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橋頭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08年度易字第102號
公 訴 人 臺灣橋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蔡鎭
選任辯護人 何曜男律師
徐鼎盛律師
何翊萍律師
上列被告因傷害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07 年度偵字第
7967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蔡鎭犯恐嚇危害安全罪，處拘役貳拾日，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其餘被訴部分均無罪。
事 實
一、蔡鎮於民國107 年1 月23日17時許，在高雄市燕巢區鳳雄里 鳳龍巷高鐵橋下，與蘇盧阿菊因餵養流浪犬之問題發生爭執 後，見蘇盧阿菊以行動電話呼叫友人李義玲前來協助處理， 竟基於恐嚇危安之犯意，向蘇盧阿菊恫稱：「來一個死一個 」等語，以此加害生命、身體之言語恐嚇蘇盧阿菊，使蘇盧 阿菊心生畏懼，致生危害於蘇盧阿菊之安全。嗣經蘇盧阿菊 報警處理，始循線查悉上情。
二、案經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岡山分局報告臺灣橋頭地方檢察署檢 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壹、有罪部分：
一、程序部分（證據能力之說明）：
㈠被告蔡鎭及辯護人於本院準備程序中認證人蘇盧阿菊、李 義玲於偵查中之證述無證據能力。而證人蘇盧阿菊、李義 玲於偵查中向檢察官所為之證述，係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 外所作之陳述，已依刑事訴訟法第158 條之3 規定具結， 有該次訊問筆錄及結文在卷可稽（見偵卷第15頁至第25頁 ），以擔保其供述之憑信性，且被告及辯護人亦未具體陳 明該證人偵查中之證述有何顯不可信之情形，本院審酌該 供述作成時之客觀情狀及內容，亦無顯不可信之情形。是 證人蘇盧阿菊、李義玲於偵查中之證述，依刑事訴訟法第 159 條之1 第2 項之規定，自得為證據。
㈡證人蘇盧阿菊、李義玲於警詢時所為之陳述，對被告而言 ，均係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陳述，且被告及其選 任辯護人均不同意作為證據，依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第1
項、第159 條之5 第1 項之規定，原則上即不得作為本案 裁判基礎之證據資料。
㈢本判決以下引用之非供述證據，檢察官、被告均未表示排 除此部分證據之證據能力，本院審酌並無證據證明前開非 供述證據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亦無顯不可信之 情況與不得作為證據之情形，爰依刑事訴訟法第158 條之 4 規定反面解釋、第159 條之4 規定，認均得為證據。二、實體部分：
