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彰化地方法院民事簡易判決 106年度家簡字第2號
原 告 張Ｏ種
訴訟代理人 莊慶洲律師
複 代理 人 陳衍仲律師
黃浩章
被 告 張Ｏ芸
上列當事人間特留分扣減事件，本院於民國106年7月18日言詞辯
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理 由
壹、程序部分
家事事件法第51條規定「家事訴訟事件，除本法別有規定者外 ，準用民事訴訟法之規定」，民事訴訟法第400條第1項規定「 除別有規定外，確定之終局判決就經裁判之訴訟標的，有既判 力」。依最高法院19年上字第278號判例，訴訟法上所謂一事 不再理之原則，乃指同一事件已有確定之終局判決者而言；其 所謂同一事件，必同一當事人就同一法律關係而為同一之請求 ，若此三者有一不同，即不得謂為同一事件，自不受確定終局 判決之既判力所拘束。經查：本件原告於本院102年度訴字第 741號事件（下稱第1案），依民法第1146條、第184條、第179 條、第767條中段、第821條、第828條第2項規定，先位請求被 告將坐落彰化縣○○市○○○○○○○鎮○○○段000地號土 地及其上332建號建物（下合稱系爭不動產）於民國99年11月 15日以99年10月29日買賣為原因辦理為其單獨所有之移轉登記 塗銷，並依民法第87條第2項規定，備位請求被告將上開移轉 登記之原因變更為贈與，經本院認先位、備位之訴均為無理由 ，判決駁回原告之訴，原告不服提起上訴，並更正備位聲明， 請求被告將上開移轉登記之原因變更為遺贈，經臺灣高等法院 臺中分院認上訴為無理由，以102年度上易字第628號判決駁回 上訴確定（下稱第1案確定判決）。原告再於本院103年度訴字 第703號事件（下稱第2案），依民法第179條、第767條中段、 第821條、第828條第2項規定，請求被告將系爭不動產所為前 開移轉登記塗銷，經本院認訴訟標的為第1案確定判決之效力 所及，原告之訴不合法，裁定駁回原告之訴，原告不服提起抗 告，經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認抗告為無理由，以103年度抗 字第419號裁定駁回抗告確定。上情業經本院依職權調取第1、 2案卷宗查核無誤，且為兩造所不爭（本院卷第28至42、67頁 ）。原告於本件依民法第1125條規定或類推適用該條規定，請
求被告將系爭不動產所為前開移轉登記塗銷（該項聲明於訴訟 中減縮，見後述），並確認系爭不動產為兩造公同共有（105 年度員簡字第432號卷第3至5頁），自難認訴訟標的為確定判 決之效力所及而有起訴不合法之情形，合先敘明。民事訴訟法第56條第1項規定「訴訟標的對於共同訴訟之各人 必須合一確定者，適用下列各款之規定：一、共同訴訟人中一 人之行為有利益於共同訴訟人者，其效力及於全體；不利益者 ，對於全體不生效力。二、他造對於共同訴訟人中一人之行為 ，其效力及於全體。三、共同訴訟人中之一人生有訴訟當然停 止或裁定停止之原因者，其當然停止或裁定停止之效力及於全 體」，第56條之1第1項規定「訴訟標的對於數人必須合一確定 而應共同起訴，如其中一人或數人拒絕同為原告而無正當理由 者，法院得依原告聲請，以裁定命該未起訴之人於一定期間內 追加為原告。逾期未追加者，視為已一同起訴」。家事訴訟事 件之訴訟標的對於共同訴訟之各人必須合一確定者，應準用上 開規定。其次，民法第1187條規定「遺囑人於不違反關於特留 分規定之範圍內，得以遺囑自由處分遺產」，第1225條規定「 應得特留分之人，如因被繼承人所為之遺贈，致其應得之數不 足者，得按其不足之數由遺贈財產扣減之。受遺贈人有數人時 ，應按其所得遺贈價額比例扣減」。繼承人中之一人主張其因 被繼承人所為之應繼分之指定或遺產分割之指定而遭其他繼承 人侵害其特留分，乃以侵害其特留分之其他繼承人為被告，起 訴行使扣減權者，縱繼承人除兩造以外另有他人，因其訴訟標 的對於全體繼承人不必合一確定，自無民事訴訟法第56條第1 項或第56條之1第1項規定之準用。經查：本件原告主張，系爭 不動產原為其父張Ｏ沈所有，張Ｏ沈死亡後，其繼承人為兩造 及訴外人即原告之姊黃張Ｏ枝、許張Ｏ霞，被告竟侵害原告之 特留分，乃對其起訴行使扣減權。依上開說明，縱原告之姊同 為張Ｏ沈之繼承人，仍不必依民事訴訟法上開規定，列其等為 被告，或追加其等為原告。是原告提起本件訴訟，其當事人適 格。
