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刑事判決 110年度上易字第8號
上 訴 人 臺灣苗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胡育誠
選任辯護人 黃淑齡律師（法扶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詐欺案件，不服臺灣苗栗地方法院109 年度易
字第143號中華民國109年11月11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
苗栗地方檢察署109年度偵字第619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
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胡育誠雖知悉任意提供金融帳戶予他人 使用，極易遭人利用作為有關財產犯罪之工具，並可能使不 詳之犯罪集團隱匿真實身分，竟仍不違反其本意，基於幫助 犯罪集團詐欺取財之不確定故意，先將其所申設台新國際商 業銀行彰化分行帳號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台新銀 行帳戶）提款密碼依某詐騙集團成員指示變更後，於民國10 8年4月18日，至南投縣草屯鎮中正路統一超商福元（起訴書 誤載為服員）門市，將被告台新銀行帳戶存摺、提款卡，寄 送交予該詐騙集團成員使用。其後該詐騙集團所屬成員，即 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共同詐欺取財之犯意聯絡，由 某成員於108年4月27日21時許，撥打電話予告訴人蘇慧茹， 假冒為購物網站客服人員，佯稱：因網路購物有款項需要退 款，需依指示前往操作提款機等語，致告訴人蘇慧茹陷於錯 誤，於108年4月27日22時，將新臺幣（下同）2萬4967元、2 萬9985元，分別轉入該詐騙集團所掌握之被告台新銀行帳戶 及耿惠屏所申設兆豐國際商業銀行頭份分行00000000000000 號帳戶，稍後即遭該詐騙集團成員提領一空（耿惠屏涉犯詐 欺犯行，另經檢察官為不起訴處分確定）。因認被告涉犯刑 法第 30條第1項前段、第339條第1項幫助詐欺取財罪嫌等語 。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 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 154 條第2項及第301條第 1項分別定有明文。又刑事訴訟上之證 明資料，無論其為直接證據或間接證據，而為認定犯罪事實 所憑，均須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 為真實之程度，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若其關於被告是否犯 罪之證明未能達此程度，而有合理懷疑之存在，致使無從形
成有罪之確信，即不得遽為不利被告之認定。再檢察官就被 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刑事訴訟 法第161條第1項定有明文，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 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 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 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 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
