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08年度上易字第758號
上 訴 人 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吳崇哲
選任辯護人 陳文雄律師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吳崇杰
許菀秦
上二人共同
選任辯護人 彭之麟律師
許英傑律師
上列上訴人等因被告等偽造文書等案件，不服臺灣桃園地方法院
105年度易字第1573號、107年度訴字第125號、107年度易字第10
34號，中華民國108年1月29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桃園
地方檢察署105年度偵字第19207號；追加起訴案號：同署105年
度偵續字第477號、107年度偵字第4691、10679號；移送併辦案
號：同署107年度偵字第4691、10679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
如下：
主 文
原判決撤銷。
吳崇杰共同犯使公務員登載不實罪，處有期徒刑肆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緩刑貳年。
吳崇哲共同犯使公務員登載不實罪，共貳罪，各處有期徒刑參月，如易科罰金，均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應執行有期徒刑肆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緩刑貳年。許菀秦被訴部分公訴不受理。
事 實
一、吳崇杰為吳崇哲之弟，緣吳崇杰於民國98年間，陸續向三澤 興業有限公司（下稱三澤公司）借款，經三澤公司前後貸予 吳崇杰合計約新臺幣（下同）700萬元，吳崇杰則於同年10 月25日簽發面額700萬元之本票1紙予三澤公司供作清償該筆 債務之擔保。嗣因上述本票屆期（即99年10月25日）經提示 並未獲得清償，三澤公司遂向原審法院聲請就該本票裁定准 予強制執行，經原審法院於99年10月27日以99年度司票字第 5158號裁定予以准許。吳崇杰收受前開裁定後提起抗告，經 原審法院於同年12月2日以99年度抗字第198號裁定抗告駁回 ；嗣三澤公司於同日執上開本票裁定向原審法院聲請對吳崇 杰繼承其父親吳金輝坐落於桃園市○○路○000地號土地強制執 行，吳崇哲旋於100年1月5日以法院前述強制執行程序，不 應查封全部遺產，僅能查封吳崇杰之應繼分為由向原審法院 聲明異議，吳崇杰、吳崇哲均明知三澤公司已取得前開本票 裁定得做為強制執行名義，得隨時對吳崇杰之財產為強制執 行。嗣三澤公司慮及原聲請查封拍賣之上開土地為吳金輝之 遺產，應先代位債務人提起分割遺產訴訟，該類案件於法院 實務多遭判決駁回，即於同年4月20日具狀向原審法院民事 執行處撤回該執行標的，改聲請就附表所示吳崇杰所有之不 動產執行，並由原審法院完成查封登記，其間吳崇杰向臺灣 士林地方法院提起確認本票債權不存在訴訟，並向該法院聲 請停止執行程序，該法院即於同年6月27日以100年度湖簡聲 字第37號裁定吳崇杰提供170萬元後，前開強制執行程序應 予停止，吳崇杰即於同年12月5日向原審法院執行處提存所1 70萬元，並具狀聲請停止執行，原審法院即於同日公告原定 於同年月6日之拍賣不動產程序停止。吳崇杰、吳崇哲另就 吳金輝之遺產(包含附表一、二所示之不動產)辦理分割繼承 ，於同年月7日完成分割繼承登記(吳崇杰之應有部分如附表 一、二所示)。吳崇杰、吳崇哲竟為下列行為： ㈠吳崇杰、吳崇哲均明知三澤公司已取得前開本票裁定得作為 強制執行名義，得隨時對吳崇杰之財產為強制執行，且三澤 公司已就吳崇杰所有如附表所示之財產聲請強制執行，僅因 吳崇杰提存170萬元而經法院准予停止強制執行程序，吳崇 杰、吳崇哲亦明知渠等就吳崇哲所有如附表一所示土地及建 物之應有部分並無信託之真意，竟共同基於使公務員登載不 實之犯意聯絡，為虛偽信託之約定，而於如附表一所示登記 日期，以「信託」為原因，向桃園縣（現改制為桃園市）桃 園地政事務所（下稱桃園地政事務所）、臺北市建成地政事 務所（下稱建成地政事務所）申請將如附表一所示房地之所 有權移轉登記予吳崇哲，致不知情之地政機關承辦人員經書
