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05年度醫上訴字第13號
上 訴 人 臺灣新竹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王台雄
選任辯護人 許美麗律師
蔡麗雯律師
古旻書律師
被 告 曾筱雯
選任辯護人 洪維德律師
張濱璿律師
李貞儀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等過失致死案件，不服臺灣新竹地方法院一０
四年醫訴字第一號，中華民國一０五年八月三十一日第一審判決
（起訴案號：臺灣新竹地方法院檢察署一０三年度偵續一字第一
二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
㈠被告甲○○任職於臺北榮民總醫院新竹分院（下稱「榮總新 竹分院」）擔任醫師，以醫療疾病、急救傷患為業務；被告 乙○○任職於榮總新竹分院擔任護理人員，以輔助醫療疾病 、急救傷患為業務，均為從事業務之人。
㈡羅○慶、陳○琴（真實姓名及年籍均詳卷）之子羅○恩（民 國八十八年四月生，真實姓名年籍詳卷）於九十八年八月十 五日十九時許，在其位於新竹縣橫山鄉○○街○段○○○號 之居處，不慎碰撞玻璃，致左膕部切割傷，經緊急送醫，於 當日十九時五十六分許被送抵榮總新竹分院急救。 ㈢被告甲○○為當時急診室之值班醫師，被告乙○○為值班護 理人員，均負責救護羅○恩，本應注意：⒈接獲羅○恩大量 失血情形後，應準備血液予以輸血；⒉羅○恩為大量出血之 情形，應先輸液後始檢查傷口；⒊醫護人員將消防局救護人 員為羅○恩繫上之抽氣式骨折固定器及止血繃帶解開後，應 立即為羅○恩作有效之止血方式；而依當時情形，客觀上並 無不能注意之情事，被告甲○○、乙○○仍疏於注意，而⒈ 被告乙○○擅自拆除消防人員為羅○恩所包紮之抽氣式骨折 固定器、紗布、彈繃等，導致羅○恩未適當止血，且造成出 血點之加壓驟減；⒉被告甲○○於二十時在對羅○恩作心肺 復甦術時，已知羅○恩持續出血且無法以穿刺方式就周邊靜 脈打點滴，卻未為適當止血，且於羅○恩已送至急診室內二 十分鐘後，始著手以切開皮膚方式施打點滴，致羅○恩被送
抵醫院後三十二分鐘始開始輸血，導致羅○恩處於持續失血 狀況長達半小時以上，而於同日二十三時三十五分許因出血 性休克而死亡。因認被告甲○○、乙○○渉犯刑法第二百七 十六條第二項之業務過失致死罪嫌。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再 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即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 一百五十四條第二項、第三百零一條第一項分別定有明文。 又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 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為裁判基礎；且認 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 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另認定犯 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 在內，然而無論直接證據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 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 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 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而無從使事實審法院得有罪之確信時， 即應由法院為諭知被告無罪之判決（參最高法院四十年台上 字第八六號、三十年上字第八一六號、七十六年台上字第四 九八六號判例）。