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臺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09年度訴字第258號
原 告 陳亭妃
訴訟代理人 林志雄律師
林怡伶律師
被 告 童小芸
訴訟代理人 周于舜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事件，經本院於民國109年6月1日言
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原告主張：
(一)原告與被告同為第10屆臺南市第3選區立法委員選舉之候選 人，原告並於民國109年1月11日當選該選區第10屆區域立法 委員。
(二)被告於109年1月1日某時，公然具名製作下列選舉文宣，並 請不詳廠商印製下列文宣：
1.選舉文宣一：「標題：『人命關天』說清楚，講明白。陳亭 妃大立委，這是什麼事？為什麼妳的黃姓助理父親，那麼剛 烈，時間又來的那麼急促，手段那麼劇烈（自焚身亡）。所 謂再野蠻也不能鬧出人命。身為民代公眾人物更應該珍惜生 命，以愛為出發點才對不是嗎？請陳亭妃大立委向社會大眾 說清楚講明白」（下稱選舉文宣一），並於同份文宣中附上 蘋果日報：「助理夜踹陳亭妃家，下跪攔兒，父竟自焚亡」 之紙本報導。
2.選舉文宣二：「標題：跑票『背骨』 陳亭妃委員妳妹妹陳 怡珍議員跑票，妳是否應向社會大眾交代，說清楚講講明白 。還社會一個公道」（下稱選舉文宣二），並於同份文宣中 附上YOUTUBE網站之影像截圖。
3.選舉文宣三：「標題：苦、悶、翻、亂-民進黨執政年度代 表字...跑票 陳亭妃的妹妹陳怡珍跑票背叛民進黨（視同 背骨）2....不少綠營基層質疑陳怡珍，影響她背叛綠營， 是否來自陳亭妃的授意？」云云（下稱選舉文宣三）。 4.以上不實言論致使選舉文宣一呈現影射原告野蠻不講理，才 導致黃姓助理之父親自焚，且迄今拒絕說明之不實事實；而 選舉文宣二及三則呈現影射原告授意、指使訴外人即原告胞 妹陳怡珍於107年臺南市議會議長選舉時跑票支持無黨籍議
員郭信良，並影射原告「背骨」即背叛民進黨等不實事實之 選舉文宣，於上開選舉文宣印製完成後，被告於109年1月1 日某時起，委請不明人士，將上開文宣陸續投遞至「北區、 安南區」住戶之信箱內及汽車擋風玻璃上。
(三)又被告未經適當查證，藉雙子星有線電視股份有限公司（下 稱雙子星公司）於109年1月2日舉行臺南市第1至4選區立委 候選人公辦電視政見發表會（下稱系爭政見發表會）中，公 開提示選舉文宣一，並傳播「...所以請你要為我們大眾解 釋清楚，這是甚麼事，到底發生什麼事，又為什麼是你，黃 姓助理的父親那麼剛烈，時間又來的那麼急促，手段又那麼 的劇烈，自焚身亡，所謂再怎麼野蠻也不能鬧出人命，身為 民代公眾人物更應該珍惜生命，不是嗎？以愛為出發點不是 嗎？請陳大立委向社會大眾說清楚講明白。」等不實言論， 後又接續公開提示選舉文宣三，並傳播「...還有陳怡珍跑 票事件，不好意思這個也是從新聞媒體來的，跑票選民說視 同背骨，會背骨政黨就會背骨國家，背骨國家就會背骨出賣 臺灣，市議員跑票就只會背叛所屬政黨而已，中華民國的立 法委員是可以影響整個國家安全，這是我的邏輯思考，所謂 見微知著千萬不要誤會，只要你們姊妹出來說出真相，向大 眾說明清楚交代即可。」（下合稱系爭言論）。被告以此方 式傳播散布上開不實之事予不特定人，形塑原告不僅害人性 命，更企圖背叛民進黨之不良印象，顯已嚴重影響原告從政 多年辛盈累積之名譽，爰依照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 5條第1項之規定等語提起本訴。
(四)並聲明：
1.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下同）20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 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 2.被告應於蘋果日報、中國時報、聯合報及自由時報全國版頭 版，以半版之版面、字體大小為24號標楷體，刊登如附件所 示之道歉啟事1日。
3.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
二、被告答辯：