三、公訴意旨認被告涉有上開幫助詐欺取財罪嫌，係以被告之供 述、證人即告訴人蘇慧茹之證述、被告台新銀行帳戶客戶基 本資料、帳戶交易明細、LINE對話內容、耿惠屏帳戶歷史交 易明細各1 份等為其論據。
四、訊據被告固坦承有申辦台新銀行帳戶及提款卡，並依指示寄 出存摺、提款卡之事實。惟堅詞否認有何幫助詐欺取財犯行 ，辯稱：我不知道對方是詐騙集團，寄出帳戶資料是我想要 找工作，要供作匯薪水之用，因為我以前工作也是這樣做等 語。辯護人則為被告辯護稱：被告領有中度身心障礙手冊， 發病的時間很早，在高中的時候就出現腦炎，而呈現植物人 的狀態，直到目前智力仍在40左右，易受他人誤導而影響其 辨識能力，而且他很少跟外界接觸，無法瞭解社會比較深層 的法律概念或者是社會狀況，瞭解的都是比較淺層的狀態， 也無法判斷詐騙集團背後的不法意圖，而依照他與詐欺集團 成員的對話紀錄，更可知他是依照他先前短暫的工作經驗， 以找一個工作的態度及想法去作這件事，並沒有幫助詐欺的 犯意等語。
五、經查：
㈠本案台新銀行帳戶及提款卡，係被告所申辦，被告先將台新 銀行帳戶提款密碼依對方指示變更後，於108年4月18日，至 南投縣草屯鎮中正路統一超商福元門市，將台新銀行帳戶存 摺、提款卡，依指示寄出之事實，為被告所自承（見警卷第 17至21頁，偵4623號卷第10頁及反面，偵字第5802號卷第 7 頁反面，原審卷第45至46頁），並有台新銀行帳戶之開戶資 料（見警卷第73至79頁）及交貨便顧客留存聯（見警卷第34 1 頁）在卷可佐。嗣告訴人蘇慧茹遭詐騙而匯款至被告台新 銀行帳戶之事實，有告訴人蘇慧茹於警詢之證述（見警卷第 39至43頁）及內政部警政署反詐騙案件紀錄表、臺中市政府 警察局第四分局大墩派出所受理各類案件紀錄表、受理詐騙 帳戶通報警示簡便格式表、金融機構聯防機制通報單（見警 卷第99 至101、105、109頁）、告訴人蘇慧茹之新光銀行存 簿封面、內頁交易明細（見警卷第119至120頁）及被告台新 銀行帳戶交易明細表（見警卷第77頁）各 1份在卷可佐，堪
信屬實。是被告申辦之台新銀行帳戶確有遭他人不法利用為 向告訴人蘇慧茹詐欺取財之匯款帳戶之事實，應堪認定。 ㈡上開證據固足證明告訴人蘇慧茹確遭他人詐欺而匯款至被告 申辦之台新銀行帳戶內之事實，然尚無從據以推斷被告於主 觀上明知或可得預見其台新銀行帳戶會作為詐欺匯款帳戶之 情形下，仍基於幫助之不確定犯意，將提款卡及密碼提供予 詐欺集團成員使用，幫助詐欺集團為詐欺犯行。蓋詐欺集團 成員取得供詐欺使用帳戶之可能方式多端，或因帳戶持有人 認有利可圖而自行提供，抑或於無意間洩漏，甚或遭詐騙、 脅迫始提供予詐欺集團成員，皆不無可能，並非必然係出於 幫助該詐欺集團成員之直接故意或未必故意為之，苟帳戶所 有人提供帳戶予他人時，主觀上並無幫助他人為詐欺犯罪之 認識，自難僅憑被害人遭詐欺之款項係匯入詐欺正犯使用之 該帳戶，即認該帳戶之所有人有幫助詐欺取財之犯行。而邇 來確有不法份子以協助代辦貸款或應徵工作為餌，在報紙、 網路上刊登廣告，或經由電話招攬，藉機向欲辦理貸款或應 徵工作之人騙取帳戶金融卡及密碼等帳戶資料。且一般人對 於社會事物之警覺性或風險評估，常因人而異，此觀諸詐欺 集團之詐騙手法雖經政府大力宣導及媒體大幅報導，仍有眾 多被害人受騙，且被害金額甚高，其中亦不乏高級知識分子 等情，即可明瞭。是有關詐欺犯罪成立之有無，自不得逕以 被告所有之帳戶資料是否交付他人而淪為犯罪集團使用以為 斷，尚須衡酌被告所辯提供帳戶之原因是否可採，並綜合相 關證據資料，本於推理作用、經驗法則，以為判斷之基礎。 是本案應予審究者為：被告對於其台新銀行帳戶可能供他人 作為犯罪工具，作為向告訴人蘇慧茹詐欺取財之匯款帳戶之 用，主觀上有無認識或預見？
