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刑事判決 97年度上訴字第1358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丙○○
現於臺灣臺中監獄執行中
指定辯護人 蕭慶鈴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偽造有價證券等案件，不服臺灣苗栗地方法院96年
度訴字第386號中華民國97年4月23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
灣苗栗地方法院檢察署96年度偵字第42號），提起上訴，本院判
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撤銷。
丙○○共同犯偽造有價證券罪，處有期徒刑參年陸月。如附表所示偽造之支票壹張，及偽造之「丁○○」印章壹顆，均沒收。 事 實
一、丙○○曾因毒品危害防制條例案件，經臺灣新竹地方法院於 88年12月2日以88年度竹北簡字第314號判決處有期徒刑四月 確定； 又因竊盜案，經本院於89年4月28日以89年度上易字 第724號判決處有期徒刑一年六月， 於刑之執行前，令入勞 動場所強制工作三年確定；又因妨害家庭案件，經臺灣苖栗 地方法院於89年12月26日以89年度苗簡字 第765號判決處有 期徒刑六月確定；又因毒品危害防制條例案件，經臺灣苖栗 地方法院於90年5月4日以89年度易字 第983號判決就施用第 二級毒品部分處有期徒刑十月，竊盜部分處有期徒刑八月， 應執行有期徒刑一年四月確定；上開各罪所處徒刑，嗣經臺 灣苖栗地方法院以90年度聲字 第319號裁定應執行有期徒刑 二年二月確定； 其於92年6月27日入泰源監獄，指揮書執行 完畢日期為95年12月15日，95年11月1日縮刑期滿，95年1月 27日因縮短刑期假釋出獄，於假釋期間猶不知悔改，於同年 6月底，因缺錢花用， 由其不知情之友人陳三保開車載其前 往新竹市○○區○○里○○路107巷47號， 欲向王萬富（綽 號「雞王」，經原審判處罪刑確定在案）調借現金，王萬富 明白告以無現金可借，但有未經發票人授權之空白支票可供 借用， 丙○○明知王萬富所提供支票號碼VB0000000號、業 經王萬富以偽造之「丁○○」印章蓋妥印文之該紙空白支票 係來路不明之贓物（丁○○於95年1月8日在其苗栗縣竹南鎮 大厝里71號住處為邱春山所竊），因急欲求現暫供週轉，竟 基於收受贓物之犯意予以收下，旋即離去，並與王萬富共同 基於意圖供行使之用而偽造有價證券之犯意聯絡，於同日在 不詳之時間及地點，經其委由不知情之不詳成年人於該空白 支票填上新臺幣（下同）伍萬伍仟元之金額及95年9月5日之
發票日，而與王萬富共同偽造該紙支票後，其隨即於同日持 往臺北縣淡水鎮○○街○段47巷54號3樓，向王明通、乙○○ 夫婦調借現金55,000元。嗣上開支票經乙○○於95年9月5日 存入其在臺灣銀行淡水分行所設帳戶提示交換，因該紙支票 業經丁○○掛失而遭退票。
二、案經丁○○、乙○○訴由苗栗縣警察局通霄分局報請臺灣苗 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一、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 者外，不得作為證據；被告以外之人於偵查中向檢察官所為 之陳述，除顯有不可信之情況者外，得為證據；被告以外之 人於檢察事務官、司法警察官或司法警察調查中所為之陳述 ，與審判中不符時，其先前之陳述具有較可信之特別情況， 且為證明犯罪事實存否所必要者，得為證據；被告以外之人 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前四條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 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 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 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 ，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 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第159條之1第2項、 第159條之2 、第159條之5第1、2項分別定有明文。