(一)就選舉文宣一中所述原告黃姓立委助理父親自焚一事，應屬 事實陳述與意見表達兼有之言論。就事實陳述部分（即黃姓 助理父親自焚身亡），被告有引用蘋果日報查證；而就意見 表達部分，依照選舉文宣一之文義，僅是希望原告能說明清 楚黃姓助理父親自焚身亡之相關始末，並非影射原告野蠻。 況選舉文宣一中僅稱「說清楚講明白」，並無涉原告名譽之 言論，原告進行公職選舉，候選人之品德、操守、形象及能 力之良窳，自屬選民決定是否選任為代議士之重要考量參考
指標，關乎公益，亦屬對可受公評之事加以評論。(二)就選舉文宣二、三中所述陳怡珍議員跑票、綠營基層質疑一 事，亦屬事實陳述與意見表達兼有之言論，依被告所提之主 流傳媒、中華日報及蘋果日報之報導內容可證，被告均就事 實經相當之查證及引用，而陳怡珍於107年臺南市議會議長 選舉時的確有未依所屬政黨意志，反而投票給訴外人郭信良 之情形，此涉及選舉事務之公共利益。況選舉文宣二中所載 之「跑票、背骨」並非指稱原告，內容亦無影射原告指使或 干涉陳怡珍議員於107年臺南市議會議長選舉時支持訴外人 郭信良、未公開說明之言論。
(三)而被告發表系爭言論，最後亦有強調「只要你們姊妹出來說 出真相，向大眾說清楚、交代即可」等語，可見被告僅係希 望原告能將上開事件說明清楚，並無侵害原告名譽之言論行 為。故被告所發表之選舉文宣一至文宣三，及被告於系爭政 見發表會所陳述之系爭言論，就事實陳述部分係有報章媒體 等資料可資為憑；意見表達部分，亦係對於可受公評之事所 為之善意發表言論，被告上開行為並無侵害原告名譽權等語 。
(四)並為答辯聲明：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三、本件經協商並簡化爭點後，確認兩造不爭執及爭執事項如下 ：
(一)不爭執事項：
1.原告為現任中華民國第十屆立法委員，被告曾為109年中華 民國第十屆立法委員選舉之臺南市第三選區國民黨籍第十屆 立法委員候選人。
2.被告於109年1月1日某時，具名製作下列選舉文宣一至三， 並請不詳廠商印製後散布：
選舉文宣一：「標題：『人命關天』說清楚，講明白。陳亭 妃大立委，這是什麼事？為什麼妳的黃姓助理父親，那麼剛 烈，時間又來的那麼急促，手段那麼劇烈（自焚身亡）。所 謂再野蠻也不能鬧出人命。身為民代公眾人物更應該珍惜生 命，以愛為出發點才對不是嗎？請陳亭妃大立委向社會大眾 說清楚講明白。」並於同份文宣中附上蘋果日報紙本報導。 選舉文宣二：「標題：跑票『背骨』陳亭妃委員妳妹妹陳怡 珍議員跑票，妳是否應向社會大眾交代，說清楚講明白。還 社會一個公道」，並於同份文宣中附上YOUTUBE網站之影像 截圖。
選舉文宣三：「標題：苦、悶、翻、亂-民進黨執政年度代 表字...跑票陳亭妃的妹妹陳怡珍跑票背叛民進黨（視同背 骨）2....不少綠營基層質疑陳怡珍，影響她背叛綠營，是
否來自陳亭妃的授意？」
3.被告於系爭政見發表會發表以下系爭言論： ⑴公開提示選舉文宣一，並傳播：「...所以請你要為我們大 眾解釋清楚，這是甚麼事，到底發生什麼事，又為什麼是你 ，黃姓助理的父親那麼剛烈，時間又來的那麼急促，手段又 那麼的劇烈，自焚身亡，所謂再怎麼野蠻也不能鬧出人命， 身為民代公眾人物更應該珍惜生命，不是嗎？以愛為出發點 不是嗎？請陳大立委向社會大眾說清楚講明白。」 ⑵提示選舉文宣三，並傳播：「...還有陳怡珍跑票事件，不 好意思這個也是從新聞媒體來的，跑票選民說視同背骨，會 背骨政黨就會背骨國家，背骨國家就會背骨出賣臺灣，市議 員跑票就只會背叛所屬政黨而已，中華民國的立法委員是可 以影響整個國家安全，這是我的邏輯思考，所謂見微知著千 萬不要誤會，只要你們姊妹出來說出真相，向大眾說明清楚 交代即可。」
4.原告之黃姓助理父親於107年6月6日自焚身亡。 5.被告所製作選舉文宣一右側所附蘋果日報之報導：「陳：絕 對無關感情。...陳亭妃得知黃婦自焚死亡，強調清楚黃家 父子爭執何事，此次不幸事件，絕對與感情無關，請大家不 要胡亂揣測。」
6.原告於107年12月26日就原告之妹陳怡珍議員跑票事件接受 中央通訊社採訪。
7.自由時報於108年4月24日報導陳怡珍議員等人經民進黨中評 會決議予以停權1年半之處分。
(二)爭執事項：
1.被告製作選舉文宣一至三及於系爭政見發表會所為之系爭言 論是否不法侵害原告名譽權？
2.原告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侵權行為法律 關係請求被告賠償精神慰撫金200萬元，並刊登附件所示道 歉啟事，有無理由？
四、得心證之理由：
