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易字第402號
公 訴 人 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林啟旺
選任辯護人 余俊儒律師
上列被告因詐欺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0年度偵續字第3
81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林啟旺無罪。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林啟旺係林義宗與林玉葉之子，告訴人 林麗雲、被害人林金瑞、宋裕福、林國興等4人（下稱林麗 雲4人）係林義宗與林玉葉之養女林金菊之子女，而林金菊 於民國92年4月26日死亡，被告明知林金菊雖已死亡，惟尚 有林麗雲4人為代位繼承人，竟分別為下列犯行： ㈠緣林義宗於95年1月13日死亡，被告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 基於行使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詐欺取財之犯意，故意遺 漏林麗雲4人為林金菊之子女，亦為林義宗繼承人之事實， 委由不知情之代書黃美梅，於95年7月11日，提出內容不實 之繼承系統表，向財政部臺灣省北區國稅局中和稽徵所（因 組織調整，現為財政部北區國稅局中和稽徵所，下稱中和稽 徵所）不知情之承辦人員申報遺產稅，致該承辦人員誤以為 繼承人僅有被告及林玉葉，而將此不實之繼承登記事項登載 在職務上所掌管之公文書，並製作遺產稅免稅證明書；黃美 梅復於00年0月間，持內容不實之繼承系統表、遺產稅免稅 證明書、遺產分割協議書等資料，向桃園縣大溪區地政事務 所（因組織調整，現為桃園市大溪區地政事務所，下稱大溪 地政事務所）申請辦理桃園市龍潭區建國段264地號土地(重 測前為桃園縣○○鄉○○○段000○0地號土地，下稱系爭土地)之 繼承移轉登記而行使之，使該承辦人員陷於錯誤，誤以為林 義宗僅被告、林玉葉2名繼承人，且經2人協議由被告繼承上 開土地，並將此不實之繼承登記事項登載在職務上所掌管之 公文書上，被告即以此方式詐得上開土地持分全部之所有權 。上開行為足以生損害於林麗雲4人、中和稽徵所及大溪地 政事務所對於遺產及土地所有權登記之正確性。因認被告涉 犯刑法第216條、第214條之行使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修 正前刑法第339條第1項之詐欺取財等罪嫌。
㈡嗣林玉葉於107年9月26日死亡，被告基於使公務員登載不實 文書之犯意，故意遺漏林麗雲4人為林金菊之子女，亦為林 玉葉繼承人之事實，再次委由不知情之代書黃美梅，於108 年3月21日，提出內容不實之繼承系統表，向中和稽徵所不 知情之承辦人員申報遺產稅，致該承辦人員誤以為繼承人僅 有被告1人，而將此不實之繼承登記事項登載在職務上所掌 管之公文書，足生損害於林麗雲4人繼承財產及國稅局對於 遺產稅籍資料登記之正確性。因認被告涉犯刑法第214條之 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罪嫌。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又 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 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又認定不利於被告 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 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 據。