面形式審核後，將前開不實事項均登載於職務上所掌之地政 整合系統地籍資料庫電磁紀錄，憑以辦理所有權移轉暨最高 限額抵押權登記，足以生損害於地政機關對不動產登記管理 之正確性(吳崇杰此部分犯行未經起訴，不在本院審理範圍 ；吳崇哲此部分所涉損害債權犯行，已逾告訴期間，均詳如 後述)。
㈡嗣後三澤公司於102年8月9日具狀向原審法院執行處請求續行 強制執行之程序，吳崇哲另於103年1月17日執原審法院100 年度司票字第6002號本票裁定(面額1,900萬元)，向原審法 院執行處聲明參與分配，前開拍賣標的物則於同年2月11日 由吳崇哲拍定，原審法院復於同年9月3日實行分配，因有其 他優先債權、普通債權參與分配，三澤公司僅獲分配218萬2 ,861元，不足額為624萬9,940元。吳崇杰、吳崇哲明知告訴 人之債權未獲足額清償，且明知渠等就吳崇哲所有如附表二 所示土地及建物之應有部分並無信託之真意，而吳崇杰雖對 於吳崇哲有1,900萬元之債權，經前開拍賣程序實行分配後 ，仍未獲足額清償，惟其債權僅屬普通債權，並無優先清償 之權利，吳崇杰、吳崇哲竟共同基於意圖損害三澤公司之債 權及使公務員登載不實之犯意聯絡，另於如附表二所示登記 日期，以「信託」之不實原因，向桃園地政事務所申請將如 附表二所示房地之所有權移轉登記予吳崇哲，並將附表二編 號1至6、8至25所示房地辦理擔保債權5,000萬元、800萬元 之最高限額抵押權登記予吳崇哲，致不知情之地政機關承辦 人員經書面形式審核後，將前開不實之信託事項均登載於職 務上所掌之地政整合系統地籍資料庫電磁紀錄，憑以辦理所 有權移轉登記，足以生損害於地政機關對於不動產登記管理 之正確性及三澤公司債權之實現，其等所辦理之最高限額抵 押權登記，使吳崇哲之普通債權成為優先債權，亦足生損害 於三澤公司債權之實現。
二、案經三澤公司訴請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下稱桃園地檢署） 檢察官偵查起訴、追加起訴及移送併案審理。
理 由
甲、上訴人即被告(下稱被告)吳崇杰、吳崇哲部分：壹、檢察官對被告吳崇哲之追加起訴是否合法：一、按刑事訴訟法第265條第1項規定，於第一審辯論終結前，得 就與本案相牽連之犯罪或本罪之誣告罪，追加起訴，係就與 已經起訴之案件無單一性不可分關係之相牽連犯罪（指刑事 訴訟法第7條所列案件），在原起訴案件第一審辯論終結前 ，加提獨立之新訴，俾與原起訴案件合併審判，以收訴訟經 濟之效。是得追加起訴者限於本案相牽連之犯罪或本罪之誣
告罪，而所謂「本案相牽連之犯罪」，乃指與「已經起訴之 案件」，有刑事訴訟法第7條所定之下列4款情形之一者：㈠ 一人犯數罪者。㈡數人共犯一罪或數罪者。㈢數人同時在同一 處所各別犯罪者。㈣犯與本罪有關係之藏匿人犯、湮滅證據 、偽證、贓物各罪者。又追加起訴部分之案件，與原先起訴 之案件是否為相牽連之案件，應從起訴部分與追加起訴部分 就形式上觀察。
二、本件檢察官原起訴之被告為吳崇杰，起訴之犯罪事實為：被 告吳崇杰意圖損害三澤公司之債權，㈠於103年2月14日，將 其所有如起訴書附表1所示之土地信託予吳崇哲，並於103年 2月14日向桃園縣地政事務所申辦所有權移轉登記，於103年 2月17日完成登記(即原審判決、本院判決之附表二編號7)； ㈡於103年8月19日，將其所有如起訴書附表2所示之土地及建 物信託予吳崇哲，並於103年9月10日完成登記(即原審判決 、本院判決之附表二編號1至6、8至24)；㈢於103年12月5日 ，以人民幣300萬元之價格，將其所有之大陸地區江蘇省「 鹽城天地中燈飾有限公司」（下稱天地中燈飾公司）股權（ 持股比例100%），全數轉讓予大陸地區人民「華勇」，經扣 除部分價金抵償被告吳崇杰之債務後，吳崇杰實際取得約10 0萬元人民幣之價金，足生損害於三澤公司債權之實現。