪去甲女之安全褲 、內褲，且以出手毆打及手勒脖子之方式，迫使甲女就範， 並向甲女恫稱：「妳現在不給我幹，我等下把妳打昏，妳還 是要給我幹」等語，再強行接續以手指及陰莖插入甲女之陰 道，而以前開強暴、脅迫等方式，對甲女強制性交得逞。嗣 丙○○之女兒廖○○上學前欲至2樓房間拿書包，發現房門 上鎖，乃先以電話告知丙○○需進入該房間，再向同住之丙 ○○母親拿取鑰匙開啟房門後，見甲女躲在牆角，且甲女神
色緊張、害怕地抓住廖○○之手臂稱：「趕快帶我走」，而 丙○○則擋住房門不讓甲女離開，廖○○遂與丙○○發生爭 執，甲女便趁隙逃離現場，惟丙○○旋即僅著內褲下樓追逐 ，而於同日上午7時16分許，在○○○路0段追及甲女，並另 基於剝奪甲女行動自由之犯意，以手勒住甲女之脖子，將甲 女強行帶回至上址住處前，甲女因而蹲下哭泣，丙○○仍自 後強行抱住甲女使之無法離開，而以此等強暴方式剝奪甲女 之行動自由，甲女乃向聽聞異聲下樓查看之丙○○姪子廖○ ○求救。適因孫世倩駕車行經該處，目睹甲女遭丙○○勒住 脖子行走之情狀認為有異，遂於同日上午7時25分許報警處 理，警員闕冠宇、陳俊良據報後，於同日上午7時30分許到 場處理，甲女始得離開該處。嗣甲女告知其姊上情後，由其 姊帶同至衛生福利部臺中醫院驗傷採證，經診斷甲女受有左 手前臂外側瘀傷、左邊嘴角瘀傷、左耳瘀傷、左耳上頭皮紅 腫、右額部微腫、腦震盪、後陰道聯合皮膚淺裂傷、左臀瘀 傷、右腳大拇指紅腫瘀傷等傷害，且於甲女內褲採樣褲底內 層斑跡及陰道深部棉棒，檢出同一男性Y染色體DNA-STR型別 ，與丙○○之型別相符，而循線查悉上情。
二、案經甲女訴由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五分局報請臺灣臺中地方 法院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壹、程序及證據能力部分：
一、依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12條第2項之規定，司法機關所製作 必須公示之文書，不得揭露被害人之姓名、出生年月日、住 居所及其他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訊。本案為免揭露或推 論出被害人之身分，故判決書犯罪事實欄及理由欄關於被害 人之姓名僅記載代號；另證人廖○○為少年，亦不揭露其姓 名，合先敘明。
二、按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立法意旨，在於確認當事人對於傳 聞證據有處分權，得放棄反對詰問權，同意或擬制同意傳聞 證據可作為證據，屬於證據傳聞性之解除行為，如法院認為 適當，不論該傳聞證據是否具備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至第 159條之4所定情形，均容許作為證據，不以未具備刑事訴訟 法第159條之1至第159條之4所定情形為前提。此揆諸「若當 事人於審判程序表明同意該等傳聞證據可作為證據，基於證 據資料愈豐富，愈有助於真實發見之理念，此時，法院自可 承認該傳聞證據之證據能力」立法意旨，係採擴大適用之立 場。蓋不論是否第159條之1至第159條之4所定情形，抑當事 人之同意，均係傳聞之例外，俱得為證據，僅因我國尚非採 徹底之當事人進行主義，故而附加「適當性」之限制而已，