㈠訊據被告蔡鎭固不否認其有於前揭時地，與告訴人蘇盧阿 菊因餵養流浪狗問題發生爭執，見告訴人撥打電話時向告 訴人稱「來一個死一個」等語，惟矢口否認有何恐嚇之主 觀犯意，辯稱：告訴人說要叫人來，我心裡會害怕，我才 會說妳叫再多人來我也不會怕，我講了一些氣話，我只是 要壯膽，我針對的對象也不是告訴人等語（見本院108 年 度審易字第249號卷第73-75 頁）。經查： ⒈證人即告訴人蘇盧阿菊於偵訊中證稱：我打電話給李義 玲，電話中我跟李義玲說，被告要打我，結果被告就說 來一個就死一個（台語）等語（見偵卷第17頁）；又於 本院審理中證稱：我打電話給李義玲，跟她說被告撞我 ，被告說不用叫來一個死一個等語（見本院108 年度易 字第102 號卷，下稱本院卷，第133 、134 頁）。證人 李義玲於偵訊中證稱：告訴人打電話說她被打，叫我快 點去，快叫人來，後來我在電話中有聽到被告說，來一 個死一個，所以我就趕快開車過去等語（見偵卷第18頁 ）；又於本院審理中證稱：告訴人打電話給我，她說朱 小姐趕快來，我被打了，我在電話中有聽到被告說「來 一個死一個」等語（見本院卷第151 頁）。是證人李義 玲與告訴人蘇盧阿菊於偵訊與本院審理時之證述，核與 被告自承其有於前揭時地見告訴人撥打電話時向告訴人 稱「來一個死一個」等語相符，是此部分事實應堪認定 。
⒉被告與辯護人雖以前詞置辯，然證人蘇盧阿菊於偵訊與 本院審理中均證稱被告當時這樣說我會感到害怕等語（ 見偵卷第18頁、本院卷第147 頁），另證人李義玲於本 院審理中證稱：我在電話中聽到被告說這樣的話，因為 擔心蘇盧阿菊所以馬上開車過來，我主要要過去協助蘇 盧阿菊，我電話中聽到被告說這樣的話並不怕對我不利 等語（見本院卷第151-152 頁）。是證人即告訴人蘇盧 阿菊在上開爭執之情境，當場聽聞被告口出上開具有威 脅生命、身體之話語，業已感受到明顯之恐懼，再自證
人李義玲透過電話接收到上開訊息，亦能感受到在上開 現場，證人即告訴人蘇盧阿菊所感受到之威脅與緊張氛 圍，進而驅車儘速趕至現場予以精神助力，顯見被告口 出上開話語之際，其發話顯係針對蘇盧阿菊而來。況被 告為一智識正常的成年人，對於上開話語有帶有使人感 受到生命、身體遭受威脅之感，應有所認識，而自現場 爭執之情境，被告既已與蘇盧阿菊爭執在先，見蘇盧阿 菊撥打電話之際求援時，口出上開話語，顯有欲藉由上 開話語達到嚇阻蘇盧阿菊行為，使蘇盧阿菊有所忌憚之 意，是其顯然對於該言詞對於受話者能產生威脅感，應 有所認識，其主觀應有傳達此等惡害通知之意欲，是被 告之辯解不足採信，其主觀上應有恐嚇危安之犯意，應 堪認定。
⒊綜上所述，依證人蘇盧阿菊、李義玲於偵訊與本院審理 中之證述，以及被告於本院所為之供述，應堪認定被告 客觀上確實有為上開威脅話語，其主觀上亦有恐嚇危安 之犯意，其犯行已堪認定，應依法論科。至起訴書雖認 被告於前揭時地係以「來一個殺一個」等語恐嚇蘇盧阿 菊，然依上開證人於偵訊與本院之證述與被告於本院之 供述，應堪認定被告恐嚇之話語應為「來一個死一個」 ，此部分犯罪事實應予更正，附此敘明。
㈡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05 條之恐嚇危害安全罪。 ㈢爰審酌被告為心智成熟之成年人，僅因與告訴人發生餵養 流浪狗問題發生糾紛，不思以理性、和平方式解決雙方爭 議，竟率爾口出上開加害告訴人生命、身體及安全等恫嚇 內容之言詞，致使告訴人因而心生畏懼，所為實有可議； 兼衡被告犯後仍否認犯行，態度欠佳；復考量被告迄今未 與告訴人達成和解，以減輕其所犯所生危害之程度；並參 酌被告之素行與本案犯罪動機、手段、情節等一切具體情 狀，量處如主文第1 項所示之刑，並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 標準。
貳、無罪部分：
一、公訴意旨另以：被告蔡鎮與告訴人蘇盧阿菊係鄰居，兩人因 餵養流浪犬問題發生爭執，被告竟基於傷害之犯意，於107 年1 月23日17時許，在高雄市燕巢區鳳雄里鳳龍巷高鐵橋下 ，徒手毆打告訴人倒地，告訴人因而受有胸痛、頸部疼痛、 眩暈之傷害。其復明知任何人不得騷擾、虐待或傷害動物， 竟基於虐待、傷害動物之故意，在其芭樂園內，竟徒手將白 色流浪犬幼犬1 隻朝鐵絲網外高拋摔下，以此方式虐待、傷 害幼犬，該幼犬因不堪蔡鎮嚴重鈍力撞擊而受傷哀嚎逃跑後