三、嗣於原審辯論終結（108年1月8日）前，檢察官於107年2月9 日以105年度偵續字第477號追加起訴被告吳崇哲與原起訴之 被告吳崇杰「數人共犯一罪」，追加起訴之犯罪事實為：被 告吳崇哲與吳崇杰共同意圖損害三澤公司之債權，基於毀損 債權、使公務員登載不實之犯意聯絡，接續為下列行為：㈠ 於100年12月9日，由吳崇杰將其所有如追加起訴書附表1所 示之土地信託予吳崇哲，並於同日向桃園縣地政事務所申辦 權移轉登記，使不知情之地政事務所公務員經書面形式審核 後，將上開不實事項登載於公文書上，而於100年12月16日 完成登記(即原審判決、本院判決之附表一編號1至22、25至 28)；㈡於100年12月9日，由吳崇杰將其所有如追加起訴書附 表2所示之土地信託予吳崇哲，並於100年12月14日向台北市 建成地政事務所申辦所有權移轉登記，使不知情之該地政事 務所公務員經書面審核後，將該不實事項登載於公文書上， 而於100年12月16日完成登記(即原審判決、本院判決之附表 一編號23、24)；㈢於103年2月14日，將其所有如追加起訴書 附表3起訴書附表1所示之土地信託予吳崇哲，並於103年2月 14日向桃園縣地政事務所申辦所有權移轉登記，於103年2月 17日完成登記(即起訴書附表1；原審判決、本院判決之附表 二編號7)；㈣於103年8月19日，將其所有如追加起訴書附表4
所示之土地及建物信託予吳崇哲，並於103年9月10日完成登 記(即起訴書附表2；原審判決、本院判決之附表二編號1至6 、8至24)，因認被告吳崇哲係接續犯，並以一行為觸犯刑法 第216條、第210條使公務員登載不實、同法第365條毀損債 權罪(見原審訴字第125號卷第1至13頁)。四、經核本件檢察官於原審辯論終結前，具狀追加起訴被告吳崇 哲，其中追加起訴書犯罪事實一㈢、㈣與原起訴書犯罪事實㈠ 、㈡相同，檢察官以被告吳崇哲與吳崇杰「數人共犯一罪」 而追加起訴，其程式並無不合。另檢察官追加起訴書認被告 吳崇哲就追加起訴書犯罪事實一㈠、㈡部分，與追加起訴書犯 罪事實一㈢、㈣部分為接續犯之一罪關係，此部分既經檢察官 合法追加起訴，亦為本院審理範圍，先予敘明。貳、檢察官就被告吳崇杰移送併辦部分(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107 年度偵字第4691、10979號)是否為本院審理範圍： 一、移送併辦意旨略以：被告吳崇杰與吳崇哲於將受強制執行之 際，共同意圖損害三澤公司之債權，基於毀損債權、使公務 員登載不實之犯意聯絡，接續為下列㈠、㈡、㈢、㈣之行為；吳 崇杰與許菀秦則於將受強制執行之際，共同意圖損害三澤公 司之債權，基於毀損債權、使公務員登載不實之犯意聯絡， 接續為下列㈤、㈥、㈦之行為：
㈠於100年12月9日，由吳崇杰將其所有如併辦意旨書附表1所示 之土地信託予吳崇哲，並於同日向桃園縣（現改制為桃園市 ，下同）桃園地政事務所（下稱桃園地政事務所）申辦所有 權移轉登記，使不知情之該地政事務所公務員經書面形式審 核後，將上開不實事項登載於所職掌之登記簿冊公文書上， 而於同年月16日完成登記。
㈡於100年12月9日，由吳崇杰將其所有如併辦意旨書附表2所示 之土地信託予吳崇哲，並於同年月14日向臺北市建成地政事 務所申辦所有權移轉登記，使不知情之該地政事務所公務員 經書面形式審核後，將上開不實事項登載於所職掌之登記簿 冊公文書上，而於同年月16日完成登記。
㈢於103年2月14日，由吳崇杰將其所有如併辦意旨書附表3所示 之土地信託予吳崇哲，並於同日向桃園地政事務所申辦所有 權移轉登記，使不知情之該地政事務所公務員經書面形式審 核後，將上開不實事項登載於所職掌之登記簿冊公文書上， 而於同年月17日完成登記。