又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 ，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刑事訴訟法第一百六十一條第一項定 有明文。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 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 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 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 決之諭知（參最高法院九十二年台上字第一二八號判例要旨 ）。
三、次按犯罪事實之認定，係據以確定具體刑罰權之基礎，自須 經嚴格之證明，故其所憑之證據不僅應具有證據能力，且須 經合法之調查程序，否則即不得作為有罪認定之依據。倘法 院審理之結果，認為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而為無罪之諭知， 即無前揭第一百五十四條第二項所謂「應依證據認定」之犯 罪事實之存在。因此，同法第三百零八條前段規定，無罪之 判決書只須記載主文及理由。而其理由之論敘，僅須與卷存 證據資料相符，且與經驗法則、論理法則無違即可，所使用 之證據亦不以具有證據能力者為限，即使不具證據能力之傳 聞證據，亦非不得資為彈劾證據使用。故無罪之判決書，就 傳聞證據是否例外具有證據能力，本無須於理由內論敘說明 （參最高法院一００年度台上字第二九八０號判決），合先 敘明。
四、公訴意旨認被告甲○○、乙○○涉犯業務過失致死罪嫌，係
以㈠被告甲○○於偵查中之供述、㈡被告乙○○於偵查中之 供述、㈢證人彭佩怡於偵查中之證述、㈣證人即到場救護被 害人之消防隊員呂昊諺於偵查中之證述、㈤證人即到場救護 被害人之消防隊員鍾承桓於警詢及偵查中之證述、㈥證人即 被害人羅○恩之表姊陳國蘭於偵查中之證述、㈦證人即被害 人之母親陳○琴於偵查中之證述、㈧被害人羅○恩於竹東榮 民醫院之急診病歷、護理紀錄、九十八年八月二十一日竹醫 醫字第○○○○○○○○○○號函暨檢附之就診病歷資料、 監視系統送修資料、一００年四月十八日竹醫醫字第○○○ ○○○○○○○號函檢附之就診病歷資料、一００年四月二 十二日竹醫醫字第○○○○○○○○○○號函檢附之中文翻 譯病歷資料、㈨新竹縣消防局九十八年九月一日竹縣消指字 第○○○○○○○○○○號函檢附之新竹縣消防局救護紀錄 表二紙、救護車無線電通聯電子檔光碟一片、㈩一００年八 月二十二日檢察官製作之一００年度偵續字第五二號勘驗筆 錄一份、美國外科醫學會所出版之高級外傷救命術第八版 影本、急診室住院醫師手冊影本一份、創傷急救手冊影本一 份等為主要論據。
五、訊據被告甲○○、乙○○固不否認當時分別係榮總新竹分院 急診室之值班醫師及值班護理人員，惟均堅詞否認有何業務 過失致死犯行。被告甲○○辯稱：羅○恩到院後，我有檢視 傷口，因消防人員用抽氣式骨折固定器將羅○恩左邊下肢固 定住，故當時左邊小腿並未出血；羅○恩到院後三十秒心跳 停止，我就做心肺復甦術；將紗布拿掉後發現羅○恩左邊膝 膕有很大傷口，長十公分、寬六公分、深五公分，我推想血 流很多，加上休克緣故，故血管未出血，我用紗布壓迫血管 止血，再在膝蓋裝上彈性繃帶，這是預防用，發現未繼續流 血，另繼續做心肺復甦術；因羅○恩是低血容性休克，故血 管萎縮，靜脈點滴比較難打，周邊血管也打不到，故才將皮 膚切開找血管，花較多時間找到靜脈後，血袋就立即輸血； 急救二小時後，發現羅○恩左邊膝膕處開始滲血，故打上另 一個彈性繃帶，另通知開刀房拿自動加壓止血機打上左大腿 ，並將止血帶拿掉；繼續做心肺復甦術，總共做三個半小時 ，仍然無效；羅○恩進急診室到死亡，出血量不到五十CC， 醫院共輸血四千五百CC給羅○恩，且每五分鐘有對羅○恩施 打增血壓素等語。被告乙○○則辯稱：當天被害人送抵醫院 時因意識不清、冒冷汗、臉色及肢體蒼白，故我評估出血量 很大，因要確認傷口位置，先拆紗布，檢視傷口，並未違反 醫療常規等語。經查：