次按刑事訴訟上證明之資料，無論其為直接或間接證據 ，均須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 實之程度，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積極證據不足證明犯罪 事實時，被告之抗辯或反證縱屬虛偽，仍不能以此資為積極 證據應予採信之理由。亦即，若其關於被告是否犯罪之證明 ，未能達上開確信無疑之程度，致使無從形成有罪之確信者 ，根據「罪證有疑，利於被告」之證據法則，即不得遽為不 利被告之認定（最高法院52年台上字第1300號、76年度台上 字第4986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又刑法第214條之使公務 員登載不實罪，係以明知為不實之事項，而使公務員登載於 職務上所掌之公文書，為成立要件。所謂「明知」，係指刑 法第13條第1項之直接故意即確定故意而言；至同條第2項之 間接故意即不確定故意，則不包括在內，如行為人僅有間接 故意，自難論以上開使公務員登載不實罪；且刑法第214條 所謂使公務員登載不實事項於公文書罪，須一經他人之聲明 或申報，公務員即有登載之義務，並依其所為之聲明或申報 予以登載，而屬不實之事項者，始足構成，若其所為聲明或 申報，公務員尚須為實質之審查，以判斷其真實與否，始得 為一定之記載者，即非本罪所稱之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最高 法院73年台上字第1710號判決、86年度台非字第362號判決 、94年度台上字第4566號判決意旨參照）。三、本件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前揭罪嫌，無非係以證人即告訴人 林麗雲、證人即地政士黃美梅、證人劉昱呈、林金瑞、林燕 雪、廖孝豐、崔道宏於偵查中之證述、林義宗遺產稅申報書 2份、桃園市大溪地政事務所110年2月8日溪地登字第110000 1969號函暨土地登記謄本等相關資料、林玉葉遺產稅申報相
關資料1份、昱森地政士聯合事務所提供之繼承系統表、委 任契約書、被告與告訴人於108年5月15日之LINE對話紀錄等 件為其論據。
四、訊據被告固不爭執林義宗、林玉葉死亡時，申報其等遺產稅 及辦理系爭土地繼承移轉登記時所提供之繼承系統表，均未 將林麗雲4人列為繼承人等事實，惟堅詞否認有何使公務員 登載不實文書及詐欺之犯行，辯稱：95年林義宗過世，繼承 的部分是林玉葉去辦的，當時我在開店做生意，過程不清楚 ，雖然我會載林玉葉去找黃美梅，但處理的時候我幾乎都不 在現場，我雖然知道林麗雲是林義宗養女林金菊的女兒，但 我那時也不太清楚林麗雲是否為林義宗的繼承人，95年辦完 林義宗繼承的時候，資料是我去拿的，當時繼承人就沒有林 麗雲4人的名字；107年林玉葉過世，繼承的部分是我委託黃 美梅去辦的，但我是延續林玉葉的方式，我是因為辦遺產稅 被退件（或補件），我才知道林麗雲4人有繼承權等語。辯 護人為被告辯護稱：林金菊及其子女與被告較少互動或往來 ，林金菊92年間過世，比父親林義宗還要早3年，當時被告 及其雙親根本不知道有代位繼承的問題，所以林玉葉委託黃 美梅辦理繼承登記時，才未將林金菊子女列入林義宗之繼承 人，被告主觀上並無遺漏林麗雲4人為林義宗繼承人之認識 及直接故意，也欠缺為自己不法所有之意圖，客觀上更無隱 匿或施用詐術之情形；而林玉葉過世時，黃美梅也是延續之 前的資料，才未將林金菊子女列為林玉葉之繼承人，況依照 遺產及贈與稅法相關規定，稅務機關稅務人員對於遺產稅申 報書之内容，有調查其真實與否之職權，俾利正確核課遺產 稅，故遺產稅申報並非僅為形式審查，仍需為實質審查，則 縱使被告申報内容不正確，尚與刑法第214條之犯罪構成要 件不符。