㈣於103年8月19日，由吳崇杰將其所有如併辦意旨書附表4所示 之土地及建物信託予吳崇哲，並於同年9月4日向桃園地政事 務所申辦所有權移轉登記，使不知情之該地政事務所公務員 經書面形式審核後，將上開不實事項登載於所職掌之登記簿
冊公文書上，而於同年月10日完成登記；吳崇杰復於同日將 併辦意旨書附表4編號5至23所示之土地設定最高限額抵押權 予吳崇哲，使不知情之該地政事務所公務員經書面形式審核 後，將上開不實事項登載於所職掌之登記簿冊公文書上。 ㈤於99年11月29日，由吳崇杰將其所有桃園縣○○市○○段000地號 土地贈與許菀秦，並於同年12月7日向桃園地政事務所辦理 移轉登記，使不知情之該地政事務所公務員經書面形式審核 後，將上開不實事項登載於所執掌之登記簿冊之公文書上， 於同年月8日完成登記。
㈥於100年12月9日，由吳崇杰將其所有桃園縣○○市○○段000地號 之土地信託與許菀秦，並於同年月14日向桃園地政事務所辦 理所有權移轉登記，使不知情之該地政事務所公務員經書面 形式審核後，將上開不實事項登載於所執掌之登記簿冊之公 文書上，而於同年月16日完成登記。
㈦於103年9月10日，由吳崇杰將其所有桃園縣○○市○○段000地號 之土地信託與許菀秦，並於同年月12日向桃園地政事務所辦 理所有權移轉登記，使不知情之該地政事務所公務員經書面 形式審核後，將上開不實事項登載於所執掌之登記簿冊之公 文書上，而於同年月16日完成登記；均足生損害於三澤公司 債權之行使及地政機關對地籍與不動產抵押權登記管理之公 共信用性、正確性。
認被告吳崇杰所為如移送併辦意旨書犯罪事實一㈠、㈡部分經 檢察官以106年度蒞字第19232號補充理由書補充(補充理由 書參見原審易字第1573號卷㈢第60至62頁背面)，與業經起訴 部分為事實上同一案件，另被告吳崇杰與同案被告許菀秦共 同涉犯併辦意旨書犯罪事實一㈤至㈦，與業經起訴部分時間緊 接，手段相同，為實質上一罪關係之同一案件等語。二、惟按起訴為訴訟上之請求，基於不告不理原則，受訴法院對 於被告行為之審判範圍，除刑事訴訟法第267條之情形外， 應以所記載被告之犯罪事實為準。到庭實行公訴之檢察官以 言詞所為之陳述或書面提出之補充理由書，其中逸出起訴書 記載之犯罪事實部分，倘係屬於一部起訴效力所及之他部事 實之擴張，應僅止於促使法院之注意，非屬訴訟上之請求， 不生起訴之效力(最高法院104年度台上字第3602號判決意旨 參照)。又按被告所犯之罪，究屬一罪或數罪，專由法院認 定。具體言之，本質上為數罪者，縱然檢察官簽准以檢察署 名義，將案卷函送法院，請求併入先前起訴之案件辦理，法 院仍不受其拘束，無論於前案判決中說明退回之旨，或另外 備文退件，均不能逕認後送之案件曾經合法繫屬於法院，蓋 以函送併辦，能促使法院注意前後各案，有無裁判上一罪或
實質上一罪之審判不可分關係存在，卻尚非等同於後案之起 訴或追加起訴（最高法院101年度台上字第4796號判決意旨 參照）。
三、經查：
㈠本件檢察官起訴被告吳崇杰涉嫌毀損債權犯行之犯罪事實， 其行為時間分別為103年2月間、同年8、9月間及同年12月間 (詳如上述)，原審之蒞庭檢察官雖提出106年度蒞字第19232 號補充理由書補充上開併辦意旨書犯罪事實一㈠、㈡等犯罪事 實，惟該些犯罪事實之行為時間為100年12月間，與起訴部 分之行為時間相距3年之久，難認具有接續犯之一罪關係， 自非起訴效力所及，更不生起訴之效力，移送併辦意旨認為 此部分與業經起訴部分為事實上同一案件，尚無可採。又移 送併辦意旨書犯罪事實一㈤至㈦部分，行為時間分別為99年11 月間、100年12月、103年9月間，且均係被告吳崇杰與被告 許菀秦共同為之，被告吳崇杰就此部分之主觀犯意、客觀犯 行，與前開業經起訴部分(與被告吳崇哲共犯)，各具其獨立 性，亦難認具有接續犯之實質上一罪關係。從而，檢察官就 被告吳崇杰涉犯移送併辦意旨書犯罪事實一㈠、㈡、㈤至㈦部分 ，請求併案審理，尚屬無據，此部分既未經起訴或追加起訴 ，且與業經起訴部分不具有裁判上一罪關係，非起訴效力所 及，基於不告不理之原則，自非本院之審理範圍。 ㈡另關於併辦意旨書犯罪事實一㈢、㈣部分，與檢察官起訴被告 吳崇杰之犯罪事實相同(即起訴書犯罪事實一㈠、㈡)，為實質 上之同一案件，依審判不可分之原則，為起訴效力所及，本 院自應併予審究，附此敘明。
