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94年度上訴字第38號
上 訴 人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戊○○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偽造文書等案件，不服臺灣桃園地方法院91年
度訴字第1060號，中華民國93年9月23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檢察署91年度偵字第11507號），提起上訴
，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戊○○與被告施麗月（業經原審判處有 期徒刑一年八月確定），共同基於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及偽 造私文書之概括犯意聯絡，先於民國八十七年八月間，由戊 ○○召集自任會首，虛構會員吳宜臻、黃碧蓮二人名單，佯 向丁○○等人招攬如附表一所示之互助會（下稱五日會）， 另於八十八年三月間，同由戊○○召集自任會首，虛構會員 白佩均、許玉雲二人名單，同佯向丁○○等人招攬如附表二 所示之互助會（下稱十日會），詎丁○○等人不疑有他，加 入互助會後，戊○○竟與施麗月連續偽造前述虛構會員吳宜 臻、黃碧蓮、白佩均、許玉雲及附表一、二所示被冒標會員 名義競標之標單而參與競標而行使偽造私文書，以詐取其他 會員會款，因認被告戊○○涉有連續行使偽造私文書及詐欺 取財罪嫌云云。
二、公訴人認被告戊○○涉有前開犯嫌，係以⑴上開二互助會會 單上之會首記載為「戊○○」；⑵被告戊○○與共同被告施 麗月係夫妻關係，施麗月辯稱所詐得之款項均用於家庭開銷 ，其二人既無分居之事實，則被告戊○○辯稱不知，顯不足 採信；⑶證人丙○○、庚○、甲○○於偵查中均指訴被告戊 ○○曾向渠等收取會款，且被告戊○○向告訴人甲○○收取 甲會（五日會）會款時，更於會簿上簽名表示親收，亦有會 簿影本在卷可參，而證人張文浩更於偵查中證稱：「伊與戊 ○○係同學關係，係戊○○來召集並表示任會首伊才參加， 會錢都是戊○○來收的」等語，為其主要論據。訊之被告戊 ○○堅詞否認有何公訴人所指之犯行，辯稱：前述「五日會 」、「十日會」雖係以其名義為會首，惟均係其妻施麗月主 持，其雖有收取會款數次，惟均係受其妻施麗月之託代為收 取；其並未參與或主持過開標，更無虛構會員加入、競標或 冒用他人名義競標，係施麗月自行投資失利而冒標會款，伊 不知情等語。
三、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推定其犯罪事實，
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四條第二項定有明文。又認定不利於 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 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 之證據，最高法院三十年上字第八一六號著有判例可資參照 。又此所謂「積極證據足以為不利被告事實之認定」，依據 同院七十六年臺上字第四九八六號判例意旨，係指據為訴訟 上證明之全盤證據資料，在客觀上以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 致於有所懷疑，而得確信被告確曾犯罪之程度。若未達到此 一程度，而有合理懷疑之存在時，即無從為被告有罪之判決 。
四、經查：
㈠如附表一、二所示之互助會，係以被告戊○○名義為會首等 情，固據被告戊○○及共同被告施麗月坦承在卷，並有前述 互助會簿影本在卷可稽。惟此二互助會實際上係被告戊○○ 之配偶施麗月召集，主持等情，迭據施麗月於偵訊及原審調 查、審理時陳述在卷。參以證人甲○○、庚○於原審調查時 亦證稱：「前述互助會係施麗月向其等招集，其等以前就有 跟會，跟很久，主要是他太太（施麗月）的關係才加入。」 等語（原審卷第三三、三四頁，九十二年六月十六日訊問筆 錄，第六三、六四、六五頁，同年七月二十四日訊問筆錄） ；證人丙○○稱：「十日會是施麗月找的，五日會是戊○○ 打電話找我參加的。」等語（原審卷第六六頁，同年七月二 十四日訊問筆錄），另證人張文浩亦證稱：「（「五日會」 ）是戊○○找其加入的，其係因戊○○關係而加入。」，「 應該是戊○○說他要起會。」（原審卷第三六、三九、四○ 頁，九十二年六月十六日訊問筆錄）等語；顯然共同被告施 麗月招集互助會之情形已久，前開「五日會」及「十日會」 ，除少數曾由被告戊○○出面邀請入會外，多係由共同被告 施麗月出面招集或係因施麗月之關係而加入。是被告戊○○ 、施麗月二人供稱：前開二互助會雖係以戊○○為會首，惟 實際上係由被告施麗月招集等情，尚可採信。
㈡均未曾目睹被告戊○○主持上開互助會之開標，而係看見由 施麗月負責開標等情，業據證人庚○、丙○○、張文浩證稱 明確；雖證人甲○○證稱：曾親眼看見被告戊○○主持開標 幾次，但亦證稱大部分都是施麗月負責開標；另被告戊○○ 不否認有向甲○○、張文浩、庚○、收過會錢，核與甲○○ 、張文浩、庚○、證稱情節相符，惟庚○亦證稱：會款大部 分交給施麗月；丙○○證稱：會款均交給施麗月。（同上日 期之證人證述）；依此，足證主持、負責上開互助會事宜之 人應確係施麗月無訛；即便甲○○所證被告戊○○曾主持開