五、經查：
㈠被告係林義宗與林玉葉之子，林金菊係林義宗與林玉葉之養 女，林麗雲4人係林金菊之子女，林金菊、林義宗、林玉葉 分別於92年4月26日、95年1月13日、107年9月26日死亡，95 年7月11日林義宗之遺產稅申報、95年8月7日系爭土地之繼 承登記、108年3月21日林玉葉之遺產稅申報，均為地政士黃 美梅代為辦理，而為辦理上開事項所提出之繼承系統表，均 未記載林麗雲4人為林義宗及林玉葉之繼承人等事實，有相 關除戶暨戶籍資料、桃園市大溪地政事務所110年2月8日溪 地登字第1100001969號函暨所附系爭土地謄本、異動索引、 土地登記申請書、繼承系統表、切結書、遺產分割協議書等 相關資料、財政部北區國稅局中和稽徵所110年4月15日北區
國稅中和營字第1100543216號書函暨所附遺產稅申報書、繼 承系統表、申報委任書等相關資料、財政部北區國稅局中和 稽徵所111年5月25日北區國稅中和營字第1110544457號書函 暨遺產稅申報書、繼承系統表、申報委任書等資料在卷可稽 （見他字卷第31至39頁、第73至87頁、第105頁至第118頁反 面，偵續字卷第219至239頁），是此部分事實，堪以認定。 ㈡公訴意旨㈠部分（95年間申報林義宗遺產稅及系爭土地繼承登 記部分）：
⒈證人即地政士黃美梅於檢察事務官詢問時證稱：系爭土地繼 承登記是林玉葉委託我的，繼承人的資訊是林玉葉提供給我 的，我依林玉葉提供資訊製作繼承系統表。當時是被告帶著 林玉葉找我，他們也是別人介紹的，林玉葉沒有告訴我有養 女的女兒林麗雲這個資訊，林玉葉來找我時，只說有一個兒 子林啟旺，沒有提到養女的事。是我送件後，地政人員審査 時告訴我，林義宗還有1名養女，我便請林玉葉提供資料， 林玉葉提供戶籍謄本並告訴我養女很早就過世了，我再跟地 政人員表示該名養女在林義宗過世前就過世了，地政人員就 沒再表示什麼，當時被告有無在旁邊聽，時間太久我忘記； 繼承系統表的資訊是林玉葉告訴我的，然後由我製作，上面 的簽名跟用印都是我代簽、代用印的，印章是他們拿給我的 ，但是是誰拿的我沒有印象，有沒有與被告接觸我忘記了； 代位繼承的問題我沒有問，地政人員也沒有問我有無代位繼 承的問題（見他字卷第100頁反面至第101頁反面）。其於本 院審理時證稱：林義宗於95年1月13日過世後的遺產稅申報 跟土地繼承登記是林玉葉委託我辦理的，資料是林玉葉提供 的，也是林玉葉告訴我林義宗的繼承人有哪些人，當時申報 遺產稅的繼承系統表上被告的章，是林玉葉他們給我的，但 因為太久了，我真的忘記了當時的過程，繼承系統表跟委任 書上被告的印章，應該是被告提供的，我有交代他們隨便提 供一個人的章，我就可以代為申報；當時林玉葉有來找我講 ，講完後我就依照她口述提供的資料做表報稅，被告是林玉 葉叫他帶什麼資料，他就帶過來給我，那時我沒有看到林義 宗戶籍資料內有養女林金菊，以及她的子女林麗雲4人的資 料；後來地政機關審查時有告訴我林義宗還有一個養女，林 玉葉有跟我表示養女很早就過世了，林玉葉當時精神狀況很 好，她不識字，都是用口述跟我說的等語（見易字卷第181 至188頁）。由證人黃美梅上開證述，可知95年間林義宗申 報遺產稅及繼承登記的部分，主要是由林玉葉委託其辦理並 與之接洽，林義宗繼承人的資訊也是由林玉葉向證人黃美梅 提供，此與被告前揭所辯相符，故被告當時應非居於主導地
