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家上字第221號
上 訴 人 乙○○
被 上訴人 甲○○
訴訟代理人 蕭棋云律師
廖孟意律師
彭彥植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確認離婚無效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2
年6月5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11年度婚字第227號第一審判決提起
上訴，本院於112年10月4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本件上訴人主張：兩造於民國85年5月14日結婚，因被上訴 人有家暴行為，伊生氣之下乃同意離婚而在離婚協議書（下 稱系爭協議書）上簽名，被上訴人於系爭協議書中夾帶贍養 費給付，要求伊給付伊之婚前財產予被上訴人。系爭協議書 非兩造協議結果，證人丁○○、丙○○係臨時受通知而為簽名， 並未見證兩造是否有離婚真意，兩造間之離婚存有無效事由 ，請求確認兩造間之婚姻關係存在（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 決，上訴人聲明不服，提起上訴）。並上訴聲明：㈠原判決 廢棄。㈡確認兩造間之婚姻關係存在。
二、被上訴人則以：兩造於85年5月14日結婚，婚後育有2名子女 戊○○、己○○（現皆已成年）。因上訴人投資股市失利，欲以 兩造及子女居住之臺北市○○區○○街000巷0弄0號7樓房地（下 稱延壽街房地）向銀行抵押借款，並要求伊擔任連帶保證人 ，兩造為此屢生爭執，無法繼續共同生活而協議離婚。經商 議離婚條件後，由上訴人委請其胞弟丙○○、伊委請伊父親丁 ○○擔任證人，共同於100年3月21日在延壽街房地簽署系爭協 議書，兩造於翌日持系爭協議書前往戶政事務所辦理離婚登 記，系爭協議書完全合法有效。上訴人係為脫免系爭協議書 第三條關於夫妻財產給付義務而提起本件訴訟等語，資為抗 辯。並答辯聲明：上訴駁回。
三、本院之判斷
㈠按兩願離婚，應以書面為之，有二人以上證人之簽名並應向 戶政機關為離婚之登記，民法第1050條定有明文，此為必備 之法定要件。又該條規定兩願離婚，應有二人以上證人之簽
名，旨在確實證明當事人有離婚之合意。且按證人在兩願離 婚證書上之簽名或蓋章，無須於該證書作成同時為之，僅須 對離婚之協議在場聞見，或知悉當事人間有離婚之協議，即 足當之（最高法院68年台上字第3792號民事判例、105年度 台上字第235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
㈡上訴人主張兩造於100年3月21日所簽屬之系爭協議書未有2位 證人見證兩造有離婚之真意，兩造之離婚無效，婚姻關係存 在云云；惟被上訴人所否認，經查：
⒈兩造於85年5月14日結婚，婚後育有2名子女戊○○、己○○ （現皆已成年）。兩造於100年3月21日所簽屬之系爭協議書 ，除兩造親自簽名，尚有由上訴人胞弟丙○○、被上訴人之父 丁○○擔任證人，兩造並於100年3月22日辦理離婚登記等情， 有戶籍謄本、系爭離婚協議書、臺北○○○○○○○○○111年6月15 日北市松戶資字第1116004559號函附之離婚登記申請書在卷 可稽（見原審卷第15-19、31-35頁），首堪認定。 ⒉證人即被上訴人之父丁○○證述略以：他們離婚的時間日期伊 不記得，印象是在禮拜一。…伊女兒（即被上訴人）她回家 跟伊說，因為乙○○玩股票，一直跟她拿錢，沒有辦法跟他維 持婚姻，所以她要離婚，請伊作證人，伊說好，隔天（星期 一）伊就去他家，在臺北市○○街000巷0弄0號7樓，伊上去的 時候，他們都已經在那邊了，有乙○○、他弟弟丙○○、伊女兒 甲○○、還有兩個孫子都在客廳坐，伊坐在餐桌旁邊，所以伊 也問伊女兒確定要離婚嗎？他們兩個都點頭說是；離婚協議 書是4個人當場簽名蓋章，乙○○先簽，然後伊女兒簽，簽完 之後丙○○簽，最後伊再簽；大家都簽完後就離開等語（見原 審卷第126-128頁）。
⒊證人即兩造之長子戊○○證述略以：當天所有大人有爸爸、媽 媽、外公丁○○、叔叔丙○○在餐桌，伊跟妹妹在客廳看電視， 由大人討論這件事，有討論離婚協議書的內容，討論的重點 就是他們兩個要離婚，有談到扶養的問題，爸爸要扶養妹妹 ，媽媽要扶養我，當天離婚協議書有完成簽訂…；簽訂離婚 協議的時候，叔叔丙○○確實有到場等語（見原審卷第153-15 8頁）。
⒋證人即兩造之長女己○○證述略以：父母親簽署離婚協議書時 伊有在現場，當天在場有爸爸、媽媽、伊跟哥哥、外公丁○○ 、二叔丙○○；當天伊跟哥哥戊○○是在家裡客廳，簽署離婚協 議書的4位大人在餐桌討論離婚協議書的內容；當天叔叔跟 外公有跟爸爸媽媽確定他們要離婚嗎？爸爸媽媽跟叔叔、外 公說確定要離婚，在餐桌上的時候他們是已經討論好，協議 書都已經印出來，在簽署的當天之前，他們就已經有討論過
協議書的內容；當天簽字的時候叔叔有來延壽街的家，當天 簽署過程蠻快的，簽署完外公跟叔叔就離開我們家等語（見 原審卷第159-164頁）。
