違反商業會計法等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上訴字,107年度,3623號
TPHM,107,上訴,3623,20210429,1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07年度上訴字第3623號
上 訴 人 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李文良




被 告 黃美甄


選任辯護人 李詩皓律師
上列上訴人等因被告違反商業會計法等案件，不服臺灣臺北地方
法院106年度訴字第175號，中華民國107年10月30日第一審判決
（起訴案號：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05年度偵字第4837號），提
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甲○○部分撤銷。
甲○○犯如附表五所示各罪，各處如附表五所示之刑。應執行有期徒刑玖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其他上訴駁回。
犯罪事實
一、甲○○為○○國際有限公司（下稱○○公司，原名○○國際資訊有限 公司〈下稱○○公司〉，原址設臺北市○○區○○路0段000號2樓， 民國98年12月31日更名為○○公司，於101年6月1日遷址至臺 北市○○區○○○路0段000號4樓之1）自88年5月5日起至103年5 月25日止之董事，為公司法第8條第1項所稱之公司負責人， 而屬商業會計法第4條所規定之商業負責人。其明知○○公司 自100年9月至103年6月間，未與附表一編號1至3、6、7、9 至11、15至25、26（僅100年度）、27至58所示○○國際行銷 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公司）等52家公司或商號，及附表二 編號2至11所示○○○有限公司（下稱○○○公司）等10家公司或 商號有任何交易之事實，竟分別於100至103年度間（以會計 年度為計），出於己意或分別與陳弘洋、丙○○、知情之某不 詳經辦會計人員之犯意聯絡，基於填載不實會計憑證及幫助 附表一編號1、4至7、9至11、13至15、23至25、26（僅100 年度）、29、30、32、33、35、36、38、42、46、47、53、 57所示公司逃漏稅捐之犯意，分別於該段期間內，將○○公司 銷售貨物（或服務）予如附表一編號1至3、6、7、9至11、1



5至25、26（僅100年度）、27至58所示○○公司等52家公司或 商號、附表二編號2至11所示○○○公司等10家公司或商號之不 實交易項目、金額等事項，填載於性質上屬會計憑證之○○公 司統一發票內（其中就附表一編號27、28、34、37、39至41 、43至45、48至51、54至56所示發票乃是與陳弘洋共同為之 ；另就附表一編號2、3、16至22、31、52、附表二編號3所 示發票乃是與丙○○共同為之。陳弘洋、丙○○雖為無身分之人 ，但均屬與有身分之甲○○共同為之；且就附表一編號11、23 、40、50、55、56、57之103年6月間不實發票，甲○○則基於 實際負責人身分，與陳弘洋〈就上開編號40、50、55、56之1 03年6月發票〉、具身分之經辦會計人員共同為之），而開立 附表附表一編號1至3、6、7、9至11、15至58及附表二編號2 至11所示虛偽不實之統一發票，共430張，合計新臺幣（下 同）64,029,345元；並將上開不實之統一發票分別交付予附 表一編號1、6、7、9至11、15、23至25、26（僅100年度） 、29、30、32、33、35、36、38、42、46、47、53、57所示 公司，由各該公司持以為進項憑證扣減該公司之銷項稅額， 因而逃漏各該公司之營業稅額，以此方式幫助上揭公司逃漏 稅捐分別如附表五所示金額，足生損害於稅捐機關對營業稅 課徵查核之正確性。
二、案經財政部臺北國稅局函請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 起訴。
