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1年度訴字第1320號
原 告 戴金宗
訴訟代理人 林宏耀律師
徐仲志律師
上 一 人
複 代理人 陳彥彣律師
被 告 高雄８５大樓管理委員會
法定代理人 施定遠
訴訟代理人 張展寧
陳亭君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確認會議決議無效等事件，本院於民國112 年
2 月8 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確認被告於附表所示時間召開如附表所示會議，就附表所示「決議內容」所為之決議均無效。
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原告主張：
㈠原告經高雄８５大樓（下稱系爭大樓）第14屆區分所有權人會 議選任為系爭大樓第14屆商務套房區管理小組成員之一，並 經該小組成員推舉為系爭大樓商務套房區二席管理委員之一 而擔任系爭大樓管理委員會（下稱系爭管委會）第二公關委 員。詎原告於民國111 年1 月6 日就任後，被告旋於同年月 14日召開第14屆第1 次管理委員會會議（下稱系爭第1 次會 議），以原告就任前有汙衊第13屆系爭管委會之情事，未經 投票即由會議主席即主任委員施定遠裁示暫停原告之管理委 員會委員職務行使權，並作成如附表編號１所示之決議內容 ；嗣系爭管委會於同年3 月28日召開第14屆第2 次管理委員 會會議（下稱系爭第2 次會議），由監察委員即訴外人高治 明依系爭大樓組織章程第19條後段規定提起原告管理委員會 委員不適任案，經系爭管委會表決結果14票同意並作成如附 表編號２所示之決議內容。之後系爭大樓商務套房區管理小 組乃於同年4 月18日另推舉訴外人即陳怡良遞補為系爭大樓 商務房房區管理委員，系爭管委會於同日以高管字第111035 號公告由陳怡良遞補因原告解任之管理委員會委員出缺並即 刻生效（下稱系爭公告）。
㈡系爭第1 次會議決議暫停原告管理委員會職務行使權並無相 對應之法規範，系爭大樓規約亦無任何明文規定，依公寓大
廈管理條例第29條第2 項後段規定，就管理委員權限之限制 ，如社區規約未另有規定，自應經區分所有權人會議決議方 得為之，僅以管理委員會決議限制已違反上開規定，應類推 適用民法第56條第2 項規定而無效。又系爭大樓住戶規約未 有管理委員解任之規定，僅於組織章程第19條後段定有明文 ，然系爭大樓組織章程並非公寓大廈管理條例第29條第2 項 後段但書規定之規約，是解任系爭管委會委員應經區分所有 權人會議之決議方屬適法有效；縱認系爭大樓組織章程係系 爭大樓住戶規約之一部，然不適任之定義未見於系爭大樓組 織章程或其他規約中，亦未有任何例示或概括規定限定其概 念範圍，使有意選任或已經就任之管理委員會委員無法預見 自己之行為是否適任，系爭管委會委員之資格將立於不安之 狀態，悖於法律明確性原則，依民法第72條規定應為無效； 再者，系爭大樓組織章程第19條固有以不適任作為罷免權行 使之構成要件，然解釋上即應限於當選後或甚至就任後職務 行使之行為，本件原告於就任系爭大樓第14屆管理委員後， 從未行使任何管理委員職務，自未有系爭大樓組織章程第19 條之適用，被告於系爭第1 次會議決議以原告就任前張貼及 發送不喜歡管理委員會回扣文化文宣乙事決議暫停原告委員 職務，迄至系爭第2 次會議決議解除原告委員職務前皆未恢 復原告委員職務，因此系爭第2 次會議決議違反公寓大廈管 理條例第29條第2 項後段規定，應類推適用民法第56條第2 項規定而無效。