㈢本案被告係為應徵工作緣故，始將其台新銀行帳戶之存摺及 提款卡寄交給對方，業據被告於警詢、偵訊、本院審理時一 致供述明確（見警卷第19頁，偵4623號卷第10頁反面，偵58 02號卷第7頁反面，原審卷第46頁至47、411頁，本院卷第57 、117頁），並有被告所提出與詐欺成員「李佳姍」之LINE 對話紀錄（見警卷第297至339頁）在卷為憑。依被告所提出 與「李佳姍」LINE對話之內容觀之：被告發訊稱：「請問一 下」、「這工作是什麼」（見警卷第297 頁），「李佳姍」 回覆稱：「我們這裡是正規公司不收取您任何費用對您個人 隱私絕對性保密達成共贏互利合作」、「工作內容就是你租 賬戶給我們公司使用公司給你薪水」，被告還反問「李佳姍 」：「然後呢」、「帳戶哪裡申請」，「李佳姍」回覆：「 你帳戶不用有錢只需要存簿跟提款卡寄到我們公司配合薪水
固定」、「銀行申請喔」，被告回稱：「真的唷，如果沒有 薪水匯到帳戶我帳戶資料洩漏出去怎麼辦」（見警卷第 299 頁），足徵被告對於所謂之租帳戶就是指金融機構帳戶並不 是很了解，才會反問對方「帳戶哪裡申請」。另「李佳姍」 問被告：「安那你薪水是指定帳戶還是現金袋郵寄」，被告 回覆稱：「寄到帳戶」，被告並告知「李佳姍」薪水帳戶就 是本案台新銀行帳戶（見警卷第309 頁），「李佳姍」還跟 被告說：「你的薪水你再給我另外一個帳號或者你給我地址 用寄給你也OK看你怎麼比較方便」，被告稱「我沒有另一個 帳號」，嗣「李佳姍」請被告提供現金袋郵寄地址，被告則 提供其身分證上之戶籍地址：南投縣○○鎮○○里00鄰○○ ○路000巷00號（見警卷第309頁），然被告與其母親胡○敏 自99 年或100年即居住於○○鎮○○路0000號之居所，○○ ○路該址僅是戶籍地址，實際上並非被告所居住，而是由胡 ○敏患有精神疾病之兄長獨自居住等情，業據證人即被告母 親胡○敏於原審審理時證述明確（見原審卷第172至173頁） ，是被告實際上居住於○○鎮○○路，然被告對於其實際居 住之地址並不清楚，而係提供對方其身分證上○○○路之戶 籍地址，若對方真寄現金袋至該戶籍地址，被告根本不可能 收到，顯示被告對於事物之理解，僅能看事物之表象，以為 身分證上之地址即為其所居住之處所。又被告之精神鑑定結 果為：被告因病毒性腦炎導致認知功能下降，智力測驗結果 全智商40，約等同於中度智能不足者，平時雖可經由反覆練 習習得操作技巧，卻難以將自身的行為與行為後果進行內化 ，加上學生身分缺乏社會經驗，對於一般社會情境的判斷能 力較弱，容易受到眼前利益的影響選擇當下可快速解決問題 的捷徑，而未能即時思考後績衍生的後果以及法律責任，問 題發生後，亦缺乏合宜的問題解決能力，行為辨識以及控制 能力有限。綜合被告之過去生活史、疾病史、身體檢查、精 神狀態檢查及心理評估結果，本院認為被告於犯行當時因精 神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致其辨識行為違法或依其辨識而行 為之能力，顯著降低，有衛生福利部草屯療養院109年 7月1 日草療精字第1090007126號函及所附刑事鑑定報告（下稱鑑 定報告）在卷為憑（見原審卷第111至117頁），該鑑定報亦 認被告認知能力顯著降低，證人胡○敏於原審審理時亦證稱 ：被告智能就像國小一、二年級的小朋友，比如他在認知的 方面，他對於比較重大的事情，比如說我們社會上歷練的事 情他可能不懂，他就像一個很單純的小朋友，你跟他講什麼 ，他可能就聽你的話，好像世界上都是好人，他只相信家人 ，媽媽什麼的他會聽，人家教什麼他就做什麼等語（見原審
卷第165至166頁）。此亦可由當「李佳姍」於LINE對話中請 被告去7-11寄件時，被告還問「李佳姍」：「是要寄什麼」 （警卷第311頁），「李佳姍」告知「配合賬戶薄子跟提款 卡呀」，被告還回稱「還要寄過去」、「那我就沒錢」、「 我錢都在卡裡面」（警卷第311頁），顯示被告應係以為該 台新銀行帳戶是做為薪資帳戶使用，所以沒想到要將帳戶及 提款卡寄過去，故而被告對於「李佳姍」所說之「工作內容 就是你租賬戶給我們公司使用公司給你薪水」，是否能完全 了解「李佳姍」所說的意思是要取得對被告銀行帳戶之控制 權，實有疑問。