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上易字第456號
上 訴 人 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劉宜蓁
選任辯護人 陳武璋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詐欺案件，不服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11年度易
字第1029號中華民國112年3月15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
臺中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7750、11931號），提起上訴，本
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本案經本院審理結果，認第一審判決諭知被告劉宜蓁（下稱 被告) 無罪並無不當，應予維持，並引用第一審判決書之證 據及理由（如附件）。
二、檢察官上訴意旨雖略以：
㈠證人楊寧於偵查證稱：我接觸告訴人李健輝之過程，明顯感覺 告訴人是有狀況的等語（交查卷第507頁），另證人林羿汝於 偵查、原審證稱：被告於109年7月間告知我與楊寧，說告訴人 之妻與被告聯絡，希望被告不要再與告訴人聯繫往來，不要再販 售商品給告訴人；我於109年8月底明確告知被告不要再與告訴 人聯繫，不要再販售物品給告訴人，被告也同意等語（交查卷 第555頁；原審卷第168頁）。足證告訴人之妻發現被告利用 告訴人身體、精神狀況不佳（嗣經臺中榮民總醫院於109年11月24 日診斷罹患○○症），誘騙告訴人刷卡購買高額之保健食品， 於109年7月間提醒被告不要再與告訴人聯繫，而楊寧、林羿汝亦 告知被告不要再販售保健食品予告訴人。且依被告與告訴人 之子對話錄音譯文，告訴人之子表明：「妳跟我媽媽說會把我 爸封鎖，也沒有封鎖，妳還找他出去，這倒底在騙誰，然後 我就是要退貨」「我媽不是有說不要再跟他見面嗎」等語（他卷 第151頁），益證告訴人之妻、子均知悉被告對告訴人施用詐 術，誘騙告訴人刷卡購買保健食品，而要求被告不要再與告 訴人聯繫及販售保健食品。且參照楊寧於偵查、原審證稱：被 告說告訴人不要東西（保健食品）太多，妻子發現會罵，被告 就請我們拆保健食品外盒包裝，再貼產品名稱之貼紙，讓告 訴人知悉是什麼保健食品等語（交查卷第559頁；原審卷第15 0頁），另證人葉楉軒於原審證稱：被告對告訴人的話術，這 樣的銷售是不正常的，不可能1個人短短1個月內可以購買新臺
幣(下同)100多萬元的保健食品食用等語（原審卷第253頁） ，足認被告不顧告訴人之妻、同事楊寧、林羿汝勸阻，執意要 販售保健食品予身心狀況不佳、陷於錯誤之告訴人。 ㈡觀諸被告與告訴人LINE對話，被告以「親愛的爸爸」、「親愛 的明天要準備約會了喔」等曖昧語句魅惑告訴人（他案卷第77 頁、第87頁），而告訴人屢以「怎麼又變成刷了多少萬元 不會 又被你騙了」「以免又被妳騙」「金額那麼大，人人都要懷疑了 」「希望妳不是騙子」「你不要再亂刷了」「拜託不要再刷我的 卡」等語回應被告（他卷第77頁、第79頁、第88頁、第89頁 、第90頁）。又被告於偵查供稱：我於109年11月間分次賣給 告訴人共100多萬元之保健食品，是5年的份量；告訴人於5個 月內分次向伊購買200多萬元之保健食品，我無法回答是否 是正常交易等語（交查卷第455頁）。可知告訴人會任由被告 以其信用卡在5個月內分次刷購共259萬7000元之保健食品， 實係被告釋放欲與告訴人交往等曖昧訊息為誘餌，致告訴人 陷於錯誤，而有本案之不正常交易。雖告訴人於原審證稱：我 沒與被告交往等語，然斯時告訴人之妻、子均端坐法庭內， 告訴人或許是刻意低調淡化、或許是失智症影響而否認與被 告交往。依上開被告與告訴人之LINE對話紀錄，被告釋放曖 昧語句、話術，致告訴人陷於錯誤出於愛慕者追求、捧場、 衝業績之意而容任此不尋常之交易，難認是一般買賣常態，原 審卻逕為有利被告之認定，就證據方法取捨及價值判斷，容 有違反經驗與論理法則，請將原判決撤銷，更為合法之判決等 語。