理 由
甲、有罪部分（被告甲○○）：
壹、證據能力方面：
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1至第159條之4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 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 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又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 調查證據時，知有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 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同法第15 9條之5亦有明定。查本件檢察官、上訴人即被告（下稱被告 ）甲○○就本判決下列所引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陳述之證據 能力均不予爭執，迄至言詞辯論終結，亦未對該等證據之證 據能力聲明異議（見本院卷二第117至138頁），本院審酌該 些供述證據作成時，核無違法取證或其他瑕疵，認為以之作 為本案之證據屬適當，自有證據能力。其餘資以認定被告甲 ○○犯罪事實之非供述證據，均查無違反法定程序取得之情形 ，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反面規定，亦具證據能力。貳、實體方面：




一、訊據被告甲○○固坦認自88年5月5日起至103年5月25日止擔任 ○○公司負責人；惟矢口否認有何填製不實會計憑證及幫助逃 漏稅捐等犯行，辯稱：○○公司確實有與如附表一、二所示公 司或商號進行交易，並沒有不實虛開發票，其中部分係陳弘 洋、丙○○經手的客戶，其基於信任而依陳弘洋、丙○○要求開 立發票，縱然有所不實，也非其所得知，因此其並無填製不 實會計憑證及幫助逃漏稅捐之故意；另由其自行負責之部分 ，已提出○○公司相關交易紀錄或銀行收款紀錄，又國稅局並 未實際調查○○公司真正的收入款紀錄與實際有無契約資料， 僅憑抽樣調查○○公司銷項去路即認定○○公司未與附表一、二 所示公司或商號有實際交易，實有問題云云。經查： ㈠被告甲○○自88年5月5日起至103年5月25日止，擔任○○公司之 董事，而○○公司於附表一、二所示時間，開立如附表一、二 各編號所載統一發票計433張，合計66,891,355元，並將附 表一所示統一發票交付予如附表一編號1、4至7、9至11、13 至15、23至25、26（僅100年度）、29、30、32、33、35、3 6、38、42、46、47、53、57所示公司，供各該公司充作進 項憑證，並於各年度營業稅申報時向稅捐機關申報扣抵該進 項稅額（開立統一發票之對象、開立發票張數、開立時間、 銷售額、扣抵銷項稅額等，均詳如附表一、二所示）等事實 ，有附表三編號1至11所示證據附卷可稽，堪可認定。 ㈡就○○公司與陳弘洋、丙○○關係之認定：
⒈查被告甲○○就與案外人即證人陳弘洋之合作關係，於本院審 理中供稱：我與陳弘洋約99年間認識，他是從事食品買賣及 出口外銷，我在100年間知道他未設立辦公室、營業處所、 工廠，僅知道他進行的相關交易皆是以調貨方式進行，細節 我不方便過問，這是他的營業秘密，我與他之間沒有簽署任 何協議書或備忘錄，他並非○○公司的員工，○○公司也無庸發 放工資給他，我們僅是單純的合作關係，陳弘洋是藉由賺取 進、銷貨品的價差牟利，他所招攬的客戶，賺取的錢就全部 歸他，是因陳弘洋個人財務問題，無能力申請公司行號，方 與○○公司合作，由○○公司提供平台，陳弘洋盈虧自負等語（ 見本院卷一第136頁，卷二第66至67頁），核與證人陳弘洋 於原審審理中證述：我是貿易商，銷售食品、菸酒與日用品 ，我與○○公司有合作關係，相關的進貨、銷貨及存貨都是我 提供、負責，貨款也是由我收取，只要是我賣貨的對象就由 我要求○○公司開立什麼項目的發票，我的收入來源就是賺取 貿易的差價等語（見原審卷四第37至40頁），大致相符。足 徵被告甲○○、證人陳弘洋雖稱彼此間乃合作關係，但實際上 相關銷售管道、方式、進出貨品、存貨管理、貨款催收等，



