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04年度重上字第397號
上 訴 人 孫宏鈞
訴訟代理人 張寧洲律師
複 代理人 陳稚婷律師
被 上訴人 張怡萍
訴訟代理人 姜宜君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不動產所有權移轉登記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
民國104年2月12日臺灣士林地方法院103年度重訴字第60號第一
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104年11月10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
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上訴人起訴主張：兩造於民國（下同）81年間結婚，坐落臺 北市○○區○○段○○段000地號土地（重測前為臺北市○ ○區○○○段000000○000000○000000地號），及其上同小 段50321建號即門牌號碼為臺北市○○區○○街0段000巷0弄 0號建物（前揭土地及建物下合稱系爭房地），係訴外人即 伊先父孫光和63年間出資購買，並登記於訴外人即伊母親林 瑤品名下。85年間孫光和死亡，由伊繼承並於86年初辦理登 記。詎被上訴人於90年間未經伊同意，盜用伊印鑑，將系爭 房地以夫妻贈與名義，移轉登記被上訴人名下，隔年伊收到 稅單後始知此事，向被上訴人詢問，被上訴人稱因上訴人將 至大陸發展，為恐發展失利，系爭房地遭查封拍賣，故以被 上訴人為出名登記者，將系爭房地移轉登記於被上訴人名下 ，伊認此等考量亦有道理，遂同意系爭房地借名登記於被上 訴人名下。惟伊現於大陸發展順利，借名登記原因已不存在 ，被上訴人竟拒不返還系爭房地，爰以起訴狀繕本送達為終 止借名登記契約之意思表示，並類推適用委任關係，爰提起 先位之訴，請求被上訴人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伊。縱 兩造間未成立借名登記契約，因兩造間並無贈與契約，爰依 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規定，提起備位之訴，請求被上訴人 塗銷系爭房地於90年3月2日之贈與登記，並將系爭房地回復 登記為伊所有之判決。
二、被上訴人則以：上訴人於90年間發生婚外情，於90年2月20 日同意贈與系爭房地，約定系爭房地歸屬伊所有。移轉登記 事為上訴人事前知悉且同意，且由兩造共同至台北市士林地 政事務所辦理，而系爭房地權狀正本，於換發後即由伊保管 迄今。又上訴人印鑑章由其自行保管，無可能由伊私自拿取
辦理移轉贈與。系爭房地辦畢移轉登記未幾，兩造隨即於90 年4月4日共同至原法院辦理夫妻分別財產制，約定系爭房地 歸伊所有。嗣上訴人於91年間請調嵩雷精密電子工業（昆山 ）有限公司（下稱昆山嵩雷公司），上訴人於台灣之勞健保 仍由台灣嵩雷公司續保，至100年12月離職，此期間上訴人 係受僱於嵩雷公司，並無經商風險。至100年12月上訴人稱 與公司理念不符離開嵩雷公司，未留隻字片語即自行離開兩 造共同居住地，上訴人明知伊住所地，卻以伊住所不明行公 示送達程序，顯有可議。且上訴人91年間請調至昆山嵩雷公 司任職後，證人即上訴人之母林瑤品每年會至昆山探視上訴 人一家4口，最後一次為100年5月28日，可證林瑤品知悉伊 居住於昆山之事實，其所為證詞，與事實不符等語，資為抗 辯。