⒌審酌上開證人丁○○、戊○○、己○○證述之內容互核相符，堪以 採信，足認兩造簽屬系爭協議書時確實有證人丁○○、丙○○現 場見證兩造離婚之真意。上訴人雖稱：證人戊○○、己○○與被 上訴人同住，證人丁○○為被上訴人之父，上開3位證人之證 述係經過指導云云；惟證人戊○○為00年00月00日出生、己○○ 為00年0月0日出生，於兩造簽屬系爭協議書時之100年3月21 日分別為13歲、11歲，具有足夠之辨識能力知悉當日證人丁 ○○、丙○○至家中係為見證父母離婚，又其等於原審作證時， 皆已成年，其等就兩造當時簽屬系爭協議書之過程陳述明確 ，且其等為兩造子女，依卷內證據亦無其等與上訴人有何嫌 隙之處，當無偏袒任一方之理由，上訴人復未舉證證明證人 丁○○、戊○○、己○○有串證或其證述有經他人指導之情事，其 空言主張上開3位證人之證述不實云云，委無可採。至於其 於二審再次聲請傳喚證人丁○○、戊○○、己○○而欲當庭詢問證 人，然上訴人於原審亦已當庭詢問證人丁○○、戊○○、己○○， 三位證人有問必答，並無語焉不詳之處（反係上訴人胞弟所 言不符常情，詳如後⒍所述），上訴人於二審重複聲請傳喚 上開三位證人，核無必要，爰不予傳喚，附此敘明。 ⒍至於證人丙○○雖證稱：伊看到離婚協議書才知道兩造離婚的 事情，上訴人到伊家找伊簽名，日期不知道，他沒有事先跟 伊說，他就是拿著離婚協議書，要伊簽名，他們婚姻的關係 跟伊無關，因此伊拒簽，但伊看到嫂嫂（即被上訴人）跟嫂 嫂爸爸（即證人丁○○）的名字在上面，伊就簽了；當時就伊 跟上訴人在場，簽完以後他就走了。他們是成年人了，他們 自己去解決自己的婚姻關係，伊原本與兩造同住，知道他們 的問題。他們婚姻吵吵鬧鬧總是有，他們是溝通有問題等語 （見原審卷第120-125頁）；其上開所述，顯與證人丁○○、 戊○○、己○○之證述不符。又原審法官一再詢問證人丙○○是否 向被上訴人或兩造確認有無離婚真意，證人丙○○均不願意正 面回答，僅稱：這對伊而言不重要，兩造之離婚協議書伊不 接受亦不參與，他們自己要協商等語（見原審卷第125頁） 。審酌上訴人於本院一再表示系爭協議書第三點關於夫妻財 產分配有爭議，而證人丙○○為上訴人之胞弟，倘上訴人就系 爭協議書之內容有疑義，證人丙○○之立場不接受亦不參與系 爭協議書，理應拒絕簽名，豈有可能看到被上訴人及證人丁 ○○簽名即在系爭離婚協議書上簽名用印，顯然與常情不符， 又證人戊○○、己○○、丁○○均證稱：證人丙○○於簽屬系爭協議
書當日係到延壽街房地簽名等語，亦可徵證人丙○○所言不實 ，其所為之證述，難以憑採。
⒎又依兩造離婚協議書約定，上訴人應於出售延壽街房地後， 應將所得價金中新臺幣（下同）2,000萬元給付被上訴人， 惟上訴人遲未履行此義務，被上訴人遂於109年9月8日向原 法院起訴請求上訴人履行離婚協議，經原法院以110年重家 財訴字第4號審理。上訴人於該案中第1次調解程序即稱：願 給付對方2,000萬元，但因景氣不佳，房子尚未賣掉…等語（ 見本院卷第75頁），嗣因被上訴人發現上訴人隱瞞延壽街房 地早已賣出而不願意調解、進入審判程序，上訴人於審判程 序中亦僅抗辯被上訴人於調解程序已同意其給付1,300萬元 等語（見本院卷第77-79頁），從未抗辯系爭協議書未經2位 證人見證，且兩造於簽屬系爭協議書後，翌日尚且親至戶政 事務所辦理離婚登記，上訴人於簽屬系爭協議書經過11年後 始改稱其因一時失慮而簽屬系爭協議書云云，顯屬無稽。至 於上訴人主張系爭協議書中所約定之延壽街房地為其婚前財 產，其無須給付贍養費云云；惟按基於私法自治及契約自由 原則，當事人得自行決定契約內容，上訴人既已與被上訴合 意達成系爭協議書第三點之給付內容，自應遵守約定而為給 付，況此與本院判斷系爭協議書是否經2位證人見證兩造離 婚真意無涉，上訴人此部分主張，無法為其有利之認定，併 予敘明。
㈢綜上各點，兩造離婚協議之證人丙○○、丁○○均當場見聞及知 悉兩造離婚真意，並於離婚協議書上簽名用印，兩造之離婚 協議書合於法定要件，自屬有效，上訴人主張兩造離婚協議 未具備二人以上見聞兩造離婚真意之證人，系爭離婚協議書 無效云云，要無可採。
四、綜上所述，兩造間婚姻關係早於100年3月22日解消，上訴人 請求確認兩造間婚姻關係存在，非屬正當，不應准許。從而 原審所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無不合。上訴論旨指摘原判 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其上訴。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 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六、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2 年 10 月 18 日 家事法庭
審判長法 官 張靜女
法 官 范明達
法 官 葉珊谷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 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10 月 18 日
書記官 陳玉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