㈢系爭第2 次會議決議無效，原告仍具有系爭管委會委員身分 ，自無管理委員會委員出缺之情事，被告於111 年4 月18日 所為系爭公告非由系爭大樓第14屆商務套房區管理小組成員 主動為之，尚不足以推論商務套房區管理小組成員認同本件 被告暫停及解除原告管理委員資格決議内容。另原告僅有於 選舉第14屆商務套房區管理小組成員前寄送被證6 之文宣（ 下稱系爭文宣），就任管理委員後即未再有寄送文宣之行為 ，被告所指張貼系爭文宣及懸掛布條等情事，皆係收到文宣 之住戶自動自發所為，原告並無指示其他住戶張貼文宣；況 系爭文宣並非要損害任何一個管理委員之名譽，僅意在透過 體制外方式使執行單位正面回應住戶之疑問，並經由選舉制 度進入體制内，系爭管委會卻於就任後系爭第1 次會議中要 求原告對過往行為公開道歉，不僅侵害原告之表意及不表意 自由，更在系爭大樓產生寒蟬效應而阻礙公共議題之討論， 無法促進社區未來有良善之發展。
㈣從而，系爭第1 次會議決議、系爭第2 次會議決議剝奪原告 擔任第14屆管理委員會委員職務之資格，原告依公寓大廈管
理條例第29條第2 項、類推適用民法第56條第2 項規定，自 得請求確認系爭第1 次會議決議、系爭第2 次會議決議無效 。為此，類推適用民法第56條第2 項、第72條、公寓大廈管 理條例第29條第2 項等規定提起本件訴訟等語。並聲明：⒈ 確認系爭第1 次會議所為關於「暫停戴金宗委員之管理委員 職務行使權」之決議無效；⒉確認系爭第2 次會議關於「解 除戴金宗委員之管理委員資格」之決議無效。
二、被告則以：系爭大樓組織章程之訂定及增修皆須經區分所有 權人會議決議通過，原告亦出席參與決議，且系爭大樓規約 明文規定適用系爭大樓組織章程，是系爭大樓組織章程效力 與規約等同或屬規約之一部，符合公寓大廈管理條例第29條 第2 項但書規定；又原告於就任系爭管委會委員前，即散發 系爭文宣予眾多區分所有權人，具體指摘「…現在這種民主 社會，一切都是可以透明的、公開的，我們繳那麼多管理費 ，我們有權利知道我們的錢花到哪裡去~我們也不容許黑箱 作業的存在，更沒有辦法接受回扣的文化。」，實則被告每 月皆定期公布財報，相關會議記錄皆以錄音發言原文紀錄 ，原告以肯定之表述方式指摘被告，對被告已屬嚴重汙衊， 更係對曾擔任第13屆並於第14屆再次連任之委員嚴重名譽損 害，詆毁被告名譽，為慮及系爭管委會委員間之和諧，不願 提告法院以求名譽回復，乃於系爭第1 次會議中請原告說明 清楚，系爭第1 次會議之目的本係希望原告對於其不實指摘 之行為道歉並回復被告及其他委員名譽之適當作為，而非以 解任為目的，然原告矯飾回答並拒絕道歉，仍持續於系爭大 樓12樓處懸掛布條及張貼文宣繼續詆毁系爭管委會及全體管 理委員，被告始於系爭第2 次會議以15人中14人同意之決議 解任原告，即除原告外，其餘委員均同意解任原告，對不適 任之認定絕非採以少數人之主觀認定，而係經管理委員會委 員多數議決而為認定。因此，被告依公寓大廈管理條例、系 爭大樓規約第5 條、系爭大樓組織章程第15條第3 款及第19 條規定做成系爭第1 、2 次會議決議，均合法有據，原告之 請求無理由等語置辯。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三、兩造不爭執事項：
㈠原告經系爭大樓第14屆區分所有權人會議選任為系爭大樓第 14屆商務套房區管理小組成員之一，並經該小組成員選派為 系爭大樓商務套房區二席管理委員之一而擔任系爭管委會第 二公關委員。
㈡嗣系爭管委會於系爭第1 次管理委員會會議中決議暫時停止 原告一切相關委員職權，決議內容如附表編號１「決議內容 」所示。又系爭管委會於系爭第2 次會議中，由監察委員高
