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金上訴字第2234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龔維翔
選任辯護人 王品懿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加重詐欺等案件，不服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12年度
金訴字第101號，中華民國112年6月28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
：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少連偵字第133號），提起上訴，
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撤銷。
庚○○無罪。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庚○○（通訊軟體Telegram暱稱「小帥」 ）自民國（下同）110年8月4日前某時，加入真實姓名、年籍 不詳通訊軟體Telegram暱稱「海陸空」、「趙德利」、「王 豐年」、「林俊凱」、少年甲○○等人所操縱、指揮而具有持 續性、牟利性之詐欺犯罪組織，先由該詐欺集團之車手提領 被害人遭騙而匯入人頭帳戶之款項，再由少年甲○○向車手收 取贓款（第一層收水），庚○○復向少年甲○○收取贓款（第二 層收水），再轉交給其他詐欺集團成員之模式。庚○○與前開 不詳詐欺集團成員等人間，共同意圖為自己之不法所有，基 於三人以上共同犯詐欺取財罪及意圖掩飾、隱匿上開詐欺犯 罪所得而移轉予詐欺集團上手而洗錢之個別犯意聯絡，由該 詐欺集團成員於如附表詐騙時間、方式欄所示之時間、方式 ，對如【附表一】告訴人欄所示之被害人（即戊○○○、丙○○ 、乙○○、己○○）施以詐術，致該等被害人均陷於錯誤，而於 110年8月4日匯入如附表匯款時間及金額欄所示之金額，至 張婉雯（另經檢察官為不起訴處分）所有之中華郵政臺中西 屯郵局帳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本案郵局帳戶） 、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本案中 信帳戶）內。張婉雯再於如【附表一】提款時間及金額欄所 示之時間（110年8月4日），提領各該款項後，於110年8月5 日13時10分在台中市○○區○○路00號旁交付14萬9000元及7萬 元予少年甲○○，少年甲○○再依「海陸空」之指示，前往臺中 市太平區中興東路與建興路口（燦坤太平中興店前），將贓
款交給駕駛車牌號碼0000-00號自小客車（下稱本案車輛） 在該處等侯之庚○○。張婉雯復於110年8月5日15時5分許，在 臺中市○○區○○路0段000號塔吉特停車場旁小巷子內，交付7 萬元予少年甲○○，少年甲○○收受贓款後再依「海陸空」之指 示，於同日15時18分許，前往臺中市西屯區上安路與福科二 路口，將贓款交給駕駛本案車輛在該處等侯之庚○○。嗣因如 【附表一】告訴人欄所示之各該被害人（即戊○○○、丙○○、 乙○○、己○○）發覺遭騙，報警處理後，始循線查悉上情。因 認被告庚○○所為，係犯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l項後段之 參與犯罪組織罪、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 同犯詐欺取財罪及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一般洗錢罪嫌 。
二、檢察官係以下列為證據:被告庚○○於警詢及偵查中之供述； 張婉雯於警詢及偵查中之供述；少年甲○○於警詢及偵查中之 供述；告訴人戊○○○於警訊中指訴；戊○○○提供華南商業銀行 埔墘分行存摺封面及內頁明細影本、華南商業銀行匯款回條 聯、與詐騙集團成員間之LINE對話紀錄翻拍照片；告訴人丙 ○○於警訊中指訴；告訴人丙○○提供上海商業儲蓄銀行匯出匯 款申請書、華南商業銀行匯款回條聯、與詐騙集團成員間之 LINE對話紀錄擷圖；告訴人乙○○於警訊中指訴；告訴人乙○○ 與詐騙集團成員間之通話紀錄、LINE對話紀錄翻拍照片、阿 里山鄉農會匯款申請書；告訴人己○○於警訊中指訴；告訴人 己○○提供與詐騙集團成員間之LINE對話紀錄翻拍照片、中國 信託銀行新臺幣存款交易憑證；同案被告張婉雯之中華郵政 股份有限公司帳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之基本資料、客戶 歷史交易清單、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 之客戶基本資料、存款交易明細；監視器翻拍照片72張；被 告手機內Google地圖軌跡、車型紀錄翻拍照片8張。