參、告訴人就附表二所示之毀損債權部分，其告訴並未逾期：一、被告吳崇杰及其辯護人於原審固主張：告訴人於102年1月23 日、同年8月委任律師調閱附表一編號1所示中平段686地號 土地、附表二編號7所示751地號之土地謄本時，顯已知悉前 述不動產有信託登記狀況，故告訴人對本件中平段686、751 地號土地所提有關損害債權罪之告訴，均已逾6個月告訴期 間等語（見原審卷㈤第71頁）。
二、按告訴乃論之罪，其告訴應自得為告訴之人知悉犯人之時起 ，於6個月內為之；告訴乃論之罪，其告訴已逾告訴期間者 ，法院應諭知不受理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237條第1項、第 303條第3款分別定有明文。經查：
㈠告訴代理人朱敏賢律師於104年6月3日，向地政機關調取附表 二編號7所示中平段751地號第二類土地登記謄本後，告訴人 遂於同年7月7日具狀向桃園地檢署檢察官對被告吳崇杰、吳 崇哲提出其於103年2月14日（即附表二編號7所示中平段751
地號土地）、同年8月19日（即附表二編號1至6、8至24所示 各地號房地）所犯之損害債權告訴，有中華電信股份有限公 司數據通信分公司（下稱中華電信數據通信分公司）107年1 1月12日數府三字第1070002333號函暨檢附全國地政電子謄 本系統、刑事告訴理由狀及其上桃園地檢署收狀章戳在卷可 考（見他字第4562號卷㈠第1頁、原審卷㈣第157頁），此部分 事實，堪以認定。
㈡告訴人前曾分別委任洪榮彬、陳泓年律師於102年1月23日、 同年8月14日向地政機關各調閱附表二編號1、7所示地號之 土地登記謄本等節，業據告訴人之代表人吳宗輝於原審審理 時證稱：三澤公司委託洪榮彬、陳泓年律師有關500、700萬 元本票強執制行等語（見原審卷㈣第39頁背面至40頁），並 有桃園地政事務所107年11月8日桃地所登字第1070014524號 函暨檢附調閱登記申請書紀錄、中華電信數據通信分公司前 揭函文暨檢附全國地政電子謄本系統各1份等在卷可稽（見 原審卷㈣第52、60、156、157頁），固可認告訴人於102年1 、8月間，應當知悉該等土地之登記使用狀態，惟被告吳崇 杰係嗣後於103年2月17日（附表二編號7）、同年9月10日（ 附表二編號1），始另以「最高限額抵押權」、「信託」為 原因，登記各該土地予被告吳崇哲，有桃園市地籍異動索引 、土地登記第一類、第二類謄本等在卷可憑（見他字第4562 號卷㈠第59、75頁，原審卷㈡第29頁），尚難認告訴人委任洪 榮彬、陳泓年律師於102年1月23日、同年8月14日調閱前述 文件時，即可知悉被告吳崇杰於103年2月17日、同年9月10 日所為附表二編號1、7之犯罪事實，是告訴人於104年6月3 日經告訴代理人朱敏賢律師向地政機關調取附表二編號7之 土地登記謄本，獲悉被告吳崇杰、吳崇哲該等行為後，於同 年7月7日具狀對被告吳崇杰、吳崇哲提出前揭告訴，就被告 吳崇杰、吳崇哲所為如附表二所示之毀損債權犯行部分，自 未逾告訴期間。
㈢至告訴人就附表一所示之毀損債權部分，有逾告訴期間之情 形，另如後述（詳見後述不另為公訴不受理部分）。肆、證據能力部分：
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1至第159條之4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 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 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又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 調查證據時，知有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 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同法第15 9條之5亦有明定。查本件檢察官、被告吳崇杰、吳崇哲及辯