可知其適用並不以「不符前四條之規定」為要件。查本案以 下採為判決基礎之證據，其性質屬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 陳述而屬傳聞證據者，檢察官、被告及其辯護人均未於言詞 辯論終結前爭執其證據能力或聲明異議，本院審酌上開傳聞 證據作成時之情況，核無違法取證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 ，為證明犯罪事實所必要，亦認為以之作為證據為適當，依 據上開說明，應認該等證據自均具有證據能力。三、本判決下列所引用之非供述證據，均與本案事實具有自然關 聯性，且查無證據足認有違背法定程式或經偽造、變造所取 得等證據排除之情事，復均經依刑事訴訟法第164條、第165 條踐行調查程序，檢察官、被告及其辯護人對此部分之證據 能力亦均不爭執，堪認均有證據能力。
貳、實體部分：
一、強制性交犯行部分：
訊據上訴人即被告丙○○（下稱被告）固坦承有於105年4月 26日凌晨3時許，至上開「○○○KTV」消費，由幹部江麗娟 安排甲女坐檯陪酒，俟於同日凌晨4時許買甲女出場，並先 後騎重型機車搭載甲女前往臺中市○○車站旁之某旅館、臺 中市○○區○○路0段000號「○○汽車旅館」，惟均未進入 ，嗣於同日上午6時許搭載甲女至其上址住處，後來有妨害 甲女之行動自由等情，惟矢口否認有何強制性交犯行，辯稱 ：伊有與甲女談妥為性交易，但後來伊酒醉，不知道有無與 甲女發生性行為云云。辯護人則為被告辯護略以：證人江麗 娟不可能到庭承認有「○○○KTV」坐檯小姐有從事性交易 ，但臺中市每一家酒店都有在做，此為眾人心知肚明之事， 不可能僅有該店沒有，甲女依其社會歷練及從事特種行業， 見被告2次騎車載甲女至旅館，當知悉被告係欲與其性交， 竟未離開現場，嗣抵達被告住處後又隨同至2樓房間，可見 甲女同意與被告從事性交易，又被告已與甲女和解，請減輕 其刑等語。惟查：
㈠被告於105年4月26日凌晨3時許，至上開「○○○KTV」消費 ，由幹部江麗娟安排甲女坐檯陪酒，嗣被告以要帶甲女外出 兜風吃早餐為由帶甲女出場，而於上開時、地，以強暴、脅 迫等方式對甲女為強制性交行為得逞等情，業據證人即告訴 人甲女於偵查中具結證稱：被告於105年4月26日前來消費， 並買伊出場，表示要帶伊去吃早餐及騎機車出去繞一繞，幹 部江麗娟當時也在，幹部說只有去吃早餐3個小時伊就可以 回家，被告也說好，出去後，被告帶伊四處繞繞，之後騎機 車到○○車站前的某間旅館，因為要付現不能刷卡，而被告 身上沒有現金，被告就載伊離去，伊當時本來想要跳車離開
，但被告之機車是很大的重機，伊無法跳車，腳也被機車燙 傷，之後被告又帶伊去○○路之「○○汽車旅館」，但被告 的信用卡刷不過，伊就跟被告說伊要吃早餐，被告也說要帶 伊去吃早餐，伊問被告沒有錢要怎麼帶伊去吃早餐，被告就 騎機車載伊返回被告上址住處，被告稱要上樓拿錢，要伊跟 著上樓，伊與被告上到2樓後，被告即將伊拉進被告女兒房 間，表示要與伊性交易，伊拒絕被告，被告先將自己身上衣 物脫掉，然後壓著伊，對伊做伊不想做的事情，因被告不會 脫伊當時所穿之洋裝，就將伊之洋裝、內衣扯壞，並脫下伊 之安全褲、內褲，被告要強行對伊為性行為，伊稱不要，被 告就一直毆打伊之頭部及打巴掌，且恐嚇稱：「妳現在不給 我幹，我等下把妳打昏，妳還是要給我幹」等語，還用手伸 進伊之陰道內，硬要跟伊發生性關係，被告之陰莖有碰到伊 之下體，之後被告女兒要拿書包去上課，被告趕快穿上衣服 ，並叫伊趕快穿衣服，被告女兒看到後，伊向被告女兒求救 ，並趁被告與被告女兒起爭執時趕快跑到1樓，伊衝出去前 有穿安全褲，內褲來不及穿放在包包內，還有穿洋裝、外套 ，被告只穿四角褲追出來要將伊拉回去被告家，到門口時， 伊不要進去，一直求被告讓伊回家，被告一直勒住伊之脖子 ，之後警察到場，覺得伊喝醉無法清楚陳述，伊便先去派出 所休息，之後坐計程車返家，伊打電話給姐姐，告訴姐姐遭 性侵害之事，姐姐馬上帶伊於當日上午9時許去醫院，一直 在醫院等到當日晚上時才驗傷等語（見偵卷第10頁至第19頁 ）；於原審審理時再具結證述：「（辯護人胡昇寶律師問： 105年4月26日妳是否有在被告的包廂坐檯？）有。」