本件當事人及辯護人 於本院調查證據完畢前，對下列所引用關於警詢及偵查中之 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等證據之證據能力均表示無意見，本院 審酌各該證據之取得，並無以強暴、脅迫、利誘、或其他不 正方法取證之情形，依上開規定，各該證據自均具有證據能 力。
二、訊據上訴人即被告丙○○矢口否認前揭犯行，辯稱上開支票 是伊向王萬富所借，伊不知道這張支票有問題，當時王萬富 也沒有跟伊講清楚，王萬富將票交給伊時，支票上面的金額 及日期均已填妥，並不是伊所填載，因王萬富欠伊錢，伊前 往催討，王萬富說他沒現金，就拿這張支票給伊，伊若知該 紙支票係他人所失竊之贓物，伊豈會蠢到借用一張需負刑責 之支票持往調現而自暴犯行之理云云。惟查前揭事實，業據 ：
㈠證人王萬富於97年3月19日原審審理中具結證稱：「（在 95 年5、6月間，丙○○有無去找你？）．．．．借支票之前差 不多10天前他有來找我，後來就是借支票時找我。」「（他 要跟你借支票或借錢？）借支票，我有跟他說這本支票是我 朋友偷來的，要用要看對象用，若是在通霄、苑裡賣飼料的 ，拿這張支票去調現都可以。」「（後來有無借他支票？）
有。」「（提示偵查卷第14頁〈按即上開偽造之支票〉，這 張支票是否他去拿的？）是。我拿空白票給他，不知道他填 多少錢。」「（你拿給他的是空白票或是上面有蓋章？）有 蓋丁○○的章，其他（部分）：數字及後面都是空白。」「 （除印章外，正面、後面都是空白？）空白，都是他自己填 的。」「（其他金額、日期是否他填的？）都是他自己或別 人寫的，我不知道，我沒有看到，他要怎麼寫是他的事。」 「（被告有無在你家裡寫日期、金額？）他沒有在我家裡寫 ，他拿到就回去了。」「（他有無告訴你拿票做什麼？）他 說欠錢，要去調現。」「（既然你告訴他說那是偷來的，為 何還有辦法兌現？）因丁○○之前跟我是同行，我們都是賣 雞的。他的信用很好，簽紙條銀行就可以貼現，看到他的票 飼料行就可以貼現。」 「（96年3月29日檢察官遠距視訊， 當時你所講是否正確？）正確，他拿票去，事實就是這樣， 但沒有像今日講的那樣詳細， 沒有講到4張的經過，我後來 想想事情要把它講清楚。」「（他向你借票時，你當初有無 跟他講票的來源？）有，當時他有帶一個朋友去，我有跟他 及朋友說，我說若是去飼料行都可以調現。我有說那是我朋 友偷來的空白票，票用了會出事，若是拿去調現金，時間到 再拿錢去換票回來就可以，就不會被戮破。」「（〈提示偵 查卷第59頁〉你以前有說過，檢察官問你當初丙○○來跟你 借票時，你當時有無說票的來源？你回答：『我沒有說，他 也沒有問我。』是今日說的正確或是在檢察官那裡講的正確 ？）當時視訊我不知道講的是誰，今日看到丙○○才知道是 他，當初視訊時我沒有看到人我不知道是誰，我沒有看到人 我不知道是問誰，所有向我借票的人我都有說那是誰偷來的 ，要用你拿去用。今天講的正確，那天講的也正確。」「（ 視訊那天有瑩幕讓你指認？）那是後來，頭先我沒有看到人 。我害他也沒有意思。」「（你說票是你叫丙○○去你朋友 家裡拿的，但你以前說票是警察來你家查到，放在你床下？ ）不是放在床下，是冷氣下。冷氣下面是整本的，．．．因 為被告在我家，所以我不敢當他的面從整本支票撕下來，所 以叫他去我朋友那裡拿我放在那裡的空白票。」「（你剛才 說他有一個朋友來，朋友是在裡面或是朋友在外面？）好像 在外面，我沒有注意。後來在車上我有跟他們說票若是向苑 裡、通霄的飼料行要貼現的話，很好貼現。」「（你說這些 話是在車上說的？）在他朋友車上說的。」「（是之後說的 或是？）拿票給他時說的，就是同一天。」「（你拿票給被 告時，被告的朋友有無看見？）有。」「（有聽到這是偷來 的？）有啊，怎會沒有。」「（到底被告借的票是他直接去