㈠被害人即羅○慶、陳○琴之子羅○恩於九十八年八月十五日
十九時許，在其位於新竹縣橫山鄉○○街○段○○○號之居 處，不慎碰撞玻璃，致左膕部切割傷，經緊急送醫，於當日 十九時五十六分許被送抵榮總新竹分院，於當日十九時五十 八分送抵急診室急救時，由當時值班之護理人員乙○○拆除 消防人員為羅○恩所包紮之抽氣式骨折固定器、紗布、彈繃 等。當時值班之急診室醫師甲○○於同日二十時許知悉羅○ 恩無法以穿刺方式就周邊靜脈打點滴，囑咐準備施行靜脈切 開術，以切開皮膚方式施打點滴，羅○恩於同日二十時零六 分許心跳停止，甲○○對羅○恩進行心肺復甦術，於同日二 十時三十分許，羅○恩完成靜脈切開術，羅○恩被送抵醫院 後三十二分鐘開始輸血。羅○恩於同日二十三時二十分許宣 告死亡等情，為被告甲○○、乙○○所是認，並有新竹縣消 防局救護紀錄表、被害人羅○恩之竹東榮民醫院急診病歷摘 要、急診治療紀錄、急診護理紀錄在卷可參（見相驗卷第九 九至一００、五九至六五頁），此部分事實，堪以認定。 ㈡被害人羅○恩死亡後，經法務部法醫研究所人員解剖後認定 ：「三、解剖研判經過㈠外傷證據：左膕部銳器切割傷一處 ，傷口約二十乘七公分，該切割傷深可見骨，此外傷將膕部 肌肉、動靜脈血管及神經完全切斷。」，「四、解剖結果㈠ 左膕部銳器切割傷一處，膕部肌肉、動靜脈血管及神經均完 全被切斷。㈡右腳背有切割傷一處，此一切割傷未傷及深層 組織。㈢左膝部有切割傷四處，均深達皮下脂肪層，但未達 肌肉層及傷及主要血管。㈣左小腿前部有銳器表淺割傷一處 。㈤右膕部瘀傷兩處。㈥右手前臂表淺割傷一處。」，再經 法務部法醫研究所鑑定其死亡及經過原因如下：「七、死亡 經過研判㈠解剖結果發現死者左膕部深層切割傷，造成膕部 肌肉、動靜脈血管及神經均完全被切斷。㈡除左膕部深層切 割傷外，死者右腳背、左膝部、左小腿前部及右手前臂均有 因銳器造成之傷害，但均屬較表層之外傷，不會造成死亡。 ㈢解剖結果研判死者左膕部深層切割傷將動靜脈血管完全切 斷，導致大量出血，為造成死亡之主要外傷。㈣死亡原因研 判：甲、低血容性休克。乙、左膕部動靜脈切斷。㈤死亡方 式研判為意外死。八、鑑定結果：死因左膕部銳器切割傷， 造成膕動靜脈切斷，導致出血休克死亡，死亡方式為意外死 」，並經臺灣新竹地方法院檢察署於九十九年十二月二十四 日開立相驗屍體證明書，載明直接死因為「甲、低血容性休 克」，先行死亡原因（即造成甲之原因）為「乙、左膕部動 靜脈切斷」等情，此有法務部法醫研究所九十八年十月五日 法醫理字第○○○○○○○○○○號函檢附之法醫研究所九 十八年十月一日（九八）醫剖字第○○○○○○○○○○號
解剖報告書及法醫研究所（九八）醫鑑字第○○○○○○○ ○○○號鑑定報告書各一份（見相驗卷第一二一至一二三、 一二七至一二八頁反面）及臺灣新竹地方法院檢察署九十九 年十二月二十四日相驗屍體證明書一紙（見相驗卷第二二九 頁）等在卷可參。依此，足認被害人羅○恩因左膕部銳器切 割傷造成左膕部動靜脈切斷，導致低血容性休克而死亡，該 左膕部動靜脈切斷，係導致被害人羅○恩死亡之重要原因。 ㈢被害人羅○恩送醫之狀態，經下列證人及被告敘述如下： ⒈證人即案發當日新竹縣消防局橫山分隊值班駕駛呂昊諺： ⑴於警詢時證稱：我到達現場時間為十九時四十一分，我是第 一梯次到達，我用多片紗布、彈性繃帶包紮傷口、用手加壓 止血及使用抽氣式骨折固定器，當時羅○恩還有意識會說話 ，手腳還會掙扎。上車後隨即幫患者上IV（靜脈注射），但 患者有躁動情形以致無法完成靜脈注射，也有幫病患下肢抬 高，也對患者傷口加壓止血，上面罩給氧，完成上述後隨即 開車送醫，因為我負責開車，車上情形我就不清楚，到達竹 東榮民醫院急診室，我就寫救護紀錄表及整理救護車，未參 與急救等語（詳相驗卷第八一頁）。
