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1年度上易字第1369號
上 訴 人 AW000-A109414
法定代理人 AW000-A109414B
訴訟代理人 王羽潔律師
林以斯律師
被上訴人 AW000-A109414C
兼下一人
訴訟代理人 AW000-A109414D
兼上一人
訴訟代理人 AW000-A109414E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1年10
月26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11年度訴字第903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
訴，本院於112年3月8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駁回上訴人後開第二項之訴部分，及訴訟費用（除確定部分外）之裁判均廢棄。
被上訴人應再連帶給付上訴人新臺幣伍拾萬元，及自民國111年2月19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其餘上訴駁回。
第一審（除確定部分外）及第二審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連帶負擔百分之五十六，餘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部分
按刑法第221條至第229條之罪，為性侵害犯罪防治法所稱之 性侵害犯罪。而行政機關、司法機關及軍法機關所製作必須 公示之文書，不得揭露被害人之姓名、出生年月日、住居所 及其他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訊，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2 條第1項、第12條第2項分別定有明文。又依兒童及少年福利 與權益保障法第69條第1項第4款、第2項規定，行政機關及 司法機關所製作必須公開之文書，除前項第3款或其他法律 特別規定之情形外，亦不得揭露足以識別少年保護事件之當 事人或被害人兒童及少年身分之資訊。上訴人AW000-A10941 4為刑法第221條第1項性侵害犯罪及少年保護事件之被害人 ，被上訴人AW000-A109414C(下稱C男)為少年保護事件之當
事人，依前揭規定，本院不得揭露兩造及其親屬之真實姓名 及住所等足以識別其身分之資訊，爰以當事人欄所載代號稱 之，詳細身分識別資料則均詳卷，合先敘明。
貳、實體部分
一、上訴人主張：伊與C男為同校同學，雙方於民國109年5月至7月間曾為男女朋友關係。C男於109年5月底至同年7月1日、2日期間，分別在臺北市大安區某學校之無障礙廁所、某店家之廁所內、捷運世貿站廁所、某撞球館廁所等地，違反伊意願，以生殖器插入伊生殖器及口腔之方式為強制性交行為6次（下稱系爭事件）得逞。C男上開犯行業經臺灣臺北地方法院（下稱臺北地院）少年法庭以110年度少護字第290號裁定觸犯刑法第221條第1項之強制性交罪，並諭知交付保護管束，C男及其父母即被上訴人AW000-A109414D（下稱C父）、AW000-A109414E(下稱C母)不服提出抗告，嗣經本院少年法庭以110年度少侵抗字第24號裁定抗告駁回而確定在案。伊遭C男性侵後，身心遭受打擊、情緒低落，並有「自責」、「覺得自己不乾淨」、「是破碎娃娃」等自我評價低落之感受。並因當時曾遭C男壓制手腳，導致害怕他人碰觸其手腳，甚至於夏天炎熱之時仍穿著外套包裹身體，自109年9月24日起於臺北市立聯合醫院仁愛院區兒童青少年精神科就診，經診斷為「創傷後壓力反應」，並因此轉學遠離創傷地點。而伊之身體權、貞操權及性自主權遭受被告C男不法侵害，所遭受之精神上痛苦莫名，持續至精神科治療並接受心理輔導，而自109年9月24日起至110年12月22日止，已支出精神科醫療費用合計新台幣(下同)1萬9808元，且因系爭事件發生致伊必須轉學，額外負擔新學校制服費用8390元、增加學費支出1萬4947元。而C男於行為時雖為限制行為能力人（112年1月已成年），但為有識別事理能力之人，卻以壓制肩膀、手腳之惡劣手段方式對伊實施性侵害，且次數多達6次，並誣指伊係因C男提出分手方為上開性侵指控，致伊受有精神上痛苦之損害。