、「（ 辯護人胡昇寶律師問：在包廂內，被告有無跟妳說些什麼？ ）被告有跟我說要買出場吃宵夜3個小時。」、「（辯護人 胡昇寶律師問：被告當時是否有說要跟妳為性交易？）完全 沒有。」、「（辯護人胡昇寶律師問：後來是江麗娟指派妳 出去的？）是。」、「（辯護人胡昇寶律師問：你們是否先 去潭子火車站前的一家旅館？）對。」、「（辯護人胡昇寶 律師問：當時被告說要帶妳去吃宵夜，卻帶妳去旅館，妳不 會覺得很奇怪？）當時我也有點喝醉了。」、「（辯護人胡 昇寶律師問：妳那時候沒有覺得被告想要對妳做什麼嗎？） 被告說因為他有點喝醉了沒辦法騎車，想休息一下，我那時 候跟被告說不要，我們去吃早餐。」、「（辯護人胡昇寶律 師問：後來妳又跟被告到○○路及○○路口的○○汽車旅館 ？）對。」、「（辯護人胡昇寶律師問：後來呢？）後來好 像因為被告的錢帶不夠，然後就直接載我走了。」、「（辯 護人胡昇寶律師問：然後就回到○○○路被告的住處？）對
。」、「（辯護人胡昇寶律師問：去到被告家時，被告如何 跟妳講？）被告說他要上去拿錢。」、「（辯護人胡昇寶律 師問：被告上去拿錢，妳也跟著被告一起進去2樓房間？） 被告叫我跟他一起上去拿錢。」、「（辯護人胡昇寶律師問 ：進去以後呢？）進去以後被告就將自己的全身衣服脫光， 然後就直接把我拉進去房間裡面。」、「（辯護人胡昇寶律 師問：那時候妳是否已經知道被告要做什麼了？）對，所以 我就反抗。」、「辯護人胡昇寶律師問：妳有無向人求救或 其他的行為？）我有跟被告說我不要，然後被告就打我。」 、「（辯護人胡昇寶律師問：後來被告的女兒是不是就來敲 門？）對。」、「（辯護人胡昇寶律師問：敲門完，妳就跑 到樓下？）對，我請被告的女兒救我。」、「（辯護人胡昇 寶律師問：然後妳就跑到樓下去？）對。」、「（辯護人胡 昇寶律師問：之後被告有無繼續什麼動作？）有，被告追下 來，他要把我拉進去他家。」、「（辯護人胡昇寶律師問： 當天妳有去驗傷？）對，後來我有跟我姊姊講，我姊姊跟我 說要驗傷【證人哭泣】」、「（辯護人胡昇寶律師問：妳幾 點去驗傷？）大約8、9點時去榮總驗傷【證人哭泣】」、「 （辯護人胡昇寶律師問：當時妳是如何跟醫院的人描述妳的 情形？）我跟醫院的人說是因為我被強暴所以才被打，然後 醫院的人就請社會局的社工來【證人哭泣】」、「（檢察官 問：所受的傷勢有左邊嘴角瘀傷，這個傷勢是如何造成的？ ）被告用拳頭打我。」、「（檢察官問：被告是打妳何處造 成左邊嘴角瘀傷？）被告從我的後腦勺耳朵這裡捶下去。」 、「（檢察官問：被告是徒手還是有拿武器？）用手。」、 「（檢察官問：另外還有驗到左耳瘀傷的傷勢係如何造成的 ？）也是被告勒的。」、「（檢察官問：被告除了有用手打 妳的後腦勺外，還有用手勒妳？）被告也有用手勒我脖子。 」、「（檢察官問：現在所述的這些傷是否都是在2樓的房 間內被告對妳所做的傷害？）是。」、「（檢察官問：是否 還記得左前手臂外側瘀傷係如何造成的？）那是在樓上2樓 時，被告一直拉我的手造成的。」、「（檢察官問：腦震盪 這個症狀係如何造成的？）就是被告用拳頭揍我的臉。」、 「（檢察官問：陰道後聯合微小撕裂傷係如何造成的？）是 被告用手伸進去弄的。」、「（檢察官問：被告是用手還是 用手指頭？）手指頭。」、「（檢察官問：被告是否有用手 指頭伸進去妳的陰道內？）有。」、「（審判長問：妳方才 稱出場之後有先去○○的一家旅館，因為沒有進去，後來去 ○○路的○○汽車旅館因信用卡刷不過，所以也沒有進去， 後來才回被告的家？）對。」、「（審判長問：過程中被告