三、訊據被告承認於110年8月5日有駕駛其母親名下之車牌號碼0 000-00號自小客車，向少年甲○○收款二次，但陳稱:「小帥 」是誰我不清楚，去收錢的人是我，我承認，我的暱稱我不 知道（後改稱）我的暱稱是「阿翔」。可能當初我有進什麼 軟體，就是起訴書提到的飛機通訊軟體裡面的「海陸空群組 」，我的暱稱是「阿翔」。我當初是跑白牌的，因為時間太 久了才叫我去做筆錄，我自己提交我的手機給警察，看到我 的行車軌跡及手機地圖軌跡，才知道我當天真的跑過這些地 方，看到這些紀錄才知道我有去過（本院卷第213頁以下） 。
四、辯護人為被告辯護稱: 被告對110年8月5日收錢認罪，被告 過去都沒有前科，這是第一次犯案。
五、按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 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 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 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 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無從為有罪之確信時，自得為無 罪之判決。次按刑事訴訟法第161條已於91年2月8日修正公 布，其第1項規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 ，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 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 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 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 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如果公訴人所提出之證據或所指出 之證明方法，證據與待證事實之間有矛盾，時間地點不吻合 ，產生合理懷疑時，不足說服使法院達到超越合理懷疑之有 罪確信，本於「罪疑惟輕」原則，不能證明被告犯罪，依法 自應為無罪之諭知。
六、經查:
㈠110年8月4日之過程如下
⒈【附表一】
編號 告訴人 詐騙時間、方式 匯款時間及金額 匯入之人頭帳戶 張婉雯提款 張婉雯交付給一戴眼鏡之瘦高男子，旁邊有一微胖男子監視 時間及金額（扣除手續費） 提領地點 1 戊○○○ 由詐騙集團成員於110年8月3日10時23分許，撥打電話予戊○○○，佯稱係其小學同學「周炎煌」，因做生意需資金調度，向其借款云云，致戊○○○陷於錯誤，依指示匯款。 110年8月4日12時18分匯款18萬元 中華郵政台中西屯郵局帳號0000000-0000000號帳戶(戶名：張婉雯) 110年8月4日12時53分提領6萬元 臺中市○○區○○路0段000號臺中西屯郵局（偵卷第276頁、193頁ATM照片） 110年8月4日12時58分許，在西屯郵局人行道旁榕樹下，交付14萬9000元（偵卷第195-196、254頁）。 110年8月4日12時54分提領6萬元 110年8月4日12時55分提領3萬元 2 丙○○ 由詐騙集團成員於110年6月9日，以LINE暱稱「小豬媽媽」向丙○○佯稱係其友人，因亟需用錢向其借款云云，致丙○○陷於錯誤，依指示匯款。 110年8月4日10時41分匯款20萬元 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戶名：張婉雯) ①110年8月4日13時30分臨櫃提領48萬元（起訴書誤載為40萬元，逕予更正） ②110年8月4日13時35分ATM提領7萬元（偵卷第301頁） 臺中市○○區○○路0段000號「中國信託黎明分行」 110年8月4日13:40在西屯郵局人行道榕樹下，交付55萬元（偵卷第196-197頁、254頁LINE對話）。 