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0年度上訴字第1327號
上 訴 人 臺灣新竹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羅椲迪
選任辯護人 路春鴻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不服臺灣新竹地方法
院109年度金訴字第127號，中華民國110年3月9日第一審判決（
起訴案號：臺灣新竹地方檢察署108年度偵字第12581號、108年
度偵字第13185號、109年度偵字第7484號），提起上訴，本院判
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本案經本院審理結果，認第一審諭知被告戊○○無罪，核無不 當，應予維持，並引用第一審判決書記載之理由及證據（如 附件）。
二、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㈠金融帳戶事關個人財產權益之保障 ，倘有不明之金錢來源，甚而攸關個人之法律上之責任，其 專有性甚高，除非本人、與本人具有信賴關係或其他特殊原 因，難認有何流通使用之可能，一般人均有妥為保管防止他 人任意使用之認識；縱特殊情況有借給他人使用之需，亦必 深入瞭解用途及合理性後，再行提供；且如落入不明人士手 中，極可能被利用於財產有關犯罪，此為吾人依一般生活認 知所易體察之常識。㈡被告自承其在社群軟體IG認識「同性 友人威廉」，但不知威廉之真實姓名、年籍資料、真正國籍 、住居所，卻僅以網路通訊軟體聯絡後，威廉提議要來臺灣 與其結婚，即輕易將二家銀行之提款卡、密碼等資料，交付 予不詳之詐欺集團成員收受，且未討論如何返還帳戶等細節 。㈢近來詐欺集團利用人頭帳戶作為詐欺等財產犯罪之用， 早已為各機關、媒體所揭露，且經政府多方宣導，並經媒體 反覆傳播，依一般人通常之知識、智能及經驗，均已詳知， 何況被告為32歲之成年人，心智正常，思慮成熟，具有相當 社會經驗之人。㈣被告輕率將金融帳戶資料，交予素未謀面 ，且非親非故之外國網友，對於本案帳戶將可能被用來作為 詐欺取財及洗錢等非法用途，應有所預見，被告主觀上有幫 助詐欺取財及洗錢之不確定故意等語。
三、按刑法上之故意，可分為直接故意與不確定故意（間接故意
），所謂「不確定故意」，係指行為人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 ，預見其發生而其發生並不違背其本意者，刑法第13條第2 項定有明文；復以幫助犯成立之要件，除須有幫助行為外， 須行為人有幫助之故意，而其故意內涵，除須行為人對其所 實施幫助行為有違法性之認識或有認識之可能外，尚須對於 正犯所實施犯罪行為有具體之認識或有認識之可能性，始足 當之。詐騙集團成員取得他人帳戶資料之來源多端，可能因 帳戶持有人認有利可圖而主動提供，或於無意間洩漏，甚或 因遭詐騙而提供，並非必然出於幫助詐騙取財之不確定故意 及洗錢故意。是苟被告提供本案帳戶資料予他人時，主觀上 並無幫助他人為詐欺犯罪或洗錢之認識，自難僅憑被害人遭 詐騙之款項係匯入被告帳戶，即認被告構成幫助詐欺取財及 洗錢犯行。
四、經查：
㈠被告固不否認有將其申辦之本案中信銀行、渣打銀行帳戶之 金融卡及密碼，交付予他人使用，嗣各該帳戶被用於本案被 害人匯入遭詐欺集團詐騙之款項，但辯稱其係於社群軟體IG 上遭自稱威廉之人，以網路戀情詐騙，而誤信威廉借用本案 二帳戶係用於薪資匯款，主觀上並無幫助詐欺取財或洗錢之 故意。就此，被告提出其與威廉間自民國108年8月7日至同 年11月2日在微信通訊軟體之完整對話紀錄（見原審卷二第9 至503頁），由被告與威廉間大量之對話紀錄內容、互傳之 生活照及性交圖檔，顯示二人幾乎每日聯繫、相互問候、表 達愛意，足認被告與該自稱來自美國、在馬來西亞工作之威 廉，係發展成網路戀人之親密關係，且威廉於同年8月31日 表示將於同年9月底前來臺灣與被告結婚，並以老闆要支付 薪資為由，要求被告將其銀行帳戶之提款卡及密碼寄送至馬 來西亞（見同卷第55至75、121頁），且於對話紀錄可見被 告係提供本案中信銀行、渣打銀行帳戶予威廉使用（見同卷 第67、73、441頁），足認被告所辯並非虛情。 ㈡嗣於108年10月3日被告才首次詢問威廉關於帳戶內有國外匯 款之原因，此時威廉仍表示係其公司工作上之報酬，而被告 並無懷疑之表現（見同卷第349至353頁），之後2人仍幾乎 每天問候、互傳照片、表達愛意，甚至討論威廉即將到臺灣 與被告結婚、發生性行為及未來生活等相關事宜（見同卷第 357至431頁），顯然被告係遭網路愛情詐騙而深陷其中。甚 至在本案帳戶經銀行列為警示帳戶後，該威廉仍以欲購買來 臺灣之機票時無法提款為由，要求被告向銀行解除警示，此 時被告並無懷疑之表現，仍依其要求打電話向銀行詢問（見 同卷第435、439頁），嗣被告經銀行人員說明始知有人報案