有無跟妳表示要與妳進行性交易？）沒有。」、「（審判長 問：過程中被告有無給予妳任何金錢？）沒有。」、「（審 判長問：進到房間被告將妳的安全褲及內褲脫掉之後，被告 是否沒有經過妳的同意就想要對妳為性交行為？）對。」、 「（審判長問：是否記得被告將妳哪些衣服脫掉？）被告把 我的外套及內衣扯掉。」、「（審判長問：是否有將妳的褲 子脫掉？）安全褲跟內褲都脫掉。」、「（審判長問：可否 描述當天發生的過程？）被告一直用手伸入我的陰道。」、 「（審判長問：被告有無用生殖器插入妳的陰道內？）被告 試著想要將生殖器進入我的陰道，但我一直不要。」、「（ 審判長問：依照妳當時喝酒後的程度，妳是否會沒有發現還 是不能確定？）我不確定。」等語明確（見原審卷第37頁至 第42頁背面?）。互核就被告如何對其強制性交之發生原因 、時間、地點、過程及方式等主要事實及基本情節之證述， 始終一致，並無重大瑕疵可指，若非親身經歷，實難於經具 結負擔偽證重罪處罰之心理壓力下，猶能為此詳盡且前後相 符之指述，更不致於到庭作證時數度哭泣，況被告亦供稱： 伊與甲女沒有仇恨糾紛，在案發前也不認識，案發當日甲女 是第一次為其坐檯服務等語（見警卷第4頁背面；原審卷第 16頁背面），衡情告訴人即證人甲女應無甘冒誣告、偽證之 重責，刻意誣指或編造遭被告性侵害情節以設詞誣陷被告之 可能及必要，是其證詞並無不可採之理由。
㈡按性侵害犯罪通常具有隱密性，若案發當時僅有被告與被害 人2人在場，事後常有各執一詞，而難辨真偽之情形。被害 人以證人身分之陳述，雖非無證據能力，然其證言是否可信 ，事實審法院仍應調查其他證據，以查明其指證是否確與事 實相符。亦即，被害人之指證，仍須有補強證據以保障其憑 信性。所謂補強證據，固須與被害人所指證之被害事實具有 關聯性，且不具同一性之證據，始具補強證據之適格。證人 轉述被害人所陳關於被性侵害之事實，雖非依憑自己之經歷 見聞，而係聽聞自被害人所述，屬與被害人之陳述具同一性 之重覆性證據，應不具補強證據之適格。然證人所述該性侵 害事實以外之相關事實，既係證人親自見聞之事，如與被害 人所指證之被害事實具有關聯性，自得為補強證據（最高法 院102年度臺上字第299號判決意旨參照）；證人陳述之證言 ，常有就其經歷、見聞、體驗事實與他人轉述參雜不分，一 併供述之情形，故以證人之證詞作為性侵害被害人陳述之補 強證據，應先釐清其證言組合之內容類型，以資判斷是否具 備補強證據之適格。其中如係屬於轉述待證被害人陳述其被 害之經過者，因非依憑自己之經歷、見聞或體驗，而屬於與
被害人之陳述被評價為同一性之累積證據，應不具補強證據 之適格；但依其陳述內容，茍係以之供為證明被害人之心理 狀態，或用以證明被害人之認知，或以之證明對聽聞被害人 所造成之影響者，由於該證人之陳述本身並非用來證明其所 轉述之內容是否真實，而是作為情況證據（間接證據）以之 推論被害人陳述當時之心理或認知，或是供為證明對該被害 人所產生之影響，實已等同證人陳述其所目睹之被害人當時 之情況，則屬適格之補強證據（最高法院103年度臺上字第 1256號判決意旨參照）；而被害人就被害經過所為之指述， 固不得作為認定犯罪之唯一證據，仍應調查其他補強證據以 擔保其指證、陳述確有相當之真實性，而為通常一般人均不 致有所懷疑者，始得採為論罪科刑之依據。惟茲所謂之補強 證據，並非以證明犯罪構成要件之全部事實為必要，倘其得 以佐證被害人指述之犯罪非屬虛構，能予保障所指述事實之 真實性，即已充分。又得據以佐證者，雖非直接可以推斷該 被告之實行犯罪，但以此項證據與被害人之指述為綜合判斷 ，若足以認定犯罪事實者，仍不得謂其非屬補強證據。是所 謂補強證據，不問其為直接證據、間接證據，或係間接事實 之本身即情況證據，均得為補強證據之資料（最高法院105 年度臺上字第2797號判決意旨參照）。本案證人甲女之證詞 ，有下列補強證據，足以佐證其證述之真實性： ⒈甲女於案發當日前往臺中榮民總醫院驗傷採證，經醫師診斷 結果，受有左手前臂外側瘀傷、左邊嘴角瘀傷、左耳瘀傷、 左耳上頭皮紅腫、右額部微腫、腦震盪、後陰道聯合皮膚淺 裂傷等傷害，有該院診斷證明書、受理疑似性侵害事件驗傷 診斷書各1份在卷可稽（見偵卷密封袋內），且甲女內褲採 樣褲底內層斑跡及陰道深部棉棒，檢出同一男性Y染色體DNA -STR型別，與被告型別相符，亦有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 105年9月19日刑生字第0000000000號鑑定書1份在卷可查（ 見偵卷第139頁至第104頁背面），適足以佐證甲女證述遭強 制性交過程，確與事實相符。