民事訴訟法第255條第1項第3款規定「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 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有下列各款情形之一者，不在此限 ：三、擴張或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者」。經查：原告起訴 狀聲明，被告應將系爭不動產所為上開移轉登記塗銷（105年 度員簡字第432號卷第3頁），於起訴狀送達後，聲明應將上開 移轉登記關於侵害原告特留分8分之1部分塗銷（本院卷第102 頁），而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經核合於上開規定，應予 准許。
民事訴訟法第196條規定「攻擊或防禦方法，除別有規定外，
應依訴訟進行之程度，於言詞辯論終結前適當時期提出之。當 事人意圖延滯訴訟，或因重大過失，逾時始行提出攻擊或防禦 方法，有礙訴訟之終結者，法院得駁回之。攻擊或防禦方法之 意旨不明瞭，經命其敘明而不為必要之敘明者，亦同」。經查 ：原告自102年間起，已針對張Ｏ沈將系爭不動產移轉登記為 被告所有之事實，兩度提起訴訟，並經第1、2案裁判終結，業 如前述。原告提起本件訴訟後，本院指定106年4月11日為言詞 辯論期日，並依職權調取第1、2案卷宗，於該期日提示兩造辯 論，再展延期日至106年7月18日終結，此有言詞辯論筆錄可憑 （本院卷第67至68、118頁），是依上開訴訟進行之程度，原 告於言詞辯論終結前，當有充裕時日提出攻擊或防禦方法。原 告於本件言詞辯論終結前，未曾主張張Ｏ沈於94年12月29日預 立之遺囑（下稱系爭遺囑）係遭偽造，或主張其就遺囑內容之 錄音係於神智不清之情況下製作，迄言詞辯論終結後，再遞狀 到院，主張應調查審認上情云云（本院卷第頁121至122頁）， 經核其逾時始行提出攻擊及防禦方法，有重大過失，且有礙訴 訟之終結，本院自應駁回之。
檢察官偵查之結果，無拘束民事訴訟之效力，而刑事判決所為 事實之認定，於獨立民事訴訟之裁判時，亦不受其拘束；獨立 民事訴訟斟酌全辯論意旨及調查證據之結果，依自由心證，為 與刑事偵審相異之認定，自難逕指其違法。經查：原告主張訴 外人洪Ｏ恩受張Ｏ沈委任辦理之系爭不動產所有權移轉登記， 因其登記原因不實，經本院以101年度訴字第467號刑事判決論 處洪Ｏ恩犯刑法第214條使公務員登載不實事項於公文書罪確 定；又原告以訴外人即被告之母陳Ｏ秋曾因張Ｏ沈為末期病人 ，於99年10月29日出具不施行心肺復甦樹同意書，而發現新事 實及新證據為由，就臺灣彰化地方法院檢察署103年度偵字第 10899號陳Ｏ秋、洪Ｏ恩涉嫌犯罪案件，於105年11月9日向該 署提出告訴狀等事實，雖據原告於第1案提出刑事判決及於本 件提出不施行心肺復甦樹同意書、刑事告訴狀為證（第1案第1 審卷第21至29頁、本院卷第110至112頁）。然依前述說明，上 開刑事偵審程序及結果，本院不受其拘束，仍應斟酌本件全辯 論意旨及調查證據之結果，依自由心證而為裁判。學說上所謂之爭點效，係指法院於確定判決理由中，就訴訟標 的以外當事人所主張之重要爭點，本於當事人辯論之結果已為 判斷時，除有顯然違背法令，或當事人已提出新訴訟資料足以 推翻原判斷之情形外，於同一當事人就與該重要爭點有關所提 起之他訴訟，不得再為相反之主張，法院亦不得作相反之判斷 ，以符民事訴訟法上之誠信原則而言。是於前後兩訴訟當事人 同一，且前案就重要爭點之判斷非顯然違背法令，及當事人未