被騙錢，因而開始質問該威廉，經其安撫後仍相信對方之說 詞，只要求威廉要其公司解決問題（見同卷第445至457頁） ，嗣該威廉發現被告無法再繼續提供帳戶供其匯款後，即不 再聯繫被告，期間被告仍持續傳送訊息予威廉，詢問為何「 不理我」直至同年11月2日（見同卷第439至503頁），顯然 該段期間被告係深陷網路愛情詐欺而不自知。
㈢金融帳戶固事關個人財產權益之保障，有其專屬性，但因匯 入款項之需要，於信任之家人、親密愛人或熟識友人間，亦 偶有因特定用途借用帳戶之情形，被告既深陷網路愛情詐欺 ，因信賴親密愛人，而提供本案帳戶供其匯入薪資使用，難 認其對於親密愛人要求其提供帳戶供公司匯入薪資，能心存 懷疑或提高警覺，而認識到該威廉係詐欺集團成員或係從事 詐欺取財等犯罪，則被告因深陷網路愛情而遭詐騙本案帳戶 ，即難認其提供各該帳戶時，主觀上對各該帳戶係供詐欺取 財或洗錢犯罪之用，有所認識或有認識之可能。被告當時固 已32歲，且心智正常、有相當社會經驗，但社會上不乏高學 歷、理性之人，在面對愛情時喪失理性判斷能力，一時「被 愛情沖昏頭」而遭詐騙之案例，亦時有所聞，且觀之被告遭 網友詐騙帳戶之情形，與本案附表所示被害人，同遭素未謀 面、真實身分不詳之網友詐騙金錢之情形，亦有雷同之處， 可見一般理性之人亦可能遭網友詐騙金錢或銀行帳戶，自不 得僅因被告遭網路愛情騙子詐騙本案帳戶，即認被告對各該 帳戶可能被用於詐欺取財及洗錢等非法用途，有具體之認識 或認識之可能，而認其主觀上有幫助詐欺取財及洗錢之不確 定故意。
五、綜上，原判決認依據檢察官提出之證據資料，不足以證明被 告確有幫助詐欺及洗錢之主觀犯意，而諭知被告無罪，業已 說明其證據取捨之依據及認定之理由，核無違誤。檢察官執 前詞提起上訴，指摘原判決不當，並無理由，應予駁回。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73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黃依琳提起公訴，檢察官邱宇謙提起上訴，檢察官李豫雙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0 年 9 月 15 日 刑事第六庭 審判長法 官 劉方慈
法 官 朱嘉川
法 官 曹馨方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被告不得上訴。
檢察官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惟須受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限制。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
，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
除前條情形外，第二審法院維持第一審所為無罪判決，提起上訴之理由，以下列事項為限：
一、判決所適用之法令牴觸憲法。
二、判決違背司法院解釋。
三、判決違背判例。
刑事訴訟法第 377 條至第 379 條、第 393 條第 1 款之規定，於前項案件之審理，不適用之。
書記官 游秀珠
中 華 民 國 110 年 9 月 15 日--------------------------------------------------------附件：臺灣新竹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09年度金訴字第127號
公 訴 人 臺灣新竹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戊○○