位，僅是被動地提供母親林玉葉協助，林義宗遺產稅申報及 系爭土地繼承登記，不能排除是出於林玉葉之安排，難論被 告當時主觀上確實有使公務員登載不實及詐欺之故意。 ⒉證人即葬儀社負責人廖孝豐於偵訊時證稱：92年林金菊往生 時，是林義宗找我去辦喪事，所以我對他們家族成員很有印 象，95年林義宗的喪禮，是由林玉葉、林麗雲、林金瑞跟我 接洽的，我當時不認識被告，對被告沒有什麼印象，只有入 殮當天被告有出現披麻帶孝，而訃文上記載被告為長子，林 麗雲、林金瑞為孫女、孫子等語（見偵續字卷第176頁）。 從證人廖孝豐之證述，也可知悉林義宗之喪禮事宜，主要也 是由林玉葉等人出面接洽，此與上開申報林義宗遺產稅及辦 理系爭土地繼承登記之情形相近，而被告身為林義宗長子， 然斯時辦理林義宗喪事之廖孝豐亦對其並無深刻印象，足見 被告當時對於家族事務參與程度有限，益證林義宗遺產稅申 報及系爭土地繼承登記，可能是出於林玉葉之安排，被告是 否有使公務員登載不實及詐欺之主觀犯意，實有所疑。再者 ，被告學歷僅國中畢業，從事的也是勞力性質的工作（見審 易卷第25頁、易字卷第210頁），縱使被告當時知道林金菊 是林義宗與林玉葉之養女，林麗雲4人為林金菊之子女，被 告也未必有足夠法律知識，知道林金菊先於林義宗死亡，林 金菊之子女還能依民法第1140條規定代位繼承林金菊之應繼 分。是被告辯稱林義宗過世時，繼承的部分是林玉葉去辦的 ，其當時不太清楚林麗雲是否為林義宗的繼承人等語，並非 無憑。
⒊綜上所述，本院不能排除上開遺漏林麗雲4人為林義宗繼承人 之繼承系統表，是出於林玉葉之單方面意思決定所為；縱認 是被告的意思決定，亦不能排除被告並非明知林麗雲4人為 林義宗之繼承人。從而，公訴人所舉之證據與所指出之證明 方法，尚未使本院對被告就公訴意旨㈠部分涉有行使使公務 員登載不實文書及詐欺取財罪嫌之事實達到毫無合理懷疑， 而得確信為真實之程度。
㈢公訴意旨㈡部分（107年間申報林玉葉遺產稅部分）： ⒈被告之曾祖父林士洋因其所有之土地經登記為國有，要發放 補助款，該案由昱森地政士聯合事務所辦理，承辦人劉昱呈 先提供林士洋繼承系統表及委任契約書予被告閱覽，被告則 於107年2月27日簽立委任契約書等事實，有證人劉昱呈於偵 訊時之證述在卷可佐（見偵續字卷第131至133頁），並有證 人劉昱呈提供之林士洋繼承系統表及委任契約書影本附卷可 稽（見偵續字卷第141至144頁、第147至148頁）。細繹上開 劉昱呈提供之林士洋繼承系統表，可以發現該繼承系統表有
林玉葉已於107年9月26日死亡之記載，故該繼承系統表應該 不是其於107年2月27日前提供予被告閱覽之版本，然對照被 害人林金瑞於108年6月4日補報林玉葉遺產稅提出之林士洋 繼承系統表（見他字卷第69至71頁），兩份繼承系統表格式 相近，被害人林金瑞提出的林士洋繼承系統表上雖無載明林 玉葉於107年9月26日死亡，但均有林麗雲4人為林義宗及林 玉葉繼承人之記載。由上可知，林士洋繼承系統表會隨著繼 承人的存續而做更新，故被告於107年2月27日簽立委任契約 書時，閱覽的林士洋繼承系統表雖然不是證人劉昱呈提供予 檢察官之版本，但不論是哪個版本，其上應有林麗雲4人為 林義宗及林玉葉繼承人之記載。從而，被告於107年2月27日 簽立委任契約書時，應當可以知悉林麗雲4人為林玉葉之繼 承人。
⒉另依被告申報林玉葉遺產稅時之繼承系統表，其上明確記載 林義宗、林玉葉尚有養女林金菊及林燕雪，並註記林金菊「 於民國92年4月26日死亡」、「無子嗣」，林燕雪「於民國5 8年8月18日終止收養關係」等文字（見偵續字卷第229頁） ；此與申報林義宗遺產稅時所提出之繼承系統表上並無記載 林義宗、林玉葉尚有養女林金菊等情明顯不同（見他字卷第 109頁反面），是被告辯稱其是延續之前林玉葉辦理林義宗 繼承的方式，來辦理林玉葉繼承事宜，並非事實。