提出新訴訟資料足以推翻原判斷之情形下，應有爭點效之適用 。經查：系爭不動產初為張Ｏ沈所有，被告與張Ｏ沈委任之代 書洪Ｏ恩自99年10月29日起，以買賣為原因簽立土地登記申請 書及辦理完稅，於99年11月11日以上開登記原因向彰化縣員林 地政事務所（下稱員林地政所）申請系爭不動產為被告所有之 移轉登記，於99年11月15日辦畢，而張Ｏ沈則於99年11月8日 即移轉登記辦畢前死亡；及原告提起之第1案，基於上開事實 ，先位請求被告塗銷移轉登記，備位請求被告變更移轉登記原 因為贈與（於第2審更正為遺贈）等情，業經本院依職權調取 第1案卷宗查明無誤。依第1案確定判決，其主要爭點在於，「 張Ｏ沉與被上訴人間就系爭不動產之移轉登記，是否隱藏『生 前贈與』或『遺贈』，暨有無侵害上訴人之繼承權」，並認定 ①「張Ｏ沉確實基於贈與之意思將系爭不動產移轉登記與被上 訴人所有」、②「系爭不動產之移轉登記，於張Ｏ沉生前即開 始著手辦理之，故張Ｏ沉基於贈與之意思將系爭不動產移轉登 記與被上訴人所有，係屬生前贈與行為，非屬上訴人所主張之 遺贈行為」、③「被上訴人與張Ｏ沉就系爭不動產所有權移轉 登記之原因，雖無買賣真意，然渠等所隱藏之真意為贈與行為 ，依前揭民法第87條第2項規定，自應適用贈與之相關法律規 定，故被上訴人抗辯系爭不動產係基於生前贈與之法律關係而 辦理系爭所有權移轉登記，且移轉登記原因發生係99年10月29 日等情，非但於法有據，且亦有所憑」、④「被上訴人基於其 與張Ｏ沉間之贈與（即生前贈與）法律關係而受系爭不動產所 有權移轉登記，且移轉登記原因發生確係99年10月29日，則被 上訴人並非不得當利（應係「不當得利」之誤寫），亦無侵害 上訴人之繼承權益」（本院卷第92至93頁）。原告於本件，既 仍基於上開事實，請求被告塗銷登記，並確認該回復登記後之 權利狀態，而第1案確定判決與兩造於本件之主張互核後，並 無前揭不適用爭點效之例外情形，兩造自應受上述①至④重要 爭點之拘束，始符民事訴訟法上之誠信原則。換言之，張Ｏ沉 於生前，雖就系爭不動產與被告訂立買賣契約，然其等係依買 賣所隱藏之贈與契約法律關係，由張Ｏ沉將系爭不動產移轉登 記為被告所有，而為生前贈與行為，並非遺贈。兩造就該具備 爭點效之重要爭點，自不得再為相反之主張，本院亦應受其拘 束，不得作相反之判斷。
貳、實體部分
原告聲明：㈠確認系爭不動產為兩造公同共有；㈡被告應將系 爭不動產於99年11月15日以99年10月29日買賣為原因辦理為其 單獨所有之移轉登記，關於侵害原告特留分8分之1部分塗銷。 陳述：
㈠系爭不動產初為原告之父張Ｏ沈所有，原告之弟即被告之父 張Ｏ南先於張Ｏ沈死亡，張Ｏ沈於99年11月8日死亡後，其 繼承人為兩造及原告之姊黃張Ｏ枝、許張Ｏ霞，應繼分均為 4分之1，原告之特留分為8分之1。
㈡張Ｏ沈於94年12月29日預立系爭遺囑，表明系爭不動產於其 死亡後全部由被告繼承等語，而將系爭不動產遺贈被告。被 告與張Ｏ沈委任之代書洪Ｏ恩乃自99年10月29日起，以買賣 為原因簽立土地登記申請書及辦理完稅，迄99年11月11日始 以上開登記原因向員林地政所申請系爭不動產為被告所有之 移轉登記，於99年11月15日辦畢。原告雖為繼承人，卻未受 遺產分配，特留分遭被告侵害。洪Ｏ恩受張Ｏ沈委任辦理之 系爭不動產所有權移轉登記，因以贈與為買賣，其登記原因 不實，犯刑法第214條使公務員登載不實事項於公文書罪， 經本院刑事庭判處罪刑確定，被告係不法侵害原告之繼承權 。
㈢張Ｏ沈既於生前預立系爭遺囑，其本意即係於死後將系爭不 動產遺贈被告。第1案確定判決雖認被告取得系爭不動產所 有權之原因為買賣隱藏贈與，然該隱藏之贈與性質上實為死 因贈與，仍屬侵害被告特留分之情形。爰依民法第1125條規 定或類推適用該條規定，行使扣減權。