選任辯護人 路春鴻律師
上列被告因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08年度偵字第12581、13185號、109年度偵字第7484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戊○○無罪。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戊○○明知一般人無故取得他人金融帳戶 使用之行徑常與財產犯罪密切相關，並可預見將金融帳戶交 付他人使用，可能遭他人使用為從事財產犯罪及處理犯罪所 得之工具，藉以取得贓款及掩飾犯行，逃避檢警人員追緝， 竟基於洗錢及提供金融帳戶予他人使用，他人若持以從事犯 罪亦無違反其本意之不確定幫助故意，於民國108年10月5日 前某日，在不詳地點，將其所有之中信商銀帳戶（帳號：00 0000000000號，下稱A帳戶）、渣打銀行帳戶（帳號：00000 000000000號，下稱B帳戶）之金融卡及密碼，交付予真實姓 名年籍不詳之詐騙集團成員收受，而容任他人作為詐騙不特 定人匯款及取得贓款、掩飾犯行之人頭帳戶。嗣不詳詐騙集 團取得A、B帳戶之金融卡及密碼後，即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 之所有，基於詐欺取財之犯意聯絡，推由集團中不詳成年成 員，遂行如附表所示之詐欺行為，致附表所示之人陷於錯誤
，而將如附表所示之金額存入A帳戶或B帳戶內。因認被告涉 犯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洗錢罪嫌、刑法第30條第1項、 第339條第1項之幫助詐欺取財罪嫌等語。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 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又按認定犯罪事實 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 然而無論直接證據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 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 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 理之懷疑存在而無從使事實審法院得有罪之確信時，即應由 法院諭知被告無罪之判決。
三、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前揭罪嫌，係以被告於警詢、偵查中之 供述、證人即被害人（告訴人）丁○○、丙○○、甲○○、乙○○於 警詢或偵查中之證述、證人丁○○等人所提出之相關報案及警 方通報紀錄、匯款或轉帳資料、被告與證人乙○○之社群軟體 Facebook（下稱臉書）訊息紀錄、上開A、B帳戶之開戶基本 資料及交易明細等為其論據。訊據被告堅決否認有何幫助詐 欺之犯意，辯稱：我確實有將A、B帳戶交給他人，但這是因 為108年8月間，有位自稱Donald William（以下簡稱威廉） 之人在社群軟體instagram（下稱IG）上傳訊息給我，威廉 表示要來臺灣與我結婚，我們在訊息中發展為男女朋友關係 ，並因遭對方詐欺始將A、B帳戶之提款卡及密碼寄給對方， 我沒有要幫助他去詐騙別人的意思，在偵查中是因為不敢公 開自己的性向，才會辯稱帳戶遺失等語（院卷一第71、75-7 8、179-181頁）。
四、經查，A、B帳戶為被告所申辦，且其確於108年10月5日前某 日將A、B帳戶之金融卡及密碼，交付予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 詐騙集團成員收受，嗣該詐騙集團取得A、B帳戶之金融卡及 密碼後，即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詐欺取財之犯 意聯絡，推由集團中不詳成年成員，遂行如附表所示之詐欺 行為，致附表所示之人陷於錯誤，而將如附表所示之金額存 入A帳戶或B帳戶內，且被告於警詢及偵查中就A、B帳戶遭他 人使用之理由均辯稱係遺失等情，均據被告所供述在卷（院 卷一第71、75-78、179-181頁），且據證人丁○○、甲○○、乙 ○○、丙○○於警詢或偵查中分別證述明確（臺北地檢109偵624 8卷【下稱偵卷一】第8-10頁、新竹地檢108偵12581卷【下 稱偵卷二】第8-9、78-79頁、新竹地檢108偵13185卷【下稱 偵卷三】第8-10頁），並有證人丁○○提出之無摺存款執據、 其相關報案資料及警方通報紀錄、A帳戶基本資料及交易明