⑵於偵查時證稱：我接獲通報後，駕駛第一部救護車，抵達現 場是十九時四十五分，到達時間是我問值班台，值班台回覆 兩台車都是晚上十九時四十五分到達現場，但依據無線電紀 錄是十九時四十一分，我在現場察看傷者意識，他是眼睛緊 閉，還有呼吸，摸不到傷者的橈動脈，還有頸動脈，就檢查 傷口，現場被單有血跡，發現傷者傷口很大，有看到白白的 ，判斷是骨頭，於是先用紗布彈繃加壓，傷者的腳不太穩固 ，所以用抽氣式骨折固定器，那也有加壓功能，上車後同仁 對傷者進行IV注射，打了兩次都打不上，就趕快送傷者到急 診室，沒有注意傷者意識狀況。患者的生命徵象要問鍾承桓 ，他是當時在車上照顧患者，當時我開車。我沒注意急診室 的急救情形，我到外面寫急救紀錄。另外現場我對傷者做抽 氣式骨折固定法時，患者有掙扎，擔架推進救護車後打IV時 ，患者也有掙扎，掙扎很明顯。昏迷指數是我寫的，因為現 場沒有聽到患者講話，可是我有注意到他有掙扎，所以我評 定四分。送醫途中，我是開車，所以我不清楚，因此我也是 評四分。後來回隊上有聽鍾承桓講，他說有聽到傷者喊痛。 …後來是鍾承桓跟連仕禹支援做心肺復甦術。…我清洗抽氣 式骨折固定器，幾乎沒有看到血跡等語（詳相驗卷第一五六 至一五八頁）；消防急救紀錄最後一次記載傷者昏迷指數是 三，是我寫的，到院後是三，是因為我看到已經在做心肺復 甦術，所以我就記載為三。上面寫瞳孔對光無反應，是護士
說的等語（詳相驗卷第一六九頁）；我們是以紗布、彈繃、 抽氣式骨折固定器一起加壓止血，當時我們有懷疑他有開放 性骨折，因為傷口很深，深可見骨，腿部有點搖搖欲墜的感 覺，所以用抽氣式骨折固定器進行固定。當天因為紗布、彈 繃，加上抽氣式骨折固定器後，紗布附近沒看到持續滲血， 我們認為血已止住，就沒再考慮止血帶。把患者從現場搬到 救護車上，救護車還沒行駛時，我們有二度試著要IV注射， 但患者有掙扎，注不進去，二度沒成功，所以立刻送醫。… 現場、送醫途中、到院後這三欄的GCS 是我填的，送醫途中 雖然是鍾承桓陪患者，因為我填救護紀錄表時，鍾承桓在急 救室陪患者，所以我就依現場的GCS 情形直接填寫送醫途中 的GCS 。…把患者送進去的擔架也沒有血跡，因為擔架是我 推回救護車，我有印象等語（詳偵續字第五二號卷二第三、 四、六、一六頁）；當天該固定器是我在事故現場包的，我 並沒有測試手指可否伸進去，但我評估可以，基本上只要該 固定器變硬時就不能再抽了等語（詳偵續字第五二號卷二第 二０頁）。羅○恩的救護紀錄表記載頸動脈脈搏，因為在事 故現場，我覺得膚色蒼白，唇色發紺，也就是略紫，那時因 為現場很緊急，依據他的膚色認為他已經接近休克，所以血 壓直接寫頸動脈，也就是推估測不到橈動脈，我在事故現場 有看到床單都是血等語（詳偵續字第五二號卷二第二四頁） ；剛上救護車時他有躁動現象，如救護紀錄表，我們在手掌 背注射時他有抗拒亂動情形。剛上救護車時他對疼痛也有反 應，我註記的躁動是他受到疼痛刺激而躁動，我們是先檢查 傷口，發現流很多血，就以紗布覆蓋加壓，然後以彈性繃帶 加壓固定，因為當時他腳有些搖搖欲墜，我懷疑是否有開放 性骨折，所以用抽氣式骨折固定器，因為本件羅○恩失血嚴 重，在現場保險起見我還是會用骨折固定器，印象中傷口很 深，我記得他的被單有大量血跡。他的瞳孔對光無反應是我 到急診室後問護士的，因為在現場沒有做這個測試，也沒有 量體溫，只有用摸的感覺到體溫涼涼的、體溫偏低。在現場 時也沒有測血氧，因為當時他有躁動現象，很緊急，我直接 觸摸他的頸動脈，確認脈搏還有跳動，當時並未量一分鐘跳 幾下，因為頸動脈不好摸。生命徵象中的到院後欄位，都是 我在得知做CPR 之後填載的等語（詳偵續一字第一二號卷第 一六七頁反面至一七０頁反面）。
⒉證人即案發當日新竹縣消防局橫山分隊值班救護員鍾承桓： ⑴於警詢時證稱：我是第二梯次到達，當時呂昊諺及替代役男 已替羅○恩包紮傷口及止血，當時羅○恩還有意識會說話， 但家屬拿來墊傷口的棉被都是血，我們幫他上車時有準備幫