，嗣於107 年1 月25日8 時許，經鄰人楊薪瀚發現該幼犬在 芭樂園旁已經死亡。因認被告涉有修正前刑法第277 條第1 項之傷害罪嫌、動物保護法第6 條、第25條第1 項第1 款之 故意使動物遭受傷害致死亡罪嫌罪嫌。
二、按傳聞法則之設，係為保障被告之反對詰問權，故於無罪判 決，縱然法院採用無具證據能力之證據，作為判斷依據，對 於被告而言，既無不利益，自毋庸贅述所依憑之證據資料究 竟有無證據能力，以符合判決精簡原則之要求，合先敘明（ 最高法院104 年度台上字第1374號判決意旨參照）。三、次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 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 154 條第2 項、第301 條第1 項分別定有明文。又認定不利 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 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 利之證據；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 ，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 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 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若其關於被告是否 犯罪之證明未能達此程度，而有合理性懷疑之存在，致使無 從形成有罪之確信，根據「罪證有疑，利於被告」之證據法 則，即不得遽為不利於被告之認定。另按事實之認定，應憑 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 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之基礎。再刑事訴訟法第161 條第1 項規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 指出證明之方法。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 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 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 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 告無罪判決之諭知（最高法院30年上字第816 號、76年台上 字第4986號、40年台上字第86號、92年台上字128 號判例意 旨參照）。
四、被訴傷害部分：
公訴人認被告涉犯前開罪嫌，無非係以被告蔡鎭於警詢、偵 查中之供述、告訴人即證人蘇盧阿菊與證人李義玲於警詢與 偵訊中之證述以及義大醫院診斷證明書等為其論據，訊據被 告蔡鎭固不否認有於前揭時地與告訴人發生爭執之事實，惟 堅詞否認有何傷害之犯行，辯稱：我當天沒有動到蘇盧阿菊 ，也沒有肢體接觸，是蘇盧阿菊自己摔倒的等語。經查： ㈠告訴人即證人蘇盧阿菊於警詢中稱：我於前揭時地，因餵 養流浪狗，經被告阻饒並說要照相上傳網路，且走過來毆