三、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上訴人不服提起上訴，補陳：伊 並無被上訴人所稱婚外情，亦不曾同意贈與系爭房地；臺北 市士林地政事務所所函覆之資料上「孫宏鈞」之簽名非伊本 人之簽名；被上訴人對於系爭房地確無任何實際管領權限， 足證被上訴人僅係登記名義人等語，上訴聲明：㈠原判決廢 棄。㈡先位聲明：被上訴人應將坐落臺北市○○區○○段○ ○段000地號土地全部，及其上同小段50321建號、門牌號碼 臺北市○○區○○街0段000巷0弄0號建物之所有權，均移轉 予上訴人。㈢備位聲明：被上訴人應將坐落臺北市○○區○ ○段○○段000地號土地全部，及其上同小段50321建號、門 牌號碼臺北市○○區○○街0段000巷0弄0號建物，於90年3 月2日以夫妻贈與為原因之所有權移轉登記塗銷，回復為上 訴人所有。㈣上訴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 被上訴人補陳：系爭房地係上訴人贈與被上訴人，上訴人在 90年間外遇時承諾給妻女之保障，竟在十餘年後對被上訴人 為不實指控，故意曲解證人孫嘉伶於原法院證詞；兩造間係 偕同聲請登記夫妻分別財產制，與上訴人至大陸發展無關等 語，答辯聲明：㈠上訴駁回。㈡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免 為假執行。
四、兩造不爭執事項：
㈠兩造於81年6月14日結婚，婚後育有兩女即訴外人孫嘉伶及 孫培雯（見原審102年度士調字第205號卷〈下稱士調卷〉第 10、11頁）。
㈡系爭臺北市○○區○○段○○段000地號土地（權利範圍全 部）及其上同小段50321建號建物（門牌號碼臺北市○○區 ○○街0段000巷0弄0號，權利範圍全部），於63年12月20日 以買賣為原因登記為訴外人即上訴人之母林瑤品所有，於86
年3月14日以夫妻聯合財產更名為由，移轉登記為訴外人即 上訴人之父孫光和所有，嗣孫光和於85年9月20日死亡，其 繼承人即上訴人與訴外人林瑤品、孫宏晉、孫慧文、孫慧凌 等協議將系爭房地由上訴人單獨繼承，上訴人並於86年3月 14日以分割繼承為原因，將系爭房地移轉登記至上訴人名下 ；嗣於90年3月2日以夫妻贈與為原因移轉登記至被上訴人名 下（見士調卷第19至21頁、第25至28頁、第48、49頁）。 ㈢上訴人91年10月1日申請調至昆山嵩雷公司任職並報到，上 訴人在台灣之勞健保仍然由台灣嵩雷公司續保。 ㈣兩造婚姻已經原法院以104年度婚字第69號，以上訴人惡意 遺棄被上訴人在繼續狀態中為理由，判決兩造離婚，並於 104年9月30日確定（見本院卷第134至139頁）。五、上訴人主張系爭房地為伊所有，詎被上訴人於90年間盜用伊 印鑑，將系爭房地以夫妻贈與為由移轉登記為被上訴人所有 ，嗣伊同意將爭房地借名登記於被上訴人名下。現借名登記 原因已不存在，被上訴人竟拒不返還系爭房地，爰以起訴狀 繕本送達，為終止雙方借名登記契約之意思表示，先位請求 被上訴人應將系爭房地之所有權移轉予上訴人。若無借名登 記，因無贈與之意思，備位請求被上訴人應將系爭房地於90 年3月2日以夫妻贈與為原因之所有權移轉登記塗銷，回復為 上訴人所有等語，為被上訴人所否認，並以前揭情詞置辯， 是以本件主要爭點在於：㈠兩造就系爭房地有無成立借名登 記契約？如有，上訴人先位之訴類推適用委任關係，請求被 上訴人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予上訴人，有無理由？ ㈡被上訴人是否盜蓋上訴人之印鑑及偽簽上訴人之簽名，將 系爭房地以夫妻贈與名義，移轉登記於被上訴人名下？上訴 人備位之訴依民法第767條規定請求被上訴人將系爭房地所 有權登記塗銷，回復登記為上訴人所有，有無理由？茲分述 之。
六、兩造就系爭房地未成立借名登記契約，上訴人先位之訴類推 適用委任關係，請求被上訴人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予 上訴人，為無理由：