均是由陳弘洋個人負責，陳弘洋賺取的差價利潤亦未朋分被 告甲○○或○○公司，顯見○○公司、被告甲○○根本未曾插手陳弘 洋經營之項目內容，雙方間所謂合作關係，僅是○○公司單方 面配合陳弘洋之指示，開立統一發票予陳弘洋銷售之對象（ 即借用○○公司名義開立發票）而已，而此情狀自為被告甲○○ 所明知。從而，與陳弘洋相關之交易（即便是真實交易）， 自屬與○○公司間無實際交易存在。
⒉另就與案外人丙○○間的合作關係，亦據被告甲○○自承：我與 丙○○於98年打牌時認識，就我所知他是從事廣告業務，是他 找我合作，因為他說他對外有債務，不能當（公司或商號） 負責人，需要一個平台，也就是營業場所、公司登記，畢竟 對外跑業務需要公司名稱，所以才會合作，○○公司不用幫他 投保勞健保或申報所得稅，也不用付薪水給丙○○，丙○○與○○ 公司間就是各負盈虧，○○公司只提供公司名義讓丙○○對外招 攬業務，業務招攬過程中，若有任何成本支出，由丙○○自己 負擔，若有收入亦全歸丙○○所有，但因為由○○公司開立發票 ，所以要由○○公司申報，他就要提供我這相費用單據等供我 報稅使用，我則提供○○公司在陽信商業銀行大安分行申設之 帳號：000000000000號（下稱系爭帳戶）供他匯款，若相關 客戶需要匯款的話，可以直接匯入系爭帳戶，但系爭帳戶的 存摺、印鑑章等仍是由我、○○公司保管，不是由他保管、使 用，而是再由公司會計依丙○○指示，將他的客戶匯入款項轉 匯到他指定之帳號等語甚詳（見本院卷二第89至94頁）。參 以附表三編號17至23所示相關廣告契約書之記載，服務提供 者雖皆是○○公司，但「簽約代表人」均是「丙○○」；而證人 即震達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環海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下稱環 海公司）之當時負責人甲○○（原名于學釗）於本院審理時亦 證稱：震達、環海是關係企業，主要是銷售健身器材，對於 ○○公司沒有印象，僅知道是請丙○○幫我們在電台、電視購物 等頻道推銷廣告，至於他是開哪家公司的發票，我們不會在 意等語（本院卷一第324至331頁）；另證人即○○國際生物科 技有限公司負責人己○○於本院審理中證述：公司沒有與○○公 司交易過，請有跟丙○○買廣告，請他在電台包時段、置入廣 告，至於為何會取得○○公司之發票，我要查證才知道等語明 確（見本院卷一第418至419頁）；又證人陳瑪莉於審查四科 調查時證稱：我係從事廣播主持工作，主持工作都是由丙○○ 先生製作統籌，並將主持收入以支票交付我本人簽收，我沒 有在○○公司任職過，也不知道○○公司的營業情況等語（見10 5年度偵字第4837號卷，下稱偵卷，偵一卷第133頁）。益徵 附表三編號17至23所示公司之廣告契約，均是由丙○○個人負



責招攬、締結，均與○○公司無關，既然丙○○並非○○公司員工 ，卻能以○○公司名義對外遞約、開立發票，足見被告甲○○前 述之合作模式屬實；既是如此，顯見○○公司並未實際從事廣 播主持或節目製播等營業項目，而係由丙○○借用○○公司名義 從事該營業項目，○○公司與丙○○間盈虧自負，則其所謂合作 關係，僅是○○公司單方面配合丙○○之指示，開立統一發票予 丙○○銷售之對象並提供系爭帳戶供客戶匯款而已。準此，與 丙○○相關之交易（即便是真實交易），亦難認屬與○○公司間 存有實際交易。
㈢與陳弘洋相關之交易：