至證人甲女於偵查中雖曾證稱 ：被告的陰莖有碰到其下體，但是沒有插入等語（見偵卷第 16頁），然觀諸證人甲女於原審審理時證述：「（審判長問 ：妳方才稱被告對妳實施性交行為時有用手指插入，被告是 否有用陰莖插入妳的陰道內？）好像有。」、「（審判長問 ：被告有無用生殖器插入妳的陰道內？）被告試著想要將生 殖器進入我的陰道，但我一直不要。」、「（審判長問：依 照妳當時喝酒後的程度，妳是否會沒有發現還是不能確定？ ）我不確定。」、「（審判長問：【提示偵卷第139頁至第 140頁背面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鑑定報告】依照鑑定結
果，從妳內褲採樣褲底內層斑跡及陰道深部棉棒，檢出同一 男性Y染色體DNA-STR型別，與被告型別相符，妳於偵查中表 示被告有試圖要用陰莖插入，但是沒有插入，警詢時妳又表 示不確定，事後就妳的印象，當天被告到底有無用陰莖插入 妳的陰道內？）有。」、「（審判長問：妳現在是否記得當 天被告在對妳實施強制性交時，被告的陰莖有無進入到妳的 陰道內？）我不知道。」等語，雖無法明確證述被告之陰莖 究有無插入其陰道，但就被告有露出陰莖並試圖插入甲女陰 道之客觀動作，則於偵、審時前後證述一致，況以證人甲女 於原審審理時證稱：「（審判長問：是否記得案發當天妳喝 了多少酒？喝了哪些酒？）我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但是我都 是喝威士忌。」、「（審判長問：有加水的威士忌？）是。 」、「（審判長問：當天妳是幾點上班？）下午4點的班。 」、「（審判長問：到晚上去坐被告的檯時，你已經上班蠻 多小時了？）對。」、「（審判長問：平常酒量如何？）沒 有很好。」等語（見原審第40頁背面至第41頁），則甲女於 案發當日既已坐檯陪酒相當時間，依一般常情，喝酒之人對 外在事物之判斷力、感受力，本較未飲酒之人為低，甲女遭 被告性侵時在酒精作用及驚慌害怕之交互影響下，只記得被 告有以手指插入其陰道，無法清楚記憶被告有無將陰莖插入 其陰道，亦屬可能，且被告於本院亦供稱：我當時酒醉，我 不知道有沒有跟甲女發生性行為等語（本院卷第45頁反面） ，亦未否認有與甲女性交之可能。本院認依證人甲女始終證 稱被告有以陰莖碰觸其下體試圖插入其陰道，參以甲女內褲 採樣褲底內層斑跡及陰道深部棉棒，檢出與被告Y染色體DNA -STR型別相符之鑑定結果，已足證明被告於案發當日確有以 其陰莖插入甲女陰道之事實，併此敘明。
⒉證人即被告女兒廖○○於偵查中具結證稱：「（問：105年4 月26日發生何事？）當時我去3樓阿公、阿嬤房間睡覺，但 是我的物品都在2樓的房間，我要準備上課，當時先下樓發 現門是鎖著，我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我就去向阿嬤拿鑰匙， 我就自己去用鑰匙開門，我看到一個女生躲在廁所旁邊的窗 戶那邊，我看到那個女生很害怕、很緊張跑過來抓住我的手 臂，說趕快帶我走，我原本不想管這件事，我在準備東西， 但是丙○○一直堵著門，不讓那女生出去，我跟丙○○說不 要這樣好不好，我和丙○○講話過程中，旁邊只有我，那女 生就逃到1樓。」、「（問：你開門看到那女生和你父親丙 ○○的衣著為何？）那女生有穿衣服，但是滿邋遢，看起來 像被撕扯過，丙○○只有穿一條內褲。」、「（問：你當時 看到這個情形後說什麼？）我一開門，那個女生跑來抓著我