110年8月4日11時45分匯款20萬元 3 乙○○ 由詐騙集團成員於110年8月1日11時許，撥打電話予乙○○，佯稱係其友人「呂嘉和」，因支票跳票亟需現金週轉云云，致乙○○陷於錯誤，依指示匯款。 110年8月4日11時7分匯款15萬元 4 己○○ 由詐騙集團成員於110年8月1日，以手機門號與己○○互加為LINE好友後，即向己○○佯稱因需錢孔急向其借款云云，致己○○陷於錯誤，依指示匯款。 110年8月4日14時5分匯款18萬元 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戶名：張婉雯) 110年8月4日14時26分臨櫃提領16萬元 （偵卷第301頁） 臺中市○○區○○路0段00號「中國信託市政分行」 110年8月4日14時41分在台中市○○區市○○○路000號前、中國信託銀行市政分行旁邊交付20萬9000元（偵卷第201頁監視錄影畫面、256頁LINE對話）。 110年8月4日14時33分ATM提領4萬9000元（含提領戊○○○匯入中華郵政再轉帳到中國信託帳戶部分） （偵卷第301頁）
⒉證人張婉雯110年8月17日警訊筆錄中稱「110年8月4日都是交 給一位穿白色上衣、牛仔褲、戴眼鏡之男子」（偵卷第40頁 ），並有交付時之路口監視錄影器畫面（偵卷第197-202頁 ），該收水男子瘦高、戴著眼鏡、胸前斜背包，最清楚的照 片如偵卷第198頁超商內照片。
⒊張婉雯第一次交付前，林俊凱以LINE軟體指揮，於110年8月4 日12：51說「好的，你先提領15萬元」「用atm」，於12:56 傳了一張人行道照片、12:56說「郵局旁邊榕樹停車場那邊 」，12:56張婉雯問「好不過我要如何確定是他呢」，林俊 凱回答「我叫他上去跟你對接」（偵卷第254頁上方對話截 圖），即為第一次交付對話過程。第二次是12：59林俊凱說 「中國信託金額55萬，先至臨櫃提領48萬，再至ATM領7萬， 合計55萬」。13:17張婉雯問「回到剛剛那邊嗎」，林俊凱 回答「對的」，張婉雯說「OK」（偵卷第254頁下方對話截 圖）。第三次交付前林俊廷14:20說「待會共交209000」， 張婉雯14:21說「好的」，14:35張婉雯問「確定是209000對 嗎」，林俊凱說「對的」，林俊凱14:36說「我發地點給你 在旁邊」並上傳一張人行道照片，「公園旁邊」「中國信託 右轉就會看到」（偵卷第256頁下方、258頁上方對話截圖）
。
⒋110年12月7日警方職務報告記載「經調閱監視器畫面，確認 皆是由一名男子著白色上衣，牛仔褲，戴眼鏡前來收取無誤 ，警方於調閱犯嫌行蹤過程中，見該收款男子於犯案時，有 另一名男子身行微胖、著白色上衣、牛仔褲全程緊跟於附近 監視把風，惟追查犯嫌身分過程，男子有搭乘計程車之影像 ，經調閱台灣大車隊車輛派遣紀錄，男子使用叫車紀錄皆未 留真實姓名，連絡電話亦登打超商電話，無相關資料可清查 ，該兩人一組於犯案後最後之行徑，因周遭監視器已覆蓋， 無法調閱，暫時無法查明嫌犯身分」（偵卷第28頁）。所以 查不到110年8月4日兩人一組收水男子的真實身分。 ㈡110年8月5日過程如下：
⒈【附表二】
未起訴 匯款人 匯款原因 匯款時間及金額 張婉雯提領之時間、地點、金額 張婉雯交付少年甲○○ 少年甲○○交付被告 未提告、未起訴 鄭李玉綉 不明 110年8月5日11:01匯款5萬元元（偵卷第277頁） 110年8月5日13:01及13:02及13:03在台中市○○區○○路○段000號「臺中西屯郵局」所屬之ATM提款6萬、6萬、2萬900元（偵卷第277頁明細、ATM前提領照片見偵卷第203-204頁） 甲○○與施俊鴻於110年8月5日11時許出現於汽車旅館，12:32退房（偵卷第205-211頁），搭乘000-227號計程車前往台中市○○區○○路○段000號7-11（統一逢明門市），12:58前往西屯區光明路57號等待，13:12後不久向張婉雯收水14萬9000元（偵卷第215-216頁），收水後少年甲○○回到7-11逢明門市（偵卷第217頁）。 少年甲○○110年8月5日13:28在西屯區黎明路三段與逢明街口，搭乘000-7F計程車前往太平區，13:49到達太平區中興東路，13:57前往中興東路與建興路口的燦坤3C店前。 而被告早已於110年8月5日13:000000-N9駕駛黑色自小客車到達中興東路與建興路口附近等待（偵卷第221頁）。交付完畢後，14:22少年甲○○搭乘000-000計程車要回去西屯（偵卷第222-223頁）。 陳麗玲 不明 110年8月5日11:01及12:24匯款5萬元、10萬元（偵卷第277頁） 陳麗玲 不明 110年8月5日14:08匯款5萬元到中國信託帳戶 110年8月5日14:59在黎明路上中國信託銀行以ATM提款5萬元（偵卷第302頁） 少年甲○○於14:55已經於黎明路三段135號旁等待（偵卷第224頁監視錄影照片）。 張婉雯依據林俊凱指示，走出黎明路中國信託銀行後，到「門口出來往右轉，旁邊的巷口、施工 大樓旁」即黎明路三段000號旁，於15:09將5萬元交付給少年甲○○（偵卷第261-262頁LINE對話）。 15:10少年甲○○沿上安路往青海南街走，15:18到上安路與青海南街口之水雲端汽車旅館旁邊等待，被告駕駛0000-00黑色自小客車過來會合，15:19後在青海路與青海南街口附近，少年甲○○將贓款交付被告（偵卷第233頁監視錄影照片）