㈠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 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前段定有明文。不動產物權經登記者， 推定登記權利人適法有此權利，民法第759條之1第1項亦有 明文。復按借名登記契約云者，謂當事人約定一方將自己之 財產以他方名義登記，而仍由自己管理、使用、處分，他方 允就該財產為出名登記之契約。其成立側重於借名者與出名 者間之信任關係，在性質上應與委任契約同視。倘其內容不 違反強制、禁止規定或公序良俗者，固應賦予無名契約之法
律上效力，並類推適用民法委任之相關規定。惟借名登記契 約究屬於「非典型契約」之一種，仍須於雙方當事人，就一 方將自己之財產以他方名義登記，而仍由自己管理、使用、 處分，他方允就該財產為出名登記，相互為合致之意思表示 ，其契約始克成立。最高法院100年度台上字第1972號判決 意旨同此見解。本件系爭房地已經於90年3月2日以夫妻贈與 為原因，自上訴人名下移轉登記予被上訴人，有系爭房地之 土地及建物登記謄本、不動產異動索引在卷可稽（見士調卷 第25、48、49頁），揆諸上開規定，已足推定被上訴人為系 爭房地所有權人。是上訴人主張系爭房地實際為其所有，借 名登記於被上訴人名下，兩造間成立借名登記契約一節，既 為被上訴人所否認，自應由上訴人就其主張借名登記之事， 負舉證責任。
㈡上訴人主張系爭房地由其管領使用，房屋稅及地價稅等亦皆 由上訴人繳納，故兩造有借名登記契約等情，雖據提出65年 至69年、75年至77年、99年、101年房屋稅繳款書及69年、 75年、76年、87年、99年、100年地價稅繳款書等件為證（ 見士調卷第29至41頁）；但被上訴人亦提出90年至93年地價 稅繳款書，及90年至93年、103年房屋稅繳款書（見原審卷 第192、193、210頁）。查系爭房地自90年3月2日移轉登記 至被上訴人名下迄今，上訴人僅提出99年、101年房屋稅繳 款書以及99年、100年地價稅繳款書，被上訴人則舉證證明 自90年起大部分稅款由被上訴人繳納，故系爭房地自由被上 訴人管領使用為符合常情，況系爭房地所有權狀為被上訴人 持有中，有被上訴人提出土地所有權狀、建物所有權狀影本 附卷可考（見原審卷第209頁），與系爭房地若僅為借名登 記被上訴人，權狀應由上訴人自行掌管之經驗法則不符，是 縱認上訴人確有支付部分房屋稅、地價稅等費用，尚難憑此 遽認系爭房地係屬上訴人所有而借名登記被上訴人名下。 ㈢上訴人又主張系爭房地之水電費皆由上訴人繳納，故兩造有 借名登記契約等情，雖據提出69年、75年、76年、87年、99 年、100年水電費繳費收據等件為證（見原審卷第65至86頁 ）；但查兩造均仍設籍系爭房地，有戶籍謄本可證（見原審 卷第10頁），兩造原為夫妻，依證人即兩造之女孫嘉伶證稱 ：「在去大陸之前是住在○○區○○街0段000巷0弄0號，當 時和爸爸、媽媽還有祖母一起住。」、「92年搬去大陸，當 時因為爸爸工作調動全家一起搬到大陸去住。我們寒暑假都 會回來住在北投上址，但從100年開始寒暑假就沒有回來住 ，因為爸爸在100年底離開我們後，我們在101年寒假和媽媽 一起回來北投住處，但是按電鈴都沒有人開門…。」、「我
父親100年底離開我們的原因是當時我父母發生爭執，爸爸 要把北投房子要回去，媽媽不肯，爸爸就要離開。」、「媽 媽在100年以前在大陸沒有工作是家庭主婦，爸爸離開後， 媽媽就在大陸找工作。」、「我父親知道我們在大陸的住址 ，因為大陸住所是爸爸工作的公司提供的宿舍。爸爸已經沒 有在這家公司工作，但我們還是住在這宿舍，因為這是舅舅 開設的公司。」等語；及被上訴人陳稱：「原告（指上訴人 ）離家後，我拜託我哥哥給我工作，所以我就在大陸同一家 公司工作，才可以繼續住宿舍。」等語（見原審卷第198頁 背面、第199頁）。