護人就本判決下列所引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陳述之證據能 力均不予爭執，迄至言詞辯論終結，亦未對該等證據之證據 能力聲明異議，本院審酌該些供述證據作成時，核無違法取 證或其他瑕疵，認為以之作為本案之證據屬適當，自有證據 能力。其餘資以認定被告犯罪事實之非供述證據，均查無違 反法定程序取得之情形，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反面規定 ，亦具證據能力。
伍、實體部分：
一、本案認定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㈠訊據被告吳崇杰、吳崇哲固均坦承被告吳崇杰曾簽發前述本 票1紙予告訴人，嗣告訴人聲請原審法院就該本票裁定准予 強制執行，經原審法院於99年10月27日以99年度司票字第51 58號裁定予以准許。又被告吳崇杰收受前開裁定後提起抗告 ，嗣經原審法院於99年12月2日以99年度抗字第198號裁定抗 告駁回，另被告吳崇哲則於100年1月5日以法院不應查封全 部遺產為由向原審法院聲明異議，且其等均坦承被告吳崇杰 所有坐落如附表一、二所示土地及建物，於各該登記日期， 分別以「信託」、「最高限額抵押權」為原因，向桃園、建 成地政事務所申請將上開各房地之所有權移轉、最高限額抵 押權登記予被告吳崇哲等事實；惟均矢口否認有意圖損害告 訴人三澤公司之債權，及明知不實之事項而使公務員登載於 職務上所掌之土地登記謄本之犯行，被告吳崇杰於原審及本 院辯稱：我繼承如附表所示之房地，從我懂事以後都是我哥 哥吳崇哲在處理，當時我在大陸經商失敗，欠我哥哥1,900 萬元本票，還有我欠家人約有1億多元，因為要設定抵押， 必須要塗銷再辦，這些設定都是真的云云（見原審卷㈤第61 頁背面、第63頁）；被告吳崇哲於本院及原審辯稱：本件信 託登記與前述強制執行沒有關係，我信託的內容不包含處分 財產，採信託登記是因為便於管理，時間上沒有特殊原因， 因為從72年迄今，附表所示房地都是我在管理的。先前吳崇 杰用到家族的錢去投資上海及其他地方，跟家族動用了1億 多元，還有我自己私人的款項1,900萬，這些登記都是符合 事實，也沒有損害債權人的債權云云（見原審卷㈤第66頁背 面、第68頁）。
㈡辯護人之辯護意旨：
⒈被告吳崇杰之辯護人辯護意旨略以：被告吳崇杰與吳崇哲之 間的本票債權1,900萬元已經確定，被告吳崇哲並自吳崇杰 拍賣的財產受償部分的債權，告訴人已知悉被告吳崇哲就被 告吳崇杰拍賣所得的財產進行參與分配，然並未就被告吳崇 哲參與分配之債權有所爭執，又被告吳崇杰尚欠家族高達1
億1,000餘萬元債務，都有待日後變賣財產作為最終的分配 。另吳崇杰自72年開始即將前述房地交由吳崇哲進行清理、 出租、繳付稅金等管理行為，然不及於處分，是不僅信託管 理為屬真實，且已達一定的時間，又該抵押權設定登記為保 障1,900萬元的債權及家族的債權，本件並無使公務員登載 不實等語。
⒉被告吳崇哲之辯護人辯護意旨略以：當初被告吳崇杰、吳崇 哲間之信託、最高限額抵押權設定，沒有虛偽不實。依信託 法規定，信託財產雖不得強制執行，但是信託法第49條規定 ，對於信託財產的執行，如果受託人有變更的話，債權人仍 然可以拿原有的執行名義，以新的受託人為債權人繼續強制 執行，並非不能執行，本件並無損害債權，亦無使公務員登 載不實等語。
㈢經查：