你朋友那裡拿或你親自交給他？）空白票早已蓋好發票人丁 ○○的印章，放在朋友那裡，我打電話給我朋友，說我叫誰 去拿，叫我朋友拿給他，我叫被告去我朋友那裡拿。四張他 沒有用那麼多張，第一次被告去拿時，不知是拿兩張或一張 ，．．．他沒有用那麼多，剩下的我就拿回來。」．．．「 （你為何將四張票拿去朋友家裡？）我那天在朋友家吃藥〈 按即施用毒品〉，警察就抓，我把票放朋友家水槽下。」「 （朋友叫什麼名字，住那裡？）住頭份後庄，我也不知道他 叫什麼名字，（綽號）叫『內褲』（台語），約三、四十歲 的人。」「（你把票放他那裡，那個朋友知道否？）不知。 」「（那個朋友不知道，警察來你就藏在水槽下？）對。」 「（他要跟你借票，你打電話給你朋友，叫丙○○去朋友那 裡拿票，但票是你藏的，朋友不知情，他怎麼知道水槽下有 票？）我打電話給他跟他說我藏在水槽下，叫他去拿再拿給 被告。」「（那本支票上丁○○的章是誰刻的？）邱春山去 刻的。」「（是誰蓋在空白票上？）我蓋的。整本票本來就 放在冷氣下，印章用紙袋包著。他被警察抓去時，票本來叫 我處理，說一張票賣一千、兩千。」「（你拿給他〈指被告 丙○○〉的是蓋好印章的空白票？）對。」「（你確實有跟 他說票是偷來的？）我有說。」「（你跟他有無恩怨或仇恨 ？）我跟他沒有恩怨，我們是朋友。」「（你借票給丙○○ 有無拿到好處？）沒有。」「（你為何那麼好心？）之前大 家就有認識。」「（你怎麼拿票四處借人？）來跟我借票的 人都是有吃藥的，有時會吃他們的藥，不用錢的，拿出來請 人，就吸兩口，我那有得到什麼好處。」「（丙○○有吃藥 嗎？）我不知道，看他有吃否。」「（既然丙○○沒有免費 的藥給你吃，你為何要借票給他？）他也是有吃藥，哪會沒 有？」「（那你剛才又說不知道？）我也不能一直指證人家 做壞事啊，不能全部坦白講出來啊。」等語綦詳（原審卷第 218～228頁）。
㈡上開支票係丁○○於95年1月8日在其苗栗縣竹南鎮大厝里71 號住處所失竊之空白支票，經其向銀行辦理掛失止付，亦據 證人丁○○於警詢時及偵查中證述在卷（證人丁○○於警詢 時原證稱係於95年1月7日凌晨4時許遭竊， 嗣於偵查中經更 正為係於95年1月8日凌晨4時許遭竊，詳見偵查卷第6頁，第 28、29頁）。
㈢被告丙○○係於95年6月底 持上開偽造之支票至臺北縣淡水 鎮○○街○段47巷54號3樓，向王明通、乙○○夫婦調借現金 55,000元，嗣經乙○○於95年9月5日存入其在臺灣銀行淡水 分行所設帳戶提示付款，因該紙支票係原已掛失之空白支票
而遭退票等情，另據證人乙○○於警詢時及偵查中證述屬實 ，並有該紙偽造支票之正、反面影本附卷可稽（偵查卷 第7 、8頁，第29頁，第14、15頁）， 被告丙○○於本院審理中 亦據供明其確係於 95年6月底至王萬富住處拿到該紙支票後 ，同日即持往淡水向乙○○調現無誤（本院卷第89頁）。 ㈣上開支票確係由案外人陳三保開車搭載被告丙○○至前揭王 萬富住處向王萬富所借，亦迭據被告丙○○於偵查及原審準 備程序中供明無誤（偵查卷第46、47頁，原審卷第39頁）， 另據證人陳三保於原審審理中具結證稱：「（是否認識王萬 富？）曾經見過一次面。我人要去竹南，丙○○叫我載他去 找這個人，他說要幹嗎我不知道，到那裡時我才知道丙○○ 要去跟這個人借錢，我有看到他〈指王萬富〉拿票給他〈指 丙○○〉。」「（你有無跟丙○○進去他朋友家？）沒有， 我在外面。」「（借多少你是否知道？）之前我不知道，但 是後來丙○○告訴我是55,000元。」「（何時告訴你？）95 年5、6月時。」「（你當時就知道要借55,000元？）去跟他 借錢之同一天。」「（你看到他拿一張票出來時，那個人有 無跟丙○○一起出來？）有。他們〈筆錄誤植為我們〉出來 我有看到他拿給丙○○。」「（你有看到那張支票？）我有 看一下，只有看到票而已。」「（這張票你看到王萬富拿給 被告時，他在何處拿給被告？）在我車上。」「（他總共拿 幾張給他？）不知道。那次我載丙○○去，只有那次他拿而 已。」「（你那次只有看到他拿一張而已，是否這意思？） 對。」「（丙○○有無告訴你要去王萬富那邊借錢或借票？ ）沒有。純粹只是叫我載他去，我到後面才知道。」「（你 既然不知道他要去那裡做什麼事，你為何會看到丙○○手上 拿支票？為何被告拿票給你看？）我去時我在我車上。我載 他去那裡，要走時，因雞王拿票給被告時我有看到，我才問 他拿票做什麼，丙○○才告訴我。」「（你看到時你在車上 ，雞王在那裡？）他們兩人都在我車上，兩個都坐在後面。 」「（是他拿票給被告時你看到，你那麼厲害就看到票的內 容？）我有看到他們接那張票，我們走後，雞王不在我車上 ，我問被告說你找他做什麼，被告才說找他借錢，丙○○拿 票給我看，我沒有接過來看，就大約看一下，．．．。」等 語在卷（原審卷第229～233頁）。