打我，以手捶我的胸部兩拳，致使我倒在地上等語（見警 卷第21頁）；於偵訊中證稱：那天我在餵狗，被告就出言 阻止我，並且拍照說要上傳到網路，我就繼續餵狗，結果 被告就繞過芭樂園走過來，用拳頭把我推倒，我就跌倒了 ；被告是用雙拳從我正面捶我一下等語（見偵卷第17、20 頁）；又於本院審理時證稱：被告撞一下而已我就跌倒了 ，我往後跌倒，我這麼瘦推一下就倒在地下了，怎麼可能 二拳；我在警察局與去醫院跟醫生說被被告撞的時候，是 比出被撞的動作，所以有可能他們認為這樣二隻手就是二 拳等語（見本院卷第130 、131 、139-140 頁）。另告訴 人於案發當日前往財團法人義大醫院就醫時，其急診之檢 傷登載為「餵狗遭陌生人用拳頭打頭」，另告訴人主述之 部分登載為「被陌生人用拳頭打胸部二拳」等語之事實， 有財團法人義大醫院急診病歷在卷可稽（見本院卷第47-4 9 頁），是告訴人就其如何遭被告為傷害行為，於警詢與 上開急診病歷記載均為遭被告毆打二拳，然嗣後稱係被告 以同時出兩拳之方式將其撞倒，另於急診檢傷之際另稱遭 用拳頭打頭，是其供述前後有所出入，是否得遽以採認， 而逕以之認定被告有為公訴意旨所指之傷害行為，顯有疑 義。
㈡再者，告訴人即證人蘇盧阿菊於本院審理時證稱：被告用 雙手出手撞我的時候我沒有防備，因為不知道他會撞我， 我沒有後仰，就是往後坐到地上，我有摔到屁股，屁股有 撞到地板也會痛等語（見本院卷第140 頁）。惟觀諸公訴 意旨所提出之診斷證明與上開醫院急診病歷，並未任何有 跌坐在地或相關位置受傷之記載，是告訴人倘因被告之攻 擊行為而導致突然跌坐在地，其屁股或相關之脊椎、背部 等人體部位，理應受有最強之衝擊力道，然此部分並未受 有任何傷害，且其於就醫之際，亦未將此有關傷勢與診斷 最相關之攻擊情形告知醫護人員，實與常情有違，告訴人 之前揭指訴，顯無從為被告有公訴意旨所指傷害犯行之認 定。
㈢況告訴人於案發當日前往上開醫院就醫後，該醫院所為之 診斷為胸痛、頸部疼痛與眩暈等情，固有公訴意旨所提出 之診斷證明書可憑。惟經本院就告訴人診斷證明書與相關 病歷函詢上開醫院後，該院答以：1.本院診字第Z000000000號診斷證明書記載之「胸『痛』及頸部『疼痛』」，此 處之『痛』及『疼痛』係病人感受疼痛而為之主訴。貴院 來函所附第47、49頁之本院急診病歷檢傷資料記載之「頭 部『鈍傷』、胸口『鈍傷』痛」，『鈍傷』則為病人所受 傷勢之型態。2.鈍傷係醫師之診斷。依該病人當日之訴，
此傷勢係遭人毆打所致。該病人於民國107 年1 月23日因 前揭傷勢至本院就醫時，本院醫護人員曾為其檢查傷勢， 惟當時並未見明顯傷勢，本院當時並未對其拍攝照片。3. 貴院來函所附第51頁之本院急診病歷所示藥物為普拿疼， 係本院醫師依其診斷及該病人疼痛之訴而開立。4.貴院來 函所附第53頁之本院急診病歷人像圖標示之傷勢係依據病 人主訴而標示。本院於義大醫院字第00000000號函稱病人 蘇盧阿菊「無明顯外傷」，係經身體檢查評估而判斷，意 指該病人當時無傷口、瘀青、紅、腫等情形。5.本院無法 依貴院來函所附之醫學影像報告斷定該病人受傷當時有無 遭到毆打等語，有該院108 年7 月10日義大醫院字第1080 1279號函1 份（見本院卷第197 頁）在卷可佐。是以，告 訴人於當日前往就醫後，經該醫院之醫師進行檢查評估後 ，均未見有何傷口、瘀青、紅、腫之情形，診斷證明書之 記載僅單純為告訴人主訴，自無從僅依告訴人於醫院所為 之主訴，即認定告訴人當日確實受有傷害。
