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94年度上易字第303號
上 訴 人 甲○○
訴訟代理人 李秋銘律師
複 代理人 黃金亮律師
上 訴 人 丙○○
被上 訴 人 乙○○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沈明欣律師
複 代理人 莊志遠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清償借款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94年3月1日臺
灣宜蘭地方法院93年度訴字第288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
於94年8月2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兩造上訴均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兩造各自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甲○○起訴主張：丙○○前陸續向甲○○借貸，至民國（以 下同）90年6月24日結算，丙○○尚積欠甲○○新台幣（以 下同）50萬元。另丙○○之妻乙○○亦陸續向甲○○借貸， 迄90年7月5日，乙○○尚積欠甲○○30萬元。丙○○與甲○ ○間有50萬元之借貸合意及曾自甲○○處收受50萬元之事實 ，有鄰居潘桂鳳、弟李後彬可證，丙○○對於甲○○所提出 日曆紙上所簽「龍」字上面已有記載33萬元及33萬旁邊之日 期乙節並不爭執，復自稱是甲○○說他欠那些錢，叫他在上 面簽名，他就簽了等語，足證丙○○確積欠甲○○前開款項 ，方可能在記載金額及日期旁簽「龍」字，以示承認此一債 務之存在，再參之前開33萬元及日期之記載被畫掉，丙○○ 另在其下方處簽「德龍」二字，苟丙○○前所借款項業已清 償，於未積欠甲○○款項之情形下，丙○○何須在日曆紙上 簽字，足證丙○○係與甲○○會算所積欠之款項後，才將原 先之金額刪除，並由丙○○在下方處再為簽名以承認此一債 務之存在。另丙○○之子赴大陸娶妻，需要經費向甲○○借 款30萬元，其中2萬元是甲○○向弟弟借的，且嗣於調解時 ，丙○○亦承認該等債務，苟乙○○所借貸之30萬元業已清 償，何以丙○○在調解時對此不加否認，參之乙○○所借貸 款項之借據尚由甲○○保管，丙○○之子張永峰確係於91年 1月28日與大陸地區人民結婚，若非以此為由借款，甲○○ 如何知悉？足證丙○○因子娶妻而向甲○○借貸30萬元，固 有還款30萬元，惟係還伊子娶妻另借之30萬元，乙○○先前 所積欠之30萬元確尚未清償。為此依消費借貸之法律關係訴
請丙○○、乙○○應各自返還甲○○50萬、30萬元本息之借 款。上訴聲明: ㈠原判決關於駁回甲○○在第一審其餘之訴 及該部分假執行之聲請暨命負擔訴訟費用部分之裁判均廢棄 。㈡上開廢棄部分，乙○○應給付甲○○新台幣30萬元及自 民國93年10月9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 息。答辯聲明：丙○○之上訴駁回。
二、丙○○、乙○○則以甲○○所提出之日曆紙，其上只有「德 龍」、「龍」等字為丙○○所寫，其餘金額及日期均係甲○ ○所寫，且日曆紙上並未記載利息、清償日期，也無貸與人 名字，丙○○於簽「德龍」二字時，並無50萬元之記載，且 觀諸日曆紙上之文字記載，自始亦未表明丙○○已收到系爭 借款，甲○○須就交付借款之事實負舉證責任。另上開借款 字條金額沒有劃掉的部分原為5萬元非50萬元，嗣丙○○已 就5 萬元予以清償，惟未取回借據。而證人潘貴鳳及李後彬 雖於原審證稱丙○○於93年間有向其承認積欠甲○○82萬元 （2 萬元是利息）云云，且甲○○稱借款利息以一分、一分 二、一分計算等語，惟若以最低利息一分計算，自系爭借款 日期（90年6月）至證人所稱丙○○承認有積欠借款之時點 （93年），系爭借款利息應已有20餘萬（80萬×12﹪×3年 ＝27萬），此與證人所稱系爭借款利息2萬元已有出入，證 人李後彬與甲○○為兄弟關係，誼屬至親，所言難免有所偏 頗，不足以證明系爭借款之事實。另甲○○所提出之乙○○ 書寫之借條，固係真正，惟乙○○業已清償，甲○○既主張 乙○○清償之30萬元為他筆借款，自應就兩造間有該筆借款 存在負舉證之責，然甲○○自始未提出兩造間尚有他筆30 萬元借款之借據，而證人李後彬之證詞係聽聞於甲○○，並 非本身親自所見聞，是甲○○既無法舉證證明兩造間尚有其 他借款債務，復承認曾受領清償30萬元，則其主張系爭借款 尚未清償乙節，自難信為真實等語資為抗辯。丙○○上訴聲 明：㈠原判決不利於丙○○部分廢棄。㈡上廢棄部分，甲○ ○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聲請均予駁回。乙○○答辯聲明： 甲○○之上訴駁回。