㈤依證人王萬富上開所證，除關於被告丙○○係由案外人陳三 保開車搭載其至王萬富住處向王萬富借票，經王萬富於陳三 保之車上將上開支票交給被告丙○○等情，核與證人陳三保 於原審所證一致，並經被告供承無誤外，就被告丙○○為向 其借票而先後二次到其住處，係其先以電話聯絡上開綽號叫
「內褲」之朋友，告以其將支票藏在水槽下，其朋友將前往 取回，請「內褲」去拿其所藏支票再轉交給其朋友云云等情 ，被告丙○○對此部分雖未正面供承王萬富所證全部屬實， 然亦不諱言：「．．．當初我去找他時，他在我面前打電話 給他朋友，他沒有說要拿什麼東西，我去拿是拿一個信封， 但是我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我拿回來給王萬富我就回白 沙屯。．．．．．」等語在卷（原審卷第228頁）， 衡酌被 告丙○○與「內褲」該人彼此陌生，倘被告丙○○非欲向王 萬富借用支票，被告丙○○既與上開支票無涉，與「內褲」 該人彼此復不認識，王萬富竟無端叫被告丙○○前往向陌生 之「內褲」該人取回支票或所謂之信封，此與情理已有不合 ，亦難以想像其何以有此必要或理由。參以：⑴證人王萬富 於原審業據證稱其與被告丙○○間並無恩怨，彼此是朋友， 其借支票給被告丙○○並沒有拿到什麼好處，其何以那麼好 心，是因之前彼此就已認識；其何以拿票四處借人，是因來 向其借票的人都是吸毒的朋友，其有時會施用他們免費提供 的毒品；經質以「丙○○有吃藥嗎？」則證稱：「我不知道 ，看他有吃否。」再質以「既然丙○○沒有免費的藥給你吃 ，你為何要借票給他？」始供稱：「他也是有吃藥，哪會沒 有？」再質以「那你剛才又說不知道？」乃供稱：「我也不 能一直指證人家做壞事啊，不能全部坦白講出來啊。」復據 證稱其於原審及偵查中所證均正確無誤，所有向其借票的人 其都有說那是誰偷來的，要用就拿去用，被告丙○○向其借 票時，其亦經告以支票係其朋友偷來的，其害他也沒有意思 等語，已詳前述，其不僅業已表明其若虛構事實誣陷被告也 沒有意思，且就所證事項涉及被告有否吸毒時，尚刻意予以 隱瞞，殊難謂其所證係出於存心構詞陷害被告。⑵被告丙○ ○於原審準備程序中亦經供明當初伊困苦，要跟王萬富借現 金，他說沒有，說有票可先拿去用，伊與王萬富之交情已經 好到他可以借五萬元給伊（原審卷第39頁）。⑶證人王萬富 與被告丙○○間彼此誼屬好友，互無恩怨，王萬富已供認上 開支票上面丁○○之印文，係其以偽造之丁○○之印章所蓋 ，並無法藉虛構該支票之金額及發票日，係被告取走該紙支 票後始另行填載之事實誣陷被告，其本身所涉偽造有價證券 罪即得脫免刑責，況其本身因上開支票所涉之偽造有價證券 案， 在其於97年3月19日到原審作證前之96年12月28日，即 經臺灣苖栗地方法院以96年度訴字第129、242號判決判處罪 刑，於97年1月28日確定在案， 有該刑事判決附卷可稽（本 院卷第76～85頁），並經本院查閱其臺灣高等法院前案紀錄 表無誤，益徵證人王萬富應無甘冒被處偽證罪之風險而虛構
不實之證詞誣陷被告之必要或理由。另參以：⑴被告丙○○ 於96年3月3日偵查中供稱：「我原在我舅那裡工作，後來沒 工作，我手頭緊，就去向他（指王萬富）借錢，他缺現，就 給我那張票。」（偵查卷第37頁），於96年7月31日原審準 備程序中供稱：「．．．95年5、6月我有去新竹市○○區○ ○里○○路107巷47號向『雞王』調借現金，他說他沒有現 金，所以開一張票，說讓我去週轉。．．．」（原審卷第38 、39頁），於97年1月3日原審準備程序中供稱：「．．．因 為當初我只是單純去跟王萬富借這張票，．．．我只是要去 借錢，他說他沒有，但是他有票，．．．。」（原審卷第16 0頁），於97年3月19日原審審理中復供稱：「（當初是跟他 〈指被告丙○○〉借票或借錢？）我打電話是問他那裡有無 現金，他說沒有現金，有55,000元的票，看我有無地方可以 調現，．．．」「（你當初開口跟他借多少錢？）