C父、C母為C男之父母即其行為時之法定代理人，理應妥善教育C男關於兩性教育及對他人身體尊重之觀念，卻疏於其監督義務，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3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前段、第187條第1項前段之規定，請求被上訴人連帶給付124萬3145元即醫療費用1萬9808元、新學校制服費用制服費用8390元、額外增加之學費1萬4947元，及精神慰撫金120萬元。【原審就上開部分判決被上訴人應連帶給付上訴人34萬3145元(即精神科治療費用1萬9808元、制服費用8390元、額外增加學費1萬4947元、精神慰撫金30萬元)，及自111年2月19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並附條件為准、免假執行宣告，另駁回上訴人其餘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上訴人就其敗訴部分(即請求被上訴人連帶賠償精神慰撫金90萬元)全部聲明不服上訴，其餘未繫屬本院部分，不予贅述】並上訴聲明：㈠原判決關於駁回上訴人後開第二項部分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應再連帶給付上訴人90萬元，及自111年2月19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二、被上訴人則以：上訴人與C男發生性關係後分手，於109年5 月中旬至109年9月15日前生活行為皆正常，並無所謂創傷後 壓力反應，且上訴人與C男分手後隨即與另名男生交往，嗣 於109年9月14日甚至教唆該男生與他人一同毆打C男，因學 校開始調查傷害事件，上訴人才於同年月21日開始未到校並 轉學，並於9月底與其男友鬧分手及自殺。上訴人於國小、 國中有上過特教班，也曾看過心智科，其雖於109年9月24日 就醫，然係與教唆傷害案件及與當時男友鬧分手等事件有關 ，與跟C男間發生性行為之事並無關聯，上訴人之身心狀況 非因C男之行為所造成，且C父、C母均有適時教導正確觀念 及規矩，事後也有嚴厲告誡C男，C男已有深刻檢討等語，資 為抗辯。並答辯聲明：上訴駁回。
三、本院得心證之理由：
㈠、上訴人主張之系爭事件發生經過，業據其提出臺北地院110年 度少護字第290號、110年少調字第21號、本院少年法庭110 年度少侵抗字第24號、110年度少侵抗字第3號裁定、C男之 少年訊問筆錄、上訴人父親（下稱A父）警詢調查筆錄、學 費繳費清單、臺北市立聯合醫院診斷證明書、門/急診費用 證明書、心理衡鑑照會及報告單為證(原審卷第25至97頁、1 71至185頁)。又C男就其與上訴人於109年5月至7月間曾為男 女朋友關係，並於109年5月底至同年7月1日、2日期間，分 別在臺北市大安區某學校之無障礙廁所、某店家之廁所內、 捷運世貿站廁所、某撞球館廁所等地發生性行為計6次等情 固不爭執（本院卷第78頁、第125頁），惟辯稱係雙方合意 云云。本院判斷如下：
１、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 ；無行為能力人或限制行為能力人，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 ，以行為時有識別能力為限，與其法定代理人連帶負損害賠 償責任；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健康、名譽、自由、信用、 隱私、貞操，或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而情節重大者，被害 人雖非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民法第18 4條第1項前段、第187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前段分別 定有明文。又西元1979年聯合國大會通過「消除對婦女一切 形式歧視公約」（以下簡稱CEDAW），並在1981年正式生效 ，其內容闡明男女平等享有一切經濟、社會、文化、公民和