治明提案依系爭大樓組織章程第19條後段規定解除原告委員 職務，經系爭管委會決議通過，內容如附表編號２「決議內 容」所示，之後系爭大樓商務套房區管理小組於同年4 月18 日選派陳怡良遞補為系爭大樓商務房房區管理委員。 ㈢原告有將系爭文宣發送系爭大樓住戶。
㈣系爭大樓第13屆、第14屆管理委員並非完全相同。四、按確認法律關係之訴，非原告有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 者，不得提起之，民事訴訟法第247 條第1 項前段定有明文 。而所謂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須因法律關係之存否 不明確，致原告在私法上之地位有受侵害之危險，而此項危 險得以對於被告之確認判決除去者而言（最高法院27年上字 第316 號裁判意旨參照）。次按過去之法律關係，不得為確 認之訴之標的，係指過去曾經存在之法律關係，因情事變更 ，現已不復存在，而不影響其他現在之法律關係者而言；倘 過去之法律關係延續至現在仍有爭議，而有確認利益者，則 非不得提起確認之訴（最高法院103 年度台上字第1260號判 決意旨參照）。經查，原告主張其系爭大樓第14屆商務套房 區管理小組成員之一，並經該小組成員推舉為系爭大樓商務 套房區二席管理委員之一而擔任系爭管委會第二公關委員， 嗣經被告以系爭第1 、2 次會議決議暫停管理委員會委員職 務行使權及解任，解任後由陳怡良遞補因其解任之管理委員 會委員出缺，惟系爭第1 、2 次會議就附表所示內容所為之 決議有無效事由，此為被告所否認，則系爭第1 、2 次會議 就附表所示內容所為之決議是否有效，將使原告應否受上開 決議拘束之法律上地位處於不安之狀態，致原告身為系爭管 委會委員之私法上地位有受侵害之危險，且上開決議致使原 告迄今仍無法再擔任系爭管委會委員行使委員職權，法律關 係有延續迄今仍存續之情形，而上開不安之狀態得以確認判 決予以排除，揆諸前揭說明，原告提起本件訴訟應認有即受 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被告抗辯原告對於其訴之聲明是否 有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有疑云云，洵屬無稽。五、本院得心證之理由：
㈠按公寓大廈成立管理委員會者，應由管理委員互推一人為主 任委員，主任委員對外代表管理委員會；主任委員、管理委 員之選任、解任、權限與其委員人數、召集方式及事務執行 方法與代理規定，依區分所有權人會議之決議，但規約另有 規定者，從其規定；管理委員會會議決議之內容不得違反本 條例、規約或區分所有權人會議決議，公寓大廈管理條例第 29條第2 項及第37條分別定有明文。然就公寓大廈管理委員 會之召集程序、決議方法及內容違反法令、規約時，其效力
如何，法無明文規定，參酌公寓大廈管理委員係由全體區分 所有權人推選，此應與公司設置董事會並依照法令章程及股 東會之決議執行職務之情形（可參公司法第192 條第1 項、 第193 條第1 項、第208 條第1 項、第3 項等）近似，為保 障該公寓大廈區分所有權人及住戶之權益，維持該公寓大廈 管理維護事務之正常運作，應類推適用董事會召集程序、決 議方法及內容違反法令或章程之效力較為適當，換言之，管 理委員會之召集程序、決議方法及內容如有違反法令或規約 時，應屬無效（目前法院實務尚有認為公寓大廈管理條例雖 未就管理委員會決議違反該條例第37條規定之法律效果加以 規定，然徵諸同條例第1 條第2 項「本條例未規定者，適用 其他法令之規定」之意旨，管理委員會決議若違反公寓大廈 管理條例、規約或區分所有權人會議決議，應類推適用民法 第56條第2 項而認為無效【臺灣高等法院109 年度上字第72 1 號判決參照】；惟本判決認為，民法第56條第2 項係就社 團法人總會決議內容違反法令或章程時之規定，在公寓大廈 區分所有權人決議瑕疵時予以類推適用，性質上始具相似性 ，而公寓大廈管理委員會係由全體區分所有權人推選並依照 區分所有權人決議、規約等執行職務，故性質上應係與董事 會之情形較為相似，併予敘明）。