〈想一想 ，沈默〉我當初打電話的時候都沒有講，只有說要跟他調現 金。」「（你最後開口要借多少？借錢那有沒說要借多少的 ？）事情過一年多了，那時候我要去跟他借的時候，我突然 不知道我跟他說多少了。」「（借錢做何用途？）那時沒有 工作，生活費用都沒有。」等語歷歷在卷（原審卷第239頁 ）。⑵詎被告丙○○於本院竟翻異前供，或狀陳其係於95年 5、6月間，前往上開王萬富住處催討欠款，恰遇綽號「阿東 」之男子擦身而過，王萬富見該男子走遠後，即說：「他（ 指阿東）跟你一樣是來要債的，．．．」（本院卷第44頁） ，或辯稱係因王萬富欠伊錢，伊去催討，王萬富沒有現金， 就拿上開支票給伊云云（本院卷第68頁），以被告上開所供 之前後不一，其所辯是否可採，迨已不言可喻。而證人陳三 保於原審業據證稱伊係於搭載被告至王萬富住處當日，看到 王萬富在其車上拿一張票給被告，彼等走後，王萬富已不在 其車上，被告方告知伊謂其是來找王萬富借錢，並拿支票給 伊看，但伊未接過來看，只大約看一下等語，依其所證，其 既須負責開車，就被告向王萬富借錢或借何支票，復與其均 無任何關係，縱其曾目睹王萬富在其車上將票交給被告，及 在彼等走後，被告曾告以此行係前來向王萬富借錢，並向其 出示支票，然因事不關己，且支票本身亦難謂有何看頭，其 自當無用心或詳細觀覽之動機或可能，較符常情，況其亦經 證稱：「我有看一下，只有看到票而已。」「因為那麼久了 ，我大約有看一下，．．．票只是過眼看一下，．．．」「 ．．．丙○○只是拿給我看一下，我沒有拿過來看。．．． 」（原審卷第230、231頁），衡情論理，僅只漠然一瞥，對 該支票之內容自未必瞭然，印象亦未必深刻，事隔日久之後
，印象當更模糊，詎其於事隔1年8月餘之後出庭作證時，竟 證稱其有看到當時支票已寫好金額，當時所看應該是這張（ 指上開支票）沒錯云云，該證人關於此部分所證不無悖理違 情之處，亦難採為有利於被告之證據。
㈥本件偽造之支票上面所填載之金額及發票日，是否為被告丙 ○○之筆跡，雖經原審法院二度送請憲兵司令部刑事鑑識中 心鑑定結果，分別經該鑑識中心以「送鑑待鑑資料支票為影 本字跡，難以精確觀察字跡之筆力、筆速、筆序等運筆特性 及細部特徵，且待證資料中『日期、阿拉伯數字』書寫字跡 筆劃過少，可供比對特徵數不足，致無法比對。」或以「送 鑑待鑑資料中『日期、阿拉伯數字』書寫字跡筆劃過少，可 供比對特徵數不足，另『伍萬伍仟元整』可供比對字跡不足 ，致均無法比對。」而無法認定確係被告丙○○之筆跡無誤 ，有上開刑事鑑識中心覆函二件分別附卷可按（原審卷第13 3頁、第174頁）；證人王萬富於原審則具結證稱其拿給被告 之支票除蓋有丁○○之印章外，其他部分都是空白的（原審 卷第219頁）； 被告丙○○亦始終堅稱上開支票之金額及發 票日均非其所寫；經核上開支票正面所載金額及發票日，與 該票背面經被告供明係其所親自背書之筆跡（偵查卷第14頁 、第15頁）、及被告於原審經法官諭知其當庭所書之筆跡（ 附於原審卷第47頁證物袋），其運筆之筆勢、型體，亦確難 逕認該發票金額及發票日之筆跡係屬被告之筆跡，惟按：⑴ 證人王萬富已承認上開支票上面丁○○之印文，係其以偽造 之丁○○印章所蓋，其自身因此所涉偽造有價證券案件，並 已被判處罪刑在案，應無甘冒被處偽證罪之風險而具結構詞 誣陷被告之必要或理由，已詳前述。⑵持客票向他人調現， 借款人如未在該客票上背書，收受該客票之債權人必定要求 借款人當場背書，事屬常態，而支票應記載之事項，並未規 定必須由發票人本人親自填載，持偽造之支票向他人調現， 若遇債權人當場要求背書時，自當避免出現背書之筆跡與票 上原所填載之筆跡相符之情形，若謂被告係因事先慮及恐債 權人亦當場要求其於上開支票背書，乃就發票金額及發票日 未親筆填載而另委由他人代為填載，並不足為奇。本件既無 證據足認上開支票之金額及發票日係證人王萬富所填載，亦 無足堪相信該金額及發票日確係證人王萬富所填載之理由， 固亦無證據足認各該金額及發票日係被告丙○○本人所填載 ，惟查被告自王萬富處取得上開支票後，同日即經其持向王 明通、乙○○夫婦調現，調現當時支票之金額及發票日均已 預先填載完成，並當場在乙○○面前由被告本人親自背書等 情，則屬不爭之事實，上開支票之金額及發票日當係被告另