標幾次及戊○○有時代為收取會款等情屬實，惟開標地點既 係在家中，戊○○有時趁著回家午休、用餐之便，幫忙配偶 施麗月處理互助會之事務，或於出外時順路代為收取會款、 在家時代為收受會員所繳之會款，應屬配偶間之扶持、幫忙 及日常生活互為代理之合於常情行為，如無確切、積極之證 據，要難因此即認戊○○參予了互助會之會務，其對該互助 會之運作情形甚為明瞭，應對該互助會所發生之問題負責。 ㈢證人甲○○證稱：以前就有跟會，跟了很久，主要是因他太 太（施麗月）之關係才入會，小時後就認識戊○○，他住我 家附近；證人張文浩證稱：與戊○○是同學關係，互助會發 生問題後，去找戊○○，他說會首是他太太（施麗月），找 他太太後，施麗月開了一張八十四萬之本票給我；證人庚○ 證稱：認識戊○○、施麗月很久了，之前有跟過戊○○母親 、戊○○名義（會首）的會，實際上是施麗月在招集的，都 沒有問題，直到這次才出事；證人丙○○證稱：他們當會頭 的會，之前都有信用，且都是鄰居，才又參加了該互助會， 他們家隔我家二間房子，之前的會簿，有寫戊○○名字的， 也有寫施麗月名字的，但我去時都是施麗月在主持開標。是 知，施麗月招集互助會已有多年，會首名義有些為施麗月、 亦有以戊○○或戊○○母親名義為之者，會務幾乎均由施麗 月負責，之前均未發生問題，本件發生問題後，係由施麗月 出面承擔會首責任。
㈣另施麗月因周轉不靈，自八十八年一月五日起至八十九年八 月五日止，冒用會員吳宜臻、林淑玲、施美珍、乙○○、昱 晟電業公司、張家碩（即張文浩）、己○○等人名義得標詐 得活會會員之會款（如附表一、二所示），惟並未冒吳宜臻 （施麗月小嬸）名義標得「五日會」八十七年九月十日、八 十八年一月十一日、冒黃碧蓮（施麗月之母親俗名， 上姓名為黃靜枝）名義標得「五日會」八十八年六月十日、 冒許玉雲（以施麗月小姑許淑如之女兒許翊筠同音名許玉雲 名義參加）名義標得「十日會」八十八年四月十六日、冒白 佩均（施麗月妹妹施美珍女兒）名義標得「十日會」八十八 年五月十七日之會款等情，業經證人吳素珍、施美珍、許淑 如等人於原審證稱明確，且經原審認定無訛，並判處施麗月 有期徒刑一年八月確定，有判決書在卷可憑；按施麗月係利 用多數會員未參加開標之機會，「五日會」自第六次標開始 （八十八年一月五日起，迄八十九年八月五日共冒標六次） ，「十日會」於第八次標（八十八年十月十日），佯稱受上 開被冒名會員之託競標而詐得會款，直至八十九年十一月間 ，無力繼續給付會款，始宣布停標倒會；施麗月係於互助會
進行期間，利用其他多數會員未參加開標，以及會員彼此間 互不認識或缺乏互動之機會，假冒活會會員之名義得標，此 與招會之初，已陷於週轉困難，故意虛列人頭會員，標得會 款詐財之情形尚屬有間。因之，亦難憑此而認，以被告戊○ ○名義招會之始，戊○○即有明知配偶施麗月週轉困難，思 假藉以其名義招會冒標詐財之意。
㈤現今社會，人格較之以前獨立甚多，夫妻間之財務亦較有個 人之支配空間，如另外一半未明確告知，對方未必對其之財 務狀況能充分了解；公訴意旨雖稱：「被告施麗月辯稱所詐 得之款項均用於家庭開銷等語」，惟被告戊○○自承當時從 事不銹鋼製品加工之工作，所得應可足供家用，而施麗月實 際招會多年，已如前所述，顯然施麗月招會係供自己其他所 需，而非全用於家庭開銷，且遍查全卷，被告戊○○及施麗 月二人，除於九十一年五月十日拘提到案時就其冒標之原因 供稱：「沒錢付會錢。我們因經濟發生狀況，才想到以召會 來募集資金。」外，並無前開所稱「用於家庭開銷」之陳述 。如家庭日常用度並無問題，純因施麗月自己之理財、投資 發生財務上之困難，而施麗月或因害怕戊○○擔心，或怕戊 ○○責罵，或因其他原因未告知戊○○實情，即便施麗月與 戊○○係夫妻關係，戊○○對施麗月之財務狀況未必了然於 心，要不得以其等係夫妻關係，即認施麗月冒標之錢係供家 用，戊○○應知其事，進而認戊○○與施麗月有共犯之關係 。
㈥ 綜上所述，被告戊○○雖列名為上開互助會之會首，惟互 助會主要係由施麗月出面招集，開標及收取會款，絕大多 數亦由被告施麗月為之，亦即互助會之會務係由被告施麗 月負責、處理；又被告戊○○雖曾邀集部分會員入會或曾 向部分會員收取會款，惟此應屬配偶間之扶持、幫忙及日 常生活互為代理之合於常情行為；另施麗月之財務狀況不 佳，如未據實告知，被告亦未必能充分了解；尚難因被告 戊○○列名為會首、曾代邀會員入會、代收會錢或曾代為 主持幾次開標，及與施麗月有配偶關係，即認其與施麗月 間有行使偽造私文書及冒標詐欺取財之共犯關係。此外， 復查無其他積極證據，足以證明被告戊○○有何偽造文書 及詐欺取財犯行。應認不能證明其犯罪，衡諸首開法條及 判例要旨，自應諭知無罪之判決。
五、原審認不能證明被告戊○○犯罪，而為無罪判決之諭知，本 院核無不當，公訴人仍以被告戊○○為互助會之會首、曾向 部分會員收取會錢、邀集入會及與施麗月係夫妻關係，對施 麗月之經濟及互助會招募情形，不可能諉為不知等理由，對
被告戊○○提起本件上訴，經核均尚難採信，應由本院駁回 其上訴。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郭啟東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94 年 3 月 8 日 刑事第十九庭審判長法 官 葉騰瑞 法 官 莊明彰 法 官 劉壽嵩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檢察官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十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書記官 廖婷璇
中 華 民 國 94 年 3 月 8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