㈡系爭第1 次會議就附表編號１所示「決議內容」所為之決議效 力：
⒈經查，觀之系爭大樓住戶規約（見本院審訴卷第199 至209 頁），其中第5 條規定「為處理區分所有關係所生事務，本 大樓由區分所有權人互選組成管理委員會。其管理辦法及組 織運作，由『高雄８５大樓管理委員會組織章程』訂定之。 」，且由被告提出之系爭大樓第11屆第1 次區分所有權人會 議紀錄（見本院審訴卷第221 至231 頁），系爭大樓組織章 程在修訂時亦確實會提出於系爭大樓區分所有權人會議決議 ，是系爭大樓組織章程應認具有與住戶規約同等效力而拘束 系爭管委會及系爭大樓區分所有權人（原告嗣亦已對此節不 予爭執，見本院訴字卷第33頁）。其次，綜觀系爭大樓組織 章程之全部內容（見本院審訴卷第211 至219 頁），除在第 19條有就管理委員之調任、解除職務有規定者外，針對管理 委員暫時停止職權乙事，包括程序及要件，全然無任何規範 ，更未經系爭大樓區分所有權人決議通過相關事項，則系爭 管委會決議暫時停止原告管理委員之職權，已顯然於法無據 。
⒉被告雖抗辯關於暫時停止原告管理委員職權，其係以系爭大 樓組織章程第19條、第15條為據（見本院訴字卷第32、53、
65頁）。然系爭大樓組織章程第19條係規定「管理委員會委 員因故提出請辭者，應提出書面請辭申請書並經主任委員簽 核後，提交管理委員會備查，使（按：應為始之誤載）得解 除職務；管理委員會委員若有違反本章程第二十一條或不適 任之情事，得由監察委員提案，經管理委員會三分之二以上 出席，二分之一以上同意，議決其調任或解除職務。」，第 15條則係規定「管理委員會會議之召開1、主任委員應每二 個月召開管理委員會會議乙次。2、發生重大事故有及時處 理之必要，或經三分之一以上之委員請求召開管理委員會會 議時，主任委員應儘速召開臨時管理委員會會議。3、管理 委員會會議應有過半數以上之委員出席參加，其討論事項應 經出席委員過半數以上之決議通過。管理委員因故無法出席 管理委員會會議，得以書面委託其他管理委員出席，但以代 理一名委員為限。4、有關管理委員會之會議記錄應包括下 列內容：⑴開會時間、地點。⑵出席人員及列席人員名單。⑶ 討論事項之經過概要及決議事項內容。」；換言之，系爭大 樓組織章程第19條乃係調任或解除職務之規範，第15條則係 管理委員會會議召開時間、程序等事項之規定，均非得暫時 停止管理委員職權之法律依據，是被告所辯仍屬無稽。 ⒊關於系爭大樓組織章程第19條既已就程度較重之調任、解除 職務有所規範，系爭管委會是否得以舉重明輕法理，根據上 開規定決議暫時停止原告管理委員之職權乙節，本判決認為 ，公寓大廈管理條例第29條第2 項既已規定管理委員之解任 、權限及事務執行方法，應依區分所有權人會議之決議或規 約之規定，則關於管理委員權限之限制，當然包括在該規定 範圍之內而應依區分所有權人之決議或規約約定始得為之； 而系爭大樓組織章程針對管理委員不適任時，既僅規定調任 或解除職務，即表示系爭大樓區分所有權人對於不適任之管 理委員僅容許系爭管委會以調任或解除職務之方式處理，不 容許系爭管委會擅自解讀作成第三種處理方式，甚至決議達 成某種條件後，該管理委員即可恢復職務，此顯然違背系爭 大樓區分所有權人對於不適任管理委員如何處理之容許程度 ，更悖離區分所有權人之授權範圍，因此，系爭大樓組織章 程第19條實無從作為被告暫時停止原告管理委員職務之依據 。況且，依系爭大樓組織章程第19條規定之程序，亦應由監 察委員提案，經系爭管委會3 分之2 以上出席、2 分之1 以 上同意始得為之，惟觀之系爭第1 次會議之會議紀錄（見 本院審訴卷第233 至243 頁），根本未見當時有監察委員提 案之情，甚至無任何關於當時決議之內容，被告抗辯會議紀 錄僅記載決議內容而略記表決結果云云，不僅與系爭第2 次