委由他人所填載，應無可置疑，且並無證據足認該支票係屬 偽造之支票亦為該他人所知情、或該他人與被告間亦有共同 偽造有價證券之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基於「罪證有疑，利 於被告」之原則，自應認上開支票之金額及發票日係被告另 委由不知情之不詳成年人所填載。上開刑事鑑識中心之覆函 不足資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亦不待贅言。
㈦辯護人雖為被告辯以：證人王萬富於本件與被告丙○○間有 共犯關係，其證詞是否為廻護自身利益而有所隱瞞已非無疑 ，甚至亦可能將其共犯偽造有價證券罪之刑責推給被告丙○ ○來承擔，故證人王萬富所證上開支票之金額及發票日係其 交由被告自己填載，實不足為證，且證人王萬富於原審證稱 上開支票之金額及發票日是被告自己或別人寫的，其未親眼 看到云云，此部分所證顯屬推測之詞，應無證據能力等語， 惟證人於97年3月19日出庭作證時， 已在其自身所涉偽造有 價證券案件經臺灣苖栗地方法院於96年2月28日以 96年度訴 字第129、242號判決判處罪刑， 並於97年1月28日該案判決 確定之後，其又有何隱瞞案情或推諉卸責之必要，而證人王 萬富於原審證稱其未看到上開支票之金額及發票日係被告或 他人所填載等語，並未妄言其知悉各該筆跡確係被告或何人 所填載，適足見其所證係出於真實，亦無出於推測之詞可言 ，且本院認定上開支票係被告另委由不知情之不詳成年人代 為填載其金額及發票日，其理由已詳如前述，並未逕以證人 王萬富所證其未親眼看到上開支票之金額及發票日係被告或 他人所填載等語，即採為認定事實之唯一證據，辯護人上開 所辯，尚不足憑採。
㈧被告雖另具狀辯稱我國之國民義務教育非常普及，證人王萬 富早期尚從事雞販生意，又非不曾犯案，在警局、法院、監 所諸多文件皆需本人親筆書寫簽名，證人王萬富豈有不識字 之理，竟於原審證稱大寫（指數目之國字大寫）其不會寫， 足見其所證不實。又，被告於95年5、6月間前往王萬富住處 催討欠款時，恰在其住處門前與綽號「阿東」之男子互打招 呼並擦身而過，王萬富見該男子走遠後，即說：「他跟你一 樣是來要債的，我身上真的沒現金還帳，這樣吧，我臥室桌 上有一張我已開好的支票，本來是要將該支票拿給他去調現 金順便還他錢，他不要，要不然你先將我的票拿去找人調現 ．．．．」，直到該票出事後，伊方知該票係失竊掛失之支 票，而非王萬富本人之支票，經回想，「阿東」該人應見過 此票，嗣託人打聽結果，「阿東」此人即邱盛東，爰聲請傳 王萬富、邱盛東二人到庭作證，並聲請再將上開支票送法務 部調查局鑑定其筆跡云云。惟查：⑴本案僅於偵查卷及原審
卷內各有一個王萬富所簽名之筆跡（偵查卷第58頁，原審卷 第243頁），核與上開支票上面所載金額及發票日之筆跡（ 偵查卷第14頁），其間之差異顯而易見，上開支票之金額及 發票日尚無從認係王萬富所填載，應可斷言，至於證人王萬 富是否識字，是否會寫數目之國字大寫，與本案之案情並無 重大關聯，且其於原審行交互詰問時已具結作證至詳，被告 聲請再傳該證人出庭作證，自無此必要。⑵被告於偵查、原 審準備程序及審理中已迭據供明其係因手頭拮据，始至王萬 富住處向王萬富借取上開支票，嗣於本院始翻異前供，改稱 其係於95年5、6月間前往王萬富住處催討欠款時，恰在王萬 富住處門前與綽號「阿東」之男子擦身而過，經王萬富告以 「阿東」該男子也是來向伊要債，拒收伊已開好的一張支票 ，乃要其先將該紙支票持往調現云云，所供前後不一，其於 本院所為翻異已難認屬實，況其復已於其聲請狀中載明其甫 至王萬富住處當時，「阿東」係在王萬富住處門前與其擦身 而過云云，則王萬富在「阿東」離去後將支票交予被告丙○ ○顯非「阿東」所親眼目睹，王萬富所交予被告之支票究係 何一支票，自非「阿東」所知悉，其聲請傳證人「阿東」即 邱盛東到庭作證，亦無此必要。⑶本院關於上開支票上面所 載金額及發票日，並未認定係出於被告所親自填載，被告聲 請再將上開支票上面之筆跡另送法務部調查局鑑定，亦無另 送鑑定之必要。 ⑷按證人應命具結，為刑事訴訟法第186條 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 證人王萬富於偵查中作證時，漏未具 結，本院爰不將其於偵查中之證詞採為證據，併此敘明。被 告所辯，無非飾卸之詞，不足採信，事證明確，其前揭犯行 ，堪以認定。