⒈被告吳崇杰為吳崇哲之弟，其等對於被告吳崇杰有簽發前述 本票，經告訴人向原審法院聲請裁定准予就上開本票為強制 執行、抗告及聲明異議，及被告吳崇杰就附表一、二所示房 地應有部分之所有權分別以「信託」、「最高限額抵押權」 為原因移轉登記在被告吳崇哲名下等事實，分據被告吳崇杰 、吳崇哲供承在卷（見原審易字第1573卷㈤第61至69頁背面 、本院卷㈠第147頁），並有桃園地政事務所106年6月5日桃 地所登字第1060006887號函暨檢附①100年桃資登字第567250 、103年桃資登字第317240、317250號登記申請書影本、②桃 園市地籍異動索引、③桃園市土地建物異動清冊、107年1月2 6日桃地所登字第1070001258號函暨檢附桃園區中平段686、 750地號土地登記公務用謄本、桃園市地籍異動索引、建成 地政事務所107年1月25日北市建地籍字第10730180700號函 暨檢附萬華區青年段2小段12地號、477建號電子登記謄本、 異動索引表各1份在卷可考（見他字第5407卷第110至214頁 、偵續卷㈢第3至154頁、原審易字第1573號卷㈡第35至81頁） ；依被告吳崇杰、吳崇哲所訂之信託契約內容所載，契約簽 訂之日期為100年12月9日、103年8月19日，信託之目的均為 開發、管理及收益（不含處分）信託財產，地政機關收件日 期分別為100年12月14日、103年9月4日。另告訴人前向原審 法院聲請前述本票裁定，經原審法院於99年10月27日，以99 年司票字第5158號裁定准予強制執行，被告吳崇杰收受前開 裁定後提起抗告，嗣經原審法院於99年12月2日以99年度抗 字第198號裁定抗告駁回，並於99年12月30日確定；告訴人 復於同年12月2日，執前述本票裁定具狀向原審法院聲請對 被告吳崇杰之不動產強制執行，被告吳崇哲則於100年1月5
日向原審法院具狀對該執行程序聲明異議，有裁定書、民事 裁定確定證明書、聲明異議狀、債權憑證等在卷可按（見原 審99年度司執字第83883號卷㈠第2至8、34、35頁、偵續477 卷㈠第173頁正、背面），又告訴人聲請對被告吳崇杰強制執 行後，其執行過程詳如前開事實欄所載，有原審99年度司執 字第83883號卷㈠至㈢、100年度司票字第5231號、103年度司 執字第3880、4380號全卷可資參佐，是被告吳崇杰、吳崇哲 均明知前述本票裁定已於99年12月30日確定，且告訴人聲請 強制執行未獲足額清償，暨渠等分別於附表一、二所示時間 ，共同以信託、擔保債務之名義，辦理附表一、二所示房地 所有權移轉、最高限額抵押權登記，且於附表一、二所示登 記日期移轉、設定登記完畢等事實，均堪以認定。 ⒉關於事實一㈡之損害債權部分：
①稱信託者，謂委託人將財產權移轉或為其他處分，使受託人 依信託本旨，為受益人之利益或為特定之目的，管理或處分 信託財產之關係，信託法第1條定有明文。又對信託財產不 得強制執行。但基於信託前存在於該財產之權利、因處理信 託事務所生之權利或其他法律另有規定者，不在此限；又信 託行為有害於委託人之債權人權利者，債權人得聲請法院撤 銷之，同法第6條第1項、第12條第1項亦有明文。信託法第1 2條第1項之立法意旨係以：信託財產名義上雖屬受託人所有 ，但受託人係為受益人之利益管理處分之，故原則上任何人 對信託財產不得強制執行。但為保障信託關係發生前已生之 權利及因信託財產所生或處理信託事務發生之稅捐、債權， 依下列權利取得之執行名義可例外對信託財產強制執行： 就信託財產因信託前存在於該財產之權利（例如抵押權）： 因處理信託事務所生之權利（例如修繕信託財產之修繕費 債權）；其他法律有特別規定得對信託財產強制執行之權 利（例如有關稅法中明定之稅捐債權）。本件告訴人前雖取 得被告吳崇杰簽發前述本票1紙，然非存在於本件信託財產 上之權利，縱被告吳崇杰信託登記之目的為管理、出租，然 在形式上所有權已移轉，依信託法第12條規定，在撤銷信託 登記前，告訴人仍不得聲請法院對本件經信託登記之房地為 強制執行至為顯然，是被告吳崇杰所為信託登記顯已妨害告 訴人債權之實現。
被告吳崇哲之辯護人雖辯以：依信託法第49條規定，對於信 託財產的執行，如果受託人有變更的話，債權人仍然可以拿 原有的執行名義，以新的受託人為債權人繼續強制執行，並 非不能執行，本件並無損害債權云云。惟按信託法第49條規 定「對於信託財產之強制執行，於受託人變更時，債權人仍