加以被告還問「李佳姍」：「妳不是要傳給 我什麼」、「我先填資料」，「李佳姍」才回覆稱：「哦這 個你說的是不是合約書」、「配合 3天后（應為後）存簿退 還給你也會寄份合約書給你合約書上很清楚雙方都有保證」 、「對了你是面簽還是郵寄你要給我說下」、「我要登記的 喔」（見警卷第315頁），被告方回覆：「面簽約哪」，「 李佳姍」稱：「地址妳安排」、「我們會有專人去和你面簽 」，被告則再度跟對方確認：「所以是寄過去然後三天後會 寄回來給我這樣」、「帳戶本子跟提款卡寄回來麻煩通知我 一下」（見警卷第317、331頁），足徵被告一直以為他是在 應徵工作。正因為被告主觀上對於對方係假應徵工作之名， 行騙取帳戶資料之實，根本無法理解，心態上一直以為其在 應徵工作，才會主動詢問對方不是要簽合約書嗎？雖檢察官 質疑被告若認知能力顯著降低，為何能於LINE對話中指出對 方複述被告帳戶帳號或密碼之錯誤及能操作IBON機臺寄件（ 見原審卷第219頁），然證人胡○敏於原審審理時證稱：對 方已經打（字）出來了，因為有存摺給被告比對等語（見原 審卷第186 頁），且經原審依檢察官聲請再請衛生福利部草 屯療養院補充說明之結果為：被告雖可反覆施行已知的生活 技能，或是依照指令實施簡單步驟的事項，但對於社交互動 之訊息感知以及判斷能力不足，從而導致其亦受他人的誤導 而影響辨識能力，若以被告可操作IB0N機臺、進行帳戶寄送 直接判斷被告控制辨識能力並未受損，有以偏概全之嫌，亦 有衛生福利部草屯療養院109年9月28日草療精字第10900103 97號函（下稱補充說明）在卷可查（見原審卷第265至266頁 ），於該補充說明中亦提到會操作IB0N機臺不代表其有足夠 之認知能力，加以被告於原審審理時供稱：「你知道怎麼操 作IB0N嗎？）不知道。（問：那你怎麼操作出來的？）問店 員。」（見原審卷第414 頁），是被告也可能經店員指導操 作IB0N機臺，才得以將台新銀行帳戶之存摺、提款卡寄出， 無法以被告可操作IB0N機臺，而推論被告並未有認知能力不
足之情形。且被告亦經臺灣南投地方法院裁定為受輔助宣告 之人，有臺灣南投地方法院109年度監宣字第 36號民事裁定 在卷可佐（見原審卷第133至134頁），更足徵被告之理解事 理能力確較一般常人為低。是由前述被告與該「李佳珊」之 人LINE對話內容觀之，確屬被告欲應徵工作之對話，以被告 之理解事理能力，被告主觀上可否察覺推斷他人提出以租金 租用帳戶之條件意在取得人頭帳戶，實有疑問，堪認被告將 帳戶資料寄交給「李佳姍」指定之人時，其主觀上始終認為 係為應徵工作之用，根本沒有認識或預見所交付之帳戶資料 會被作為詐騙他人而匯款之人頭帳戶，其主觀上應欠缺幫助 詐欺之故意。
㈣至耿惠屏之帳戶歷史交易明細 1份，僅能證明告訴人蘇慧茹 確遭他人詐欺而匯款至耿惠屏申辦之上開兆豐銀行行帳戶內 之事實，然亦無法證明被告有起訴之幫助詐欺犯行。六、綜上所述，檢察官所提出之證據，僅能證明被告有申辦台新 銀行帳戶及提款卡並將帳戶資料寄給「李佳姍」指定之人， 以及告訴人蘇慧茹受詐騙後匯款至被告台新銀行帳戶之事實 ，尚無法證明被告對於其帳戶因此可能供他人作為犯罪工具 ，作為向告訴人蘇慧茹詐欺取財之匯款帳戶之用，主觀上有 認識或預見。原審因而以檢察官指述被告上揭犯行，仍存有 合理之懷疑，尚未達於可確信其真實之程度，法院本於罪證 有疑、利於被告之原則，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不能證明 被告犯罪，依法應為無罪之諭知。經核並無不合，應予維持 。
七、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㈠從卷附之被告與詐欺集團「化名李 佳姍」之LINE對話紀錄可知，被告於提供台新帳戶時能夠瞭 解帳戶資料重要性、發現對方繕打資料錯誤（包括帳號、密 碼）、依據對方文字指示進行IBON機台操作、與對方正常應 答帳戶寄送事宜，在案發後於警詢、偵訊中尚能理解提問者 之問題涵義及相對應之回答，對其犯行亦有辯解，並無全部 答非所問、胡言亂語之情形，且於上揭LINE對話中，「李佳 姍」尚有說明「工作內容就是你租帳戶給我們公司使用，公 司給你薪水」，並要被告「帳戶不用有錢，只需要存簿與提 款卡」、「你的薪水你在給我另外一個帳號或者你給我地址 用寄給你也ok看你怎麼樣方便」，且被告也向對方再三確認 租用帳戶之薪水給付方式是以現金袋郵寄及存簿及提款卡歸 還時間，也順利操作IBON將帳戶寄送給詐欺集團使用，則被 告所辯寄送帳簿及提款卡給對方式做為薪資轉帳使用等語， 難以採信。反而可知，被告明知其提供帳戶提款卡是為出租 帳戶並取得薪水，顯已預見其提供之金融帳戶有作為非法使