三、甲○○主張丙○○、乙○○分別向其借款50萬、30萬元，並 據提出借據二紙（見原審卷1第6、7頁）為證，乙○○就借 據真正及丙○○就借據上簽名真正均不爭執（見原審卷1第 18頁），惟乙○○抗辯業已清償，丙○○抗辯借據上原記載 5萬，非50萬元，丙○○亦已清償5萬元云云置辯，經查： ㈠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 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前段定有明文。又按「請求履行債務之 訴，原告就其所主張債權發生原因之事實，固有舉證之責任
，若被告自認此項事實而主張該債權已因清償而消滅，則清 償之事實，應由被告負舉證之責任。」，最高法院28年上字 第1920號判例意旨可資參照。
㈡甲○○提出丙○○向其借款50萬元之日曆紙（見原審卷1第6 頁），其上載有「33,0000，90年5月元、90年6月4950」、 「借用90年6月24日5,00,000」，其後並分別有「龍」、「 德龍」簽名，丙○○就其在上開日曆紙上面簽「龍」及「德 龍」等字並不爭執（見原審卷1第18頁），且自認於日曆紙 上簽「龍」字時，上面已有記載33萬元及33萬旁邊之日期， 並稱是甲○○說他欠那些錢，叫他在上面簽名，他就簽了等 語（見原審卷2第15頁），復於本院自承有向甲○○借33萬 元（見本院卷第38、39頁），則丙○○既已自承有向甲○○ 借款33萬元，自應就其抗辯已返還甲○○33萬元之事實負舉 證責任。丙○○雖辯稱由33萬元及日期之記載被畫掉一節， 表示那些錢已還，且另於本院辯稱當時日曆紙上金額沒有劃 掉的部分只有5萬元，後來5萬元部分也已還清，僅借據未取 回云云，並有證人賴志清可證僅向甲○○借款5萬元（見本 院卷第58頁）云云。惟查，兩造債務如僅為33萬元或加上 4,950元（甲○○主張4,950元那一行是寫錯畫掉的，見原審 卷2第16頁)，且丙○○亦已還清，應由丙○○取回該日曆紙 即可，然丙○○仍在「90年6月4950」下方簽「德龍」二字 ，丙○○復自承「德龍」二字與「龍」字不是同一時間所簽 ，「龍」簽的比較早（見原審卷2第15頁），可認在甲○○ 畫掉33萬元及日期之同時或之後，且在甲○○於日曆紙上記 載「借用90年6月24日5,00,000」等字，丙○○始在日曆紙 上簽「德龍」二字至明；另丙○○如僅簽名借款5萬非50萬 元，其於原審即應為此有利之抗辯，惟丙○○竟遲於上訴後 ，始於本院抗辯日曆紙上記載之借款金額為5萬元云云，自 與常情不符，另證人賴志清固於本院證稱看到甲○○於日曆 紙上記載借「五萬元」云云（見本院卷第58頁），惟與系爭 日曆紙上記載「5、00、000」不同，證人證言與事實尚有不 符，無足採信。且參諸上開日曆紙上記載「借用90年6月24 日5,00,000」部分，雖其最後1個「0」字書寫方式斜向右上 ，且字型較小，惟經本院命甲○○當庭書寫「500000」五次 、「50000」及「330000」五次，並命甲○○逕將「50000」 直接改成「500000」，甲○○第一次寫「50000」，標點是 在「50.000」之後，後來改成「500000」的標點為「 50.0.000」，與借據「5.00.000」標點不同（見本院卷第 42、45至57頁），又甲○○之寫法皆為「0」字向右上傾斜 ，與上開日曆紙上之寫法相同，足認甲○○於日曆紙上書寫