(一)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 ；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健康、名譽、自由、信用、隱私、 貞操，或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而情節重大者，被害人雖非 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其名譽被侵害者 ，並得請求回復名譽之適當處分；人格權受侵害時，得請求 法院除去其侵害，有受侵害之虞時，得請求防止之，前項情 形，以法律有特別規定者為限，得請求損害賠償或慰撫金， 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第18條分別定有明 文。又涉及侵害他人名譽之言論，可包括事實陳述與意見表
達，前者具有可證明性，後者則係行為人表示自己之見解或 立場，無所謂真實與否。而民法上名譽權之侵害雖與刑法之 誹謗罪不相同，惟刑法就誹謗罪設有處罰規定，該法第310 條第3項規定「對於所誹謗之事，能證明其為真實者，不罰 。但涉於私德而與公共利益無關者，不在此限」；同法第31 1條第3款規定，以善意發表言論，對於可受公評之事，而為 適當之評論者，亦在不罰之列。蓋不問事實之有無，概行處 罰，其箝制言論之自由，及妨害社會，可謂至極。凡與公共 利益有關之真實事項，如亦不得宣佈，基於保護個人名譽， 不免過當，而於社會之利害，未嘗慮及。故參酌損益，乃規 定誹謗之事具真實性者，不罰。但僅涉及私德而與公共利益 無關者，不在此限。又保護名譽，應有相當之限制，否則箝 束言論，足為社會之害，故以善意發表言論，就可受公評之 事，而適當之評論者，不問事之真偽，概不予處罰。上述個 人名譽與言論自由發生衝突之情形，於民事上亦然。是有關 上述不罰之規定，於民事事件即非不得採為審酌之標準。申 言之，行為人之言論雖損及他人名譽，惟其言論屬陳述事實 時，如能證明其為真實，或行為人雖不能證明言論內容為真 實，但依其所提證據資料，足認為行為人有相當理由確信其 為真實者（參見司法院大法官會議釋字第509號解釋）；或 言論屬意見表達，如係善意發表，對於可受公評之事，而為 適當之評論者，不問事之真偽，均難謂係不法侵害他人之權 利，尚難令負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責任。又陳述之事實如與公 共利益相關，為落實言論自由之保障，亦難責其陳述與真實 分毫不差，祇其主要事實相符，應足當之（最高法院104年 度台上字第1091號判決意旨參照）。再按言論自由為人民之 基本權利，有促進民主政治發展、實現多元社會價值之功能 。對於自願進入公眾領域之公眾人物，或就涉及公眾事務領 域之事項，個人名譽對言論自由應為較高程度之退讓。是行 為人對於公眾人物或所涉公眾事務，以善意發表言論，或對 於可受公評之事為適當之評論，就其所言為真實之舉證責任 ，應有相當程度之減輕。倘依行為人所提證據資料，可認有 相當理由確信其為真實，縱事後不能證明其言論內容與事實 相符，亦不得遽謂行為人有未盡注意義務之過失而令其負侵 權行為之損害賠償責任（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第539號判 決意旨參照）。
(二)被告製作並散布選舉文宣一至三文字及於系爭政見發表會之 系爭言論，均無不法侵害原告名譽權：
1.本件原告為現任中華民國第十屆立法委員，被告曾為109年 中華民國第十屆立法委員選舉之臺南市第三選區國民黨籍第
十屆立法委員候選人；又被告於109年1月1日某時，具名製 作選舉文宣一至三後請廠商印製散布於眾，及於系爭政見發 表會發表系爭言論等情，為兩造所不爭執，上情堪信為真實 。
2.經查，被告製作後散布選舉文宣一至三之文字及於系爭政見 發表會發表系爭言論當時，正值109年中華民國第10屆立法 委員選舉期間，原告長期從事政治活動，乃知名政治人物， 且前開內容涉及社會事件與原告對所屬政黨配合度、議事參 與度，自屬與公共利益相關，而為公眾人物可受公評之事。 是以，被告前開散布選舉文宣一至三文字及發表系爭言論之 行為有無不法侵害原告名譽權，應依照前開標準認定之，亦 即，被告前開文宣及言論內容如屬事實陳述，被告需證明其 為真實，或依其所提證據資料，足認為有相當理由確信其為 真實；如屬被告之意見表達，被告應證明其為善意對於可受 公評之事為適當之評論，始得以免責。