用之可能，仍因為需款孔急而寄出帳戶，原判決單憑上揭鑑 定報告作為裁判基礎而判決被告無罪，自有違誤。況且被告 一連串所為與上揭鑑定報告關於「被告於犯行當時因精神障 礙或其他心智缺陷致其辨識行為違法或依其辨識而行為之能 力顯著降低」難認相符，則該鑑定報告能否做為被告主觀上 欠缺幫助詐欺之故意之依據，實屬有疑？㈡綜依上揭鑑定報 告作為判決依據，該鑑定報告亦僅認「被告於犯行當時因精 神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致其辨識行為違法或依其辨識而行為 之能力，顯著降低，但未達完全喪失之程度。」則被告之責 任能力僅係刑法第19條第2項之精神耗弱，而未達同條第1項 之心神喪失程度，而僅「得」減輕其刑，故不應以此做為被 告無罪之裁判基礎。惟查：㈠原判決乃綜合卷附之被告與詐 欺集團「化名李佳姍」之LINE對話紀錄、證人胡○敏、鑑定 報告及補充說明等證據資料，認定被告對於事理理解能力較 一般常人為低，僅能看到事物之表象，無法遽認其主觀上可 察覺、推斷他人提出以租金租用帳戶之條件意在取得人頭帳 戶，反而天真的以為其將帳戶資料寄交給「李佳姍」指定之 人時，其主觀上始終認為係為應徵工作之用，根本沒有認識 或預見所交付之帳戶資料會被作為詐騙他人而匯款之人頭帳 戶，其主觀上尚欠缺幫助詐欺之故意等情，並非僅以鑑定報 告為唯一憑據，且鑑定報告所為之結論與上開LINE對話紀錄 大致吻合，亦無上訴意旨所指難認相符之處；又被告既僅看 到事物之表象，則能簡單陳述其與對方交談之經過、依指令 而為相關之動作、以及警詢、偵查依其所為及認知而回答， 並不影響其主觀上始終認寄送帳簿及提款卡給對方係其為應 徵工作之用，而欠缺幫助詐欺之故意。㈡原判決援引鑑定報 告乃在說明被告行為辨識以及控制能力有限，於犯行當時因 精神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致其辨識行為違法或依其辨識而 行為之能力，顯著降低，並因有上開情形而單純的相信其將 帳戶資料寄交給「李佳姍」指定之人時，其主觀上始終認為 係為應徵工作之用，尚不足以證明被告係基於幫助詐欺之不 確定故意而將帳戶交寄予他人，因而以不能證明被告有公訴 意旨所指之犯行，而為無罪之諭知，並非以被告有刑法第19 條第 2項之責任能力而為論處，自無所謂的僅得減輕其刑之 情形。從而，檢察官上訴意旨執詞爭執並指摘原判決不當， 並無理由，應予駁回。又本件既經本院維持原審無罪之判決 ，則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以108年度偵字第3963、561 8 號移送請求原審併辦部分，即與本件無裁判上一罪之關係 ，自不在本院審理之範圍，附此敘明。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楊岳都提起公訴，檢察官楊景琇提起上訴，檢察官謝名冠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0 年 3 月 17 日
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何 志 通
法 官 許 月 馨
法 官 吳 進 發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不得上訴。
書記官 詹 雅 婷
中 華 民 國 110 年 3 月 17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