㈣另證人李義玲固於警詢、偵訊中證稱其於前揭時間接獲告 訴人電話告知其遭人毆打請求其儘速趕往現場等語（見警 卷第30頁、偵卷第18頁、本院卷第151 頁），然此部分證 人李義玲並未親自在現場見聞被告有何公訴意旨所指之傷 害行為，僅係告訴人之傳聞轉述，而告訴人於斯時業已與 被告發生爭執，其於情況緊急之際為請求協助，衡情，不 無強化現場緊張情勢之可能，自無從僅依證人李義玲此部 分之傳聞轉述，即認定被告有為此部分之犯行。 ㈤綜上所述，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傷害犯行之部分，告訴人 之證述顯有疑義，證人李義玲所為之證述僅係間接傳聞， 無從為告訴人指訴之佐證，另診斷證明書之記載無從認定 告訴人當日確實受有傷害，本院無從達到確信被告涉有公 訴意旨所指傷害犯嫌之有罪心證，檢察官復未提出其他積 極證據足資證明被告確有前揭犯行，即屬不能證明被告犯 罪，參諸前揭法條規定與判例意旨，此部分自應為被告無 罪之諭知。
五、被訴違反動物保護法之部分：
公訴人認被告涉犯前開罪嫌，無非係以被告蔡鎭於警詢、偵 查中之供述、證人蘇盧阿菊、李義玲與楊薪瀚於警詢與偵訊 中之證述，以及證人李義玲臉書貼文、錄影光碟、勘驗筆錄 與臉書列印資料等為其論據，訊據被告蔡鎭固不否認有於前 揭時地與告訴人發生爭執，並有驅趕小狗等之事實，惟堅詞 否認有何違反動物保護法之犯行，辯稱：動保法部分是蘇盧 阿菊捏造的，我只有把小狗驅趕出去而已，我就是對小狗說
出去出去，這樣小狗就會怕，然後小狗就出去籬笆外了，因 為籬笆下面有洞（見本院108 年度審易字第249 號卷第73-7 5 頁）等語。經查：
㈠證人蘇盧阿菊於偵訊中證稱：在我打電話後，經過了一個 多小時，被告就摔狗，當時我還在現場，因為我在找小狗 。被告又到另外一個田園，我不知道那也是他的芭樂園， 我就說那是別人的，你沒有權利可以進去，被告就說那是 他的，結果他就抓了一隻白色的小狗，抓到他頭的高度後 ，往下摔在地上，當時狗沒有死，因為那隻狗後來跑掉了 等語（見偵卷第17頁）；於本院審理時證稱：當時被告在 圍籬內，我們在圍籬外，我跟李義玲都站在那裡看幼犬， 被告把狗抓高，我們也不知道他會突然把狗摔下；剛摔下 來的時候還沒有死，就在被告身邊，有哼一聲，之後沒有 逃跑，就看到它還在那裡，過一會就沒有看到了等語（見 本院卷第143-145 頁）。另證人李義玲於偵訊中證稱：我 有親眼看到被告摔狗，當時蘇盧阿菊在跟蔡鎭吵架，蘇盧 阿菊不知道那個田園是蔡鎭的，就說你沒有權利可以進去 打狗，後來蔡鎭就抓了一隻白狗往外摔，蔡鎭的芭樂園有 圍鐵絲網，他是往鐵絲網外摔出去，那隻狗後來有哀嚎， 後來那隻狗有跑走，沒有當場死等語（見偵卷第18頁）； 於本院審理時證稱：警察離開後，被告就去另一個田園， 那裡有很多幼犬，我看到被告與蘇盧阿菊衝突相罵後，被 告就突然抓起一隻白色的狗舉高拋下，是從田園內丟到田 園外，那隻狗被丟後慘叫又逃跑後我們就沒有看到了等語 （見本院卷第154-155 頁）。是證人蘇盧阿菊與李義玲固 均證被告於前揭時地有丟狗之行為，然其2 人於偵訊與本 院審理中之證述，就被告丟狗之行為，係在其芭樂園內將 狗自高處丟下落地，抑或朝芭樂園外丟出？小狗經丟擲後 ，係僅哼一聲而仍留在被告身邊其後始行離去，抑或慘叫 哀嚎後立即逃跑，2 人所述情節均不相同，被告是否有為 公訴意旨所指之拋摔幼犬行為，顯有疑義。
㈡再者，證人蘇盧阿菊於本院審理時證述：我現場看到1 隻 白色的狗；我在那邊餵狗好幾年了，我只知道在餵的那群 幼犬都是黑色，只有那隻白色的等語（見本院卷第138 、 148 頁）。證人李義玲於本院審理時證稱：因為我有救一 隻狗回去，當天有三隻狗，一隻被被告摔了跑掉，第二天 早上動保處有去抓那些狗，因為我有通報，在車上我有看 到一隻白色、黃色、還有一隻不知道什麼顏色，我就跟動 保處說這三隻我也帶回去養，我就把動保處車上那三隻也 帶回去了，所以我總共帶回二隻白色的沒有錯，這隻白色