政治權利，締約國應採取立法及一切適當措施，消除對婦女 之歧視，確保男女在教育、就業、保健、家庭、政治、法律 、社會、經濟等各方面享有平等權利，且不限於聯合國會員 國，均可加入。鑑於保障婦女權益已成國際人權主流價值， 我國為提升我國之性別人權標準，落實性別平等，經立法院 於96年1月5日議決，2月9日總統批准並頒發加入書，明定CE DAW具國內法效力，並經立法院於100年5月20日三讀通過， 於同年6月8日公布「消除對婦女一切形式歧視公約施行法」 。意在促使我國性別人權狀況與國際接軌，兩性權益均獲得 平等保障，性別歧視逐步消除。落實在性侵害事件，主要為 打破以往對於性別刻板印象及普遍存在性侵害犯罪迷思。強 調「性自主決定權」即「性同意權」，意指任何性行為都應 建立在相互尊重，彼此同意的基礎上，絕對是「No means N o」「only Yes means Yes」，即「說不就是不！」、「她 （或他）說願意才是願意！」、「沒有得到清楚明瞭的同意 ，就是不同意！」。申言之，要求性主動的一方有責任確認 對方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同意」，無所謂「沒有說不 行，就等於願意」或有「半推半就」的模糊空間，猶不得將 性侵害的發生歸咎於被害者個人因素或反應（例如指摘被害 人何以不當場求救、立即報案、保全證據，或以被害人事後 態度自若，仍與加害者保有曖昧、連繫等情狀即推認被害者 應已同意而合理化加害者先前未經確認所發生的性行為）， 卻忽視加害者在性行為發生時是否確保對方是在自願情況下 的責任(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1781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 )。
２、經查：
⑴、上訴人於警詢筆錄稱：「(你於第一次筆錄中稱，加害人第一 次侵犯你時，加害人將你的襯衫、內衣、裙子跟內褲脫掉， 你想將衣服穿回去，想離開，但加害人不准，請問你是否有 反抗？有何反應？)我一直跟他說不要，我也有拉衣服，也 有把手擋胸前，但是他就硬把我手拉開，當他把我襯衫脫掉 的時候，我已經懵了，已經嚇呆了，所以他接下來再脫我內 衣、裙子和內褲的時候，我就呆掉，就呆呆地被他脫光了。 (你在第一次筆錄中稱，加害人第一次侵犯你的時候，加害 人想將生殖器放入你下體，你有想要掙脫，但加害人一直拉 著你，你稱後來就放棄，請問你所指的放棄意思為何？是否 還有任何掙扎或拒絕的動作？)就是我有跟他說不要，但是 他說沒有不要，我聽到他講的話覺得他再強迫我，就懵了， 因為他也不停下來，我有推他，也沒有用，我也差點哭出來 ，所以後來，我就不動了，只有一直跟他重複說不要。」、
「然後他要我躺在地板上，我不想，他就壓我肩膀讓我躺在 地上，他把那個東西(生殖器)放進來，就一直弄，我真的覺 得很不舒服，就跟他說不要弄。事情發生後，還是有跟少年 聯繫，不太想理他，但他還是會來找我，一直跟我提說，他 還有做那一件事，而且一直傳LINE給我，說要發生關係，我 其實都沒有答應他，但他還是每次都強迫我。我還會跟他在 一起，是以為他是很重感情的人，但是後來發現他只是想找 我發洩，所以才跟他分手。現在仔細想起來，他好像不只強 迫我發生2次，應該是5、6次。每次過程都差不多，都是他 把我拉進廁所裡面，然後就硬要，我不想一直重複說這件事 。他有違反我的意願，我沒有同意他這樣做。他有用力壓我 ，用力拉我，還跟我說不做不行。我都有反抗，都有一直跟 他說不要，我都會雙手交叉，不讓他脫衣服，但還是被他把 手拉開。」等語，有上訴人於警詢之詢問筆錄、及臺北地院 110年度少護字第290號裁定可參(原審卷第81至83頁、第25 至33頁)。