細、證人甲○○之相關報案資料及警方通報紀錄、B帳戶基本 資料及交易明細、證人乙○○提出之臨櫃無摺存款執據及其與 被告之臉書訊息紀錄、證人丙○○之相關報案資料及警方通報 紀錄及其提出之ATM轉帳執據、網路銀行轉帳列印資料等在 卷可查（偵卷一第22-24、43-47、56-57、159-162頁、偵卷 二第13-18、80-96頁、偵卷三第14頁），亦有被告歷次之警 詢及偵查筆錄可佐。是此部分事實固堪認定。惟查： ㈠按因交付銀行帳戶資料而成立幫助詐欺犯罪、洗錢罪（或幫 助洗錢罪）之情形，必須行為人於交付帳戶資料時，至少對 於該取去帳戶資料之人將持其所交付之帳戶資料供作詐取他 人財物之用且將作為洗錢工具一事已有預見，始合於犯罪之 要件。如為出賣、出租或借用等情形，或能推論其有預見此 等情形之可能；反之，如帳戶並非基於自我之自由意識而遭 他人利用，如因遭詐欺之原因而交付，則行為人於交付帳戶 資料之初，自難遽認對於收取帳戶資料者將持以作為詐欺犯 罪、洗錢之用必然有所預見。而被告提供予他人之上開A、B 帳戶，雖經詐欺集團用於詐騙相關被害人使用，已如前述， 然此僅足證明相關被害人確有受詐騙匯款至A、B帳戶之事實 ，至於被告是否構成幫助詐欺取財罪、洗錢罪，應另視被告 是否已預見其交付帳戶資料係供詐欺集團行騙之用，苟被告 提供帳戶資料予他人時，主觀上並無幫助他人為詐欺犯罪之 認識，自難認被告確有幫助詐欺取財之犯行。
㈡現今社會上詐騙行為層出不窮，且手法多樣、分工精細，縱 屬高等知識份子，遭詐騙者亦時有所聞，佯以各類話術為由 施詐，致使他人陷於錯誤而交付帳戶提款卡、密碼之手法， 顯非無發生之可能。而查，被告於審理中除辯稱上情外，並 已提出其與威廉之間自108年8月7日起至108年11月間止、多 達249張行動電話截圖之IG訊息紀錄，單從此等訊息數量之 龐大暨其傳送日期以觀，本難認係被告於本案案發後所刻意 虛捏，足認確係被告於上開期間內與威廉之實際通話內容無 疑。而依被告與威廉上開訊息內容以觀，其中： ⒈於108年8月10日，威廉傳送：「Hello Dear，給我你的微信 號我喜歡你我的名字是威廉。來自美國的美國♥♥」、「我是 同性戀和你」、「你是同性戀嗎」，經被告答稱：「嗯」後 ，威廉傳送：「我喜歡你」（院卷二即答辯狀卷第7-9頁） ；其後自108年8月17日至108年8月31日，被告與威廉間幾乎 每日均相互傳送「love you」、「miss you」，及日常噓寒 問暖等常見互訴愛意之訊息，被告甚至曾不只一次傳送自身 裸露上半身之照片予威廉，威廉亦曾表示將於108年9月下旬 將來臺灣與被告結婚（答辯狀卷第9-59頁）。
⒉其後，威廉於108年8月31日以「在馬來西亞的老闆欲支付薪 資入帳」為由，要求被告提供臺灣銀行或中信商銀帳戶可供 海外提款之提款卡，經被告表示願意提供中信商銀帳戶後（ 應即係A帳戶），威廉提供某馬來西亞之收件地址，被告則 於108年9月7日表示已寄出中信商銀帳戶資料，雙方更於訊 息中論及先前曾將渣打銀行帳戶（應即係B帳戶）寄送至同 一馬來西亞收件地址並使用相同提款卡密碼（答辯狀卷第61 -131頁）。其後被告持續以訊息方式向威廉傾訴愛意，威廉 並曾傳送與自身頭貼相同人別之生活照、男性生殖器官、男 男性交圖案予被告，係遲至108年10月3日，被告始初次詢問 威廉關於帳戶內經他人匯款入帳之理由（答辯狀卷第131-34 9頁）。至此，關於被告供稱其係於IG訊息中與威廉交往， 該人並佯以在馬來西亞工作為由而要求被告寄送A、B帳戶資 料等節，經核與本案相關被害人所受之俗稱「網路愛情詐欺 」情節均有甚為雷同之處。是被告所稱其交付A、B帳戶予他 人之緣由，既與本案相關被害人遭詐欺財物之經過均甚為相 似，則是否可僅因其所交付之物僅為帳戶資料，逕認被告非 與相關被害人同遭詐騙、而係有幫助他人犯罪之意，顯非無 疑。