⒉證人張婉雯110年8月17日警訊筆錄中稱「110年8月5日都是交 給一位深色短袖、長褲，膚色較黑之男子」（偵卷第40頁） ，110年9月7日並經警方提供路口監視錄影器後，具體指認 是證人少年甲○○（偵卷第42頁）。少年甲○○皮膚黑、身材高 壯、沒有戴眼鏡，最清楚的照片是偵卷第238頁超商內照片 。明顯與110年8月4日戴眼鏡、瘦瘦男子不是同一人。 ⒊110年8月5日第一次交錢過程，林俊凱12：39說「待會ATM請 提領149000即可」「1000我私人補貼你車馬費」，又13:05 說「西屯區光明路57號」「林專員」，13:09張婉雯說「我 走過去稍等」13:11說「剛剛交完了」（偵卷第259頁上下方 對話截圖）。第二次交付是14：08張婉雯說「您好、收到五 萬」， 14:35林俊凱說「三點提領出來 謝謝」14:35張 婉雯回答「好的」，13:01「領好了」，15:02林俊凱說 「 門口出來往右轉，旁邊的巷口、施工大樓旁」，15:05張婉 雯說「交好了」（偵卷第262頁對話截圖）清楚記載110年8 月5日交水過程。
⒋少年甲○○110年9月10日到案後，承認「我是在8月5日跟她（ 張婉雯）收錢，我總共跟她收取2次贓款。我是依照工作機 裡TELGRAM（俗稱飛機）內『滿貫紅臺中』群組，由暱稱『陸海 空』發訊息給我，我去找她（張婉雯）收錢」（偵卷第55頁 ）。也有收水時之監視錄影畫面可證（偵卷第215-216頁、2 27頁）。
⒌少年甲○○收水之後，分兩次交付給被告，第一次到太平區燦 坤前，第二次在西屯區水雲端汽車旅館附近。少年甲○○於11 0年11月11日第二次警訊筆錄中稱「燦坤太平店...他當時把
車停在路邊，把車子副駕駛座後方的車窗搖下來，叫我把現 金新台幣14萬元整丟進車窗內.。水雲端汽車旅館前...我當 時是走到黑色自小客車的駕駛座，小帥把駕駛座車窗搖下來 ，親自跟我收取新台幣5萬元整，我確定有看到小帥本人。 我總共交給小帥2次」（偵卷第64-65頁）。少年甲○○於111 年11月14日檢察官偵訊時，證稱「太平燦坤交款的照片、西 屯上安路與青海南街口交款的照片，是我本人，對方兩次都 是開同一台車，是庚○○，我一共見過庚○○二次」（偵卷第41 7-418頁）。
⒍證人甲○○於本院審理中接受交互詰問，並證稱「（你有看過 坐在我右邊在庭的被告嗎?請證人甲○○當庭指認在庭被告庚○ ○）有。（是什麼情況下看過他的？）如影片。跟影片一樣 。（剛剛影片所提及的車子的人你有看過？）對。影片時間 當天，然後，下雨。（是做什麼事情讓你看到被告？）交收 錢。（交收錢的狀況大概是什麼樣？）就丟進車子裡。」「 （提示你110年11月11日警詢筆錄第2頁倒數第3行的部分上 載，你有提到說，把車子停在路邊，副駕駛座的車窗搖下來 ，把現金14萬元丟進車窗內；據你剛陳述是這樣的狀況嗎？ ）是。（你當時在從副駕駛座把錢丟進去的過程中，你是有 看到幾個人？）一個。（就是在開車的人嗎？）對。（那個 開車的人，據你剛整體的陳述，是在庭的被告嗎？）是。」 「當天總共有兩個地方，在『燦坤』的時候是右後方的座位」 「（當天下午第一次就是1點38分在太平區中興東路跟建興 路口的時候，就是在『燦坤』那裡的時候，當時你是怎麼把錢 交給來收錢的人？）那時候應該是『燦坤』吧，在車子右後方 車窗。（從車子右後方車窗，那你是直接把錢丟進車子裡面 嗎？）對。（當時你把錢丟進去的時候，車上除了駕駛人之 外有其他的乘客嗎？）沒有，只有一個。（只有開車的人， 沒有其他人，是不是？）對。」（本院卷第217頁以下）清 楚證述在太平燦坤前面交錢時，被告車上只有駕駛者一人， 即為被告本人，別無他人。
⒎證人甲○○於本院審理中又證稱「（提示你110年11月11日警詢 筆錄..你當時是走到黑色自小客車的駕駛座，小帥把車窗搖 下來，親自跟你收5萬元；這部分的陳述是實在的嗎？）實 在。（你當時是有清楚看到那個跟你收錢的人的外貌和長相 ，是這樣嗎？）大致上。（你這邊所指的跟你收交錢的人就 是在庭的被告嗎？）是。」「在今天攝影機的畫面（指西屯 水雲端汽車旅館監視器）是駕駛座。在今天的攝影機畫面當 中是在駕駛座的窗戶。我當下是從駕駛座的車窗。」「（你 交錢的時候，你有沒有印象車內有幾個人？）一個人。（就