⑵、又C男分別於警詢、臺北地院少年法庭訊問時陳述：「與上訴 人於109年5月間開始交往，交往期間發生多次性行為，都沒 有違反上訴人的意願。第1次發生性行為在學校廁所，是我 牽她進殘障廁所，有先詢問上訴人意願，她沒有說不要，也 沒說要。我有問上訴人能不能把她的裙子及褲子脫掉，她沒 說不要也沒說要。我脫掉她的衣服及褲子，有詢問她的意願 ，她表情有點害羞，沒有抗拒我」、「(有發生性為但有經 過上訴人同意？)是。(這兩次在無障礙廁所內發生性行為， 上訴人的衣服是你幫她脫下來，還是她自己脫的？)我有詢 問上訴人同意才幫她脫的。(上訴人怎麼告訴你，她同意？) 她當時沒有講話，但她給我的感覺是害羞，過程中她也沒有 ，假如違反意願應該會打我的手，或拒絕，但我沒有感覺有 這樣的情況。」等語，有訊問筆錄可稽(原審卷第25至27、 第47至49頁)。足認上訴人已有對C男表示不要、以手擋在自 己胸前及以手推開等表達拒絕之情；參以上訴人事後曾對好 友提到被性侵害之事，並表現出需要被安慰、情緒低落及面 無表情等情況，亦經證人甲○○、乙○○、丙○○等人於臺北地院 少年法庭證述明確（臺北地院110年度少調更一字第1號卷第 166至186頁），故C男未經上訴人同意，違反其意願強行與 其發生性行為，應堪認定。再C男因系爭事件經臺北地院少 年法庭認其所為觸犯刑法第221條第1項之強制性交罪，經裁 定交付保護管束確定（歷審案號：臺北地院110年度少護字 第290號、110年度少侵抗字第24號裁定），亦經本院依職權 調取上開事件卷宗核閱屬實，足堪認定。
⑶、參以上訴人於109年9月24日後，多次至臺北市立聯合醫院就 診，經診斷有創傷後壓力症候群，醫師囑言並記載：個案因 為遭受創傷事件，於109年9月24日前來本院就診，出現情緒 不穩、害怕、緊張、焦慮等症狀，亦影響睡眠，曾接受過半 年左右之心理治療，目前多數時候可以穩定生活與學習，但 若接觸過去創傷相關人事物，則仍可能出現哭泣、情緒低落 等反應，目前持續接受藥物治療等語，有該院診斷證明書在 卷可參(原審卷第79頁、第87頁)；佐以上訴人自109年11月3 0起至臺北市家庭暴力暨性侵害防治中心接受輔導至今，經 服務之社工評估其心理影響及態度為：「109年期間，案主 焦慮度高，如中斷偵訊過程至廁所嘔吐，擔憂加害人提出傷 害罪告訴反制，流露自責情緒，因案發過程加害人有強押其 手腕與腳踝，使案主現今仍害怕被他人觸上述身體部位，故 都穿著外套及長褲，避免他人無意間觸碰而引起不適。」等 語，有該中心之個案報告表可佐（本院卷第63至65頁）；及 上訴人於系爭事發生後，曾於家中長時間沐浴洗澡，夏季外 出仍穿著長袖外套，亦據A父於警詢時陳稱「(請問你在知悉 妳女兒遭侵害前，你是否有發現你女兒有任何異常狀況嗎？ )其實以前都接送她上下學，上高中後，我讓她自己通勤上 學，然後我發現今年(109年)天氣轉熱後，他出入都還穿外 套，然後一回家就在浴室洗澡洗很久，感覺她怪怪的，但是 她又不講…」等語，有警詢調查筆錄可稽(原審卷第73至77頁 )，益徵上訴人於系爭事件發生後，罹患創傷後壓力症候群 ，並有情緒不穩、害怕、緊張、焦慮等症狀，至為明確。⑷、被上訴人雖以：上訴人於系爭事件發生後，未有異常行為、 大聲呼救，甚至與C男繼續交往並一同出遊用餐，並天天上 課、正常社交生活，另與丙○○交往，甚至教唆丙○○與其他友 人傷害C男，可徵C男並無未得其同意，對其為性侵害行為云 云，以為抗辯。然查，一般人於遽遭危險情境，或有反抗、 逃跑或不知所措等各種反應，端視個人應變能力及當下危險 發生情狀，而受性侵害者因經常處於弱勢地位，受侵害情狀 又多處於私密空間，事發常出於突然，被害者因而不知如何 應變者，經常可見，尤其加害人為親密關係者時，被害者更 常以凍結隱忍、事後努力保有正常生活等作為保護自己之方 式，非必然以對外大聲呼救或其他異常行為表現於外。況上 訴人為00年00月生，於系爭事件發生時僅為16歲之學生，因 學習障礙導致學習能力以及學業成就不高，亦有臺北市家庭 暴力暨性侵害防治中心個案報告表記載之現況可參（本院卷 第64頁）；且其因智能發展較一般常人為慢，對於性知識接 收之能力較差，知覺推理落在很低程度，智能亦落後同儕，
對於社交判斷能力亦較為缺乏，容易受欺負，對於較複雜事 務的判斷與問題解決則有困難等情，亦有臺北市立聯合醫院 心理衡鑑照會及報告單可稽(原審卷第179頁)。可知依上訴 人個人狀況，對於C男違反其意願之不法性侵害，除僅能近 乎無助的以言語及肢體消極表達不願意，或於侵害時出現「 呆住」、「情緒很錯亂」、「害怕」等心理反應外，甚或在 遭受性侵害後仍然繼續與C男持續交往，並多次隱忍陸續發 生多次違反意願之性行為，進而向同學甲○○、乙○○、丙○○告 知遭受性侵害之情事，難謂非為遭受性侵害所出現之正常反 應，自不能以上訴人未不當場求救、立即報案、保全證據或 遠離C男等情狀，而推認C男經其同意發生性行為，被上訴人 此部分抗辯，尚非可採。