3.觀選舉文宣一至三及系爭言論內容其中提及「陳亭妃委員妳 妹妹陳怡珍議員跑票，背叛民進黨（視同背骨）」、「黃姓 助理的父親自焚身亡」等語，應屬對事實之陳述。經查，原 告之黃姓助理父親於107年6月6日自焚身亡之事實，為兩造 所不爭執；又陳怡珍議員於107年台南市議長選舉時並未投 票予所屬政黨推舉之候選人乙節，業具被告提出新聞網頁列 印資料存卷供考（見本院卷第47至53頁），且兩造亦不爭執 自由時報於108年4月24日報導陳怡珍議員等人經民進黨中評 會決議予以停權1年半之處分，據此，被告於前開文宣及系 爭言論所為之事實陳述部分，均屬真實有據，原告主張被告 前開文宣及言論為不實言論，不法侵害原告名譽權等語，並 非可採。
4.至被告就選舉文宣一至三及於系爭言論其餘言論內容，應屬 被告依上開事實所為之主觀意見評論。原告雖主張被告於選 舉文宣一所述影射其野蠻不講理，才導致黃姓助理之父親自 焚，且迄今拒絕說明；而選舉文宣二及選舉文宣三則影射原 告授意、指使陳怡珍議員於系爭議會選舉時跑票支持無黨籍 議員郭信良，並影射原告「背骨」背叛民進黨云云，然查被 告上開言論係與公共利益有關，且屬公眾事務領域之事項， 已如前述，而原告為政治人物，係自願進入公眾領域之公眾 人物，依前揭說明，其個人名譽對言論自由應為較高程度之 退讓，再觀被告前開評論內容，或可認對原告形成負面評價 ，然被告主要表達重點應在於要求原告清楚說明黃姓助理父 親選擇自焚身亡之原因、動機，以及對於原告至親胞妹即陳 怡珍議員於107年臺南市議會議長選舉跑票事件背後動機、
目的提出質疑，被告評論語氣雖較為尖刻，然被告是立基於 真實事件，依常情加以推測懷疑前開事件背後生成之動機原 因，並未直接指名原告即野蠻不講理、造成前開自焚身亡事 件或有何背叛民進黨、授意陳怡珍議員跑票之行為，經核被 告所為尚屬合理評論範圍，難認被告就選舉文宣一至三之文 字及系爭言論之內容已不法侵害原告名譽權，原告前開主張 ，於法無據。
(三)綜上以觀，被告製作並散布選舉文宣一至三文字及發表系爭 言論，為立基於真實事件就可受公評之事所為之合理評論， 業經認定如前，原告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 項侵權行為法律關係請求被告賠償精神慰撫金200萬元，並 刊登附件所示道歉啟事等語，要屬無據，為無理由。五、綜上所述，原告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規 定，請求被告賠償精神慰撫金20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 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並請求 被告應於蘋果日報、中國時報、聯合報及自由時報全國版頭 版，以半版之版面、字體大小為24號標楷體，刊登如附件所 載內容之道歉啟事1日，均無理由，應予駁回。又原告之訴 既經駁回，其所為假執行之聲請即失所依附，併予駁回。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之證據 ，經本院審酌後，認與判決之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論列 ，併此敘明。
七、訴訟費用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
中 華 民 國 109 年 6 月 18 日
民事第六庭 法 官 許育菱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09 年 6 月 18 日
書記官 楊意萱
附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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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啟事 │
│本人童小芸前於109年1月1日委請不詳派報廠商以派報方式 │
│散布不實選舉文宣，更於109年1月2日公辦電視政見發表會 │
│之際，公開提示不實選舉文宣，同時傳播不實言論，影射陳│
│亭妃與其黃姓助理之父親死亡有關，以及陳怡珍於臺南市議│
│會議長選舉未支持民進黨籍之臺南市議長候選人係出於陳亭│
│妃之授權而背叛民進黨云云，因均非事實，致使陳亭妃名譽│
│嚴重受損，故特刊登此啟示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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