的狗就是被告摔死的那一隻( 見本院卷第164 頁) 。另經 函詢高雄市動物保護處後該處回函略以：107 年1 月25日 於燕巢區鳳雄里鳳西巷高鐵橋下捕獲6 隻犬隻，毛色及特 徵為2 隻黃色小公狗、1 隻白色小公狗、1 隻黑色小母狗 、1 隻黃色中型公狗、1 隻黃色中型母狗，皆無晶片及寵 物登記等語，有該處108 年6 月5 日高市動保容字第0000 0000000 號函1 份在卷可佐。是就在上開時地，白色犬隻 之數量，在該地餵養流浪狗多年之證人蘇盧阿菊稱僅有1 隻白色幼犬，與證人李義玲證稱之白色犬隻數量未盡相符 。再自其等就犬隻數量之證述與高雄市動物保護處之回函 以觀，該處於事發後2 日前往該地仍捕獲白色小公狗1 隻 ，顯見該地白色犬隻之數量非僅1 隻。準此，縱被告有如 證人蘇盧阿菊等人所述之摔狗行為，該白色幼犬既未當場 死亡，嗣後已自被告之芭樂園離去，則嗣後經證人楊薪瀚 所發現死亡之白色幼犬，是否為證人蘇盧阿菊等人所述係 因被告之摔狗行為所致，顯有疑義。
㈢況證人蘇盧阿菊於本院審理時另證稱：我也不知道白色幼 犬有沒有來吃，但是它就在田園，我就看到在被告的田園 ，被告要抓的那幾隻狗有黑的還有另外那隻白色的，我沒 有在田園裡面餵，因為我要餵的時候被告就跟我吵架了， 大隻的沒有靠過來吃，幼犬不會靠過來，我也不知道幼犬 會不會吃，那是被告在他的田園摔狗，我們才看到有那些 幼犬在那邊等語( 見本院卷第148 頁）。另證人李義玲於 本院審理時證稱：證人楊薪瀚交給我那隻死掉的的狗，我 沒有看到外傷，我有通知動保處，但是動保處都沒有來， 我已經冰了半年多了，想說可能不要傳訊了，所以我就把 它火化了，所以這隻狗的死因沒有人檢查等語（見本院卷 第163 頁）。是證人蘇盧阿菊於本案地點餵養流浪狗多年 ，其就幼犬有無前往食用其所提供之食物等狀況，亦無法 準確掌握，遑論野外生存本即存有相當多之變數，而幼犬 身型與自我求生能力本即較弱，於野外獨立自主存活成長 之風險頗多，而證人楊薪瀚所發現死亡之幼犬，於發現後 亦未進行任何解剖鑑定以確認死因，自無從排除證人楊薪 瀚所發現之死亡幼犬，係有其他原因之介入而導致死亡， 自無從自證人楊薪瀚嗣後於本案地點發現有死亡之白色幼 犬1 隻，即逕予推論被告有故意傷害動物致死之犯行。 ㈣綜上所述，公訴意旨認被告違反動物保護法之部分，證人 蘇盧阿菊、李義玲就被告傷害動物之行為所述互有歧異， 另亦無從證實證人楊薪瀚所發現之死亡白色幼犬，與其等 所證述之行為有關連性，本院無從達到確信被告涉有公訴
意旨所指違反動物保護法犯嫌之有罪心證，檢察官復未提 出其他積極證據足資證明被告確有前揭犯行，即屬不能證 明被告犯罪，參諸前揭法條規定與判例意旨，自應為被告 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 條第1 項前段、第301 條第1項，刑法第305 條、第41條第1 項前段，刑法施行法第1 條之1第1 項、第2 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劉淑慧提起公訴，檢察官黃碧玉、陳俊宏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8 年 10 月 17 日
刑事第四庭 法 官 陳狄建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如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中 華 民 國 108 年 10 月 17 日
書記官 方柔尹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中華民國刑法第305條
（恐嚇危害安全罪）
以加害生命、身體、自由、名譽、財產之事，恐嚇他人致生危害於安全者，處 2 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 3 百元以下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