時，一直抖一直抖，我就說怎麼了嗎，她就說趕快帶我走。 」、「（問：從你發現那女生時，那女生的神情？）很恐懼 ，一直抖，並哭泣。」、「（問：過程中那女生有無一直請 求你帶他離開或讓他離開？）有。」、「（問：你當時剛下 2樓時，發現門鎖著，你有無發現異狀？）我一開始先敲門 ，我沒有聽到裡面的聲音，後來我就跑去3樓跟阿嬤借手機 打電話給丙○○，丙○○說我要什麼東西，會幫我拿出來， 我就叫他打開門，讓我進去拿東西，我不想管他，後來我有 跟阿嬤拿到鑰匙，我就拿鑰匙開門，就看到我剛才說的情形 。」、「（問：你打開門時，女生站在廁所旁靠近窗戶的地 方，丙○○在何處？）他在門的附近，因為我在開的時候有 聲音。」等語（見偵卷第87頁至第89頁）；於原審審理時再 具結證稱：「（檢察官問：是否還記得當天妳到妳2樓的房 間要拿什麼物品？）拿我的書包，要準備上學。」、「（檢 察官問：當時妳去拿書包時，有發生何事或妳看到什麼？） 開門之後就看到甲女躲在柱子的旁邊。」、「（檢察官問： 妳要去開2樓房間門時，是順利進入或是門是上鎖的？）門 是上鎖的。」、「（檢察官問：那個是妳的房間，為何妳沒 有睡在妳自己的房間內？）因為平常我去學校上學時我父親 覺得我這間房間比較安靜，所以都會去睡我房間，然後我就 不想再睡那個房間，所以我就上樓去跟阿公阿嬤他們睡。」 、「（檢察官問：當天妳是要上學拿書包，發現門是鎖著？ ）對。」、「（檢察官問：之後妳是如何進入房間的？）我 上去3樓跟阿嬤拿鑰匙，我有先打電話跟我父親說我要拿我 的東西，可不可以請他先離開。」、「（檢察官問：開門之 後妳看到了什麼樣的情況？）我只有看到甲女躲在牆角那邊 。」、「（檢察官問：當時妳看甲女的神情是如何？）有帶 一點點害怕的感覺。」、「（檢察官問：甲女看到妳之後， 有無跟妳說什麼話或是做什麼樣的反應？）甲女跟我說『趕 快帶我走』。」、「（檢察官問：當時妳有無罵被告怎麼會 在妳房間做這件事很髒哎？）有。」、「（檢察官問：妳當 時是指什麼事情？）就是帶女生進我房間這件事情，但是當 時我進去時，一個是在幫我開門，一個是在後面那邊的牆角 。」、「（檢察官問：那時候妳進房間看到甲女是這樣的情 況，是否還記得被告當時身上的穿著？）被告就穿著一條內 褲。」等語（見原審卷第49頁至第51頁），且親繪案發地點 相關位置圖附卷供參（見偵卷第94頁至第95頁）。而證人廖 ○○證述關於甲女之神情及行為表現等節，屬該證人親身經 歷與聞之事，其就該部分事實作證陳述，自非傳聞，足以作 為證人甲女前揭證述憑信性之補強證據。被告雖辯稱因證人
廖○○討厭伊喝酒、亂摔東西，伊偶爾也會打她，她趁這個 機會讓伊好看云云（本院卷第46頁反面），惟並未提出證據 以供查證，且廖○○係與被告同住一處之女兒，其與告訴人 甲女則係初次見面，無何親友情誼，復於偵查中及原審均具 結擔保其證言之憑信性，證人廖○○斷無可能附和甲女之證 詞而為不利被告之證述。本院衡諸證人廖○○證述甲女衣著 邋遢，看起來像被撕扯過，及甲女一直抖、害怕哭泣，並向 該證人稱「趕快帶我走」等狀態，核與一般性侵受害者遭侵 犯之第一時間通常會有極度驚慌失措、哭泣等揮之不去之創 傷反應相當等情，足徵證人甲女之前揭證述確屬可信。 ⒊證人即「○○○KTV」幹部江麗娟於原審審理時具結證稱： 「（辯護人胡昇寶律師問：後來妳是否有陪同甲女與被告談 和解的事？）有，去年我們有去○○餐廳。」、「（辯護人 胡昇寶律師問：發生事情的時間是105年4月26日，你們是在 何時去談和解的事？）因為我跟被告說你打人家打到這樣子 ，一定要跟人家和解，後來就一直和解不成，然後就吵起來 了。」、「（辯護人胡昇寶律師問：誰跟誰吵？）被告跟甲 女。」、「（辯護人胡昇寶律師問：是否因為金額談不攏？ ）不是，因為被告講話比較大聲，甲女就說既然要和解，被 告講話為何要那麼大聲，她不要談就走了。」、「（辯護人 胡昇寶律師問：談和解時甲女有無跟妳說她有被丙○○性侵 害這部分的事情？）