足見兩造、兩名女兒與上訴人之母原本 均共同居住於系爭房地，被上訴人為家庭主婦，於92年間因 上訴人工作調動之故，被上訴人與兩名女兒隨同上訴人搬遷 至中國江蘇省昆山市居住，期間兩造及兩名子女，每年於寒 暑假返台，均居住於系爭房屋，並無上訴人稱「伊有管理使 用權限，被上訴人對於系爭房屋並無管理使用權限」之情。 參諸被上訴人於100年底以前均為家庭主婦，迄至100年底兩 造發生爭執後，上訴人自行搬離上揭昆山市住處，被上訴人 則在中國覓職工作並與兩名女兒繼續居住於上揭昆山市住處 。被上訴人與兩名女兒未居住於系爭房地，係因為上訴人至 大陸工作而與上訴人一起搬移至大陸，而由上訴人之母亦即 被上訴人之婆婆居住於系爭房地等情，堪認上訴人上開費用 之支付，乃上訴人於婚姻關係存續期間就家庭生活費用之分 擔。又因兩造移居大陸後均未管理使用系爭房地，被上訴人 僅於寒暑假與女兒回台住居系爭房屋，故被上訴人未繼續持 有系爭房屋鑰匙，仍難憑此遽認系爭房地係屬上訴人所有而 借名登記被上訴人名下。
㈣另證人即上訴人之母林瑤品雖於原審審理時證稱：「…原告 （即上訴人）告訴我表示被告（即被上訴人）說原告要去大 陸投資，怕有風險，所以暫時登記在被告名下，等穩定以後 才再過戶給原告。」等語（見原審卷第151頁反面），惟此 乃證人林瑤品自上訴人處聽聞之傳聞證據，非證人林瑤品親 身所見聞，自非可採，且關於系爭房地移轉登記至被上訴人 名下，有無經上訴人同意乙事，證人林瑤品在庭亦表示其並 不清楚等語明確（見原審卷第151頁背面），是證人林瑤品 之證詞，自不足資為兩造就系爭房屋有借名登記契約之證據 。
㈤上訴人更稱其投資嵩雷公司5萬元美金，為免投資風險，於 事後發現系爭房地移轉於被上訴人名下後，始同意借名登記 於被上訴人名下云云，已經被上訴人否認。查系爭房地於90 年2月20日以夫妻贈與為原因，於3月2日移轉予被上訴人所
有時，上訴人已親自簽名蓋章表示同意（詳後述），自無上 訴人所謂「於事後發現系爭房地移轉於被上訴人名下後，始 同意借名登記於被上訴人名下」情事。而上訴人是89年至台 灣嵩雷公司任職，而依據上訴人所舉蘇州信聯會計師事務所 對於嵩雷公司之驗資報告書（見本院卷第104頁）中，有關 驗資事項說明所附之存款送金簿存根，業已明載「2000年9 月25日戶名：嵩雷精密電子工業（昆山）有限公司摘要： SUN HUNG CHUN匯入額金額：美金伍萬元整」等文字，則上 訴人是於89年即已投資嵩雷公司，至90年3月2日系爭房地移 轉登記，移轉時間是在投資後半年，可證系爭房地移轉登記 與投資風險無關，且上訴人於91年10月1日申請調至昆山嵩 雷公司任職並報到，上訴人在台灣之勞健保仍然由台灣嵩雷 公司續保，為上訴人所不否認，上訴人本職仍係受僱於嵩雷 公司，領取定額薪資並無經商風險，況縱認上訴人有投資嵩 雷公司，不過就其投資金額美金5萬元負有限責任，不會影 響其自有財產，實無投資風險可言。上訴人稱因避險系爭房 地始借名登記於被上訴人名下，不合經驗法則，且無證據證 明，自不可採。
㈥此外，上訴人復未能舉證證明兩造有就借名登記之法律關係 成立意思表示一致，是上訴人主張兩造就系爭房地成立借名 登記契約，並類推適用委任關係，請求被上訴人將系爭房地 所有權移轉登記予上訴人，自非可採。
七、被上訴人未盜蓋上訴人之印鑑及偽簽上訴人之簽名以贈與為 原因為移轉登記，上訴人備位之訴依民法第767條規定請求 被上訴人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登記塗銷，回復登記為上訴人所 有，為無理由：
㈠查被上訴人於90年3月2日業已登記為系爭房地之所有權人， 俱如前述，上訴人復未說明被上訴人登記為系爭房地所有權 人有何當然無效之情事，自無從本於系爭房地所有權人之地 位行使物上請求權，是上訴人依民法第767條規定請求被上 訴人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登記塗銷，回復登記為上訴人所有， 即無足採。