⒈經查證人陳弘洋於已原審審理中證述：負責過○○○國際事業有 限公司（下稱○○○公司）、台灣○○○國際有限公司、○○貿易股 份有限公司、○○國際實業有限公司、○○○食品有限公司、○○○ ○食品等語（見原審卷四第38頁反面至第39頁）。亦即，附 表一編號37、40、44、54、55、56（即原判決附表四編號4 ）之交易，乃陳弘洋經營者，與○○公司無涉。　⒉證人即○○○公司負責人乙○○於國稅局中和稽徵所調查中雖證述 ：附表一編號32所示發票的交易過程，都是由我本人直接以 電話與○○公司的負責人甲○○聯繫，我與他原來就熟識，交易 過程沒有正式訂單，單價與數量都在電話中談好，貨品多為 大宗食品，被告甲○○向家樂福下訂單，直接將貨品出到物流 公司等語（見偵三卷第155頁）。而與被告甲○○、證人陳弘 洋均表示，此部分交易乃陳弘洋負責之詞相悖。惟證人乙○○ 於本院審理業已改口證稱：與○○公司之食品交易均是透過陳 弘洋進行，由於我的公司沒有倉庫，所以是由他直接從發貨 點送到物流公司，我再發貨到大陸地區的客戶，之前在國稅 局之陳述是因為附表一編號40的7筆金額比我備抵之金額小 很多，我為了省麻煩，才不與國稅局爭執，而讓國稅局直接 抵銷、避免裁處罰鍰等語在卷（見本院卷一第411至413頁） ，相較其於國稅局調查中之陳述，本院審理之證言乃經具結 擔保真實性，且就交易過程之陳述相較調查中所言更為翔實 ，自應以本院審理中之證述為準。另由證人乙○○證稱：付款 方式幾乎是當場給付陳弘洋現金一語（見本院卷一第413頁 ），似與附表一編號40所示金流（見「匯入款項」欄，此於 系爭帳戶存簿影本中登載之匯款人名稱確為○○○公司）不合 ，但勾稽證人陳弘洋於原審審理中所稱：我收到的款項會用 現金或銀行交易匯款之方式交給○○公司一語在案（見原審卷 四第38頁），足見陳弘洋既然指示○○公司開立發票，為使○○ 公司之帳目金流與發票金額一致，仍會以客戶名義將款項存 入系爭帳戶，或者不排除如同○○公司、丙○○合作模式般，逕



令客戶將款項匯入系爭帳戶，況且經本院逐一比對系爭帳戶 金流，此等款項匯入後，皆旋即於同日或數日內現金提領或 轉帳而出（詳下述），且經本院詢問被告甲○○就相關金流去 向，可否提供相關匯款目的、憑證供參，業經被告甲○○表示 無法提供在案（見本院卷二第69頁），則倘○○公司確有實際 經營上開項目，豈可能無法提供相關交易單據佐證金流去向 ，堪認○○公司僅是轉手、虛偽製造金流，並未保留此等交易 款無誤，且不因有相關款項匯入系爭帳戶而有異於該等交易 僅成立於陳弘洋之認定。　
　⒊另觀諸財政部北區國稅局新竹分局104年12月7日北區國稅新 竹銷字第1040299515號函檢附○○有限公司(下稱○○公司)發票 影本、估價單、現金支出傳票、存摺明細影本（見偵三卷第 184至206頁；原審卷一第201至203頁），及卷附○○公司分別 建華國際事業有限公司、懷石餐飲股份有限公司之訂購單或 銷貨單（見原審卷一第181、208頁），乃是分別於附表一編 號41、50、51所示時間購買蠔油、醬油、葵花油、大燕麥片 、飲料等物，且購買之數量均是「上千個」單位，顯見乃是 大量批發之買賣交易，核與被告甲○○、證人陳弘洋所稱：陳 弘洋乃經營食品貿易之內容吻合。從而，附表一編號41、50 、51部分，應認屬陳弘洋之個人交易，與○○公司無關。至於 上揭○○公司現金支出傳票所載固署名「甲○○」簽收，但經本 院肉眼比對各署押與被告甲○○於偵查、原審、本院審理程序 中歷次簽名之筆跡顯不相同，難以遽認屬被告甲○○親筆所為 ，且如前述陳弘洋會以客戶名義將款項存入系爭帳戶，或如 同○○公司、丙○○合作模式般逕令客戶將款項匯入系爭帳戶， 以使帳戶金流與發票金額一致，且○○公司就附表一編號50中 102年10月、103年2月、103年2月之前3次交易金額亦均有匯 入系爭帳戶，就如同前揭○○○公司之金流模式，故實無法排 除陳弘洋自認與被告甲○○合作關係下，為求與發票名義相符 ，經授權簽立。
　⒋此外，附表一編號27、28、34、39、43、45、48、49所示公 司，其所經營之事業均屬食品批發、買賣相關類別，有經濟 部商工登記公示資料查詢服務結果存卷可憑。且經被告甲○○ 表示上開公司乃是陳弘洋之客戶（見原審卷二第67頁背面至 第68頁；至於被告甲○○於同一書狀雖主張其他交易亦是陳弘 洋所為，但經查核其所謂之其他公司均與食品業無關，其甚 且就其中編號57軒唐有限公司，下稱軒唐公司，尚可提出由 其實際負責之「網路行銷項目」訂購單〈見原審卷第69至81 頁〉，可徵陳弘洋、被告甲○○彼此間有相互推諉卸責之說法 ，故本院認其主張之其他公司尚難歸類於陳弘洋相關交易，