㈣原告行使扣減權後，被告就系爭不動產關於侵害原告特留分 8分之1部分，即負有塗銷所有權移轉登記之義務，並應回復 登記為兩造公同共有，原告得請求塗銷登記，並確認該回復 登記後權利狀態之利益，為此請求判決如聲明所示。被告聲明：原告之訴駁回。陳述：張Ｏ沈雖於94年間預立系爭 遺囑，然系爭不動產非其遺產。被告係因張Ｏ沈生前贈與而合 法取得所有權，非因遺贈而取得，自無侵害原告特留分之情事 。原告依相同之原因事實提起之第1、2案訴訟，均已駁回其訴 確定；其以被告涉有偽造文書犯罪提出告訴，亦均由檢察官不 起訴處分確定。
兩造不爭執之事實，及依爭點效不得再為爭執之事實： ㈠原告之父張Ｏ沈於94年12月29日預立系爭遺囑，表明其所有 之系爭不動產於其死亡後全部由被告繼承等語（105年度員 簡字第432號卷第7至9頁、本院卷第56至60頁）。 ㈡被告與張Ｏ沈委任之代書洪Ｏ恩自99年10月29日起，就系爭 不動產，以買賣為原因簽立土地登記申請書及辦理完稅，於 99年11月11日以上開登記原因向員林地政所申請系爭不動產 為被告所有之移轉登記，於99年11月15日辦畢（第1案第1審 卷第65至87頁、105年度員簡字第432號卷第10頁、本院卷第 56至60頁）。
㈢張Ｏ沈與被告間就系爭不動產之所有權移轉登記於99年11月 15日辦畢前，張Ｏ沈於99年11月8日死亡（本院卷第16頁） 。
㈣原告之弟即被告之父張Ｏ南先於張Ｏ沈死亡，張Ｏ沈死亡後 ，其繼承人為兩造及原告之姊黃張Ｏ枝、許張Ｏ霞，應繼分 均為4分之1，原告之特留分為8分之1（本院卷第12至14、16 至21頁）。
㈤張Ｏ沉雖就系爭不動產與被告訂立買賣契約，然其等係依買 賣所隱藏之贈與契約法律關係，由張Ｏ沉將系爭不動產移轉 登記為被告所有，而為生前贈與行為，並非遺贈（本院卷第 92至93頁）。
本院之判斷：
㈠民法第1221條規定「遺囑人於為遺囑後所為之行為與遺囑有 相牴觸者，其牴觸部分，遺囑視為撤回」。經查：原告之父 張Ｏ沈於94年12月29日預立系爭遺囑，表明其所有之系爭不 動產於其死亡後全部由被告繼承等語，及系爭不動產初為張 Ｏ沈所有，被告與張Ｏ沈委任之代書洪Ｏ恩自99年10月29日 起，以買賣為原因簽立土地登記申請書及辦理完稅，於99年 11月11日以上開登記原因向員林地政所申請系爭不動產為被 告所有之移轉登記，於99年11月15日辦畢等事實，為兩造所 不爭執。是張Ｏ沈於94年間預立系爭遺囑後，又於99年間依 買賣所隱藏之贈與契約法律關係，將系爭不動產移轉登記為 被告所有，堪認張Ｏ沈所為移轉登記，已與遺囑有相牴觸， 其牴觸部分，遺囑視為撤回，不發生遺囑之效力，原告自無 因系爭遺囑而遭侵害特留分可言。
㈡司法院院字第1578號、第2364號解釋揭示，「生前贈與。并 無特留分之規定。自不受此限制」，「民法僅於第一千二百 二十五條規定應得特留分之人。如因被繼承人所為之遺贈致 其應得之數不足者。得按其不足之數由遺贈財產扣減之。並 未如他國立法例認其有於保全特留分必要限度內。扣減被繼 承人所為贈與之權。解釋上自無從認其有此權利」；最高法 院25年上字第660號、48年台上字第371號判例亦認，「民法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條，僅規定應得特留分之人，如因被繼承 人所為之遺贈，致其應得之數不足者，得按其不足之數由遺 贈財產扣減之，並未認特留分權利人，有扣減被繼承人生前 所為贈與之權，是被繼承人生前所為之贈與，不受關於特留 分規定之限制，毫無疑義」，「被繼承人生前所為之贈與行 為，與民法第一千一百八十七條所定之遺囑處分財產行為有 別，即可不受關於特留分規定之限制」。是被繼承人生前所 為之贈與，無侵害特留分可言，應得特留分之人不得對其行