時，係直接書寫「5.00.000」，而並非先書寫「5.00.00」 經丙○○簽名後，再於其後添加一個「0」字，是丙○○抗 辯已返還甲○○33萬元或僅借5萬元云云，均屬無據。另參 照上開日曆紙上之記載係將借款33萬元部分劃掉後再寫上借 用50萬元等字句，其後並有丙○○之簽名，證人潘貴鳳與李 後彬亦皆證稱丙○○有向甲○○借款50萬元未還（見原審卷 1第45、46頁），李後彬雖為甲○○之弟弟，然證人潘貴鳳 證稱92年3、4月間，甲○○邀其去找丙○○，丙○○及他兒 子都有講欠甲○○82萬元，其中30萬元是丙○○太太借的， 50萬元是丙○○借的，另2萬元是利息，在蘇澳鎮公所調解 時，潘貴鳳也有去，當時丙○○也承認這筆款項（見原審卷 1第45頁）等語，與證人李後彬證稱：「丙○○與甲○○交 惡之後，丙○○從我家經過時，有到我家坐，跟我說欠甲○ ○82萬元（2萬元是利息）」（見原審卷1第46頁）等語相符 ，證人所證丙○○向甲○○借款部分亦與上開日曆紙上記載 金額相同，故甲○○主張丙○○陸陸續續借了33萬元後，又 陸續借款，合計50萬元，才寫下「借用90年6月24日 5,00,000」等字，由丙○○簽名等語，即非無據。丙○○另 辯稱日曆紙上未寫利息、清償期及貸與人，尚不足反證未有 此借貸關係云云，然參照丙○○之配偶即被上訴人乙○○向 甲○○借錢，亦僅出具簡單之借條，只寫金額、日期及借款 人姓名，則甲○○向來僅以日曆紙記載日期、金額之簡單記 載，合乎兩家借貸之方式，丙○○以此抗辯，亦不可採。 ㈢乙○○固自承於90年間有向甲○○借款30萬元，惟伊抗辯業 已清償完畢，甲○○亦不爭執乙○○曾清償30萬元一事（見 原審卷1第43、44、本院卷第75頁），惟主張係乙○○因伊 子張永峰於91年1月28日與大陸地區人民結婚，乙○○以此 為由另借款30萬元，嗣於91年8月5日前後清償云云。然甲○ ○主張丙○○另於91年1月28日為兒子娶親，向其借30萬元 一節，為丙○○、乙○○所否認，則其主張證人乙○○所清 償30萬元，係清償丙○○為兒子娶親向甲○○所借之另筆借 款，自應先就該筆借款之存在負舉證責任，甲○○雖舉證人 李後彬為證，惟其證稱：「甲○○曾向我說丙○○要向他借 30萬元，因錢不夠，先向我拿2萬元，聽甲○○說是借給丙 ○○的兒子去大陸娶妻」（見原審卷1第46頁）等語，僅係 聽聞於甲○○，尚非親見親聞之事實，尚難為甲○○有利之 認定，另證人潘貴鳳亦未證稱30萬元為何筆借款等語（見原 審卷1第45頁），再者乙○○之子娶妻之日期，尚非不可由 鄰里間相談得知，無由因其知悉乙○○之子結婚日期，即得 遽認乙○○向其借款30萬元，甲○○無法舉證其他以實其說
，復參諸其借與丙○○、乙○○款項均要求其等簽立書面， 而甲○○就該筆借貸卻未要求書立借條等情，則其主張丙○ ○為兒子娶妻，向其借30萬元一節，自難信為真實。甲○○ 自認證人張淑芬所證之清償30萬元一事為實，其又無法反證 是清償另筆借款，雖借條尚在甲○○手上，但該借貸既證明 已清償，該借條也只是證明兩造曾有此借貸關係，尚不足否 定清償之事實。甲○○主張乙○○尚欠其借款30萬元未清償 一節，自難信為真實。
四、綜上所述，甲○○本於消費借貸之法律關係，請求丙○○給 付甲○○5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93年10月9日 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法定遲延利息， 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其請求乙○○給付30萬元及法定遲延 利息部分，則屬無據，應予駁回。原審判命丙○○給付甲○ ○50萬元及利息，而駁回甲○○其餘請求，經核並無違誤。 甲○○、丙○○各就其敗訴部分上訴，仍執陳詞指摘原判決 不當，求予廢棄改判，均為無理由，應駁回其等之上訴。五、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經本院斟酌後，認均不足以影響前 述審認結論，無一一詳予論駁之必要，附予敘明。六、據上論結，本件甲○○、丙○○之上訴，均為無理由，依民 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第78條，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94 年 8 月 16 日 民事第十四庭審判長法 官 劉靜嫻
法 官 陳駿璧 法 官 李錦美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不得上訴。
中 華 民 國 94 年 8 月 16 日 書記官 明祖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