各公司認定理由則詳後述），並觀以此等公司於附表一各編 號所示發票張數僅1至3張，且均是同一月份之交易內容，金 額由數萬至數十萬元不等，而非僅數千元而已，可徵乃短期 大量交易，實與食物批發買賣模式相近，故被告甲○○前述主 張尚可採信，而歸類於與陳弘洋之相關交易。證人陳弘洋於 原審審理中，就上述⒊、⒋所示公司雖未坦認與其相關，但本 院審酌此無非因時間久遠記憶不清，或刻意推諉己身責任所 致，仍無從僅憑其證述而為不利被告甲○○之認定。　⒌基上，與陳弘洋相關交易者，可認為：附表一編號27、28、3 4、37、39至41、43至45、48至51、54至56等公司。而既然 此等公司乃是於陳弘洋從事交易，自與「○○公司」間無所謂 實際交易存在。　　
　㈣與丙○○相關之交易：　
　⒈附表三編號17至23所示相關廣告契約書之記載，可認附表一 編號3、17至20、31、52等公司乃屬與丙○○相關之交易無訛 。
　⒉再者，由於○○公司並未參與電台廣告經營項目，業經本院審 認如前，被告甲○○亦表示是以○○公司名義跟電台買時段、與 電台締結契約，且附表一編號2、16、21、22、附表二編號3 等公司均屬電台廣播業，其中附表一編號2之全景社區廣播 電台股份有限公司尚以107年6月29日景字第1070602號函覆 稱：環海公司在101年4月1日起至103年8月31日止之節目、 廣告確有在快樂聯播網中播送等語（見原審卷四第22頁）， 是認前揭編號所示公司亦應屬與丙○○有關。
⒊據上，與丙○○相關交易者，可認為：附表一編號2、3、16至2 2、31、52、附表二編號3等公司。而既然此等公司乃是於丙 ○○從事交易，自與「○○公司」間無所謂實際交易存在。　㈤○○公司與附表一、二，除上述㈢、㈣外，所示公司或商號是否 有實際交易乙節，茲說明如下：
　⒈證人即臺北國稅局松山分局營業稅課長雲素梅於原審審理時 具結證稱：我承辦營業稅查核業務約有20年的經驗，而辦理 查核並移送虛開發票逃漏稅的案件，前後約有6年的時間， 每年大約承辦10幾件這類型的案案；○○公司在100年9月至10 3年12月間取得進項異常比例達百分之80以上，經就銷項去 路大額部分做抽樣調查後，認定該公司有取得不實進項發票 ，並因而認定○○公司有虛偽開立發票的情形，這是因為銷項 必須有進項的來源，以佐證有進項的事實，若無進項的事實 ，即無開立發票的真實事實。印象中，○○公司有11家的進項 異常來源，其中家福公司的部分，國稅局有函請家福公司提 供○○公司進項來源的相關資料，而家福公司提供的資料是一



些禮物儲值卡，且係共同採購合約，該合約的主立約人是金 豬公司，依金豬公司提出的說明是由債務人陳弘洋辦理，金 豬公司將公司事務章交由債務人，與常理不合，又儲值卡1 張最高金額是1萬元，係用在賣場消費使用，這也和公司的 業務行為無關，因此認定家福公司的部分顯然不屬○○公司交 易事實。另外，依據○○○公司提供的發票影本的品名記載食 品類，但該公司本身也是家福公司的共同採購合約的一員， 家福公司本身是一個大賣場，販售生活用品、食品，那○○○ 公司何必又與○○公司去進與家福公司採購一樣的東西，且○○ ○公司表示○○公司是用貨運運輸，但查核○○公司的費用與申 報的進項來源，均無相關運費的輸出申報，因此認定○○○公 司與○○公司沒有實際交易。國稅局在查核有無交易事實時， 可能會查到金流與物流，以物流而言，○○公司有廣告合約、 付款資料等，可能是有交易事實，但有關廣告的部分占整個 交易比例中是比較小的，而所謂開立不實發票營業，並不是 指交易完全不是事實，而是指公司以小部分的交易事實來掩 蓋完全沒有交易的大部分事實，因此縱有小部分的交易存在 ，但整體來看，還是認定其有虛開發票、幫助他人逃漏稅等 語（見原審卷四第41至45頁）。衡以證人雲素梅與被告甲○○ 素不相識，亦無仇隙，當無故捏虛詞構陷被告甲○○，致己受 有偽證罪嫌追訴處罰之風險之必要與可能，是證人雲素梅所 證情節可信度甚高，應堪採信。
　⒉○○公司與進項來源間乃屬不實、異常交易之認定：　⑴查證人雲素梅業已證述：認定該公司有取得不實進項發票， 並因而認定○○公司有虛偽開立發票的情形，這是因為銷項必 須有進項的來源，以佐證有進項的事實，若無進項的事實， 即無開立發票的真實事實等語在案。而○○公司於100年9月間 至103年12月間進項異常分析結果，有財政部臺北國稅局審 查四科（下稱審查四科）105年2月17日查緝案件稽查報告書 1份存卷可查（見偵依卷第5至8頁背面）。顯見○○公司之進 項來源多屬不實。且就其中之進項來源家福股份有限公司（ 下稱家福公司）部分，說明如下：