㈨按被告行為後，刑法及刑法施行法部分條文業經修正公布， 並於95年7月1日施行。修正後刑法第2條第1項之規定，係規 範行為後法律變更所生新舊法律比較適用之準據法，於刑法 修正施行後，應適用修正後刑法第2條第1項規定之「從舊從 輕」之原則為比較；依修正後刑法第2條第1項比較時，應就 「罪、刑」有關共犯、未遂犯、連續犯、牽連犯、結合犯以 及累犯加重、自首減輕暨其他法定加減原因（如身分加減） 與加減例等一切情形，綜其全部之結果而為比較後，再適用 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處斷，而不得一部割裂分別適用不同之 新、舊法（最高法院95年5月23日刑事庭第8次會議決議可資 參照）。 經查：⑴修正前刑法第33條第5款規定：「罰金： 一元以上」， 修正後刑法第33條第5款規定「罰金：新臺幣 一千元以上，以百元計算之」，比較新、舊法結果，新法並 未較有利於行為人，本案關於法定刑罰金部分，應適用行為
時法即舊法之規定；⑵刑法第28條原規定：「二人以上共同 『實施』犯罪之行為者，皆為共同正犯。」新法修正為：「 二人以上共同『實行』犯罪之行為者，皆為共同正犯。」將 舊法之「實施」修正為「實行」。原「實施」之概念，包含 陰謀、預備、著手及實行等階段之行為，修正後僅共同實行 犯罪行為始成立共同正犯。是新法共同正犯之範圍已有限縮 ，排除陰謀犯、預備犯之共同正犯。新舊法就共同正犯之範 圍既因此而有變動，自屬犯罪後法律有變更，而非僅屬純文 字修正，應有新舊法比較適用之問題（最高法院96年台上字 第934號判決參照）。 惟本案被告偽造有價證券之犯行，依 其犯罪情節，不論依新、舊法規定，均屬該條所指之共同犯 ，故修正前之規定並無不利於被告之情形，本件即應適用行 為時之舊法，論以共同正犯。⑶刑法第55條後段有關牽連犯 之規定業已刪除，於新法修正施行後，被告所犯之刑法第34 9條第1項之收受贓物罪、第201條第1項之偽造有價證券罪， 即須分論併罰，惟依修正前刑法，被告所犯上開二罪間有牽 連犯之裁判上一罪關係，而應從一重之偽造有價證券罪處斷 。比較新舊法之規定，修正後之刑法對被告較為不利，應適 用修正前刑法關於牽連犯之規定。
㈩核被告丙○○所為，係犯刑法第349條第1項之收受贓物罪、 第201條第1項之偽造有價證券罪。被告偽造有價證券後復持 以行使，其行使之輕度行為為偽造之重度行為所吸收，不另 論罪。被告與王萬富二人於上開支票上面共同偽造「丁○○ 」印文部分，係偽造有價證券之部分行為，亦不另論罪。被 告與王萬富二人就上開偽造有價證券之犯行，彼此有犯意聯 絡及行為分擔，應論以共同正犯。被告丙○○委由上開不知 情之不詳成年人於上開支票上面填載金額及發票日而偽造有 價證券，為間接正犯。被告丙○○所犯收受贓物、偽造有價 證券二罪間，有方法、目的之牽連關係，應依修正前刑法第 55 條牽連犯之規定，從一重之偽造有價證券罪處斷。如附 表所示之支票，係偽造之有價證券，雖非屬於被告所有，仍 應依刑法第205條宣告沒收。上揭支票上面偽造之「丁○○ 」印文二枚，已隨同上揭支票沒收，不另為沒收之諭知。偽 造之「丁○○」印章1枚，雖未扣案，然不能證明業已滅失 ，仍應依刑法第219條之規定宣告沒收。
原審對被告論罪科刑，固非無見，惟：⑴原判決對被告論以 意圖供行使之用而偽造有價證券罪，於事實欄中就意圖供行 使之用該部分構成要件事實漏未記載。 ⑵被告係於95年6月 底至王萬富上開住處借取上開支票，於同日即持往淡水向王 明通、乙○○夫婦調現，原判決謂被告係於95年5、6月間至
王萬富上開住處向王萬富借取上開支票，就被告係於何時至 王萬富住處借用上開支票未明確認定。⑶被告係將王萬富以 偽造之「丁○○」印章事先蓋妥「丁○○」印文之支票取走 後，再委由上開不知情之不詳成年人於該紙支票上面填載金 額及發票日，原判決認被告係與王萬富二人在王萬富住處， 由王萬富當場持偽造之「丁○○」印章在該紙支票上偽造「 丁○○」之印文，再交由被告填載金額及發票日，認定事實 ，尚有未洽。被告上訴意旨猶執前詞指摘原判決不當，雖無 理由，惟原判決既有上開可議之處，本院仍應將原判決撤銷 改判。爰審酌被告有前揭事實欄所載多次前科，素行不佳， 有臺灣高等法院報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參，其於假釋期間再 犯本案，且犯後猶矢口否認犯行，推諉卸責，毫無悔意，犯 後態度甚不足取，檢察官具體求刑3年6月，及其犯罪之動機 、目的、手段、所生危害等一切情狀，予以量處有期徒刑三 年六月， 如附表所示偽造之支票1張，及偽造之「丁○○」 印章1顆，併分別依法宣告沒收。