會議之會議紀錄有異，更未提出任何證據以實其說，所辯自 委無足採。
⒋此外，縱認原告發送系爭文宣之行為有妨害系爭管委會或其 中管理委員之名譽，亦應依循法律規定之程序向法院訴請原 告損害賠償並得請求回復名譽之適當處分，然系爭管委會竟 自行取代法院而逕為認定原告確有侵害名譽之事實，復以系 爭大樓組織章程所未規定、區分所有權人所未授權之暫時停 止職權之方式，強硬地要求原告必須道歉，包含寄送道歉文 宣及登報道歉等，不僅侵害原告擔任系爭管委會管理委員之 權利，亦有違系爭大樓區分所有權人選任原告為系爭大樓第 14屆商務套房區管理小組成員之一，暨該小組成員選派原告 為系爭大樓商務套房區二席管理委員之一之意志，違法之情 甚為顯然。
⒌從而，系爭第1 次會議就附表編號１所示「決議內容」所為之 決議，其決議方法及內容均違反公寓大廈管理條例第29條第 2 項、第37條及系爭大樓組織章程之規定，揆諸前揭說明， 自屬無效。
㈢系爭第2 次會議就附表編號２所示「決議內容」所為之決議 效力：
⒈查系爭大樓組織章程第19條後段規定，管理委員會委員若有 不適任之情事，得由監察委員提案，經管理委員會3 分之2 以上出席，2 分之1 以上同意，議決其調任或解除職務；上 開規定所謂之「不適任」，文義上即為不適合擔任管理委員 之意，惟管理委員是否適任，原則上應得由系爭管委會依個 案情況加以判斷並提案交付決議，法院應予以適當尊重，否 則即有過度介入公寓大廈管理事務之嫌。然而，本判決認為 ，就如同「判斷餘地」在行政法上之適用般，亦即在特定範 圍內，基於某些法律概念需要經過評價，不同之法律適用者 會有不同解讀而難期一致，行政較司法更專業分工，針對該 些法律概念之判斷可能較法院更為專業正確，法院之審查應 予某程度之尊重或退讓，此即所為「判斷餘地」；惟「判斷 餘地」並非表示法院完全不得介入，僅係在審查上有所退讓 而已，如作成決定之組織及程序有違法之情，或決定本身有 違反法律規範、一般原理原則，抑或認定事實有所違誤等判 斷上之瑕疵，法院仍可介入審查並具體認定；因此，系爭管 委會認定原告是否適任管理委員之決議，本判決當然可以介 入審查有無判斷瑕疵之情況，而非完全棄守，任由系爭管委 會恣意決定。
⒉系爭管委會於系爭第2 次會議中，由監察委員高治明提案依 系爭大樓組織章程第19條後段規定解除原告委員職務，經系
爭管委會決議通過，內容如附表編號２「決議內容」所示， 此有系爭第2 次會議之會議紀錄在卷可佐（見本院審訴卷第 245 至252 頁），復為兩造所不爭執。而上開決議在程序上 確實符合系爭大樓組織章程第19條後段之規定，惟系爭管委 會決議解除原告職務，認為原告「不適任」之理由，無非係 因原告在選舉時發放系爭文宣，觀之系爭文宣內容，原告先 係提及系爭大樓公共電費變高，並表示希望系爭管委會把關 把錢看好等語，再就花費新臺幣186 萬元、設置在三多路口 之模型燈箱之必要性有所質疑，另稱「現在這種民主社會， 一切都是可以透明的、公開的，我們繳那麼多管理費，我們 有權利知道我們的錢花到哪裡去～我們也不容許黑箱作業的 存在，更沒辦法接受回扣的文化，此有系爭文宣在卷可查（ 見本院審訴卷第253 頁）。