　①金豬多媒體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金豬公司）於101年7月 間起由該公司債務人陳弘洋持金豬公司簽約章，與家福公司 簽訂購買禮物卡儲值金之合約，而陳弘洋嗣於102年7月29日 代表○○、○○○等公司共同向家福公司採購提貨券及禮物卡， 且依合約約定前開禮物卡不得使用於大宗採購等情，有家福 公司104年9月3日家福財部稅字第Z0000000000號函暨附件交 易明細表、採購合約書影本、發票影本、訂購確認單、財政 部北區國稅局新店稽徵所104年10月16日北區國稅新店銷稽



字第1040438551號函檢附金豬公司說明書、補充說明書、採 購合約書影本、禮物卡影本、發票、存摺明細在卷足參（見 偵二卷第120至263頁，偵三卷第1至22、28至35頁）。 ②依金豬公司補充說明書，可知陳弘洋因積欠金豬公司債務， 而願無償協助上開採購業務，故交付該公司簽約印1套與陳 弘洋等語（見偵三卷第30頁）。然交付公司簽約章予債務人 陳弘洋，豈無任由陳弘洋持公司簽約章恣意以公司名義借款 之風險？陳弘洋既已積欠金豬公司債務，怎有無償代金豬公 司處理事務而未收取報酬之理？而金豬公司亦表示○○、沅汶 等公司非金豬公司之相關公司，亦不認識該等公司，係單獨 與家福公司簽定合約（見偵三卷第29頁反面至第30頁），倘 陳弘洋確係為金豬公司處理相關採購業務，金豬公司怎會對 共同採購成員等關採購細節全然不知？則金豬公司是否確係 由陳弘洋代為向家福公司購入禮物卡，已非無疑，而○○公司 、○○○等公司是否確有共同向家福公司採購之情，亦有存疑 。　ガ
③再者，被告甲○○雖於審查四科調查中供稱：○○公司103年間取 得家福公司發票的內容是購買食品，是以現金支付，銷售去 路為中間貿易商，印象中有○○○等公司（見偵一卷第128頁） 。惟此陳述核與前開家福公司採購合約書所載採購品名不同 ，則○○公司是否確係因業務上需求而向家福公司採購禮物卡 ，並非無疑。況且，○○○公司亦為前開共同採購成員之一， 倘如被告甲○○稱○○公司向家福公司進貨後，銷至○○○公司云 云，則○○○公司已可依前開家福公司採購合約自行以契約上 價格向家福公司購入禮物卡，實無須再加計○○公司之利潤， 以較高價格向○○公司進貨之理；且家福公司為國內大型零售 集團，旗下賣場販售家用百貨、服飾、生鮮、食品、家電用 品、文具五金等貨物，○○○公司如確有採購食品之需求，其 為前開共同採購成員之一，何需再輾轉透過○○公司購入食品 ？此外，家福公司禮物卡背面記載「本卡不得兌換現金、家 樂福提貨券或商品服務費用（如安裝費、運送費用等）及不 適用於大宗提貨」等語（見偵三卷第31頁反面），而由上述 說明可知陳弘洋與○○○等公司間之食物買賣，多屬大量批發 交易，自難認○○公司有持前開禮物卡向家福公司購入大量商 品後，轉賣予○○○公司，並由家福公司代為運送之可能。至 於被告甲○○雖提出、由陳弘洋簽署之「禮物卡」簽收證明（ 見本院卷一第150至156、168至198頁）為證，但上開簽收證 明之日期分別為105年2月至12月間、106年3月至5月間，實 與本案開立發票時間相距甚遠，亦難認與本案相關。從而， 即便被告甲○○確曾依陳弘洋指示刷卡購買禮物卡，亦無法證



明○○公司此等進項行為即是為提供銷項勞務或商品所為。　⑵另經本院逐一比對系爭帳戶金流（見原審卷三第42至53頁） ，○○公司如附表一各編號所示銷項款項匯入後（見「匯入款 項」欄），皆旋即於同日或數日內現金提領或匯款轉帳而出 ，且有多筆高達數百萬元之款項（尤以附表一編號57之軒唐 有限公司，下稱軒唐公司，匯入之高額款項更可明顯分析） 係藉由網路交易立即轉出，甚至有數十萬、上百萬元之金額 乃是旋即以「現金」提領而出（見原審卷三第46頁背面、48 、49頁背面、52頁背面），而造成金流中斷之效果。