三、據上論斷， 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 第299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2條第1項前段、第201條第1項、 第349條第1項、第205條、第219條，修正前刑法第28條、第 55條後段，刑法施行法第1條之1，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甲○○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97 年 12 月 4 日 刑事第十庭 審判長法 官 林 照 明
法 官 林 欽 章
法 官 蔡 名 曜
上列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得於收受送達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出上訴後十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須附繕本）「請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劉 智 文
中 華 民 國 97 年 12 月 8 日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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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票號碼 │發票人│發票日 │金額（新臺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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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B0000000 │丁○○│95年9月5日 │55,000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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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法條：
中華民國刑法第201條
（有價證券之偽造變造與行使罪）
意圖供行使之用，而偽造、變造公債票、公司股票或其他有價證券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3千元以下罰金。行使偽造、變造之公債票、公司股票或其他有價證券，或意圖供行使之用，而收集或交付於人者，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3千元以下罰金。
中華民國刑法第349條
（普通贓物罪）
收受贓物者，處 3 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 5 百元以下罰金。中華民國刑法第205條
（沒收物）
偽造、變造之有價證券、郵票、印花稅票、信用卡、金融卡、儲值卡或其他相類作為提款、簽帳、轉帳或支付工具之電磁紀錄物及前條之器械原料及電磁紀錄，不問屬於犯人與否，沒收之。中華民國刑法第219條
（沒收之特例）
偽造之印章、印文或署押，不問屬於犯人與否，沒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