他上IV（靜脈注射），但他有躁動情形，以致無法完成靜脈 注射，並將病患下肢抬高，對傷口作加壓止血，並用面罩給 氧，隨即開車送醫，車上我發現病患膚色蒼白、體溫冰冷， 我改用非再吸入型面罩，車上還有跟母親說話（說肚子餓及 表示想吐）但意識有些模糊，要上竹東大橋時我回報醫院患 者情形，當時病患還有生命徵象，到達竹東榮民醫院急診室 ，當時患者已經沒有意識，我當時並幫忙護士拆除抽氣式護 木及彈繃（醫院可能要檢傷），當時紗布只有一點點血跡， 護木及彈繃是乾淨的等語（詳相驗卷第七八頁）。 ⑵於偵查時證稱：我抵達時，看到第一部車的呂昊諺及替代役 男已在客廳對傷者羅○恩做處置，我看到有用抽氣式骨折固 定器加壓，就去將第二名傷者陳○峰做處置。因為看出羅○ 恩情況不好，因為他現場已經大出血，意識不是很清楚（我 不清楚眼睛有無睜開，但是有說話，會掙扎，因為要對他靜 脈注射時，他有掙扎），我們決定由我換坐第一台車，第一 台車還是呂昊諺開車。在送醫路途中，有用面罩給氧，但是 傷者意識模糊（還會說話）、大量出血、體溫低、臉色蒼白 ，所以我改用非再吸入型面罩，將傷者下肢抬高，傷者還是 意識模糊，不過路上傷者有跟他母親說肚子餓。我有看傷者 傷口是否仍有血滲出，結果傷口沒有血滲出，我自己看無線 電紀錄推測到院時間為十九時五十六分許，寫在急救紀錄是 二十時零五分（這是我當時推算，我認為我推算有誤），我 跟一名護士拆除抽氣式骨折固定器，我將抽氣式骨折固定器 帶走，當我拆開彈繃跟紗布時，紗布上的血跡沒有很多，只 有一點點。我離開急診室前，有看到醫護人員嘗試打靜脈注 射，但是還沒有打上。傷者送進去急救室後第一次量血壓時 已經意識模糊。忘記多久時間，我才進去急救室幫忙做心肺 復甦術。在案發現場不是我處置，我只處置陳○峰。在救護 車上我沒有摸傷者的橈動脈，直接摸頸動脈，在現場是呂昊 諺說傷者的橈動脈有點微弱。送醫途中因會晃動所以沒有量 血壓，意外現場我不知道有沒有量。我們第一部車準備離開 現場時，傷者意識模糊，但不是完全沒有意識，因為我確定 有聽到他有說肚子餓、手腳會痛，時間是在到院前三十秒至 一分鐘左右。傷者在上車時臉色已經是蒼白；我們是將傷者 搬到救護車上，車子還未行駛時要打點滴沒打上。我在做心 肺復甦術時，同時看到被告甲○○因靜脈注射打不上，用手 術刀劃開傷者某部位肌肉，要找血管，打生理食鹽水等語（ 詳相驗卷第一八三至一八七頁）；第一次量血壓應該是送入 急救室，這是我跟學長確認過等語（詳相驗卷第一九一頁） ；我們拆抽氣式骨折固定器時看到紗布上只有一點點血跡，
傷口本身並無大量出血，有無微量出血，我不記得，不過我 確定不會有出血到我會去注意的程度。在救護車上時，患者 意識狀況有點模糊，因為一般正常人如果跟他對話，他如果 意識清楚應該可以正常回應，但在車上時，患者雖然有表示 肚子餓，但我聽到患者母親對患者說話，患者並無針對患者 母親的話回答，感覺是患者在自言自語，我在車上並未就意 識狀況對患者做測試，只是憑患者和他母親互動狀況來判斷 患者在車上時意識模糊，因為在車上患者母親都有跟患者講 話，一直叫他名字，但患者都沒張眼，也沒有回應，就是一 直躁動掙扎，但躁動的情形在車上的前半段才有，後面就比 較沒有躁動了。總之送醫途中患者有說肚子餓和其他的話， 但都不像完整的話。在急救室中我沒特別去注意患者的意識 狀況，印象中應該是沒反應，因為拆上開設備過程中，患者 都沒有掙扎，也沒有說話，但有無睜眼我沒印象。…送醫途 中，患者意識模糊，拆除時我印象患者沒反應，拆除後患者 的狀況我就沒有去注意了。在救護車快要上竹東大橋附近， 應該算是救護車車程中後段左右有聽到羅○恩表示肚子餓。 到院時羅○恩就沒有反應。在救護車程中，家長呼喚患者， 感覺患者是自言自語，沒有回應家長。我覺得整個過程，患 者縱然可以表達，但也是意識模糊。…二次在急救室期間沒 有看到大量的血，地板上我確認到我離開前都沒有，床單上 有無少量，我沒有注意，但絕對不是大量的等語（詳偵續字 第五二號卷二第四至六、一五、一六、七０至七一頁）；拆 除繃帶時，傷口蠻大的，我們包的紗布上只有一點點血跡， 我本來以為傷口這麼大會有很多血，結果只有一點點，所以 我印象深刻等語（詳偵續一字第一二號卷第一九０頁）。 ⒊證人即案發當日在榮總新竹分院急診室值班護士彭佩怡於偵 查中具結證述：傷者剛到院第一次量血壓是一百十九／八十 八mmHg，心跳每分鐘五十五下，呼吸次數七下。後來因為病 人的橈動脈摸不到，頸動脈摸得到，所以我們心裡清楚病人 血壓沒有這麼好，所以二分鐘後再量一次血壓，高的是七十 九mmHg，低的忘記；一開始將止血帶移除時，沒有滲血很多 ，因為消防局在止血帶裡有墊三塊很大的紗布，紗布沒有很 多血跡，所以才換新的紗布墊上去，用彈繃加壓，在急救一 個小時後，才發現床墊有血跡，從傷口延伸出來，滲血量沒 有很多，長約二十五公分、寬約十二公分，於是先用一般打 點滴的黃色止血帶打在大腿上，再重新打彈繃。床墊是橡皮 ，不會吸水。床單只有零點二公分，床單下就是床墊，沒有 任何的布。我急救過程中沒有更換過床墊等語（詳相驗卷第 一三八至一四０頁）；傷者進來，乙○○換完彈繃，病人沒
有再滲血，所以只有紗布跟彈繃，沒有抬高下肢。傷者進急 診室，我們拆除固定器時，印象中沒有一個家屬在急診室。 開始輸血時，家屬才陸續進到急診室（詳相驗卷第一八九、 一九０頁）；一一九到急診室門口，是我去接小孩一起進急 救室，在邊進急救室之路程中，我邊走邊拍羅○恩的肩膀叫 弟弟，但他都沒回答我，也沒有張開眼睛，所以此時他意識 不清，含我及另外四名護士都在急救室內，乙○○不在我說 的五個人內，我們五人有人幫忙插管，有人幫忙打點滴，插 管是在第一次無心跳無呼吸即二十時零六分時就插了，約在 二十時左右，我印象中沒有回復心跳呼吸，護理紀錄是我記 的，是在急救一陣子後約二十一時二十五分發現紗布和彈繃 有滲血到床單，約十三九公分橢圓形，在二十二時使用自 動加壓止血帶。為了要評估是否之後還會出血，我有去拿一 條中單，放在病人左膝下方，…中單有吸到原本彈繃上的血 ，但並沒有擴大，到急救結束之前，中單上都沒有新的擴大 血跡，我也沒看到地上有血跡，也沒有看到有血會多到會滴 下來的痕跡。我認為羅○恩入院時沒有出血，後來中間開始 出血，是因我們輸入很多血和液體進入他體內，他體內的血 液容積上升，才會再出血，在二十時我有註明IV難ON，就是 因為血管塌陷找不到血管，王才會說要切開皮膚找血管，因 中央靜脈注射必須靠經驗才能找到能打的四個點，且需要時 間較多，準備器材也較多，王評估切開皮膚找靜脈較快等語 （詳偵續字第五二號卷二第二四至二六頁）。急診救護紀錄 單是我事後寫的，無法一邊急救一邊寫，在急救時我手上會 有廢紙和筆，一邊急救我會一邊記錄，急救室內有時鐘，我 先簡單記載在廢紙上，事後才記載在急診救護單上。本件的 點滴是到八時三十分切開皮膚找到血管後才打上的等語（詳 偵續字第五二號卷二第六八、六九頁）。我全程在裡面，我 是在二十時左右就跟甲○○醫生表示無法打上點滴，所以他 表示直接切開皮膚找血管，我就開始幫他準備切開皮膚找血 管的器具，我的準備時間約三至五分鐘。…當天二十點零六 分對羅○恩CPR後，他都沒有恢復心跳，通常這種情形，我 們標準作業都是再救三十分鐘，但本案因為家屬一直不放棄 ，我們就再救二小時，但其實我們是對一個死亡的病人做急 救。羅○恩進來時因為血容量太少，所以沒有滲血，是後來 輸血和打點滴後，血液容積上升，才開始滲血，但打上點滴 時他已經沒有心跳約有二十四分鐘等語（詳偵續字第五二號 卷第一八八、一八九頁）。
⒋證人即榮總新竹分院內科醫師葉玉芸於偵查中證述：當天羅 ○恩送進來後，因為情況緊急，所以我主動進急救室幫忙，
我看到羅○恩很蒼白，瞳孔沒有光反射，氧氣飽和度（SpO2 ）測不到，我就趕快對他做氣管插管，並讓其他護理人員接 上呼吸器，從十九點五十八分到二十點我是積極參加、主動 幫忙。二十時甲○○決定要以切開皮膚找血管的方式ON IV ，因為我幫不上忙，所以才離開。我們內科也有內科的病人 要交班、查房等語（詳偵續字第五二號卷二第一六一頁）。 ⒌證人陳○琴（羅○恩母親）：