三、惟查：
㈠上訴意旨㈠雖以前詞主張被告利用告訴人身體、精神狀況不佳誘騙 告訴人刷卡購買高額之保健食品，且不顧告訴人之妻、同事 楊寧、林羿汝勸阻，執意販售保健食品予身心狀況不佳之告訴人 。然以：
⒈證人楊寧（於被告000年0月間到職前曾銷售保健食品予告訴 人）於110年8月13日偵查證稱：有陪同劉宜蓁把商品拿過去 給李健輝，好像是兩次；陪同的時候，因李先生不方便，我 還有陪同把商品搬到李先生車子，沒有看到李先生說甚麼反 對意見等語(交查卷第505、509頁)，可知證人楊寧曾兩次陪 同被告將商品交給告訴人。雖楊寧於同日偵查曾證稱：我整 個程序我在的情形是「李健輝明顯看得出有狀況」，他也陳 述有血糖問題，我們就有跟他推薦相關保健產品等語（交查 卷第507頁），惟其於原審進一步證稱：兩次陪同劉宜蓁跟 告訴人見面，都在星巴克，當時告訴人講話比較慢，但意識 正常，不是像現在的狀態等語，復經檢察官提示上開偵查筆
錄，並詢以：『妳說：「李健輝明顯看得出有狀況」，是何 狀況？』之問題，亦答以：李健輝站起來的時候走路比較慢 ，神志還好等語(原審卷148-149頁)，可知楊寧偵查中所證 「李健輝明顯看得出有狀況」，係指其行動上之狀況，而非 其精神狀態，此部分所證，並與證人林羿汝（於被告000年0 月間到職前曾與楊寧共同銷售保健食品予告訴人）於原審證 稱：在跟李健輝接觸時沒有發現李健輝有失智的情況 ，也 沒有聽楊寧或劉宜蓁她們講到李健輝的精神狀況有異常等語 （原審卷第172頁)互相符合，自無從認被告於與告訴人進行 本案保健食品交易時，已認知告訴人之精神狀況有異，上訴 意旨部分截取楊寧偵查中之證言，作為被告係利用告訴人精神 狀況不佳誘騙告訴人刷卡購買高額保健食品之依據，與上開證 據內容不符，自無足為不利被告之認定。
⒉證人林羿汝雖於偵查、原審證稱其於109年8月底明確告知被告不 要再販售物品給告訴人等語。惟本案告訴人初始係收聽生寶 國際集團之電台託播廣告，為求改善腦中風後身體狀況，先 後於108年10月7日及109年1月7日，以分期付款之方式，刷 卡消費10萬及8000元，向生寶國際集團購買保健食品，並由 證人林羿汝、楊寧負責銷售服務，而留有聯繫方式及信用卡 資料，迨被告於000年0月間加入團隊後，3人開始合作配單 ，林羿汝、楊寧將告訴人聯繫資料交予被告，改由被告與告 訴人聯繫，惟其3人係同組配單合作銷售該集團保健食品， 並共享業績獎金等情，均經原審認定甚詳（原審判決第5-7 頁)。且參酌證人林羿汝偵查證稱：有用電話服務李健輝， 在客戶李健輝要求要面對面銷售，我跟劉宜蓁一起去，於10 9年6月等語（交查卷第511頁），以及證人林羿汝、楊寧確 有朋分109年6、7月間銷售予告訴人產品之業績奬金各247,1 13元、283,799元（此部分總業績為150萬元)，均高於被告 所分得之奬金，有卷附客戶李健輝之業務獎金資料（交查卷 第1771頁）在卷可稽，暨林羿汝、楊寧有於告訴人購買後、 交貨前，協助拆包裝、黏貼載有「瑞典皇室御用性保養」「 捷克御用宮廷秘方」「阿根廷皇室御用天然草本腎氣之源」 等字樣標籤貼紙等情，亦據林羿汝於原審（原審卷第168-16 9頁）、楊寧於偵查、原審（交查卷第559頁；原審卷第145- 148頁）證述明確，可知林羿汝、楊寧對於109年6、7月間銷 售予告訴人產品部分，有一定之參與，此何以2人亦能朋分 銷售奬金之原因，對於本案自與被告具有一定之利害衝突， 則其等於偵查、原審所為本案均由被告一人銷售，其等僅係 陪同被告前往與告訴人見面、交貨等不利被告之證述是否真 實可信，容有斟酌之餘地。此再參之證人林羿汝於原審證稱