得依原執行名義，以新受託人為債務人，開始或續行強制執 行。」，其所指對於信託財產之強制執行，乃以合於同法第 12條規定者，於受託人變更時，仍得以新受託人為債務人， 開始或續行強制執行，本件非屬受託人變更之情形，且告訴 人所取得之執行名義既非存在於信託財產上，告訴人自無從 援引信託法第49條規定對信託財產強制執行，辯護人上開主 張，容有誤會。
②再者，債務人所有之總財產，為全體債權人債權之抽象擔保 ，苟將其財產設定抵押權予特定債權人，使該債權人得對其 財產享有優先受償權，勢必恐將造成其他無設定擔保之債權 人之債權無法獲償或不能圓滿受償之情形，而危及其他債權 人債權之受償可能性，自足以損害其他債權人之債權。被告 吳崇哲雖對於被告吳崇杰有1,900萬元之債權，並於本件強 制執行程序聲明參與分配，且被告吳崇哲並未獲足額清償等 情，固有原審法院簡易庭100年度司票字第6002號裁定及前 述強制執行案卷可資為憑，惟被告吳崇哲之債權僅屬於普通 債權，並無優先受清償之權利。被告吳崇杰、吳崇哲明知原 審法院於103年9月3日實行分配之結果，告訴人僅獲分配218 萬2,861元，尚有624萬9,940元之債權額未獲清償，被告吳 崇杰所有如附表二所示之不動產自為告訴人債權之總擔保， 被告吳崇杰竟於附表二所示之時間，將附表二所示之不動產 辦理最高限額抵押權與被告吳崇哲，使被告吳崇哲之無擔保 債權變更為有擔保債權，被告吳崇哲因而對各自設定抵押權 之不動產拍賣所得享有優先受償權，顯已影響三澤公司獲償 之可能及分配之成數，自足生損害於告訴人債權之實現，且 渠等所為之登記日期，附表二附表編號1至6、8至24均為「1 03年9月10日」，恰在原審法院「103年9月3日」實行分配之 後，更可見被告吳崇杰、吳崇哲確有損害告訴人債權之意圖 ，至堪認定。
③又參以被告吳崇杰於原審準備程序時自陳：「(問：既然只是 停止強制執行，強制執行程序尚未結束，你為何移轉信託你 的財產？)我也不只是欠他一個人的錢，我已經被三澤興業 有限公司搞到破產」、「因為欠人家家族的錢，辦登記信託 但是沒有移轉給吳崇哲」、「我不會管理，這是繼承的，不 是我本來的財產，我的財產已經被查封掉了」等語(見原審 審易卷第93頁背面、第94頁)；於原審審理中，經法官訊問 ：於本件強制執行過程中，除了附表所示土地、建物外，被 告吳崇杰還有哪些財產足供700萬元本票的強制執行時，被 告吳崇杰亦答稱：我忘記了等語(見原審易字第1573號卷㈤第 70、71頁)，足見被告吳崇杰於斯時已負債累累，且無其他
財產可供清償，竟仍將其所有如附表二所示之不動產辦理信 託登記、最高限額抵押權設定予被告吳崇哲，其等所為自屬 損害告訴人債權之行為。
⒊關於事實一㈠、㈡所示使公務員登載不實部分： ①被告吳崇杰與吳崇哲就附表一、二所示不動產並無信託之真 意，渠等所為信託登記係虛偽不實：
有關被告吳崇杰將本件房地信託登記予被告吳崇哲之原因， 細繹被告吳崇杰初辯稱：因為我欠家中兄弟約1億元，吳崇 哲大概於96、97年間迄今陸續借我1,900萬元，其他5個兄弟 姊妹也有借我，想說把土地信託給吳崇哲管理以後，可以清 償債務，登記原因為信託是我的意思云云（見他字第4562號 卷㈠第139頁），嗣於原審準備程序時改稱：前述1億多元， 是土地徵收款，父母借給我用我沒有還，最後我跟兄弟姊妹 討論決定要用信託方式過戶給吳崇哲云云（見原審易字第15 73號卷㈠第60、61頁）；又於原審準備程序再改稱：信託登 記是我跟二哥吳重光、三哥吳崇哲決定云云（見原審易字第 1573號卷㈠第62頁正背面），可見被告吳崇杰就採取信託模 式之原因、由何人決定，前後所述情節已有不一。另被告吳 崇哲則於原審審理時供承：吳崇杰當時跟家裡動用了1億多 元，錢是家族裡面的錢等語（見原審易字第1573號卷㈤第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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