是只有駕駛嗎？）是。沒有其他人。」（本院卷第220頁以 下），確認第二次到西屯區水雲端汽車旅館附近時，被告小 客車上也是只有被告一人，且是搖下駕駛座車窗後，清楚看 到被告容貌後，與被告交錢。
㈢起訴書所指110年8月4日匯款的被害人即戊○○○、丙○○、乙○○ 、己○○，110年8月4日當天14時前就被張婉雯領走，張婉雯 也是立即就走到附近交付給戴眼鏡的瘦高男子拿走，旁邊還 有一位稍胖男子監督，兩人一組。這兩人一組男子並不包括 證人少年甲○○，也沒有證據證明少年甲○○有參與110年8月4 日收水犯行。而且上述不詳110年8月4日兩人一組男子收水 後，究竟是拿去哪裡交給誰? 也是不明的，也沒有辦法證明 被告庚○○110年8月4日有參與收水。
㈣檢察官所能證明的，是被告庚○○確實有參與110年8月5日收水 過程，證人甲○○也於審理中具體指認110年8月5日有將贓款 交給被告庚○○本人。但是110年8月5日贓款來自於「鄭李玉 綉、陳麗玲」，這兩位並不是起訴書所稱被害人，卷內也沒 有這兩位的筆錄，無法證明是否受騙而匯款。
㈤起訴書雖然有記載110年8月5日被告庚○○在太平及西屯二次收 取贓款的過程，但弄錯贓款來源，誤將110年8月4日贓款當 成110年8月5日贓款，指稱110年8月4日贓款交給少年甲○○之 後，少年甲○○在身上放了一天，隔天（5日）才交付給被告 。其實這段起訴事實與證據不吻合，起訴書寫「張婉雯..11 0年8月5日..交付14萬9000元及7萬元予少年甲○○」（起訴書 第一頁倒數第2行），但是起訴書所指110年8月4日被害人即 戊○○○、丙○○、乙○○、己○○一共受騙金額是91萬元，與所說1 11年8月5日只交付20萬9000元，有很大差距，仔細比對金流 就知道這是兩天不同的資金來源。而且以目前詐騙集團洗錢 的專業程度，收到錢就趕快洗走，一層又換一層的洗走，不 太可能110年8月4日91萬元贓款會在少年甲○○在身上留了一 天，隔天才交付出去給被告。最重要的是，檢察官沒有舉證 說明110年8月4日收水的兩人一組男子（一個瘦高戴眼鏡、 一個稍胖）與少年甲○○及被告到底是什麼關係? 少年甲○○及 被告雖然有參與110年8月5日收水過程，但沒有任何證據證 明有參與110年8月4日收水過程，檢察官又沒有舉證110年8 月5日「鄭李玉綉、陳麗玲」到底是不是詐欺罪被害人，自 難認定被告110年8月5日是何種犯行。
七、撤銷之理由，本院之判斷:
我國實務對於詐欺、洗錢之罪數認定，係以單一被害人一次 受騙為一個罪數，起訴書所指110年8月4日被害人戊○○○、丙 ○○、乙○○、己○○匯出了金錢並遭提領、轉交等層層方法洗走
，起訴書就是指被告對戊○○○、丙○○、乙○○、己○○犯四個罪 數。本院無法將起訴事實變更成為110年8月5日對鄭李玉綉 、陳麗玲犯二個罪數，況且檢察官都沒有舉證鄭李玉綉、陳 麗玲是什麼原因匯出金錢。就起訴書所指之110年8月4日戊○ ○○、丙○○、乙○○、己○○四位被害人被害事實，目前檢察官仍 無法證明被告庚○○有參與110年8月4日犯行，舉證未達「超 越合理懷疑」之心證程度，無法為有罪判決。原審不察，誤 為有罪判決，應予撤銷。由本院重新諭知被告被訴參與110 年8月4日參與犯罪組織而詐欺、洗錢侵害戊○○○、丙○○、乙○ ○、己○○部分無罪。
八、本案確定後，應由檢察官另行追查110年8月5日匯款來源鄭 李玉綉、陳麗玲二人，是否為犯罪被害人?以及被告或少年 甲○○110年8月5日收錢、交錢的行為是否侵害鄭李玉綉、陳 麗玲二人的權益 ? 併此敘明。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301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林俊杰提起公訴，檢察官丁○○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2 年 11 月 22 日 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陳慧珊
法 官 黃玉齡
法 官 葉明松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二十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洪宛渝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11 月 22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