㈡上訴人復主張系爭房地以贈與為原因自上訴人名下移轉登記 予被上訴人，而向臺北市士林地政事務所申請辦理之申請書 及契約書等文件上訴人之印鑑章為被上訴人所盜蓋，且上訴 人之簽名為被上訴人所偽簽云云，然為被上訴人所否認，並 以前詞置辯。經查：
⒈按民法第3條第2項明定「如有印章代簽名者，其蓋章與簽名 生同等之效力」。復按私人之印章，由自己使用為常態，被 人盜用為變態，主張變態事實之當事人，自應就此印章被盜
用之事實負舉證之責任（最高法院86年度台上字第717號民 事判決意旨同此見解）。查系爭房地於90年3月2日以90年2 月20日夫妻贈與為原因，辦理所有權移轉登記時，須檢附贈 與人即系爭房地所有權人之上訴人土地及建物所有權狀正本 、所有權人印鑑證明書，並於土地、建築改良物贈與所有權 移轉契約書上蓋用印鑑章乙情，有臺北市士林地政事務所 103年8月21日北市士地資字第00000000000號函檢送90年北 投字第3365號登記申請書暨所附土地及建築改良物贈與所有 權移轉契約書、印鑑證明、土地及建物所有權狀等件在卷可 稽（見原審卷第109至121頁）。上開申請書及契約書上上訴 人之印文及印鑑章為真正乙節，已據上訴人自認在卷（見原 審卷第138頁背面），上訴人雖辯稱是被上訴人所盜蓋云云 ，惟迄未能舉證證明被上訴人盜蓋之事，上開申請書及契約 書上上訴人之印文及印鑑章既為真正，依上開規定，上開申 請書及契約書即應推定為真正。復衡諸前揭辦理系爭房地所 有權移轉登記之印鑑章、印鑑證明，及土地、建物所有權狀 正本等文件均屬不動產權利移轉之重要證明文件及物品，印 鑑章更是表彰個人真意表達之重要物品，理應由上訴人持有 ，被持以辦理移轉登記，自堪認上訴人確有以贈與為原因將 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予被上訴人之意。
⒉又查上揭土地登記申請書、土地及建築改良物贈與所有權移 轉契約書上均有上訴人之簽名，上訴人雖辯稱登記文件上之 簽名與上訴人之簽名態勢神韻、結構佈局不符，且其書寫習 慣亦不同，顯非上訴人本人之簽名云云。但證人即本件代辦 地政士江文杰到庭結證稱：「(請提示原審土地登記聲請書 ，其上兩造簽名蓋章是何人簽名蓋章？)我的習慣關於義務 人即贈與人或出售人，因為要負責移轉標的給別人之義務， 所以我要確認他的真意，所以都會請義務人親簽，本件我有 確認是義務人親簽。」等語(見本院卷第86頁背面)，足見前 揭土地及建築改良物贈與所有權移轉契約書上簽名確實是上 訴人親自簽名無誤，則上訴人於90年2月20日顯然同意將系 爭房地以夫妻贈與之原因，移轉至被上訴人名下。上訴人稱 係於隔年，收到稅單始知系爭房地移轉至被上訴人名下云云 ，顯與事實不符。
⒊再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自89年起於台灣嵩雷公司任職，嗣因 上訴人與台灣嵩雷公司女職員發生婚外情，事發後上訴人不 斷要求被上訴人原諒，90年2月20日上訴人同意贈與系爭房 地予被上訴人，兩造並於90年4月4日辦理夫妻分別財產制登 記，約定系爭房地歸屬被上訴人所有，已經提出上訴人90年 2月14日書立之切結書乙紙為證（見原審卷第188頁），載明
「孫宏鈞此次眷戀公司陳小姐，對不起…往後如有再犯，願 無條件接受妻張怡萍所開之任何條件。」等語，辦理系爭房 地產移轉登記係在書立系爭切結書之後，足見被上訴人主張 已非無據。上訴人對於切結書乙事並不否認，雖辯稱並無婚 外情情事，因被上訴人藉機吵架，在不勝其擾且為了小孩著 想等原因下，只得依被上訴人所言簽立切結書云云，並無證 據證明，顯非可採，則被上訴人主張自可採信。 ⒋況且，上訴人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予被上訴人後，兩 造即於90年3月29日至原法院辦理夫妻分別財產制契約登記 ，並約定系爭房地歸被上訴人所有，嗣經原法院於90年4月 10日核准登記在案，此經調閱原法院90年財登字第14號登記 事件卷宗核閱無訛。觀諸兩造於90年3月29日提出於法院之 夫妻財產制契約登記聲請書，該聲請書附具之文件有夫妻財 產制契約書、兩造之印鑑證明、聲請人即兩造之身份證明、 財產清冊、土地或房屋所有權狀影本及謄本，證人江文杰復 證稱：「（你是否記得當時兩造有無提到臺北市○○區○○ 街0段000巷0弄0號建物及坐落土地為何會登記被上訴人名下 ？）因為他們要做夫妻分別財產制的關係，所以需先將產權 辦理誰的就歸誰，再去法院做分別財產制的登記。」「（請 再看登記卷中兩造之簽名蓋章是否當事人親自簽名蓋章）分 別財產制契約書中所有內容包括訂約人部分個人資料姓名都 是我寫的，但蓋用的是印鑑章，是他們一起來蓋的。」等語 (見本院卷第86頁背面、87頁)，益徵上訴人於90年2月20日 確有將系爭房地贈與移轉登記予被上訴人之真意。 ㈢從而，系爭房地及建築改良物贈與所有權移轉契約書上簽名 、蓋章均上訴人所同意，上訴人主張其並無將系爭房地贈與 被上訴人之真意，及上開辦理移轉登記之申請書及契約書上 上訴人之印鑑章為被上訴人所盜蓋，且上訴人之簽名為被上 訴人所偽簽云云，尚難憑採。
八、綜上所述，上訴人先位之訴類推適用委任關係，請求被上訴 人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予上訴人，及備位之訴依民法 第767條等規定，請求被上訴人將系爭房地以贈與為原因之 所有權登記塗銷，回復登記為上訴人所有，均無理由，應予 駁回。又上訴人之訴既經駁回，其假執行之聲請即失所依附 ，應併予駁回之。原審所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及駁回假執 行之聲請，並無不合。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 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其上訴。
九、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主張、陳述及所提之證據，經 審酌後認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論述。關於上訴人 聲請調查局鑑定系爭房地贈與登記文件是否上訴人筆跡一節
，因系爭印章真正為上訴人所不爭執，上訴人亦承認事後有 同意為系爭移轉登記，自無再送請鑑定必要，此已經本院駁 回，附此敘明。
十、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 、第7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04 年 11 月 24 日
民事第十庭
審判長法 官 黃嘉烈
法 官 邱 琦
法 官 高明德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 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詳附註）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04 年 11 月 24 日
書記官 張淑華
附註：
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第2項）：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訴人或其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