甲女有一張驗傷單。」、「（辯護人胡 昇寶律師問：甲女有無直接跟妳說她被丙○○強姦或是性侵 害的事情？）因為我看那張驗傷單的內容有下體撕裂傷。」 、「（辯護人胡昇寶律師問：甲女有無跟妳說她被告丙○○ 強姦或是性侵害？或是單純只是因為甲女被打？）當時甲女 一直哭一直很害怕，見到我們我問甲女到底怎麼樣，甲女也 都一直哭。」、「（辯護人胡昇寶律師問所以甲女沒有跟妳 講過？）甲女說丙○○欺負她，但是我有看到那張驗傷單。 」、「（檢察官問：妳方才稱後來甲女有跟被告在○○餐廳 談和解的事情，妳也有在場？）對，因為是我約甲女出來的 。」、「（檢察官問：甲女在○○餐廳跟被告談和解時，除 了談是被被告毆打以外，有無一併和解性侵害這件事？）有 ，甲女有講。」、「（檢察官問：甲女是跟妳講還是跟被告 講？）甲女跟丙○○說『你打我還欺負我』，當時甲女也是 一樣邊講邊哭。」、「（檢察官問：在○○餐廳時，被告是 否有坦承他有做這些事情？）那時候丙○○說『我做就做了 ，那不然要怎麼辦』，我就說你要承認啊，丙○○當下也是 說要跟甲女和解，但是丙○○講話比較大聲一點，甲女生氣 了就走掉了。」等語（見原審卷第44頁背面至第46頁背面）
。證人江麗娟雖未親自見聞甲女遭被告強制性交之過程，其 證詞固不能直接證明被告有對甲女為強制性交之事實，然其 所述關於甲女陳述此事之態度、情緒及相關情景，屬其親身 經歷之事實，而非單純轉述甲女陳述之詞。而就其上開證述 關於甲女陳述時之態度（哭泣）及其情緒反應等特殊情節， 可印證甲女之指證應非出於虛構，而足以強化證人甲女證述 之憑信性。
㈢被告及辯護人雖以前詞為辯，然查：
⒈被告於警詢時陳稱：伊在KTV與甲女言明要私下性交易，且 在伊住處就拿新臺幣（下同）1萬元給甲女，甲女也有收下 ，返回伊住家時伊向甲女稱上去做愛，甲女就隨伊上樓，伊 有親甲女臉及摸甲女後背，但沒有恐嚇、毆打甲女，沒有用 手指插入甲女陰道，適伊在1樓與伊父親發生口角時，不慎 甩手打到甲女臉上等語（見警卷第5頁至第6頁）；於檢察官 偵訊時則改稱：伊有向證人江麗娟表示要買甲女出場做S（ 按指性交易），代價是1萬元，證人江麗娟應該有告訴甲女 ，伊本人沒有跟甲女說要做S，伊將甲女載到住處，遇到伊 父親，在門口與伊父親吵架，因甲女站在伊身後，伊甩手時 打到甲女之臉，因伊父母擋在1樓住家門口，伊與甲女並未 上樓等語（見偵卷第101頁背面至第103頁）；於原審準備程 序及審理時供稱：當日伊在伊女兒房間要與甲女為性交易， 甲女有同意性交易，但表示要再提高價格為2萬元，伊認為 價格已經談好，不願意提高價格，就跟甲女發生爭吵，伊與 甲女發生爭吵時手揮到甲女，甲女才會受傷等語（見原審卷 第16頁及背面、第58頁及背面）；於本院再改稱：當天沒有 給甲女錢，伊是在公司簽帳，是包括酒錢跟做S的錢等語（ 本院卷第45頁反面、第46頁），被告對於甲女受傷原因、有 無與甲女一同進入被告女兒2樓房間等重要情節，前後所述 不一，且其於警詢時係稱與甲女在KTV言明私下性交易，在 伊住處就拿1萬元給甲女，甲女也有收下；於偵查中則改稱 是向證人江麗娟表示要做S，伊本人沒有跟甲女說；於原審 則稱在伊女兒房間，甲女有同意性交易；於本院再稱伊當天 沒有給甲女錢，是在酒店簽帳，而有不同版本，其所辯顯無 足採信。倘如被告所稱係與甲女合意為性交易，並未對甲女 為強制性交行為，被告僅需將案發當天之過程忠實還原，使 偵查機關掌握方向以蒐集對其有利之證據，何須不斷杜撰情 節自圓其說以圖脫免卸責，益徵被告畏罪心虛，其上開臨訟 避就之詞，毫無足採。
⒉又證人江麗娟於偵查中具結證稱：「（問：現職？）我在○ ○○KTV擔任幹部協理。」、「（問：出場費用？）1小時1,