⑸、據上，C男未經上訴人同意而強行與其發生性行為，而身體權 係指以保持身體完全為內容之權利，破壞身體完全，即構成 對身體權之侵害；貞操權或性自主權係為保護個人對性行為 或身體親密接觸等行為之自主決定權所設，故C男違反上訴 人之性自主意思而親密接觸該他人之身體，破壞他人身體自 主之完整性，自屬侵害上訴人之身體權、貞操權及性自主權 ，則上訴人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前段、第18 7條第1項前段規定，請求被上訴人連帶負侵權行為損害賠償 責任，於法即無不合。
㈡、末按被害人受有非財產上損害，請求加害人賠償相當金額之 慰撫金時，法院對於慰撫金之量定，應斟酌實際加害情形、 所造成之影響、被害人痛苦之程度、兩造之身份地位、經濟 情形及其他一切狀況為之。查本件兩造於系爭事件發生時均 為學生，上訴人受不法侵害行為後，致其心理及生理遭受恐 懼及危害，更出現有情緒不穩、害怕、緊張、焦慮等症狀需 前往醫院就診，酌以上訴人目前就讀大學中，於系爭事件發 生時僅16歲，身體、智識發育均未臻健全，其受此侵害，對 其日後身心發展、兩性互動等均影響深遠，情節自屬重大； 而C男目前大一，並工讀中，109年、110年薪資所得分別為3 萬餘元、20餘萬元；C父高中畢業，任職於臺北市環保局， 每月收入4萬餘元，109年、110年薪資所得均為100餘萬元； C母專科畢業，任職於健康檢查公司，每月收入3萬餘元，10 9年度、110年薪資所得分別為0元、2000餘元等情，業經兩 造陳明（本院卷第156頁），且有稅務電子閘門所得財產調 件明細表可稽（見本院限閱卷）。本院審酌兩造之身分地位 、經濟狀況，暨C男對上訴人所為之不法侵害行為，致生上 訴人身心痛苦程度等一切情狀，認被上訴人應連帶賠償上訴 人之非財產上損害賠償，應以80萬元為適當；逾此範圍之請
求，則屬無據。
四、綜上所述，上訴人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前段 、第187條第1項前段規定，請求被上訴人再連帶給付上訴人 50萬元（即80萬元-30萬元），並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 11年2月19日（原審卷第103至107頁）起至清償日止之法定 遲延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部分之請求，為無理 由，不應准許。原審就上開應准許部分，為上訴人敗訴之判 決，於法即有未洽，上訴人就此部分指謫原判決不當，求予 廢棄，為有理由；爰由本院將此部分予以廢棄，並改判如主 文第2項所示。至於上訴人之請求不應准許部分，原審為上 訴人敗訴之判決，於法並無不合，上訴人執前詞指謫原判決 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為無理由，應駁回其此部分之上訴 。
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 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六、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依民事訴 訟法第450條、第449條第1項、第79條，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2 年 3 月 15 日 民事第十三庭
審判長法 官 林純如
法 官 林于人
法 官 柯雅惠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不得上訴。
本件正本關於被隱蔽人之身分資料係依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12條第2項、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69條第2項之規定隱蔽之。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3 月 15 日
書記官 陳泰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