⑴於警詢及相驗筆錄陳述：當時消防隊救護車送往竹東榮民醫 院急診室途中時，我兒子還好好的，還跟我說媽媽我肚子餓 。停靠竹東榮民醫院急診室室外門口時，我看到消防隊隊員 將我兒子拉起時，我兒子還施力支撐擔架桿子，之後不知為 何醫生宣告不治等語（詳相驗卷第六、一八頁反面）。 ⑵於偵查中證述：我只知道患者要到急診室門口時有說好痛， 肚子好餓。他在急救路途中有說好冷跟肚子好餓。我到急診 室下車後，我幫忙推，後來就沒有推了。後來我走到急診室 前面時，被告甲○○問我傷在哪裡，我一直講右邊，但是我 手指左邊的腳。到晚上八點十幾分，被告甲○○出來跟我說 患者已經沒有呼吸跟心跳。…我沒有看到急救過程。我在八 點十五分通話時，被告甲○○跟我說患者沒有呼吸，後來我 在八點十六分進去看時，我兒子口中沒有插任何管、沒有穿 衣服，只有看到消防員跟護士，後來我就出去等語（詳相驗 卷第一五九頁）。我覺得他不是自言自語，他有回應我的話 ，在送去的路途中，我有告訴他說不要說話，不要亂動，眼 睛閉起來休息，他都有照做。在路途中，他除了說肚子餓之 外，還有說到了嗎，我還有回答他忍耐一下就到了，但他沒 有直接回應我，只是表情痛苦。我沒有叫他名字，我只有叫 他眼睛閉起來休息。從擔架推下去到急救室的過程中我就沒 有接觸到他了。…他的手有一直緊握著擔架的欄杆。晚上二 十時十五分左右，甲○○出來說沒呼吸沒心跳，要插管，我 就進急救室，我當時都慌了，沒注意有沒有血等語（詳偵續 字第五二號卷二第一七、一八頁）。我進入急診室沒有看到 羅○恩出血情形，是陳國蘭、陳雅萍進入急診室有看到等語 （詳偵續一字第一二號卷第一六七頁）。
⒍證人陳國蘭（羅○恩之表姊）：
⑴於相驗筆錄陳述：他被急救時，我有在場，我進急診室，有 摸他身體還是熱的，當時他有被用點滴輸血，但輸血不夠， 因我依傷口繃帶滲血程度，以及一直更換床單，且急救醫師 也說他大量出血，另外受傷後，超過一小時以上還在流血， 我判斷大量失血等語（詳相驗卷第一八頁反面至一九頁）。 ⑵於偵查中陳述：我是在晚上八時五十五分到急救室，我看到
羅○恩的傷口下方有鋪二層「中單」，上面有滲血，約三十 四十公分，且血有滲到第二層，但第二層的血沒那麼大， 約五到十公分等語（詳偵續字第五二號卷二第二二頁）。 ⒎證人羅玉鈴於偵查中證述：當時我人在樓下，聽到尖叫聲， 我就出去看，看到我兒子臉上有傷，後來我又聽到樓上有聲 音，我就上去看，看到羅○恩躺在地上，我就報警，時間是 晚上七點三十四分。…我到急診室的時間是晚上七點五十一 分，救護車比我早到。…後來被告出來說羅○恩沒有呼吸、 心跳，我就進去看，我看到消防隊員在對羅○恩做心肺復甦 術，被告又叫我們出去，我父親一直說要輸血…。我沒有注 意床上、地上是否有血跡。…我在案發現場二樓觀看時有看 到現場很多血等語（詳相驗卷第一六０、一六一頁）；消防 隊到達現場包白色紗布後，要上止血帶時，傷者很用力將腳 踢高，並大喊你們不要用我等語（詳相驗卷第一六九、一七 ０頁）。
⒏證人羅加添於偵查中證述：意外發生時我沒在現場。我到現 場時，羅○恩已經送到醫院，在急診室裡，大概過幾分鐘， 我聽到醫生請護士叫消防隊員回去做心肺復甦術，過幾分鐘 後，醫生說羅○恩無心跳、休克，請我們進去急診室裡面看 現在正在急救等語（詳相驗卷第一六一頁）。
⒐證人陳雅萍於偵查中證述：我是八點四十五分到院。我進急 診室有看到地上有血，沒有注意到有多少，但是羅○恩的手 上有在滴血，但不清楚來源等語（詳相驗卷第一六二頁）。 ⒑告訴人羅○慶（羅○恩之父）於偵查中陳述：羅○恩進醫院 量的血壓還有一一九、八十八，他之所以過世，是因為⑴病 人在發生休克前，有人將止血帶拆掉，造成再一次大出血， 我親眼看到床墊跟地板都還有大量的血。我認為醫院沒有用 加壓止血機，造成他又失血，血壓下降，以及後來的休克。 ⑵一般醫療過程，接到大量失血通報，就應該要準備上萬CC 的血袋，到院第一時間，還有血壓、心跳時，就應該將靜脈 點滴打上血袋，不應該在到院四十分鐘後才打上血袋等語（ 詳相驗卷第一三七頁）。我八點半進去看到甲○○站在旁邊 看，一位護士在準備要掛第二袋血袋，我看到不太對就出來 跟家人說情況不太對，床上怎麼會有血等語（詳偵續一字第 一二號卷第一九三頁）。