衡以一 般正常營運之公司，為確保能順利給付就其進項來源之應付 帳款，或確保公司所需之緊急資金，皆會保留相當之盈餘以 備不時之需，更遑論由附表一所示可知交易金額甚鉅，但系 爭帳戶僅多維持留存數萬至十多萬元之情狀以觀，實與常情 相悖，即使○○公司另有帳戶，身為負責人之被告甲○○亦應可 提供佐證；再者，即便○○公司是將款項匯予「進項公司或商 號」，既然所匯出或轉帳之金額接高達數十萬、數百萬元， 顯見交易金額非微，當有一定之訂購單據或契約作為交易之 依憑，方可確保雙方權益；然而，經本院詢問被告甲○○就相 關金流去向，可否提供相關匯款目的、憑證，業經被告甲○○ 表示「無法提供」在案（見本院卷二第69頁），則倘○○公司 確有實際經營上開項目，豈可能無法提供相關交易單據佐證 金流去向，是此情狀顯於一般公司營運方式相異；且考量證 人雲素梅前證：本案有查物流跟金流，有「小部分的交易」 存在，而以小部分的交易掩蓋完全沒有交易的大部分事實一 語在案；從而，本件尚無從僅憑附表一、二「匯入款項」欄 之金流記載，即可認定交易屬實，仍應有其他證據加以參佐 ，方可認定是否交易屬實。準此，○○公司是否有正常營運， 亦即，○○公司就附表一、二，除上述㈢、㈣外，所示公司或商 號是否有實際交易，尚屬有疑。
　㈥就○○公司與附表一、二，除上述㈢、㈣外，所示各家公司或商 號是否有實際交易，分述如下：　
　⒈就附表一編號1、7、9、15、24、25、29、30、32、33、35、 36、38、42、46、47、53等公司或商號，及附表二編號2、4 至6、8至11部分，卷內查無任何契約或訂購單可供檢驗。即 便部分編號有金流匯入系爭帳號，但依前揭㈤之說明，尚難 認屬真實交易。
　⒉另就附表一編號4、6、10、11、13、14、23、57等公司，卷 內雖有相關之訂購單、報價單等在卷足證（見附表三編號24 、27、29、30、33、35，原審卷一第42、69至81頁，卷二第 84至86頁）；但附表三編號24、29、30、35所示訂購單影本



、編號27所示報價單影本、編號33所示網路行銷服務申請表 影本，及附表一編號23之吉恆奈米生醫股份有公司（下稱吉 恆公司）報價單、附表一編號57之軒唐公司請款單或廣告行 銷請款單，均係由○○公司製作，並無任何訂購者之簽章，而 ○○公司部分亦僅蓋有模糊不清之公司章（編號35所示訂購單 並無○○公司公司章）；另附表三編號25所示東揚電業有限公 司（下稱東揚公司）收據、編號34所示展新包裝網企業有限 公司（下稱展新公司）支出明細影本、編號36所示三大儀錶 有限公司（下稱三大公司）支出明細正本，均無任何可資辨 認確為東揚公司、展新公司、三大公司製作之證據，諸如東 揚公司、展新公司、三大公司之公司大、小印，或東揚公司 、展新公司、三大公司人員簽章，僅有收款人蓋章欄上蓋有 模糊不清之○○公司公司章，該等訂購單及收據真實性實非無 疑。再參諸附表三編號36、37所示三大公司支出明細正本、 影本，其上所載日期同為102年4月24日，然被告甲○○所提出 之正本上蓋有模糊不清之○○公司公司章，影本竟無任何公司 章，益徵前開訂購單、申請書、支出明細等文件，應係臨訟 製作，尚難遽採，仍應視有無其他證據足以證明。而查：　⑴證人即東揚公司負責人壬○○、展新公司負責人丑○○、三大公 司負責人子○○於本院審理時均到庭證述：有委請○○公司提供 網路行銷或架設網站服務在案；其中丑○○、子○○亦證稱：不 清楚○○公司與○○公司之關係、壬○○則證稱乃是向附表一編號 58之○○網訊科技有限公司（下稱○○網訊公司）合作；且壬○○ 、丑○○均表示乃是與○○公司的吳意雯接洽（見本院卷一第26 5至266、269至270、271至271頁），另吳意雯本是○○公司員 工，事後自行開設附表一編號58之○○網訊公司，而此○○網訊 公司業經財政部臺北國稅局查核屬虛設行號，有附表三編號 8之資料可證，則被告甲○○主張：吳意雯與上開3家接洽過程 ，應是代表○○公司（即○○公司）一語（見本院卷一第274頁 ），尚非無稽。考量上開3間公司乃實際由○○公司提供服務 ，且各該發票開立情狀實屬單純，並經上述各負責人到庭具 結以擔保證詞之真實性，故本院認附表一編號4、13、14所 示之交易應屬真正。且被告甲○○臨訟製作之相關文件，應屬 其事後就自己認知之交易內容重新填製之資料，真實性仍需 逐一勾稽、釐清。至於證人丑○○、子○○於本院審理中表示就 附表三編號34、36等文件並非公司所製作者，則此乃是被告 甲○○是否可能構成假借上開2家公司名義製作不實單據表彰 已繳付款項之偽造私文書罪嫌問題，尚無法憑此遽論交易不 存在。　