⒊雖觀諸被告所提出之上開訊息及被告與證人乙○○之臉書訊息 紀錄，可知本案尚有諸如：①本案B帳戶係何時以何種方式經 威廉要求被告提供並不明確、②威廉前後所自稱之生日顯然 不同、③被告於108年10月14日經乙○○告知A帳戶已屬詐欺人 頭帳戶後卻仍持續信任威廉之說詞等似屬不合理之情形存在 ，被告前亦於警詢及偵查中係執「帳戶遺失」置辯。然本院 認為既然現今經媒體所披露之愛情詐騙情節，有時在旁人眼 中聽來無非匪夷所思，被害人經銀行人員及警方持續勸說卻 仍執意依他方說詞匯款之情形亦時有所聞，凡此實非旁人可 逕以「一般理性第三人」之角度加以否定其存在可能性之真 實事件；況依上開被告與威廉間之訊息，更可知被告供稱其 性向與傳統觀念相異一事亦極有可能為真，又被告亦非長相 俊美之人，其以此等性向生活在現今社會中之難處，本非一 般人易於理解及想像，故本案縱有上開似屬不合理之疑點存 在，若謂被告係因深陷於網路愛情騙局之中故始終無法適時 發覺可疑點所在，亦難稱無可想像。是本院認為，上開似屬 不合理之情形，經核仍無法作為不利被告認定之依據，併此 敘明。
五、綜上所述，公訴人所舉之前揭證據，雖足以證明被告確有交 付A、B帳戶資料予他人，並遭他人用作詐欺集團對他人遂行 詐欺犯罪之工具，惟尚無法憑此即認被告對於交付該等帳戶
資料予他人有可能被作為詐騙工具此一事實有所預見，遑論 進一步推認帳戶資料被用為詐騙工具並不違背被告之本意。 從而，公訴人所為之舉證，尚不足證明被告涉有幫助詐欺、 洗錢之犯行，自應對被告為有利之認定，而為無罪之諭知。六、至於證人丁○○另因遭詐而匯款280000元至B帳戶部分（院卷 一第43頁、偵卷二第32頁），雖漏未經檢察官起訴，然本案 經起訴部分既經本院判決無罪，自無從擴張審理之，併此敘 明。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黃依琳提起公訴，由檢察官邱宇謙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0 年 3 月 9 日 刑事第九庭 審判長法 官 黃沛文
法 官 卓怡君
法 官 李建慶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被告不得上訴。
檢察官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上訴書狀應敘述具體理由。上訴書狀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補提理由書狀於本院(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中 華 民 國 110 年 3 月 9 日 書記官 林欣緣
附表
編號 被害人 詐欺方式 匯款時間、金額、帳戶 1 丁○○ 於108年9月中旬起，使用暱稱為「David Lee」之帳號，在通訊軟體Whatspp聊天過程逐步取得丁○○之信任後，向丁○○佯稱：要贈送禮物給丁○○，但包裹因超重等原因被扣在海關，需繳交手續費方能送達云云，並冒用貨運公司之名義寄送電子郵件予丁○○，告知貨物編號及因超重等原因扣留在海關之不實訊息。 ⒈108年10月4日，臨櫃無摺存款50000元至A帳戶 ⒉108年10月5日，臨櫃無摺存款81600元至A帳戶 ⒊108年10月8日，臨櫃無摺存款300000元至A帳戶 2 丙○○ 於107年8月間起，使用暱稱為「楚杏仁」之帳號，在通訊軟體Whatspp聊天過程逐步取得丙○○之信任後，向丙○○佯稱：其在委內瑞拉工作，因為在國外居住，無法支付飯店住宿費用，需要尋求丙○○協助云云。 ⒈108年10月5日，ATM轉帳20000元至A帳戶 ⒉108年10月9日，網路轉帳60000元至A帳戶 3 甲○○ 於108年9月23日起，在通訊軟體Whatspp對話中，向甲○○詐稱：其事業有成，想贈與甲○○禮物，但需要先支付託運費至特定帳戶云云，嗣另名自稱為快遞公司人員之詐騙集團成員，亦透過Whatspp向甲○○誆稱：需匯款至指定帳戶支付託運費云云。 108年10月7日，網路轉帳共計89500元至B帳戶 4 乙○○ 於108年10月9日，在通訊軟體LINE對話中，向乙○○訛稱：其為外國醫生要來台灣玩，目前因攜帶現金超過美金20000元，被滯留在韓國，需要繳交保證金給機場官員，以便出境來台灣云云。 108年10月9日，臨櫃無摺存款130807元至A帳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