400元，就是1小時只有多100元，出場服務就是出去吃宵夜 ，或是續攤。」、「（問：丙○○是否在105年4月26日凌晨 到KTV消費？）有。」、「（問：丙○○之前有無去過KTV？ ）有。公司之前在○○路000號，他就有去過，他是常客， 公司搬到○○路的地址後，丙○○當天是第一次來。當天我 叫2個小姐陪他，他來買單，他說要買0000000000出場吃宵 夜，我就讓他買，後來我要下班了，我看到丙○○騎一臺紅 色哈雷機車，我問他這樣小姐怎麼坐機車過去，很危險，因 為小姐穿裙子，丙○○說我們就是要去吃宵夜。」、「（問 ：丙○○有無說要和0000000000性交易？）完全沒有。」、 「（問：丙○○是如何支付出場費？）當天他先簽帳，因為 我們在99年就認識，他是老客戶，他會簽帳，之後再付款。 4月26日那一筆款項是一星期後，他再叫我去拿現金，他當 天消費金額好像是9,000多元，他的消費金額含出場費。」 等語（見偵卷第20頁）；於原審審理時具結證述：「（辯護 人胡昇寶律師問：○○○KTV○○店是否有人在從事性交易 ？）沒有。」、「（辯護人胡昇寶律師問：若客人要求，有 時候會安排，是否如此？）沒有。」、「（檢察官問：據被 告所述，當天凌晨他到○○○KTV消費時有跟妳表示他要帶 甲女出場做性交易，當天被告有無這樣跟妳表示？）沒有， 被告表示只是單純要帶甲女去吃宵夜，原本我也要跟去，但 被告當天是騎一部哈雷機車，我坐不上去。」、「（檢察官 問：被告要帶甲女出場，妳為何要跟著去？）因為被告說要 去吃宵夜，而且我也好久沒看到被告，當時被告也有喝酒茫 茫的，我想說甲女很乖，我說我也跟去，後來被告跟我說哈 雷機車坐不下。」、「（檢察官問：當天妳是如何跟甲女說 出場要做哪些服務？）因為那時候被告喜歡甲女，他說要帶 甲女出去吃宵夜，我就跟甲女說廖大哥要帶妳去吃宵夜好嗎 ，甲女說好。」、「（檢察官問：出場的消費如何計算？） 3小時4,200元。」、「（檢察官問：出場不含性交易的費用 是3小時4,200元？）沒有，完全沒有性交易。」、「（審判 長問：出場要買幾個鐘點？）出場最低就是3個鐘頭4,200元 。」等語（見原審卷第44頁、第45頁及背面、第48頁）。證 人江麗娟身為「○○○KTV」幹部，於被告表示要購買鐘點 將甲女帶出場時，當會向被告詢問帶小姐出場之用意及目的 ，並詢問甲女有無意願與該男客出場，且甲女出場及收費情 形如何，事涉其利潤分配自當掌握，是證人江麗娟所證甲女 出場所收費用不包含性交易乙節，自屬可採，且證人江麗娟 所為上開證述，核與當日與甲女一同坐檯之證人王馨瞳於偵 訊時具結證稱：伊於105年4月26日第一次與甲女同檯，當日
被告前來「○○○KTV」消費，伊與甲女一起坐檯，坐檯過 程中，伊只聽到被告要找甲女出去吃東西，被告當時並沒有 表示要和甲女性交易等語（見偵卷第73頁及背面）相符，顯 見並無被告所辯有表明與甲女性交易之情事。再者，倘甲女 係同意與被告性交易，自無可能於證人廖○○自行以鑰匙開 啟案發地點之房門時面露驚恐並向該證人求援，遑論趁證人 廖○○與被告發生爭執時倉皇逃離，衡情被告亦無庸僅穿著 內褲即下樓追趕阻止甲女離去，更無導致甲女有前述傷勢之 理，凡此均足認被告辯稱與甲女合意性交易云云，洵非可採 。
⒊至辯護人雖為被告辯護稱：證人江麗娟不可能到庭承認有「 ○○○KTV」坐檯小姐有從事性交易，但臺中市每一家酒店 都有在做，此為眾人心知肚明之事，不可能僅有該店沒有， 況江麗娟身為幹部，若坦承有媒介小姐出場為性交易情事， 豈非自承犯罪之事，是其所言該KTV之小姐並無出場從事性 交易一事，並非屬實云云。然此顯然係根據其他酒店之經驗 所為推演臆測之詞，且亦無從據以認定告訴人甲女即有同意 與被告為性交易。辯護人又以被告於本案105年4月26日案發 後，亦多次於106年4月28日、5月1日、5月4日、5月11日、5 月14日、5月16日、6月4日、6月27日撥打江麗娟之行動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