　⑵另就附表一編號6、10、11、23、57等公司之交易，則無其他



證據足證真實。　
　⒊就附表一編號5、8、12所示公司，分別有附表三編號26之網 路行銷服務申請書影本、編號28之全方位網際行銷申請書、 編號31之行銷訂購單存卷可按。而觀以上開各份文件均有公 司負責人親自簽名或公司大小章用印於上；且各公司負責人 寅○○、丁○○（原負責人之配偶）、庚○○於本院審理中亦均結 證：有請○○公司提供網路行銷或架設網站之服務一語在卷（ 見本院卷一第261、264、266頁），審酌其等接洽之吳意雯 本乃○○公司員工堪認乃是代表更名後之○○公司，且由○○公司 實際提供服務，另上開3間公司之發票開立情狀實屬單純， 並經上述各負責人到庭具結以擔保真實性，是認此等交易確 實存在。至於前揭附表三編號26申請表所載服務時間為101 年6月26日至102年6月27日，而製表日期則為105年12月22日 （見原審卷二第91頁），係○○公司提供網路行銷服務後之3 年，其真實性令人懷疑，然證人寅○○並不否認公司大小章印 文之真正，則此文件應係被告甲○○業已悉○○公司因不實交易 而為檢察官偵查後，臨訟製作，再轉向有實際交易之天睞公 司請求用印確認，方導致上開日期與實際交易日期不合之情 狀，倘憑此即認雙方未曾交易即有速斷。
　⒋附表一編號26之麗聖廣告有限公司（下稱麗聖公司），就「1 02年間」之各該交易均有相關訂購單存卷可稽（見原審卷一 第44至47頁），且訂購單所記載之單價、下方註明之廣告期 間均可與附表一編號26中「102年間」各此交易相互勾稽， 並有麗聖公司之統一發票專用章用印於上，尚無明顯錯漏， 堪可採信。至於附表一編號26中「100年度」部分，不僅無 任何契約文件可證，且無相關金流入帳，是此部分之發票開 立難屬真實。
　⒌附表二編號7之林明毅建築師事務所部分： 證人林明毅於原審審理時具結證述：我是林明毅建築師事務 所負責人，我沒有聽過○○公司，只認識被告甲○○，我記得10 2年間他請我建議他在新店屈尺那塊土地如何利用時，我看 到他手上拿著電子煙在抽，便向他提到我要向他購買3支電 子煙，並請他給我發票，因為我要報帳，我後來確實有拿去 報稅，除此之外，我沒有向他買過電腦設備，我也不確定購 買電子煙的時間等語（見原審卷四第7頁反面至第9 頁）。 惟林明毅建築師事務所未曾以附表二編號5所示發票向國稅 局扣抵所得相關稅額乙情，有附表三編號39所示函文附卷可 稽（見原審卷四第27頁），且遍查附表三編號38所示系爭帳 戶交易明細，102年10月間亦無該筆款項（見原審卷三第50 頁），則證人林明毅前開所述，已非無疑。又被告甲○○於原



審審理時以書面供述：林明毅係向○○公司購買電腦周邊設備 等語（見原審卷四第94頁反面），亦與證人林明毅前開證稱 ：未聽過○○公司，也沒有向被告甲○○購買過電腦設備等語迥 異。綜上，自難認○○公司確有與林明毅建築師事務所為附表 二編號7所示交易。
　⒍附表一編號46之信德電子股份有限公司、附表二編號9之新秀 三實業股份有限公司部分：
　　被告甲○○於原審審理時固以書面供稱：信德電子股份有限公 司（下稱信德公司）為○○網訊公司之客戶，因信德公司將某 網路行銷工作委由○○網訊公司辦理，○○網訊公司再將該工作 轉包給○○公司，因此由○○公司直接開立附表一編號49所示發 票予信德公司；而新秀三實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新秀三公 司）亦同信德公司，因此由○○公司直接開立附表二編號9所 示發票予新秀三公司等語（見原審卷三第36頁，卷四第95頁 ）。惟此僅有被告單方供述，並無相關契約文件佐證，且前 開網路行銷工作契約相對人應分別為信德公司與○○網訊公司 、新秀三公司與○○網訊公司、○○網訊公司與○○公司，而有○○ 網訊公司與○○公司並非同一主體（亦即非如○○公司與○○公司 之關係），已難認○○公司與信德公司、新秀三公司間確有實 際交易情況。且參以證人雲素梅於原審審理時證稱：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