惟發放系爭文宣係原告在擔任系 爭大樓管理委員前之事，在原告擔任管理委員後之系爭第1 次會議中，一開始先推選主任委員、副主任委員及選派各委 員職務（下稱推選事務），在這之後系爭管委會即開始針對 原告發放系爭文宣乙事進行討論，等同原告擔任管理委員僅 行使了推選事務之職權，尚未就系爭大樓之事項進行任何決 議前，即遭系爭管委會暫時停止職權，而在推選事務中，原 告究有何不適任管理委員之情，未見系爭管委會有任何說明 。其次，既然系爭大樓區分所有權人選任原告為系爭大樓第 14屆商務套房區管理小組成員之一，該小組成員亦選派原告 為系爭大樓商務套房區二席管理委員之一，足見對於系爭大 樓區分所有權人及系爭大樓第14屆商務套房區管理小組成員 而言，原告發放系爭文宣之行為並沒有不適合擔任管理委員 之情，系爭管委會再以原告擔任管理委員前之舉措認定原告 「不適任」管理委員，顯屬可議，亦有違系爭大樓區分所有 權人及商務套房區管理小組成員之意志。此外，妨害名譽係 要檢視行為人有無侵害他人名譽權，是否適任管理委員則係 檢視該人有無不適合擔任管理委員之能力或情形，因此有無 妨害名譽與是否適任管理委員，並無必然關連；況原告在系 爭文宣內並未具體特定指明何人，而係針對公共電費變高、 設置模型燈箱等有關系爭大樓之公共事務加以評論與質疑， 能否遽認原告有侵害何人之名譽權，要非無疑；系爭管委會 在未經法院認定之情形下，逕認原告妨害名譽，復未能合理 說明即認原告不適任管理委員，實有不當連結之嫌。 ⒊從而，原告既難認有不適任之情，則系爭第2 次會議就附表 編號２所示「決議內容」所為之決議，其決議內容業已違反 系爭大樓組織章程第19條後段之規定，揆諸前揭說明，應屬 無效。
六、綜上所述，原告訴請確認系爭第1 次會議所為關於「暫停戴 金宗委員之管理委員職務行使權」之決議無效，及系爭第2 次會議關於「解除戴金宗委員之管理委員資格」之決議無效 ，為有理由，應予准許。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經本院審酌後 認均不足以影響判決之結果，爰不另贅論，附此敘明。八、據上論結，本件原告之訴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78條， 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3 月 10 日 民事第四庭 法 官 王宗羿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3 月 13 日 書記官 陳仙宜
附表：
編號 召開時間（民國） 會議名稱 決議內容 １ 111 年1 月14日 高雄８５大樓第十四屆第一次管理委員會會議 一、戴委員金宗於第十四屆第二次委員會會議召開之前，需在８５大樓ＬＩＮＥ群組（８５大樓合法旅館）上，發文向管委會正式道歉。 二、戴委員金宗寄送污衊管委會之文宣，比照寄送數量與收件戶號，寄發道歉文宣，以示管委會之清白。 三、於12樓商場區張貼污衊管委會之文宣之全部撤除，並在同樣的地方，放上向管委會的慎重道歉啟事及登報道歉，達成上述三個條件，管委會將予以恢復戴委員之委員職務。 ２ 111 年3 月28日 高雄８５大樓第十四屆第二次管理委員會會議 戴委員金宗不適任案，經管委會表決結果14票同意解任戴委員金宗，1 票不同意解任，決議解除戴委員金宗，依高雄８５大樓組織章程第二十條管理委員會委員出缺時，由該出缺分區管理小組另行選派席次遞補之，推選套房區委員日期訂在111 年4 月18號，由該分區13席的組員，重新推派一位新的委員，到管委會任職套房區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