：第二次跟劉宜蓁一起去見李健輝，是我生完小孩，109年1 1月份去的，是劉宜蓁跟我講好像客人對購買的產品有一點 異議，公司希望我、劉宜蓁兩個一起去，也是去星巴克，談 了至少應有半個小時，基本上也是由劉宜蓁負責，談的内容 真的也忘了等語（原審卷第165-166頁），及證人即生寶國 際生技集團副總經理葉楉軒於偵查證稱：000年00月間，劉 宜蓁跟我說林羿汝有分一半業績，這是指第三次的部分，那 時楊寧已離職，所以我聯絡林羿汝做售後服務等語(交查卷 第555頁)，與林羿汝於本案偵查時陳報：000年00月間，葉 楉軒曾聯絡我，告知劉宜蓁反映我都未曾協助客戶銷售，希 望我能後端協助，後來劉宜蓁也向我提出，對李健輝之業績 可否六四分，不要均分等語(交查卷第525-526頁)相符，以 及109年11月份之訂購單，其上諮詢師欄位，亦多有記載「 弈汝」其人（交查卷第675、681、683頁)，顯示林弈汝於被 告109年11月再次銷售產品予告訴人時，均知情且朋分業績 ，並經被告要求作後端協助，並未見有林弈汝所謂之阻止被 告販售舉動，是公訴意旨依憑與被告有利害衝突之林羿汝上 開證述，認被告不顧同事楊寧、林羿汝之勸阻，執意販售保健 食品予告訴人，亦與實情不符。
⒊本案於109年6、7月間銷售予告訴人產品後至同年00月00日間 ，被告確未有銷售產品予告訴人情形，且參之卷附被告與告 訴人間109年8月5日對話紀錄，告訴人一直要與被告約見面 ，被告曾向告訴人表示：「李大哥，我媽媽會跟我一起過去 」，告訴人回稱：「害怕我嗎？」被告則答以：「沒有人在 害怕你」「因為沒有人像你這種情況」「我腦震盪還沒有好 ！媽媽都是陪我上下班」等語（交查卷第732頁)，顯示被告 當時並未積極與告訴人接觸。而關於109年10月30日何以再 繼續出售產品予告訴人乙情，被告於原審陳稱：是告訴人自 己10月份先打了3通電話給我，然後跟我講他去榮總檢查發 現身體有問題，他要找商品吃找不到商品吃，才聯絡我出來 要再買等語（原審卷第272頁)，核與證人林羿汝於偵查中所 陳報：109年10月中，我手機曾有告訴人之未接來電，我並 未回覆，並向被告詢問，是否有主動與告訴人聯絡，被告表 示是告訴人主動聯繫她；同年10月底，被告與告訴人至星巴 克見面並販售商品，被告事後才告知我，……，被告表示是告 訴人堅持要買才販售等情（交查卷第525頁)大致相符，足認 被告此部分所辯並非全然無據，則上訴意旨指摘被告經告訴 人之妻勸阻後，仍執意販售保健食品予身心狀況不佳之告訴人 ，亦乏其據。
㈡關於上訴意旨㈡部分，原判決已說明：『被告自始均否認有與
告訴人交往，核與證人即告訴人
李建輝於本院審理時證稱：我與被告沒有交往等語（見本院 卷第127頁）相合，實無公訴意旨所指「被告佯與告訴人交 往」之情形，況觀諸被告與告訴人通訊軟體LINE對話紀錄之 內容，被告未曾向告訴人表示要其購買生寶國際集團之保健 食品，才會與其交往或約會等情，有前揭對話紀錄在卷可憑 （見他卷第73至93頁、交查卷第730至737頁），難認被告有 以「購買保健食品才與其交往或約會」之方式誘騙告訴人購 買生寶國際集團之保健食品。另被告多次以「親愛的」稱呼 告訴人，目的應係在拉近彼此關係，以利推銷保健食品予告 訴人，此部分難認係詐術之實施。是公訴所指被告以佯與告 訴人交往之方式詐欺告訴人，尚屬無據。』等語，上開論述 已敘明其取捨證據之心證理由，與採證法則及論理法則尚無 違背，而檢察官上訴認告訴人於原審證稱其未與被告交往， 或許是刻意低調淡化、或許是失智症影響而否認等語，則純 屬臆測，並無可採。
四、基上所述，檢察官上訴意旨係對於原判決已說明之事項，持 憑己見為不同之評價，再為事實之爭執，並未提出積極確切 之證據可資據為不利被告之認定，其上訴為無理由，應予駁 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73 條、第368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黃勝裕提起公訴，檢察官宋恭良提起上訴，檢察官陳幸敏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8 月 22 日 刑事第十庭 審判長法 官 陳 宏 卿
法 官 楊 陵 萍 法 官 林 美 玲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不得上訴。
書記官 趙 郁 涵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8 月 22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