使扣減權。經查：張Ｏ沉於生前，係依買賣所隱藏之贈與契 約法律關係，將系爭不動產移轉登記為被告所有，而為生前 贈與（即判例所謂「生前所為之贈與」），並非遺贈，依上 開說明，無適用或類推適用民法第1225條前段規定之餘地。 ㈢所謂「死因贈與」，與被繼承人生前贈與不同。最高法院87 年度台上字第648號判決謂，「應得特留分之人，如因被繼 承人所為之遺贈，致其應得之數不足者，得按其不足之數由 遺贈財產扣減之，又遺囑所定之遺贈，除於遺囑附有停止條 件者，自條件成就時，發生效力外，自遺囑人死亡時發生效 力，民法第一千二百二十五條前段、第一千二百條及第一千 一百九十九條分別定有明文。原審既認定前揭鬮分書之約定 ，為曾○祥、曾○員妹與曾○生、曾○朋間之死因贈與契約 。而死因贈與，除係以契約之方式為之，與遺贈係以遺囑之 方式為之者有所不同外，就係於贈與人生前所為，但於贈與 人死亡時始發生效力言之，實與遺贈無異，同為死後處分， 其贈與之標的物，於贈與人生前均尚未給付。查民法繼承編 對死因贈與既未設有任何規定，自於上揭有關特留分扣減之 規定中，亦未對死因贈與應否為特留分之扣減設有規定。至 民法不以同法第四百零六條以下所定之贈與為特留分扣減之 對象，考其緣由，應為尊重此種生前已發生效力之贈與，其 受贈人之既得權益，及避免法律關係之複雜化。（本院二十 五年台上字第六六○號判例所指之『被繼承人生前所為贈與 』，當係指此種贈與而言）。而死因贈與及遺贈，均不發生 此類問題」，88年度台上字第91號判決謂，「關於死因贈與 ，我民法雖無特別規定，然就無償給與財產為內容而言，與 一般贈與相同，且死因贈與，除係以契約之方式為之，與遺 贈係以遺囑之方式為之者有所不同外，就係於贈與人生前所 為，但於贈與人死亡時始發生效力言之，實與遺贈無異，同 為死後處分，其贈與之標的物，於贈與人生前均尚未給付。 故基於同一法理，其效力應類推適用民法第一千二百零一條 規定受贈人於死因贈與契約生效（即贈與人死亡）前死亡， 其贈與不生效力」，95年度台上字第817號判決謂「遺囑人 依遺囑所為之遺贈，因依一方之意思表示即而成立，為屬無 相對人之單獨行為，與死因贈與乃以贈與人之死亡而發生效 力，並以受贈人於贈與人死亡時仍生存為停止條件之贈與， 其為贈與之一種，性質上仍屬契約，須有雙方當事人意思表 示之合致者迥然不同」，可供參考。經查：系爭不動產係由 張Ｏ沉於生前贈與被告，已如前述，該贈與之法律關係於張 Ｏ沉生前即已發生效力，並非死亡時始發生效力，自難認其 性質為死因贈與，仍無侵害原告之特留分可言。
㈣綜上所述，張Ｏ沈預立之系爭遺囑，因其嗣後將系爭不動產 移轉登記為被告所有，有相牴觸，遺囑視為撤回，不發生遺 囑之效力，原告自無因系爭遺囑而遭侵害特留分可言；又張 Ｏ沈與被告間所為移轉登記之原因，性質上屬於生前贈與， 而非遺贈或死因贈與，自無適用或類推適用民法第1225條前 段規定之餘地。是原告主張依民法第1125條或類推適用該條 規定行使扣減權，請求被告將系爭不動產關於侵害原告特留 分之移轉登記塗銷，難認有據，應予駁回；系爭不動產既仍 為被告單獨所有，則原告請求確認其為兩造公同共有，亦非 可採，一併駁回。
㈤本件判決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主張及舉證，核與判決結 果無影響，不另論述。
據上論結，原告之訴為無理由，依家事事件法第51條、民事訴訟法第7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06 年 8 月 1 日
家事法庭 法 官 廖政勝
上列為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並按他造人數提出繕本，及繳納上訴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06 年 8 月 1 日
書記官 潘佳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