⒒被告甲○○於偵查中陳述：醫院關於輸血，是病人來到急診 室之後，就會評估有無需要，如有需要就通知檢驗科、血庫 送血過來。當天病人羅○恩靜脈點滴打上之後，我們就開始 輸血，時間是在二十時二十分。醫院記錄救護車到院時間為 十九時五十八分。另外因該病人低血容性休克，所以血管有
萎陷，靜脈點滴比較難打，周邊血管也打不到，所以我才將 皮膚切開找靜脈，才花比較多時間。…病人到院後，我們有 馬上檢視傷口，看有無流血，因消防員已經使用抽氣式骨折 固定器將病人左下肢固定住，所以左小腿並沒有出血。病人 到院後三十秒，心跳就停止，我們就做心肺復甦術。左邊膝 窩有很大傷口，長十公分、寬六公分、深五公分，我們推想 血流很多，加上休克的關係，血管沒有出血，我們就用紗布 壓迫血管止血，這是預防用的，接著膝蓋再裝上彈性繃帶， 然後再檢視傷口，發現沒有流血現象。…再急救兩小時後， 發現病人左邊膝窩處開始滲血，所以再打上另一個彈性繃帶 ，…病人從進我們急診室到病人過世，出血量不到五十CC， 而我們總共輸血四千五百CC。另外每五分鐘有對病人施打增 血壓素等語（詳相驗卷第一三六、一三七頁）。病人呼吸每 分鐘七次，表示快要斷氣，血壓不可能到一一九、八十八， 我猜想可能是打點滴時，手有震動，影響電子血壓機的結果 。…當時有三個護士在急救他，不確定時間。是由乙○○負 責拆止血帶、我是在找血管打點滴、血壓部分是由機器自己 測量，因為我們有設定時間，急救時是一分鐘量一次。因為 病人到院是十九點五十八分，所以量完後，會花一些時間充 氣，所以第二次量是八點（詳相驗卷第一三九頁）。我割開 皮膚找血管時，也就是二十點三十分時，旁邊就有備好的血 袋了。羅○恩到醫院時還有生命跡象，只是很微弱，呼吸只 剩每分鐘七次，血壓只有七十／五十，我仍然有積極搶救。 我們從二十點開始經皮穿刺打點滴，只是找不到血管，做了 五分鐘，發現找不到，就切開皮膚來找，試了好幾處，一直 到二十點三十分才找到二個血管打上點滴。消防局的救護紀 錄也註明患者靜脈血管已難以辨識，可見羅○恩當時因為休 克的關係血管萎陷。…傷口本來沒有滲血，後來之所以會滲 血是因為我們持續做心肺復甦術，且持續輸血的關係。當天 葉醫師的插管是插到氣管，葉插管前羅○恩已經停止呼吸， 羅○恩在救護車的急救床上時，我看他胸腔的起伏狀態判斷 還有每分鐘七次的呼吸，但看起來很費力，移到急救室的急 救床上三十秒後我看他胸腔完全沒有動，顯示已經停止呼吸 ，我摸他的脈搏已經沒有心跳，葉醫師才插管，插管後才回 復呼吸音。乙○○的工作需要檢視傷口，當時外觀沒有滲血 ，所以還要打開才知道裡面有沒有滲血，這麼大的血管之所 以當時打開不會滲血，除了因為當時羅○恩已經休克、血很 少的情形外，另外當時血管出血一段時間了，血管會自己收 縮等語（詳偵續字第五二號卷二第一六五至一六八頁）。抽 氣式的骨折固定器是沒有止血效果的，證人呂昊諺說固定器
是一隻手指可以伸進去，表示對動脈根本沒有止血效果。… 急診護理紀錄記載十九時五十八分的時候血壓一一九／八十 八，呼吸次數一分鐘只有七次，表示當時病人已經快身亡， 正常呼吸次數為十五至二十次。當時血氧濃度也測不到，不 到三十秒換到急救床之後，裝設生命徵象監視器，當時就顯 示測不到血壓了等語（詳偵續一第一二號卷第一一四至一一 六頁）。
⒓被告乙○○於偵查中陳述：我只參與拆除紗布的過程。病人 到院後很快就送到急診室，一開始要確認病人受傷部位在哪 裡，有另一名同事負責接生命徵象的儀器。印象中他們有用 抽氣式骨折固定器，紗布拆除時沒有大量噴血情形。拆除紗 布是因為要確認傷口在哪裡，且拆除時醫生有在場，病患家 屬未在場。病人在送到醫院時就已經休克，意識不清、冒冷 汗、臉色蒼白、肢體蒼白，我自己當場評估出血量很大，造 成出血性的休克，所以我看到傷口和我拳頭一樣大時，用很 厚的紗布塞在傷口。我塞完紗布後，我就離開，其他急救過 程我沒有參與。病人直接推入急救室，在裡面同時量血壓等 語（詳相驗卷第一八七、一八八頁）；我那時知道的是一個 撕裂傷的小孩，意識不清，但並不知道是深可見骨的撕裂傷 。紗布打開後我看到完全沒有出血、滲血，傷口很大，足以