復參以證 人黃美梅於本院審理時證稱：林玉葉於107年9月26日過世後 ，是被告拿戶籍謄本、便章還有身分證給我辦理，繼承系統 表是依照被告提供的戶籍資料寫的；我當時有問林金菊有沒 有小孩，被告說上次辦繼承時，我姐姐林金菊沒有繼承權， 我就想說是無子嗣，才寫在繼承系統表上等語（見易字卷第 182至183頁、第186至188頁）；再審酌被告與告訴人林麗雲 之對話內容，被告於108年5月15日中午12時54分許，明確向 告訴人林麗雲表示要準備戶籍謄本來繼承林玉葉之手尾錢， 此有上開LINE對話紀錄在卷可稽（見偵續字卷第153頁）； 而林麗雲4人於108年5月21日才向中和稽徵所申請更正林玉 葉繼承人，晚於被告向告訴人索要戶籍謄本之時間，此有中 和稽徵所112年7月10日北區國稅中和營字第1121230082號書 函在卷可參（見易字卷第67頁）。綜上事證，可知被告於委 託證人黃美梅辦理林玉葉遺產稅申報時，應已明知林麗雲4 人亦為林玉葉之繼承人，但仍提供不完整的戶籍資料，刻意 隱瞞黃美梅，使不知情之黃美梅未將林麗雲4人列為林玉葉 之繼承人，進而製作不實之繼承系統表，並向中和稽徵所申 報林玉葉之遺產稅。被告辯稱其是因為辦林玉葉遺產稅被退 件（或補件），才知道林麗雲4人有繼承權云云，與前揭事
證相左，並非事實。
⒊縱然被告有利用證人黃美梅製作不實之繼承登記表並申報林 玉葉之遺產稅。惟依遺產及贈與稅法第17條第1項第1、2款 規定「下列各款，應自遺產總額中扣除，免徵遺產稅：一、 被繼承人遺有配偶者，自遺產總額中扣除四百萬元。二、繼 承人為直系血親卑親屬者，每人得自遺產總額中扣除四十萬 元。其有未成年者，並得按其年齡距屆滿成年之年數，每年 加扣四十萬元。但親等近者拋棄繼承由次親等卑親屬繼承者 ，扣除之數額以拋棄繼承前原得扣除之數額為限。」；同法 第29條規定「稽徵機關應於接到遺產稅或贈與稅申報書表之 日起二個月內，辦理調查及估價，決定應納稅額，繕發納稅 通知書，通知納稅義務人繳納；…」。是稅務機關受理遺產 稅申報案件後，並非僅為形式審查，稅務機關承辦人應依上 開規定計算被繼承人遺產稅額可減除之扣除額，並依納稅義 務人之主張及提示之資料，計算正確稅額核課遺產稅，並非 一經被告之聲明或申報，公務員即有登載之義務，逕依被告 所為之聲明或申報予以登載，而仍需為實質之課稅查核、審 認，始得為遺產稅之核定。又依中和稽徵所112年7月10日北 區國稅中和營字第1121230082號函及其所附「遺產稅申報應 檢附文件」之說明（見易字卷第67頁、第80至81頁），納稅 義務人固有誠實提供繼承系統表、除戶資料、繼承人戶籍等 基本資料之義務，然而稅務機關受理後，於調查核對過程中 發現尚有應補件者，應通知申報人補正，此益證稅務人員對 納稅義務人所為之申報案件並非僅為形式審查。是依前揭最 高法院判決意旨，中和稽徵所公務員就被告透過黃美梅所提 內容不實之繼承系統表等遺產稅申報資料，既然負實質審查 義務，被告此部分所為即難以使公務員登載不實罪相繩。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朱柏璋偵查起訴，由檢察官王佑瑜、陳姵伊到庭執行公訴。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8 月 30 日 刑事第十庭 審判長法 官 陳正偉
法 官 黃園舒
法 官 陳宏璋
上列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敘明上訴理由，向本院提出上訴狀 (應附繕本) ，上訴於臺灣高等法院。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切勿逕送
上級法院」。
書記官 許維倫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9 月 4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